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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舔了下牙齒。

夏南枝瞄準時機,右腿向後半步用力蹬地往前一踢,一下掃在男人的腳踝,下一刻便跌倒在車前蓋上。

“咚”的一聲。

看著他吃痛地皺起眉,夏南枝無聲地冷笑。

下一秒她便毫無猶豫地提著匕首毫不留情地朝他胸口刺過去!

然而還是慢了一步,那男人倒是反應敏捷,身子在車上滾了一圈扭身便一把摟住夏南枝的肩往旁邊一帶。

夏南枝腰腹在欄桿上一卡,幾乎要嘔出來,五臟六腑都被撞的急劇收縮起來。

“日,賤人!”

男人惱羞成怒,扭了扭脖子發出一陣骨骼摩擦的聲音。

他提腳就要往夏南枝背上踹,夏南枝翻身避開,匕首閃過一道冷光,飛快地劃過他的小腿。

“啊!”

男人悶哼,徹底被惹惱,劈手打在夏南枝手腕上,匕首落在地上。

“你他媽的!”

男人兩手掐上她的脖子狠狠施力。

力量懸殊,夏南枝根本掰不動他的手指,一瞬間腦子都昏昏漲漲起來,眼前的視線也慢慢收縮,成了一條縫。

突然,就在她要闔上眼睛之時,突然一陣力,在她脖子上手松了勁,夏南枝全身跟抽光了力氣似的坐倒在地上。

陸潛及時出現,一腳把那人踹飛在地。

“沒事吧?”陸潛扶起夏南枝。

夏南枝急促吸了幾口氣,立馬被嗆得咳嗽起來,擡手隨意地揮了揮:“死不了。”

陸潛順勢往她手臂一摸,馬上察覺出她毛衣上濕噠噠一片,他掀手一看。

是血。

“你他媽誰啊!?”

陸潛沒理他,幫夏南枝順了順氣,便扶她起來。

那男人剛要去扯陸潛的領子,就被身後人猛地一拽,聲音冷冽:“不認識他那認識我嗎?”

男人回頭一看,頓時噤聲,額角的青筋突了幾下將火氣壓下去,喚了聲:“何總?”

何彭擡眼警告地瞥他一眼,又看向陸潛,目光悄無聲息地柔和下來,朝夏南枝揚了揚下巴:“你朋友沒事吧?”

夏南枝已經沒再咳了,臉色也恢覆了正常:“沒事,謝了。”

陸潛皺著眉:“走吧,先送她去醫院。”

夏南枝坐進車裏,卷起毛衣袖子到手肘,上面有一道不淺的刀痕。

“喪心病狂吧他,你跟他怎麽回事啊?”陸潛問。

夏南枝扯了張紙巾擦掉淌下來的的血:“之前在酒吧門口碰到過他,就一在大馬路上飆車的傻逼,我拍完戲出來正好碰上他,他力氣大把我扯到八層的酒店房間。”

今天劇組拍攝出外景,沒在警局拍,而是一塊兒來了這撞大樓。

之後夏南枝被他劃傷了手臂扔到床上,好不容易奪來匕首才逃出房間,只是沒想到他會追到停車場來。

陸潛心有餘悸:“這人瘋子吧,在停車場這種地方殺人?”

何彭看了眼後視鏡,說:“這樓是他爹的,地下車庫讓他封了,估計監控也關了,憑他爹的實力,真死了也沒法告。”

夏南枝聽到這裏,忽然擡頭,因為失血和差點窒息嘴唇泛白,有些怪異地露出一抹笑。

她問:“監控關了?那我殺了他是不是也沒法判我?”

還沒等何彭說話,夏南枝已經捂著手下車,剛才那個瘋子正背對著她靠在車上喘粗氣。

“你他媽要幹嘛??”陸潛在後面壓低聲音吼她。

夏南枝沒理,她步履穩健,寬松的毛衣灌進風有些涼,腰身纖細,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那把匕首,眼眸中閃出一道寒光。

還沒等那男人聽到聲響回頭,夏南枝就照著他的褲襠重重一踹。

男人立馬捂著襠部疼得跪在地上,額頭上立馬浮出一層細汗。

夏南枝又是一腳,男人徹底倒在地上。

“姐,姐!我錯了!我真是瞎了狗眼敢去惹你啊!!”男人被她眼裏的狠色嚇到,連忙服軟。

夏南枝翹起唇,尋到剛才被她割傷的小腿部位,踏著高跟鞋狠狠踩上去,又用鞋跟碾了碾。

“啊!!”

車庫裏回蕩起男人淒厲的叫聲,瞬間痛的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夏南枝瞇了瞇眼,手裏把玩著那把匕首,目光冷得像是在尋思先割哪一塊肉。

良久。

她輕輕舒了口氣。

腦海中莫名其妙浮現出紀依北的模樣,於是食指在刀背上一推,將匕首折疊進去,揣進兜裏便走了。

醫院裏一股子難聞的消毒水味兒,陸潛和夏南枝兩人遮得嚴嚴實實,何彭在車裏等著,沒跟來。

“沒什麽事,沒傷到經脈,只是最近別提重物,記得吃消炎藥,養一段時間就好了,不會落下病根的,放心。”醫生給夏南枝包紮好傷口。

“好。”夏南枝淡淡,把手收回,拉下袖子,“謝謝醫生。”

兩人又一道去取藥。

陸潛問:“這事你不跟你哥講?”

“不講。”夏南枝耷拉著眼皮,看著精神狀態並不很好,“他不喜歡的。”

“嗯?不正好讓他關心關心唄?”

夏南枝輕笑一聲,擡腳給他看了眼自己沾了血的鞋跟:“那瘋子的腿估計得落下病根吧,被我用鞋跟踩了一寸進去,怎麽看我都不像吃虧的啊。”

陸潛一楞,那時候他在車裏確實沒看清,以為夏南枝只是踢了他幾腳罷了。

“……那你跳過那一段不就行了。”

夏南枝把藥一盒盒塞進袋子裏,淡淡說:“他知道我沒那麽容易咽下這口氣的。”

陸潛摸了摸鼻子,說:“我發現我以前好像沒真正認識你。”

以前他以為夏南枝只是驕傲才顯得跟人疏離,現在才發覺她不是驕傲,只是單純的“傲”,和一般女人都不一樣。

“覺得我挺壞?”夏南枝揚眉。

“沒,更喜歡你了,挺酷。”

“……”夏南枝翻了個白眼,問,“你跟那個男人什麽關系?”

陸潛一頓,笑道:“就你以為的那種關系。”

夏南枝楞了楞,原本只是想諷刺他那沒頭沒腦的一句“更喜歡你了”,並不想刺探什麽隱私,沒想到他這麽輕易就承認。

夏南枝剛才一見那男人就覺得有些眼熟,上藥時突然想起來,前幾天和陸潛一塊吃飯喝醉酒時,迷迷糊糊就撿到了那個男人,印象中,陸潛那時候靠在他身上。

等她再醒來,這個片段也只是一閃而過,被她當作自己做得一個夢沒在意。

“小心點。”夏南枝低聲說。

陸潛作為娛樂圈當紅小鮮肉,盡管演技也被許多圈內的戲骨誇獎,但粉絲裏不少老婆粉、女友粉。

若是這個秘密被曝出來,陸潛不知道會面對怎樣的輿論。

陸潛笑笑,一臉坦蕩:“放心。”

屋內只亮了一盞燈,溫度打到最高,夏南枝洗了澡出來,懶懶地倒在沙發上,一邊聽手機裏申遠沒完沒了的念叨,一邊將傷口上裹得一層保鮮膜取下來。

叮咚。

門鈴按響。

夏南枝邊聽電話邊走去開門。

門外站著紀依北,一件黑色沖鋒衣,上面沾了些雨水,夏南枝視線再往上,看到他臉上也有雨滴,雙唇緊緊抿著,眼眸微沈。

夏南枝下意識後退一步。

匆匆跟電話裏的申遠說了聲:“掛了。”

夏南枝心裏打了個突,再看眼前紀依北的模樣,心想難道她把那孫子打殘的消息這麽快就傳到紀依北耳朵裏了?

“我……”

還沒等她說完,紀依北忽然拽起她的手腕,把她的睡衣袖子拉上去,看到上面纏著的繃帶,表面暈出一塊血跡。

夏南枝嘴唇微張,只覺得那塊被紀依北盯著的血肉都燒起來,莫名其妙緩解了痛楚。

“痛嗎?”

夏南枝心尖一顫,一句“還好”在腦中回旋好幾圈,最後她蹙起眉頭,垂下眼角,一副柔順的模樣。

“痛死了。”她聲音嬌嬌弱弱。

紀依北伸出手指在繃帶上輕輕觸了一下。

夏南枝全身頓時繃緊,觸覺被放大上百倍,手臂上的摩擦像通了電流一般傳達到全身。

紀依北聲音低沈,透著不容易發覺得怒意:“誰幹的?”

“上次那個酒吧門口嘲笑你的奧迪車那個富二代。”夏南枝實話實說。

“……”

夏南枝側過身讓紀依北進屋,問:“你怎麽過來了?”

紀依北把手機扔到桌上:“新聞看到你在醫院,問了陸潛過來的。”

夏南枝疑惑地拿起手機,掃了一眼便忍不住大大翻了個白眼。

【戀情曝光?打胎?陸潛夏南枝兩人深夜喬裝去醫院被粉絲撞見!】

“你等會兒,我去換件衣服。”夏南枝不甚在意的放下手機。

走進衣帽間挑了幾件裙子放在一邊,最後挑定一件黑色v領連衣裙,腰間一圈銀色的亮片收腰,光彩熠熠,裙擺到膝蓋,正好能露出光潔的小腿。

夏南枝脫了身上單調的睡衣,心裏琢磨著以後要去買件性感的睡衣。

“找我有其他事嗎?”夏南枝換好衣服走出來。

慵懶地抱胸倚在墻上,目光直勾勾看著眼前人,腿稍稍屈起,風光無限,一點都看不出剛才才剛剛死裏逃生。

“……”

夏南枝悠閑地看著紀依北擡頭時瞬間的怔忪,瞇了瞇眼。

“什麽毛病。”紀依北迅速恢覆平常,移開視線,“就來看看你傷的嚴不嚴重,我回去了,以後每天中午來我辦公室一趟,我給你換紗布。”

“好。”夏南枝淺笑,眼裏一簇光。

--

白骨DNA檢測出來,的確是李維的屍體。

一天之間,當年轟動一時的紅裙失蹤男孩突然變成了男孩意願自殺與兇手誘殺的案件,媒體爭相報道再次引起軒然大波,網友紛紛議論發表自己的猜測,什麽巫蠱之術、茅山道術各種都有。

昨天下午餘曉瑤詢問了李維父母才知道這些年來被掩蓋下來的真相。

那個裝著李維生前用品的木盒最底下,還有兩件正適合十歲女孩穿的連衣裙。

紀依北:“所以說,李維本身就有異裝癖,而且他爸媽本來就知道?”

餘曉瑤點頭:“確切的說,李維的性格取向與一般人不同,潛意識中,他一直認為自己是個女生,他父母應該也發現過他穿女裝,但是十年前這顯然會被大家看作變態,所以他父母那時候不敢告訴警察。”

“另外李維母親還說失蹤前他還吵著要去海邊,但是父母倆工作忙便拒絕了,景城離海邊遠,郊區的水庫——”舒克補充道,“我懷疑是他自己選的自殺地點。”

紀依北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倒在椅背上皺了皺眉。

如果是這樣的話,線索又斷了。

十年前的案子再翻出來重新調查本來就不容易,更何況受害者還很有可能有意自殺,而兇手“僅僅”是幫助他死亡。

那麽犯罪跡象便會大大減少。

“紀隊,另外有一個問題,為什麽會有兩個書包,各種跡象都表明書包以及裏面的東西的確都是李維的。”

“我有一個想法。” 紀依北略一沈凝:“李維父母肯定不能接受他的性格取向,你也說了他還有一些他爸買的男孩玩的玩具,所以我猜測李維和他父母關系沖突很尖銳,這時兇手與他建立了某種情感關系,李維很依賴他也很信任他,那天下課後李維和兇手早就已經約好了見面。”

紀依北繼續說:“那兩個書包是李維特地留下的線索,也是給自己和他父母的最後一條活路,如果當時先發現水庫的書包,也許就可以活下來。但是他沒想到兇手會把水庫的書包藏起來。”

兩個書包,一個是在發現白骨後搜尋當地才發現的,藏在石頭地下只露出一條肩帶,另一個則大剌剌地扔在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但是不管猜測是否正確還原當時的情況,但顯然都是圍繞著李維的猜測,而對兇手卻毫無頭緒。

辦公室內寂靜了一陣,大家面面相覷,不免都覺得黔驢技窮。

“紀隊。”夏南枝推開門,及時打破了辦公室內的寂靜,托著手肘晃了晃手臂,“換藥。”

“你先坐,我去拿紗布。”紀依北頗為鎮定,完全將前幾天面對夏南枝的慌亂隱藏進去,成了坦坦蕩蕩的鄰家大哥形象。

夏南枝抽出椅子坐下,餘光掃見紀依北桌上的幾張現場照片。

水庫泥濘的小道上,周圍雜草叢生,一個用釘子釘得嚴嚴實實、整整齊齊的木箱,另一張照片上則是打開的木箱,裏面是一具白骨。

夏南枝漫不經心地收回視線,脫了拍戲時穿的警服,裏邊是一件緊身寬領的羊毛衫,很顯身材。

辦公室的櫃子裏就放著醫藥箱,裏面是常用的一些醫療用品。

刑警破案時常常沒日沒夜工作好幾天,等到破案才休息,他們有時受了點小傷來不及去醫院,便自己包紮一下也就罷了。

紀依北取了紗布、膠帶和酒精棉花過來。

掃了眼夏南枝的衣服,想起她昨晚特地換了的那件裙子,無聲地勾了勾唇角。

紀依北拽過她的手臂,想幫她卷起袖子,可這衣服貼身,拉起袖子時難免會扯到傷口。

夏南枝輕輕縮了一下手臂。

紀依北食指勾進袖擺,空出兩指的大小小心翼翼地把袖子拉上去,沒碰到傷口。

夏南枝忍不住擡眼看他,發現他目不斜視,一副真正的正人君子的模樣,一時間她的壞心思想要溜出來卻又不知道怎麽開口。

“知道痛還穿這種衣服,早上穿衣服時也痛了吧?”

紀依北用指甲推開膠帶,取下那塊繃帶丟進垃圾袋裏。

桌子底下,夏南枝腿向前伸,慢悠悠在他腳踝上蹭了蹭,有氣無力似的低聲說:“當然是有目的的啊。”

紀依北拽著她的手臂湊近了看了看傷口。

面上不露痕跡,桌下紀依北擡起腳尖,神色不變地抵住那雙作怪的腳,穩穩地推了回去。

“……”

紀依北用鑷子夾了一團棉花輕柔地在她傷口上擦了幾圈,一邊說:“昨天弄傷你的人是陳冠明,一個富二代。”

夏南枝正因為酒精輕輕皺著眉,聽了他的話,遲疑半刻:“你去查了?”

“嗯。”紀依北把紗布貼上去又用膠帶粘好,重新拉下袖子,“本來想抓他回局裏。”

“然後呢?”

“然後還用我說?” 紀依北挑眉反問,瞪了她一眼。

也不知道是為什麽,夏南枝竟隱隱察覺出那一瞪中夾雜著一些別的覆雜的感情,而不僅僅是怪她下手太狠。

紀依北昨天晚上從夏南枝家裏出來就托當時值班的兄弟查了車庫監控,卻被告訴監控被上面通知關閉了。

知道這件事的紀依北簡直想把陳冠明拎出來揍一頓,獨自在停車場抽掉兩支煙才重新平靜下來,所幸在那發現了一輛朋友的車,裝了行車記錄儀。

紀依北立馬聯系那個朋友,三更半夜把人家從酒店溫暖的被窩裏叫下來調記錄儀記錄。

“啥事啊這麽急?”

好在兩人交情不錯,朋友也沒有不耐。

紀依北說:“我一朋友在這被人傷了,監控關了,想看看你這有沒有記錄。”

“男的女的?”

“女的。”

“喲,女朋友吧?”

“……”

紀依北沒說話,手指在屏幕上迅速按了幾下,調到那個時間段的記錄。

居然還真拍到了,紀依北看著畫面,神色越來越冷,畫面裏可以清楚地看到男人狠狠掐著夏南枝的脖子。

“明天你把這個拷一份給我。”

朋友也看呆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連連點頭:“行行。”

後來的畫面就和陸潛說的一致了,緊急關頭陸潛沖過來一腳踢翻了那個男人,這才阻止夏南枝差點窒息。

“今天謝了啊。” 紀依北抽出一支煙遞給朋友。

“哪啊,朋友妻不可欺嘛,你女朋友有事我還能不幫?”

紀依北拿煙在方向盤上敲了下,叼進嘴裏:“別亂講……”

他話沒說完,剛才那個被陸潛扶著離開的夏南枝重新進入畫面中。

臉上一抹殷紅的鮮血,手臂上的血順著淌下來,手背上兩條血痕,明明是狼狽的樣子卻硬生生把這地下車庫走出T臺的風範。

下一秒,便傳出了陳冠明淒厲的叫聲,連著三聲,一聲比一聲慘烈。

紀依北:……

朋友嘴角一抽,拍了拍紀依北的肩:“你女朋友挺虎啊,霸氣,省得你替她報仇了。”

紀依北掐了剛點上的煙,隨意地擺了擺手,從車裏出來:“走了。”

“欸,記錄還要發給你嗎?”

“……發個屁!”

夏南枝訕訕一笑,覺得如今實在不是惹紀依北的好時機,默不作聲地穿上衣服,又規規矩矩扣上最頂上的扣子,把剛才那點若隱若現的勁兒收了進去。

紀依北:……

死丫頭。

“哥哥,我先回去了。”夏南枝笑說。

紀依北斜睨著她,拽住她肩膀往下一按,把她重新按回座位上。

接著他抽開抽屜,取出一個長方形的東西,外面還套著一層絨布,扔在夏南枝面前:“這個拿著。”

“這是什麽?”

“防狼棒。”

“……”夏南枝把它從袋子裏取出來,放在手中把玩了會兒,“這玩意兒還沒刀好使呢。”

紀依北猛地擡手就在她頭上抄了一巴掌。

夏南枝抱頭瞪他。

“死丫頭你找死呢!” 紀依北瞇著眼睛,收回手又閑庭闊步似的活動了一下手腕,就好像剛才那一巴掌不是他打的一樣。

裝夠了大尾巴狼,紀依北正色:“這玩意兒雖然不會讓人受什麽嚴重的傷,但能讓人沒力氣,你也好逃跑。”

夏南枝撇撇嘴,玩笑似的說:“你就不怕我趁他沒力氣殺了他?”

紀依北頭疼地擰了擰太陽穴:“你拿刀指著別人的時候很容易引起他們暴躁心理,反而對你有危險,昨天要不是陸潛及時到了你以為你現在還能站在這?”

“……”

“像陳冠明哪種人,你這麽弄傷他,你覺得他就能乖乖咽下這口氣?你要是電暈他算是正當防衛,現在陳冠明就應該在審訊室了!”

夏南枝淡淡回:“你抓不了他,沒有監控記錄。”

“我抓得了,有行車記錄儀拍到了。”

只不過如今畫面後半部分拍到的內容,夏南枝已經完全超出了正當防衛的界限,如果紀依北真要查這件事,她也脫不了關系。

只好作罷。

夏南枝一楞,最後冷冷地撇過臉:“警察對付不了富二代。”

紀依北輕輕打了她一掌,罵道:“丫頭片子年齡沒幾歲,怎麽思想就這麽腐化?”

連續被打了兩掌,夏南枝舔了舔牙槽,微惱著安靜下來。

“滾蛋。”紀依北只覺得精疲力竭、心力交瘁,這夏南枝比兇手還讓人不省心。

夏南枝彎彎眼角,眼梢平順眼尾翹起一個弧度,溢出一些水光,輕輕笑答:“好啊。”

站起來後,她又似笑非笑地看了紀依北一會兒,最後俯下腰,以只有兩人能夠聽到的聲音在他耳邊說。

“紀隊這麽關心我呀,我都忍不住要想入非非了。”

紀依北眉心一跳,回神時夏南枝走已經走了,只剩下門邊一縷發絲,倏得一下便也消失了。

這混蛋,每次走得都這麽利落,偏偏走之前總不忘撩撥他一下。

紀依北氣惱地咬咬牙,把桌子上散亂的照片整理一下,這是才發現照片都是朝夏南枝剛才坐著的方向擺放的,她都看過了。

過了十分鐘,紀依北手機裏跳出一條短信。

——查查《犯罪奧秘》這本書,我記得裏面寫的有一個故事的死法和那些照片上的很相似。

是夏南枝發來的。

夏南枝一句話,把本來已經進了死胡同的案件重新連軸運轉起來,警局裏大家忙碌得根本聽不到悠閑的腳步聲。

紀依北從抽屜裏取出那一本《犯罪奧秘》。

這本書沒什麽知名度,而且已經是9年前的舊書了,一般書店裏都買不到,網上也沒有完整的,他跑了好多地方才拿到一本。

書中記錄了5個犯罪故事,並且對犯罪心理有極其細微縝密的剖析,其中最後一個故事便是講一個心理變態狂以誘殺的方式將一個有抑郁癥的小女孩騙進了木箱中,只是書中不稱之位木箱,而是一個特制的棺材。

紀依北拿出照片對比,這會兒也突然覺得這木箱果真有幾分像棺材,陰森森的。

木箱頂蓋上規則整齊地幾枚釘子,也和書裏描寫的基本一致,書中提及兇手有嚴重的強迫癥,和餘曉瑤的猜測一致。

他抽空把另四個故事也都翻了一遍,覺得這個作者真是有些變態,好多細節把他看得都有些起雞皮疙瘩。

那麽,夏南枝為什麽會知道這本書,還是9年前不本並不知名的書。

“紀隊,趙傑來了!”

“好。”

紀依北應了聲,收起心中的那團疑惑,拿著書出去。

“趙作家,你在這邊坐會兒。”餘曉瑤搬來一張椅子放在他旁邊。

趙傑的《犯罪奧秘》雖然不火,但憑借這些年新創作的幾本小說,混得也還算可以,長得非常不像個正兒八經的作家,倒像個不修邊幅的藝術家。

紀依北走進去,沖他略一點頭:“麻煩你過來一趟了,有幾個問題需要問你。”

趙傑臉上堆著不自然的笑,典型見到警察心裏發毛的樣子:“配合調查,配合調查,應該的。”

紀依北淡淡掃他一眼。

他手裏握著一杯熱水,手指修剪得並不整齊,能看見指縫裏的汙垢,國字臉塌鼻子,鼻梁上架著一副黑框眼鏡時不時要滑下來,頭發剛洗過長長軟軟幾乎要遮住眼睛。

“《犯罪奧秘》這本書你是什麽時候寫的?”

“嗯……是09年才出版的,應該是04年寫的,太久了我也記不太清了。”

紀依北斜著看了眼李維案卷的時間登記——2004年5月27日。

“是04年大概幾月份寫完的還記得嗎?”

趙傑撓了撓頭,皺著眉費勁地想了會兒:“應該是年後冬天,具體幾月我實在記不清了。”

“最近網上瘋傳的李維失蹤案你有看到吧,也有一些照片流傳出去雖然現在已經被刪了,不知道你有沒有看到。”

趙傑拘謹地挺直腰桿坐著,兩手搭在膝蓋上,僵著脖子點了點頭:“看到過,我看到的時候網上的照片還沒刪…我知道,跟我書裏的故事很像…但真的不是我幹的!我,我不認識他,而且我那時候都沒來過景城!”

紀依北食指把那杯熱水往他面前推了幾厘米,坐姿散漫了些:“你不用擔心,今天叫你來就是問點問題,否則這會兒你該在審訊室而不是這裏了。”

他們早就調查過趙傑的基本信息,他的確是5年前才到的景城。

紀依北耐心地等他喝掉杯子裏最後一滴水,才重新提問:“這個故事是你寫的還是從別人那得知後記錄下來的呢?”

“什麽!?”趙傑突然睜大眼睛,暴躁地往後捋了把毛糙的頭發,“你這是覺得我抄襲嗎!我是作家,當然是我自己寫的!”

紀依北做了個“打住”的手勢,另一只手悠閑地轉著筆,反倒讓趙傑覺得自己的情緒好像的確太激動了。

“抱歉我只是作為一個警察問一些問題,所以說,故事完全是你自己寫的,對吧?”

趙傑鼻子裏哼出一口氣:“當然!”

“上午時我抽空拜讀了您近幾年暢銷的幾本小說,發現最近您的小說內容與文筆與九年前相差很大啊。”

最早先出版的三本小說,包括《犯罪奧秘》,都是以變態殺人狂的視角來敘述,文風陰冷恐怖,有許多讓人毛骨悚然的細節描寫。而最近的卻是以案件偵破過程為主線進行創作,跟最近熱門的警匪片、刑偵片千篇一律,沒有了以往讓人背後發涼的能力。

趙傑像看個文盲似的掃了紀依北一眼,但奈何心中還是懼怕警察所以那目光一秒鐘便收起來。

“九年內容和文風改變很正常啊,不變才不正常!”

“唔。”紀依北用食指搓了把下巴,兩手抱胸隨意地往後一倒,“可是你最新那本小說中的那個連環碎屍案跟鄰省前些年接到的一個案子也太像了。”

他停頓了一會兒,視線銳利地盯著趙傑:“那案子至今未破,兇手逍遙法外,你書中已經存在兩例故事和真實案子相似度高達百分之八十以上,如果你還是沒什麽解釋的話,我們按例申請搜查令了。”

趙傑忽然一楞,情緒又瞬間激動起來:“不可能!那一篇是我自己寫的!我根本沒聽到過有什麽碎/屍案!”

紀依北十分頭疼地模樣看著他,輕咳一聲,十分閑散地聳了聳肩:“是嗎,那可能是我記錯了。”

還沒等趙傑再次蹬鼻子上臉,紀依北目光陡然銳利起來:“那麽,碎/屍案是自己寫的,水庫沈屍案呢?”

趙傑這才反應過來著了紀依北的道,立馬浸出一層薄汗,理不直氣壯道:“都是我自己寫的!”

“趙作家,我們警局有專業的心理學者,你剛才的反應要讓我相信這只是個巧合我實在是不相信,我們也只好對你實行刑事留置48小時。”

紀依北等了一會兒,看趙傑仍然沒有要說什麽的意思,便一提手讓門外的兩名同事進來:“先帶下去吧,我去申請搜查令。”

趙傑兩只手臂被束縛住,他用力掙了掙沒拜托,快要帶出門時才突然停下腳步。

“等,等會兒,我說,但是你們要保密。”

紀依北挑起一邊眉毛,十分大方地一攤手:“當然,只要跟案件沒有直接關系。”

趙傑重新被帶回椅子上。

“很早以前我去過一趟國外,當時有幾個剛剛吸了毒的外國人,神志不清把我當成了他們朋友,他們一塊兒在看一個網站,邊看邊哄笑、尖叫,於是我,我也湊過去看了一眼。”

紀依北皺眉:“網站裏是什麽?”

“是,是各種很血腥的圖片,我嚇了一跳,擠過去仔細看了看,上面全是英文我也不是完全能看懂,我估摸著是……一群殺人犯將自己的‘成果’發上來供大家娛樂的一個網站。”

“水庫沈屍案也是你從那看到的照片?”

“對,下面還配上殺人過程和殺人心理……警官,這事你可不能說出去啊!否則大家都會覺得那些故事不是我原創的!”

紀依北翻了個白眼。

實在理解不了趙傑的腦回路,這種時候竟還關心著他那些是不是原創的問題。

“網站是什麽還記得嗎?”

“記得,但你們知道也沒用,壓根兒進不去。”

趙傑十分客氣地提筆在白紙上寫下一傳網址遞給紀依北。

“為什麽?”

“進入那個網站要什麽登陸賬號和密碼,不是所有人都能進去的,我早就試過了。”

紀依北晃了晃鼠標,打開代理網站輸進去那串網址——您訪問的網頁不存在。

“既然你登不進去那些故事你是怎麽寫的?” 紀依北不動聲色。

“我那時候拍了張照,本來只是想拍網址的,沒想到登不進去,就只好以我拍到的那幾張照片寫了故事,所以我還真是原創,沒騙您!”

“照片還在嗎?”

“那麽多年前的照片怎麽可能還在,手機都不知道換幾回了。”

紀依北盯了他一會兒,確定他的確不像是在撒謊,把電腦屏幕轉過去問:“你網址有沒有記錯?“

趙傑吃驚地“欸”了一聲,靠近看了眼網址:“沒錯啊。現在寫的小說內容不一樣,我也好久沒登過了,可能被封了吧。”

送走了趙傑,紀依北又獨自琢磨了一會兒網址,還是沒發現什麽端倪。

“舒克,你去查查這個國外網站,看看有沒有什麽殘留的信息。”

“收到。”

那網站很隱蔽,各道關卡都要破密才能探進一些,等舒克終於挖到底時已經是晚上八點。

舒克氣憤地抱著電腦推開門:“紀隊,這信息根本就沒用處!”

“你說。”紀依北打發剛剛席卷而來的瞌睡。

“網站五年前就被內部封鎖了,以前網站裏的內容被撤得一幹二凈,根本查不到一點蹤跡,只能查到是14年前創建的,另外創建者是個外國人,我查了一下那人的信息,五年前死了,但只是個普通人。”

於是這條線索又斷了。

餘曉瑤在一旁煩躁地踹了腳桌子,撓了撓頭發:“啊!明天的清明假又要加班了!再這樣下去怕是以後的清明要你們來看我了。”

“誰跟你們說清明加班了。”

一聲中氣十足的聲音從門板後傳出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付局兩手背在身後走進來。

“付局?你這麽晚還沒下班?”舒克忙站起來讓了座。

付局隨意地擺了擺手:“這案子難啊,沒那麽容易就能破,我剛聽人說你們查到一個網址了?怎麽,沒什麽有用信息吧?”

紀依北一楞,疑惑地看向付局。

付局:“那個網址以前我還在刑偵隊時也查到過,13年前,當時國內計算機技術不高,沒能破解,現在更是什麽信息都沒了,不好對付啊。”

“13年。”紀依北默默在心裏推算了一下,突然眉心一跳。

13年前,付局、紀哲和夏南枝父親夏英霖是在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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