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暮色四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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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暮色四沈
慕無霜畢竟懷有身孕，身體又被蛇毒侵蝕的不成樣子，現在極其容易疲憊。
回到太子府中時，她臉上的倦意已經是掩也掩不住。
“怎麽累成這樣？”
南宮浩月有些擔憂的扶住她的肩膀，“看來還是傷了根底，往後不許你再往府外跑，有什麽事必須我跟著！”
“你這人果然是越來越霸道了。”慕無霜嘆口氣，“我沒什麽大礙，只是有些累了，休息一會就好，不要太擔心。”
“你總是這麽說，我可不信你。”南宮浩月無奈地嘆口氣，扭身對著秦天樞道，“師兄稍坐，我去把她安置回臥房。”
“去吧，她是該好好休息。”秦天樞笑著點點頭，“我便在這裏坐上一會也就是了。”
“師兄稍安勿躁，我去去就來。”
南宮浩月對秦天樞並非全無耳聞，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劍中聖手，名揚天下的無雙君子。他早聽無雙提起過當年在天機閣上時，這位秦師兄對她頗多關照，當然，他之所以對這位秦師兄未生醋意也是另有原因的。
天下皆知，這位無雙君子處處皆好，唯有一樣不盡合人意。
他是斷袖。
南宮浩月進去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便走了出來。
秦天樞正坐在一旁喝茶，身邊站著那個在河邊等人的乖巧少年。
“師兄久等了。”
“並不防事，無霜的身體的確需要費心照料著些，她的經脈原本十分通闊，經此一事竟然被毀得七七八八……往後還需要太子殿下多多看護，若是再有一次這樣的事情發生，她只怕就扛不住了。”
秦天樞吹了吹杯上漂浮的茶葉，南宮浩月知道他是在怪責自己，也不辯駁，只是在他對面坐下，點頭稱是。
“我還記得當年，無霜初至天機閣，只不過是個未足月的嬰孩，被葉夫人抱在懷裏，滿身是血。那時候我也不過五六歲，跟在師父身邊，只覺得這孩子有趣，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身邊的腥風血雨卻連哭也不哭一聲。”
秦天樞的指尖無意識的摩挲著杯口，臉上露出一個有些懷念的笑來，“她六歲拜入師父門下，被師父帶到初陽山上，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站在我們中間，提著比她還高的木劍，便是這樣也從不肯喊一句累，我們一眾師兄弟，沒有一個不心疼她。只可惜，葉夫人從來不肯讓我們與她有什麽接觸，她只好做什麽都一個人。”
秦天樞嘆口氣，“若是早知……那時，大家縱然是拼了被葉夫人喝罵，也要時時刻刻把她帶在身邊。無霜她這前二十年，過的極苦，我原本以為，她來到京師，遇上一個良人，日子會過的好一些，卻不料，比起曾經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師兄。”南宮浩月愧疚的垂下頭去，“卻是我沒有看護好她，日後這樣的事定然不會再發生了。”
“這次的事，你可查清楚原委了？”
秦天樞冷笑一聲道，“無霜的身體我們清楚得很，自幼被泡在師父的藥桶裏，尋常的毒物根本不敢進她的身，更莫要說主動攻擊於她，此事絕對是有人暗中陷害。”
“只可惜，那條蛇已經死了，我還沒有找到些旁的線索。”
南宮浩月皺起眉頭，“那條蛇的樣子倒是真的有些奇怪，並不像是平常的蛇類，眼楮是血紅的，那兩枚毒牙也十分長。玉澤分析過它的毒性，那毒牙上的毒液是無藥可解見血封喉的劇毒。”
“江湖上曾經有一個有名的毒醫，名叫陸懷。”
秦天樞的手指敲著臺面，神色之中有些陰冷，“他平生以用毒殺人為樂，尤其喜歡訓制一些毒寵，他曾有一條劇毒的蛇，名叫‘青皇’，原本只是普通的竹葉青，被他經年累月的用毒液培養，一些被毒死，剩下的自相纏殺，最後只剩下一條，那一條便是毒中之王‘青皇’。”
“你的意思是，咬了無霜的便是那條名叫青皇的竹葉青？”
“不錯。”秦天樞瞇起眼楮，“我探過了無霜的脈象，那麽霸道的蛇毒，除了青皇絕無其他。陸懷在江湖上消失了這麽多年，萬萬想不到，他竟然千裏迢迢的來了京城，甚至還為虎作倀，想要用青皇之毒暗算無霜。”
他冷哼一聲，口中喚道，“雪牙。”
雪牙聽到召喚，應了一聲，便從懷中掏出了一只晶瑩剔透的小瓶子放在桌上。
“這是什麽？”
“大凡是被訓練過的毒物，都要用藥控制，以防反噬。這個瓶子裏裝著的叫‘半寸香’，是專門用來控制那些毒物神智的東西，日後你若是發現了陸懷的蹤跡，便將這瓶子拔開，那些毒物聞到這東西的香氣就會迷失神智，聽從持香之人的指揮。這也算作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
“半寸香。”
南宮浩月伸手把那個瑩潤小瓶摸進手裏，捏著把玩了片刻。
他心裏清楚的很，無霜在與世隔絕的天機閣長大，根本沒有機會去結識江湖中人，陸懷和無霜自然根本不可能有什麽仇怨。
換一個方向想來，能與無霜結下仇怨的，只會是朝中之人。首當其沖的便是老五南宮宸。
南宮宸與他爭鬥多年，一直是相持不下難分伯仲，可是則從無霜嫁入太子府，有了她的無雙之智，南宮宸不僅在朝中屢屢受挫，就連這麽許多年在朝中重臣府第埋下的眼線也都被無霜一一剪除。
南宮宸素來與江湖來往甚密，府中幕僚也多有江湖中人，就連他身邊最為信任親近的一個女謀士月顏，也出身於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掩月世家，極善奇門遁甲之術。
南宮浩月皺起眉頭，當日無霜受傷瀕死的消息，他已經下令府中眾人絕對不可以走漏風聲，可是不過兩日功夫，太子妃身受重傷的消息就傳遍了朝野上下。
有動機也有能力，這個陸懷只有可能是南宮宸的人。
南宮浩月的神色微斂，眉目之間的殺意幾乎要化為實物。秦天樞對著雪牙招招手道，“他叫雪牙，雖然年紀尚小，但很是機敏，身手也不錯。現如今無霜已經不是曾經的無霜，她的身手甚至還不足以自保，我便將雪牙留在她身邊照應。”
南宮浩月點頭，雪牙於是跪在他身前深深叩首，“雪牙見過太子殿下。”
“起來吧。”南宮浩月知道無霜的身體已經不覆往昔，可是聽秦天樞這樣說出來，還是忍不住心中劇痛，“多謝師兄。”
“我知你對無霜也是一片真心，可是身處皇家，總有萬般不得以。無霜一心助你登基，並非是覬覦那個母儀天下的位子。我心裏清楚，她知道你心懷天下，舍不得將大好河山交給心狠手辣的南宮宸。”
秦天樞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只可惜，無霜這樣聰明，卻永遠學不會為自己打算。這京師之中的爾虞我詐原本不是她的天性，無論何時，你們二人鬥得累了，都可以回天機閣去。”
他說完，便起身。
南宮浩月和雪牙看著他清雅脫塵的臉上露出個笑來，“我自然會在初陽山上備好好花素酒，等你們來一醉方休。”
南宮浩月笑著對他拱一拱手，秦天樞轉身便掠風而去，半息之間便不見了蹤影。
“……公子……”
雪牙不舍的看著秦天樞遠去的背影，忍不住紅了眼圈。南宮浩月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又叫來子文子亞兩個帶他去府中轉轉，便轉身徑自往臥室裏去了。
“我師兄走了？”
無霜靠在床頭，臉色略有些蒼白。
“嗯。”
南宮浩月點點頭，坐到床邊將她攬在懷裏，“他說無論何時你累了，便叫我帶你回天機閣去。”
“小時候，我在天機閣上，只有師兄和師父待我最好。”
無霜苦笑一聲，“我來京師這半年，身上添了不知多少傷病，師父知道了，定然會心痛的。”
南宮浩月聽得一陣心酸，他把人往懷裏更緊的摟了摟，“你只說他們心疼，難道我就不心疼嗎？”
“不一樣。”
無霜搖搖頭，“你為我心疼，我並不覺得虧欠，可是師兄師父為我心疼，我卻覺得愧疚。”
她說著自己也笑了，“不知道怎麽會這樣想，大約是我太矯情了些。”
“不。”南宮浩月輕輕啄吻著她的額頭，“你這樣想我很高興。”
“為什麽？”無霜微微閉上眼楮，放松了身體靠在南宮浩月懷裏。
“因為我心疼你，對你好，原本就是應該的。我們是夫妻，你若說對我也感到歉疚，我倒是真的要難過了。”
南宮浩月笑著，幹燥而溫暖的大掌貼在無霜的小腹上，“我現在還感覺不到他，可是想想，七個月之後他就會變成一個活蹦亂跳的小娃娃，還是忍不住激動。”
“活蹦亂跳？”無霜啞然失笑，素手輕輕的蓋住南宮浩月的手背，“你以為剛生下來的孩子便能跑能跳麽？”
“我又不是沒有見過剛生下來的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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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無霜畢竟懷有身孕，身體又被蛇毒侵蝕的不成樣子，現在極其容易疲憊。
回到太子府中時，她臉上的倦意已經是掩也掩不住。
“怎麽累成這樣？”
南宮浩月有些擔憂的扶住她的肩膀，“看來還是傷了根底，往後不許你再往府外跑，有什麽事必須我跟著！”
“你這人果然是越來越霸道了。”慕無霜嘆口氣，“我沒什麽大礙，只是有些累了，休息一會就好，不要太擔心。”
“你總是這麽說，我可不信你。”南宮浩月無奈地嘆口氣，扭身對著秦天樞道，“師兄稍坐，我去把她安置回臥房。”
“去吧，她是該好好休息。”秦天樞笑著點點頭，“我便在這裏坐上一會也就是了。”
“師兄稍安勿躁，我去去就來。”
南宮浩月對秦天樞並非全無耳聞，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劍中聖手，名揚天下的無雙君子。他早聽無雙提起過當年在天機閣上時，這位秦師兄對她頗多關照，當然，他之所以對這位秦師兄未生醋意也是另有原因的。
天下皆知，這位無雙君子處處皆好，唯有一樣不盡合人意。
他是斷袖。
南宮浩月進去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便走了出來。
秦天樞正坐在一旁喝茶，身邊站著那個在河邊等人的乖巧少年。
“師兄久等了。”
“並不防事，無霜的身體的確需要費心照料著些，她的經脈原本十分通闊，經此一事竟然被毀得七七八八……往後還需要太子殿下多多看護，若是再有一次這樣的事情發生，她只怕就扛不住了。”
秦天樞吹了吹杯上漂浮的茶葉，南宮浩月知道他是在怪責自己，也不辯駁，只是在他對面坐下，點頭稱是。
“我還記得當年，無霜初至天機閣，只不過是個未足月的嬰孩，被葉夫人抱在懷裏，滿身是血。那時候我也不過五六歲，跟在師父身邊，只覺得這孩子有趣，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身邊的腥風血雨卻連哭也不哭一聲。”
秦天樞的指尖無意識的摩挲著杯口，臉上露出一個有些懷念的笑來，“她六歲拜入師父門下，被師父帶到初陽山上，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站在我們中間，提著比她還高的木劍，便是這樣也從不肯喊一句累，我們一眾師兄弟，沒有一個不心疼她。只可惜，葉夫人從來不肯讓我們與她有什麽接觸，她只好做什麽都一個人。”
秦天樞嘆口氣，“若是早知……那時，大家縱然是拼了被葉夫人喝罵，也要時時刻刻把她帶在身邊。無霜她這前二十年，過的極苦，我原本以為，她來到京師，遇上一個良人，日子會過的好一些，卻不料，比起曾經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師兄。”南宮浩月愧疚的垂下頭去，“卻是我沒有看護好她，日後這樣的事定然不會再發生了。”
“這次的事，你可查清楚原委了？”
秦天樞冷笑一聲道，“無霜的身體我們清楚得很，自幼被泡在師父的藥桶裏，尋常的毒物根本不敢進她的身，更莫要說主動攻擊於她，此事絕對是有人暗中陷害。”
“只可惜，那條蛇已經死了，我還沒有找到些旁的線索。”
南宮浩月皺起眉頭，“那條蛇的樣子倒是真的有些奇怪，並不像是平常的蛇類，眼楮是血紅的，那兩枚毒牙也十分長。玉澤分析過它的毒性，那毒牙上的毒液是無藥可解見血封喉的劇毒。”
“江湖上曾經有一個有名的毒醫，名叫陸懷。”
秦天樞的手指敲著臺面，神色之中有些陰冷，“他平生以用毒殺人為樂，尤其喜歡訓制一些毒寵，他曾有一條劇毒的蛇，名叫‘青皇’，原本只是普通的竹葉青，被他經年累月的用毒液培養，一些被毒死，剩下的自相纏殺，最後只剩下一條，那一條便是毒中之王‘青皇’。”
“你的意思是，咬了無霜的便是那條名叫青皇的竹葉青？”
“不錯。”秦天樞瞇起眼楮，“我探過了無霜的脈象，那麽霸道的蛇毒，除了青皇絕無其他。陸懷在江湖上消失了這麽多年，萬萬想不到，他竟然千裏迢迢的來了京城，甚至還為虎作倀，想要用青皇之毒暗算無霜。”
他冷哼一聲，口中喚道，“雪牙。”
雪牙聽到召喚，應了一聲，便從懷中掏出了一只晶瑩剔透的小瓶子放在桌上。
“這是什麽？”
“大凡是被訓練過的毒物，都要用藥控制，以防反噬。這個瓶子裏裝著的叫‘半寸香’，是專門用來控制那些毒物神智的東西，日後你若是發現了陸懷的蹤跡，便將這瓶子拔開，那些毒物聞到這東西的香氣就會迷失神智，聽從持香之人的指揮。這也算作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
“半寸香。”
南宮浩月伸手把那個瑩潤小瓶摸進手裏，捏著把玩了片刻。
他心裏清楚的很，無霜在與世隔絕的天機閣長大，根本沒有機會去結識江湖中人，陸懷和無霜自然根本不可能有什麽仇怨。
換一個方向想來，能與無霜結下仇怨的，只會是朝中之人。首當其沖的便是老五南宮宸。
南宮宸與他爭鬥多年，一直是相持不下難分伯仲，可是則從無霜嫁入太子府，有了她的無雙之智，南宮宸不僅在朝中屢屢受挫，就連這麽許多年在朝中重臣府第埋下的眼線也都被無霜一一剪除。
南宮宸素來與江湖來往甚密，府中幕僚也多有江湖中人，就連他身邊最為信任親近的一個女謀士月顏，也出身於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掩月世家，極善奇門遁甲之術。
南宮浩月皺起眉頭，當日無霜受傷瀕死的消息，他已經下令府中眾人絕對不可以走漏風聲，可是不過兩日功夫，太子妃身受重傷的消息就傳遍了朝野上下。
有動機也有能力，這個陸懷只有可能是南宮宸的人。
南宮浩月的神色微斂，眉目之間的殺意幾乎要化為實物。秦天樞對著雪牙招招手道，“他叫雪牙，雖然年紀尚小，但很是機敏，身手也不錯。現如今無霜已經不是曾經的無霜，她的身手甚至還不足以自保，我便將雪牙留在她身邊照應。”
南宮浩月點頭，雪牙於是跪在他身前深深叩首，“雪牙見過太子殿下。”
“起來吧。”南宮浩月知道無霜的身體已經不覆往昔，可是聽秦天樞這樣說出來，還是忍不住心中劇痛，“多謝師兄。”
“我知你對無霜也是一片真心，可是身處皇家，總有萬般不得以。無霜一心助你登基，並非是覬覦那個母儀天下的位子。我心裏清楚，她知道你心懷天下，舍不得將大好河山交給心狠手辣的南宮宸。”
秦天樞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只可惜，無霜這樣聰明，卻永遠學不會為自己打算。這京師之中的爾虞我詐原本不是她的天性，無論何時，你們二人鬥得累了，都可以回天機閣去。”
他說完，便起身。
南宮浩月和雪牙看著他清雅脫塵的臉上露出個笑來，“我自然會在初陽山上備好好花素酒，等你們來一醉方休。”
南宮浩月笑著對他拱一拱手，秦天樞轉身便掠風而去，半息之間便不見了蹤影。
“……公子……”
雪牙不舍的看著秦天樞遠去的背影，忍不住紅了眼圈。南宮浩月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又叫來子文子亞兩個帶他去府中轉轉，便轉身徑自往臥室裏去了。
“我師兄走了？”
無霜靠在床頭，臉色略有些蒼白。
“嗯。”
南宮浩月點點頭，坐到床邊將她攬在懷裏，“他說無論何時你累了，便叫我帶你回天機閣去。”
“小時候，我在天機閣上，只有師兄和師父待我最好。”
無霜苦笑一聲，“我來京師這半年，身上添了不知多少傷病，師父知道了，定然會心痛的。”
南宮浩月聽得一陣心酸，他把人往懷裏更緊的摟了摟，“你只說他們心疼，難道我就不心疼嗎？”
“不一樣。”
無霜搖搖頭，“你為我心疼，我並不覺得虧欠，可是師兄師父為我心疼，我卻覺得愧疚。”
她說著自己也笑了，“不知道怎麽會這樣想，大約是我太矯情了些。”
“不。”南宮浩月輕輕啄吻著她的額頭，“你這樣想我很高興。”
“為什麽？”無霜微微閉上眼楮，放松了身體靠在南宮浩月懷裏。
“因為我心疼你，對你好，原本就是應該的。我們是夫妻，你若說對我也感到歉疚，我倒是真的要難過了。”
南宮浩月笑著，幹燥而溫暖的大掌貼在無霜的小腹上，“我現在還感覺不到他，可是想想，七個月之後他就會變成一個活蹦亂跳的小娃娃，還是忍不住激動。”
“活蹦亂跳？”無霜啞然失笑，素手輕輕的蓋住南宮浩月的手背，“你以為剛生下來的孩子便能跑能跳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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