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雁字回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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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雁字回時
對於大梁皇室所有的皇子皇女來說，八月十五的中秋之宴都意味著一些什麽。
言無霜的歸來帶給重臣的震撼，實在不亞於當年赫赫揚揚的言侯府一朝覆滅。少部分的人知道，這個王侯之女的纖纖素手，實在不是只會洗手作羹湯。她有著攪弄風雲的手腕和實力，也有著翻雲覆雨的眼界和心計。
當年的言侯夫人葉慈心，是出了名的奇詭無雙，她的女兒，師承天機閣，只可能超越她，絕無可能在她之下。更何況，她的夫婿，是這個皇朝除了皇帝之外最為尊貴的儲君。
原本還在觀望著的一部分朝臣，已經暗暗向太子拋出了橄欖枝，南宮皓月微笑著回應了他們的好意，但是並未給予任何承諾。
這讓這些朝臣抓耳撓腮，卻又不知如何是好。
這是言無霜的計策，如今太子已經展現出了不亞於皇帝的威勢和鋒芒，如果在這個時候，又被皇帝發現他還在結黨營私，那麽後果一定會是天子震怒。
到那時，坐擁漁翁之利的，一定是五皇子南宮宸。
那日夜宴上鋒芒畢露威震天下的太子，帶給人的鐵腕印象已經不可磨滅，那些朝臣就算想要轉而投靠五皇子，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若是替南宮宸做了馬前卒，還不如龜縮著左右搖擺來的安全。
朝堂之上多年的權力紛爭，讓那些曾經的老臣感到心寒，真心想要為國為民辦些實事的老臣，也會把太子當下的所作所為看在眼裏。這些人永遠不會站進任何一個皇子的隊伍裏，那就意味著，不去主動結黨營私的人將會在無形之中擁有他們的支持和愛戴。
太子本來就太子，儲君也應當是儲君，他並不需要去蠅營狗茍的經營自己的力量，這天下原本就應該是他的，誰回去費心謀取自己的東西呢？
南宮皓月明白言無霜的意思，他不刻意的去排擠南宮宸一黨，甚至還舉薦他們，也不拒絕朝臣們的示好，卻也不會過分親昵，對老臣們畢恭畢敬尊崇有加，但絕不表示出拉攏，永遠保持著太子的謙卑和帝王的莊重。
好像，他已經脫胎換骨，擺脫了過去的不安和惶恐，徹底成為了一個君主。
言無霜曾擔憂他不能徹底的放下對五皇子一黨的成見，可令她感到慶幸的是，南宮皓月並沒有讓他失望。
這是一種寬容，也是一種手段。她要讓五皇子的黨羽都知道，他們並不需要為了保命而為了南宮宸鞠躬盡瘁，只要他們忠於大梁，就算一時站錯了隊伍，以太子的仁厚也絕對不會對他們有所成見。
“你安排了袁子瑜，禮部尚書袁大人那邊有什麽動靜嗎？”言無霜靠在一棵樹下，看著不遠處的南宮皓月發問，“袁大人年事已高，袁子瑜所求的官職他也的確可以勝任。袁大人不會不對你有所感激。”
“袁大人的性格你知道，”譽王聳了聳肩，“剛正不阿，就算我費盡心思給他的兒子找了門路，他也不會感激我，我只求他不要在心裏罵我意圖結黨就很好了。”
“不會的，”言無霜好笑的搖搖頭，“這件事你走的渠道並不算動用特權，袁子瑜是考進翰林院的，你只不過是給他找了個合適的門路。袁大人心裏清楚，不會將你和南宮宸歸為一類。”
“算了，現在想這些也沒什麽用處。我的確是想讓袁大人欠我個人情，以後不要總因為我忘記禮數就時不時的上本子參我。但是我提拔袁子瑜主要還是因為這個人的確有才。”太子釋然地笑了笑，“罷了，就算在袁大人那裏落不到好也沒什麽，這個袁子瑜，才高八鬥，絕對不亞於江漓然，想必將來有一日，他能寫出一部驚世的巨著來。”
“希望如此吧。”言無霜隨之一笑，她自然知道南宮皓月深知進退又惜才如命，就算沒有袁大人的一層關系在，他也一定會提拔袁子瑜。當下也不再說什麽，只是往後一靠，悠悠閑閑的曬起了太陽。
南宮玉澤和南宮文心跑出去打獵已經有好一陣時候，太陽慢慢的高起來，漸漸的沒過了樹頂。斑駁的陽光在枝杈之間流瀉下來，星星點點的灑在言無霜臉上。映得她臉上那層細細的絨毛都好像能看到了一樣。
南宮皓月忍不住上前摸了摸她的臉頰，在他的內心深處對於言無霜的情感相當覆雜。曾經她是他母後重金求來的謀士，號稱才調高絕奇詭絕倫，他對她有驚羨也有敬佩；
後來，她成了他珍愛的妻子，溫軟嫵媚，他沈迷在她散發出的柔情裏，一顆心裏塞滿了愛意；
如今，她褪去一切偽裝，以一個真實的身份站在他面前。二十年前無故被滅的言侯之女，渾身上下都寫滿了風骨卓絕，他對她不僅是愛，更多的是信賴。
她不是一個附庸在他身側的謀士，也不是他養在後院的側妃。他是他的妻子，他從來沒有懷疑過，這個女子一定會和他並駕齊驅，無論吉兇生死，她都一定會挺直了脊背，安靜而鎮定的站在他身側。
“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他喃喃自語，看著她頸間那個精致的繡囊。她一直帶著，裏面是那兩縷交纏在一起的發絲。
“皇兄！”
正當他望著言無霜出神的時候，南宮玉澤和南宮文心終於跑了回來。
“皇兄！你看我獵到什麽？”南宮玉澤笑瞇了眼楮，神情十分激動，“是母鹿！”
言無霜睜開眼，正看見南宮文心和南宮玉澤拖著一只死掉了的母鹿走過來。
“竟然能獵到這麽大的鹿，箭法精進了。”
南宮皓月笑著看南宮玉澤利落的在河邊割肉放血，他們年幼時常常隨獵，處理獵物的手段都是不俗，南宮玉澤這個愛吃的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他手起刀落把那母鹿內腔收拾幹凈，又裝了滿滿一皮囊的鹿血回去泡酒，南宮皓月則在一側把那塊鹿皮完整的剝了下來，鹿肉整齊的片好，等這一切都弄完，兩個人都少不了折騰了一身的血。
“秋天吃點鹿肉很好，”南宮皓月伸手在河水裏涮了涮，仰起頭來看著日光，“已經好多年沒跟你一起收拾這個了，你現在比我熟練了。”
“皇兄當年手把手教我，我仔細的練過呢。”南宮玉澤哈哈笑道，“當年我還小的時候，我們一起去山裏獵野豬，我險些叫那野豬的尖牙挑破了肚皮，要是沒有皇兄你，只怕我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太子看了他一眼，眼神裏帶著一絲懷念，道︰“當年咱們都小的時候，我還記得你那張老掛著鼻涕的小臉。成天的跟在我後頭，想想當年那些日子，活得多開心。現如今，成日的勾心鬥角，我都快忘了當年老五也是個吃不上肉急得直哭的小屁孩了。”
他說著，南宮玉澤的笑容也淡下去。
當年，南宮宸還不像今日這麽囂張跋扈，也是個愛笑愛鬧的小孩，跟他們雖然玩的不好，但是也從來不會去父皇面前告他們的黑狀。他們上樹掏鳥窩，他就在樹下繃著臉站著，眼楮裏全是羨慕。
可是劉貴妃管他管的嚴，從來不許他做這樣出格的游戲，偶爾他們闖了什麽禍，南宮宸看見了，從來都不說，只是會語氣譏諷地笑幾句，就自顧自的跑走了。
也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起，一切都變了，大家似乎都變得功利，只為自己打算。
南宮皓月嘆口氣，甩了甩手上的水，拍了拍南宮玉澤的肩膀。
“走吧，也到中午了，去把那些肉烤了，文心和無霜應該都餓了。”
樹邊，言無霜正倚在樹上，百無聊賴的看著河面粼粼的波光。南宮文心靜靜的看了她一會，欲言又止。
還是言無霜實在看不下去，主動問她，
“剛才獵到的那只母鹿，應該是個母親。它的孩子不在身邊嗎？”
“嗯？”南宮文心這才意識到言無霜是正在和她說話，低下頭輕聲道，“在……只是皇兄說‘獵大放小’，把它放走了。”
“嗯。”言無霜點點頭，“‘獵大放小’，應該這樣，不然不要幾年，明陽山上的鹿就要絕種了。”
“皇嫂……”
南宮文心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咬咬牙，忍著眼淚道，“那天夜宴上的事……文心知道錯了……”
“你還是個小孩子，這些錯本不怪你。只是我想知道，這件事，你是從哪裏得知的？”
言無霜本來就不記恨南宮文心，一來她年紀小，還是孩子脾性，又在深宮中萬般尊寵著長大，有些驕縱是應該的，二來她是南宮皓月同胞的妹妹，就算看在南宮皓月的面上，她也不該同她計較。
只是，言無霜十分疑惑。太子府中的眼線分明已經被拔除幹凈，自己的身份，究竟是怎麽傳出去的？又是怎麽傳進這個久居深宮不谙世事的小公主耳朵裏的呢？
南宮文心揉揉眼楮，糯糯道︰“我是從……母後宮中，不小心聽到的。母後身邊有許多眼線，應該是他們探查出來的……比如今日跟著我出來的暗七和桂嬤嬤……都是母後的人。”
“皇後娘娘在查我？”言無霜忍不住皺起眉頭，慢慢又放緩了語氣，“你還聽到些什麽？”
“沒有別的了……我聽了這個消息，就急忙離開了常坤宮，因為害怕被母後的人發現。”南宮文心搖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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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大梁皇室所有的皇子皇女來說，八月十五的中秋之宴都意味著一些什麽。
言無霜的歸來帶給重臣的震撼，實在不亞於當年赫赫揚揚的言侯府一朝覆滅。少部分的人知道，這個王侯之女的纖纖素手，實在不是只會洗手作羹湯。她有著攪弄風雲的手腕和實力，也有著翻雲覆雨的眼界和心計。
當年的言侯夫人葉慈心，是出了名的奇詭無雙，她的女兒，師承天機閣，只可能超越她，絕無可能在她之下。更何況，她的夫婿，是這個皇朝除了皇帝之外最為尊貴的儲君。
原本還在觀望著的一部分朝臣，已經暗暗向太子拋出了橄欖枝，南宮皓月微笑著回應了他們的好意，但是並未給予任何承諾。
這讓這些朝臣抓耳撓腮，卻又不知如何是好。
這是言無霜的計策，如今太子已經展現出了不亞於皇帝的威勢和鋒芒，如果在這個時候，又被皇帝發現他還在結黨營私，那麽後果一定會是天子震怒。
到那時，坐擁漁翁之利的，一定是五皇子南宮宸。
那日夜宴上鋒芒畢露威震天下的太子，帶給人的鐵腕印象已經不可磨滅，那些朝臣就算想要轉而投靠五皇子，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若是替南宮宸做了馬前卒，還不如龜縮著左右搖擺來的安全。
朝堂之上多年的權力紛爭，讓那些曾經的老臣感到心寒，真心想要為國為民辦些實事的老臣，也會把太子當下的所作所為看在眼裏。這些人永遠不會站進任何一個皇子的隊伍裏，那就意味著，不去主動結黨營私的人將會在無形之中擁有他們的支持和愛戴。
太子本來就太子，儲君也應當是儲君，他並不需要去蠅營狗茍的經營自己的力量，這天下原本就應該是他的，誰回去費心謀取自己的東西呢？
南宮皓月明白言無霜的意思，他不刻意的去排擠南宮宸一黨，甚至還舉薦他們，也不拒絕朝臣們的示好，卻也不會過分親昵，對老臣們畢恭畢敬尊崇有加，但絕不表示出拉攏，永遠保持著太子的謙卑和帝王的莊重。
好像，他已經脫胎換骨，擺脫了過去的不安和惶恐，徹底成為了一個君主。
言無霜曾擔憂他不能徹底的放下對五皇子一黨的成見，可令她感到慶幸的是，南宮皓月並沒有讓他失望。
這是一種寬容，也是一種手段。她要讓五皇子的黨羽都知道，他們並不需要為了保命而為了南宮宸鞠躬盡瘁，只要他們忠於大梁，就算一時站錯了隊伍，以太子的仁厚也絕對不會對他們有所成見。
“你安排了袁子瑜，禮部尚書袁大人那邊有什麽動靜嗎？”言無霜靠在一棵樹下，看著不遠處的南宮皓月發問，“袁大人年事已高，袁子瑜所求的官職他也的確可以勝任。袁大人不會不對你有所感激。”
“袁大人的性格你知道，”譽王聳了聳肩，“剛正不阿，就算我費盡心思給他的兒子找了門路，他也不會感激我，我只求他不要在心裏罵我意圖結黨就很好了。”
“不會的，”言無霜好笑的搖搖頭，“這件事你走的渠道並不算動用特權，袁子瑜是考進翰林院的，你只不過是給他找了個合適的門路。袁大人心裏清楚，不會將你和南宮宸歸為一類。”
“算了，現在想這些也沒什麽用處。我的確是想讓袁大人欠我個人情，以後不要總因為我忘記禮數就時不時的上本子參我。但是我提拔袁子瑜主要還是因為這個人的確有才。”太子釋然地笑了笑，“罷了，就算在袁大人那裏落不到好也沒什麽，這個袁子瑜，才高八鬥，絕對不亞於江漓然，想必將來有一日，他能寫出一部驚世的巨著來。”
“希望如此吧。”言無霜隨之一笑，她自然知道南宮皓月深知進退又惜才如命，就算沒有袁大人的一層關系在，他也一定會提拔袁子瑜。當下也不再說什麽，只是往後一靠，悠悠閑閑的曬起了太陽。
南宮玉澤和南宮文心跑出去打獵已經有好一陣時候，太陽慢慢的高起來，漸漸的沒過了樹頂。斑駁的陽光在枝杈之間流瀉下來，星星點點的灑在言無霜臉上。映得她臉上那層細細的絨毛都好像能看到了一樣。
南宮皓月忍不住上前摸了摸她的臉頰，在他的內心深處對於言無霜的情感相當覆雜。曾經她是他母後重金求來的謀士，號稱才調高絕奇詭絕倫，他對她有驚羨也有敬佩；
後來，她成了他珍愛的妻子，溫軟嫵媚，他沈迷在她散發出的柔情裏，一顆心裏塞滿了愛意；
如今，她褪去一切偽裝，以一個真實的身份站在他面前。二十年前無故被滅的言侯之女，渾身上下都寫滿了風骨卓絕，他對她不僅是愛，更多的是信賴。
她不是一個附庸在他身側的謀士，也不是他養在後院的側妃。他是他的妻子，他從來沒有懷疑過，這個女子一定會和他並駕齊驅，無論吉兇生死，她都一定會挺直了脊背，安靜而鎮定的站在他身側。
“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他喃喃自語，看著她頸間那個精致的繡囊。她一直帶著，裏面是那兩縷交纏在一起的發絲。
“皇兄！”
正當他望著言無霜出神的時候，南宮玉澤和南宮文心終於跑了回來。
“皇兄！你看我獵到什麽？”南宮玉澤笑瞇了眼楮，神情十分激動，“是母鹿！”
言無霜睜開眼，正看見南宮文心和南宮玉澤拖著一只死掉了的母鹿走過來。
“竟然能獵到這麽大的鹿，箭法精進了。”
南宮皓月笑著看南宮玉澤利落的在河邊割肉放血，他們年幼時常常隨獵，處理獵物的手段都是不俗，南宮玉澤這個愛吃的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他手起刀落把那母鹿內腔收拾幹凈，又裝了滿滿一皮囊的鹿血回去泡酒，南宮皓月則在一側把那塊鹿皮完整的剝了下來，鹿肉整齊的片好，等這一切都弄完，兩個人都少不了折騰了一身的血。
“秋天吃點鹿肉很好，”南宮皓月伸手在河水裏涮了涮，仰起頭來看著日光，“已經好多年沒跟你一起收拾這個了，你現在比我熟練了。”
“皇兄當年手把手教我，我仔細的練過呢。”南宮玉澤哈哈笑道，“當年我還小的時候，我們一起去山裏獵野豬，我險些叫那野豬的尖牙挑破了肚皮，要是沒有皇兄你，只怕我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太子看了他一眼，眼神裏帶著一絲懷念，道︰“當年咱們都小的時候，我還記得你那張老掛著鼻涕的小臉。成天的跟在我後頭，想想當年那些日子，活得多開心。現如今，成日的勾心鬥角，我都快忘了當年老五也是個吃不上肉急得直哭的小屁孩了。”
他說著，南宮玉澤的笑容也淡下去。
當年，南宮宸還不像今日這麽囂張跋扈，也是個愛笑愛鬧的小孩，跟他們雖然玩的不好，但是也從來不會去父皇面前告他們的黑狀。他們上樹掏鳥窩，他就在樹下繃著臉站著，眼楮裏全是羨慕。
可是劉貴妃管他管的嚴，從來不許他做這樣出格的游戲，偶爾他們闖了什麽禍，南宮宸看見了，從來都不說，只是會語氣譏諷地笑幾句，就自顧自的跑走了。
也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起，一切都變了，大家似乎都變得功利，只為自己打算。
南宮皓月嘆口氣，甩了甩手上的水，拍了拍南宮玉澤的肩膀。
“走吧，也到中午了，去把那些肉烤了，文心和無霜應該都餓了。”
樹邊，言無霜正倚在樹上，百無聊賴的看著河面粼粼的波光。南宮文心靜靜的看了她一會，欲言又止。
還是言無霜實在看不下去，主動問她，
“剛才獵到的那只母鹿，應該是個母親。它的孩子不在身邊嗎？”
“嗯？”南宮文心這才意識到言無霜是正在和她說話，低下頭輕聲道，“在……只是皇兄說‘獵大放小’，把它放走了。”
“嗯。”言無霜點點頭，“‘獵大放小’，應該這樣，不然不要幾年，明陽山上的鹿就要絕種了。”
“皇嫂……”
南宮文心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咬咬牙，忍著眼淚道，“那天夜宴上的事……文心知道錯了……”
“你還是個小孩子，這些錯本不怪你。只是我想知道，這件事，你是從哪裏得知的？”
言無霜本來就不記恨南宮文心，一來她年紀小，還是孩子脾性，又在深宮中萬般尊寵著長大，有些驕縱是應該的，二來她是南宮皓月同胞的妹妹，就算看在南宮皓月的面上，她也不該同她計較。
只是，言無霜十分疑惑。太子府中的眼線分明已經被拔除幹凈，自己的身份，究竟是怎麽傳出去的？又是怎麽傳進這個久居深宮不谙世事的小公主耳朵裏的呢？
南宮文心揉揉眼楮，糯糯道︰“我是從……母後宮中，不小心聽到的。母後身邊有許多眼線，應該是他們探查出來的……比如今日跟著我出來的暗七和桂嬤嬤……都是母後的人。”
“皇後娘娘在查我？”言無霜忍不住皺起眉頭，慢慢又放緩了語氣，“你還聽到些什麽？”
“沒有別的了……我聽了這個消息，就急忙離開了常坤宮，因為害怕被母後的人發現。”南宮文心搖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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