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重查舊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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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重查舊案
“你！”
南宮玉澤看著皇帝難看的臉色，心中暗暗叫苦，當年的案子是皇帝親自查辦的，假若他們想要翻案，那麽當年無辜冤死的一百三十五口冤魂又當如何是好？
南宮宸將當年案子的正誤與皇帝的明昏掛上了鉤，如此他們一個字的辯駁也不能再說，若是堅持如此，只怕會惹的龍顏大怒，到那時莫說翻案，只怕太子和無霜，都會性命不保。
“住口！住口！”皇帝終於聽不下去，渾身上下抖得如同篩糠一般，嘶聲大喊。一百多條人命……縱使真的是他錯了，也要繼續錯下去，否則，天下人定然會對皇室寒心。
當年的舊案如此慘烈……他，他該如何認錯？他絕不能認錯！
“來人！把她給朕拖下去！拖下去！”
幾名殿上禁衛面面相覷一陣，猶猶豫豫地走過去。剛伸手碰到言無霜衣衫。被她一掙，立時便露出不敢強行動手的表情。呆在一旁。
“陛下……”
正當此時江漓然倏然起身，他一身寬袍大袖，素白儒衫盡顯名士風流。他走近幾步，拱手為利，一字一頓道︰
“陛下……微臣有話要說。”
“是……是江家的兒子……你……你要說什麽？”
皇帝無力的倒退幾步，手指不住的顫抖。
“陛下，微臣身為文昌閣首席，嘗聞數十年前，前朝有一位王爺，生性殘暴嗜殺，經常出行圍獵。一次，他在山野之間遇見一只狼狗，誤以為是狼，挽弓便射，那王爺箭術超絕，一劍便將那狼犬斃於箭下。卻不想，那狼犬乃是皇帝的獵犬，能咬殺野狼，兇悍異常卻也忠勇異常。皇帝出獵射中一只野雁，便遣那愛犬去將獵物餃回。不料一向乖巧的獵犬此去竟然久久未歸。”
他說著，視線掃過靜靜立在一旁始終未發一言的言無霜，又接著說道︰“皇帝尋了過來，正看見王爺遣人將自己愛犬的屍體攜起。皇帝大怒，下令將王爺打入天牢。王爺見勢不妙，心生一計，他指著那狼犬道，‘陛下不知，這只狼犬，看似是犬，實則是狼，若是留在陛下身邊，總有一天會禍害陛下姓名。’
那皇帝本來不信，可是王爺百般游說，說自己深知禦犬之道，也深知狼性狡猾。一面說那狗的尾巴應當是垂下的，這只狼卻是高高揚起。種種顛倒黑白之後，皇帝想起那犬悍勇，居然便相信了他的話，沒有再追究此事。
那狡詐的王爺見逃過一劫，心中便沾沾自喜，日日向人炫耀此事。”
“然後呢？”
皇帝看著他，目光之中滿是探尋。
江漓然攏袖而立，緩緩道，“如此平安無事過了幾年，皇帝又與王爺結伴出獵，這次真的在山中見到了狼群。那王爺劍術極佳，本並不畏懼，搭箭欲射。可是卻被皇帝攔住了。陛下以為……皇帝為什麽要攔住那王爺？”
“……大約……是那……那皇帝以為那些狼是犬……”
“不錯，”他說著，語氣一頓，帶著涼意的眼神掃過場中眾人，又緩緩落回到皇帝身上，“那皇帝以為那些狼便是犬，派那王爺前往馴服。王爺若是不從，身後便是弓弩手。那王爺最後被無數狼群撕食入腹，死狀極慘。皇帝下令萬箭齊發，可是那些弓弩手都沒有王爺那般神勇，最終皇帝也葬身狼腹。實在可嘆。”
朝中重臣聽完這個故事皆是渾身發冷，這故事中的皇帝分明便是當今聖上，那王爺將真正的忠臣射殺，卻最終也命喪狼口。皇帝聽信讒言，不加決斷……日後，終於也難免葬身狼腹。
而他們……便是皇帝身後的弓弩手……狼若是見了血，又如何能停的下手呢？
“你，你想說什麽！”
“微臣並沒有旁的意思。”
江漓然涼涼的眼神看著皇帝，“微臣只是覺得，那位皇帝若是早早查驗，早早改錯，不聽信那王爺的胡言亂語，也不至如此。獵狗已死，還有誰能抵禦狼群呢？”
“一派胡言！父皇，當日那些來往的書信之上滿是言侯的金印與私章，如此多的來往文書，足以證明言侯欲行謀逆之舉，意在逼宮篡位!其滿門被滅本就是應當的，”南宮宸本想一舉扳倒太子，他手握證據，本以為勝券在握，卻無端端竄出來一個講什麽故事的江漓然。見皇帝神色動搖，南宮宸暗暗咬牙，他知道此時不能停歇，憑著胸中一點氣勢，毫不停頓地道，“當年的逆案發生後，言侯若有冤情，為何不親自向陛下闡述？而是聞風奔逃？此行不是做賊心虛又是什麽？！”
“我父親，當年，並非沒有想過，要親自向陛下陳述冤情。也並非沒有想過，以身赴死，冤情留待後人洗雪。”
一直沈默不語的言無霜終於開了口，她微微一笑，從懷中掏出一只細細竹管，有從中抽出一條泛黃的絹布。
“這是我父親……寫與陛下的手書。他本欲親手呈於陛下，而後只身赴死……可是，我母親便在陛下下令絞殺言侯府的當日產下了臣女。我父親不想我一出生便蒙冤而死，因此才冒險帶著我與母親逃往天機閣。”
她前行兩步，將手上的布絹展開，“父親手書，字字泣血，臣女閱後，驚撼莫名，日夜難安。故而千辛萬苦回到京都陛下駕前，只想為父親洗雪冤屈，還望陛下明晰冤情，順應天理，下旨重審當年言侯謀逆一案，還我父親一個清白！若蒙恩準，臣女縱死……也可心安瞑目了。”
言無霜捧著那一條泛黃的絹布，直直的跪在皇帝身前，展袖拜倒，以額觸地。
這個緩緩磕下的頭，如同重重一記悶錘，擊打在殿中諸人的胸口。
她說的簡潔，並無一字一句為自己辯解，也沒有一字一句為自己開脫，更沒有一字一句解釋自己南宮宸所質疑之事。
可是她今天所說的每一個字，都似乎在反駁南宮宸，言侯之女，就這麽不卑不亢的叩倒在地，一百三十五口的死，若真的是冤案，那些魂魄只怕會凝在京城二十年也不肯散去罷……
“父皇。”
太子平靜的跪倒在了言無霜身前，被言無霜震驚的臉色蒼白後退一步的皇帝驚慌的看著他。
“太子……你……”
“父皇。兒臣從始至終，都知道此事。之所以不將一切和盤托出，首先是沒有找到確鑿的證據，其二便是我的側妃身份十分特殊，兒臣實在害怕有人會厚顏無恥的用她的身份大做文章。
近年來，朝中局勢不穩，父皇的身體也一直微微有恙，兒臣實在擔心此事會讓父皇舊病覆發。此事在朝中一直是一個未愈傷疤，誰也不敢觸動。可是傷口之上汙穢未清，越是掩蓋就越是腐爛的厲害，若是久病不醫，只怕會殃及內臟。只有先將這傷疤狠狠撕開，將傷口處的汙血清理幹凈，露出新的皮肉來，才能真正的愈合。”
他說著，眼楮看著皇帝，堅定之中也帶著一絲決絕，“父皇是明君，可正因為父皇是明君，才更應該行不能行之事。二十年前的舊案，血氣未消，父皇願意冒天下之大不韙將之重新審理，天下之人，不僅不會對皇室寒心，反而會感動於父皇的明智自省，知道自己便是有冤屈也沒什麽，總有一日能夠平反昭雪。”
太子說著，也是深深一叩，“兒臣，懇請父皇以天下計，重審當年的言侯謀逆案！”
在滿殿地沸騰嘩然之中，南宮玉澤也長叩於地道︰“父皇，皇嫂如此坦然自若足以證明其心坦蕩，絕無犯上作亂之意！若不徹查，不足以安朝局民心。懇請父皇為天下計，重審當年舊案，以安枉死冤魂！”
南宮玉澤話音剛落，中書令慕大人、禮部尚書、禮部尚書等人已紛紛出列，均長叩於地道︰“懇請陛下重審舊案，以安忠魂！”
眾人這時的心情本就有些激動，這些又都是曾與言侯有交情的朝中重臣，故人之女重回帝都意欲洗清老友冤屈，眾人皆是義憤填膺。
他們一站出來，後面立即跟了一大批官員和親眷，皆長叩道︰“請陛下重審舊案以安忠魂！”
“你……你們……”皇帝慌亂的後退幾步，咳喘數聲，卻無力的跌坐在地上，頭頂的束發金冠淩亂的掉落在地上，略有些灰白的發淩亂的披散下來，哪裏還有九五之尊的氣勢，狼狽的如同一個糟老頭子他，“反了……反了！你們都反了！都給朕退下……退下……”
“你們，”南宮宸踏前一步，咬牙切齒的顫抖道，“你們究竟是父皇的臣子還是太子的臣子！如此逼迫，你們是要造反嗎？！”
“案子審錯了，自然是要重審的。如果這樣便叫做造反，那麽何為法度？何為刑律？何為綱常？五殿下如何連這些道理都不明白？”
“放肆！”南宮宸氣得渾身發抖，牙齒咬得格格作響，“你……你竟然敢這樣同我講話！江漓然，你要反了？！”
“要反的不是江漓然，”太子冷冷地道，“當年的舊案疑點重重，孤實在不知道，五皇弟你究竟為什麽一直拼命阻撓，據我所知五皇弟比我年資還小，方才大殿上卻對當年的舊案如數家珍。
孤實在是不明白，五皇弟究竟是為了什麽才對當年的這一樁舊事如此上心？”
他這句話如同刀子一樣紮進南宮宸的心中，令他急怒之下，竟說不出話來。
太子轉回頭來，他身上的滾龍銀袍光華熠熠，那雙深邃卻光明的眼楮緩緩掃過場中眾人，除了五皇子外，就連江清婉也已經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他的視線又轉回到皇帝身上，為他輕輕撿起地上的盤龍金冠。
“父皇，下令吧。”
這簡簡單單的五個字，終於擊垮了皇帝所有的堅持。
他蒼老的眼楮看著威儀和氣度早已不輸於他的太子，終於緩緩的點了點頭。
這驚心動魄的一夜終於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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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玉澤看著皇帝難看的臉色，心中暗暗叫苦，當年的案子是皇帝親自查辦的，假若他們想要翻案，那麽當年無辜冤死的一百三十五口冤魂又當如何是好？
南宮宸將當年案子的正誤與皇帝的明昏掛上了鉤，如此他們一個字的辯駁也不能再說，若是堅持如此，只怕會惹的龍顏大怒，到那時莫說翻案，只怕太子和無霜，都會性命不保。
“住口！住口！”皇帝終於聽不下去，渾身上下抖得如同篩糠一般，嘶聲大喊。一百多條人命……縱使真的是他錯了，也要繼續錯下去，否則，天下人定然會對皇室寒心。
當年的舊案如此慘烈……他，他該如何認錯？他絕不能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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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
正當此時江漓然倏然起身，他一身寬袍大袖，素白儒衫盡顯名士風流。他走近幾步，拱手為利，一字一頓道︰
“陛下……微臣有話要說。”
“是……是江家的兒子……你……你要說什麽？”
皇帝無力的倒退幾步，手指不住的顫抖。
“陛下，微臣身為文昌閣首席，嘗聞數十年前，前朝有一位王爺，生性殘暴嗜殺，經常出行圍獵。一次，他在山野之間遇見一只狼狗，誤以為是狼，挽弓便射，那王爺箭術超絕，一劍便將那狼犬斃於箭下。卻不想，那狼犬乃是皇帝的獵犬，能咬殺野狼，兇悍異常卻也忠勇異常。皇帝出獵射中一只野雁，便遣那愛犬去將獵物餃回。不料一向乖巧的獵犬此去竟然久久未歸。”
他說著，視線掃過靜靜立在一旁始終未發一言的言無霜，又接著說道︰“皇帝尋了過來，正看見王爺遣人將自己愛犬的屍體攜起。皇帝大怒，下令將王爺打入天牢。王爺見勢不妙，心生一計，他指著那狼犬道，‘陛下不知，這只狼犬，看似是犬，實則是狼，若是留在陛下身邊，總有一天會禍害陛下姓名。’
那皇帝本來不信，可是王爺百般游說，說自己深知禦犬之道，也深知狼性狡猾。一面說那狗的尾巴應當是垂下的，這只狼卻是高高揚起。種種顛倒黑白之後，皇帝想起那犬悍勇，居然便相信了他的話，沒有再追究此事。
那狡詐的王爺見逃過一劫，心中便沾沾自喜，日日向人炫耀此事。”
“然後呢？”
皇帝看著他，目光之中滿是探尋。
江漓然攏袖而立，緩緩道，“如此平安無事過了幾年，皇帝又與王爺結伴出獵，這次真的在山中見到了狼群。那王爺劍術極佳，本並不畏懼，搭箭欲射。可是卻被皇帝攔住了。陛下以為……皇帝為什麽要攔住那王爺？”
“……大約……是那……那皇帝以為那些狼是犬……”
“不錯，”他說著，語氣一頓，帶著涼意的眼神掃過場中眾人，又緩緩落回到皇帝身上，“那皇帝以為那些狼便是犬，派那王爺前往馴服。王爺若是不從，身後便是弓弩手。那王爺最後被無數狼群撕食入腹，死狀極慘。皇帝下令萬箭齊發，可是那些弓弩手都沒有王爺那般神勇，最終皇帝也葬身狼腹。實在可嘆。”
朝中重臣聽完這個故事皆是渾身發冷，這故事中的皇帝分明便是當今聖上，那王爺將真正的忠臣射殺，卻最終也命喪狼口。皇帝聽信讒言，不加決斷……日後，終於也難免葬身狼腹。
而他們……便是皇帝身後的弓弩手……狼若是見了血，又如何能停的下手呢？
“你，你想說什麽！”
“微臣並沒有旁的意思。”
江漓然涼涼的眼神看著皇帝，“微臣只是覺得，那位皇帝若是早早查驗，早早改錯，不聽信那王爺的胡言亂語，也不至如此。獵狗已死，還有誰能抵禦狼群呢？”
“一派胡言！父皇，當日那些來往的書信之上滿是言侯的金印與私章，如此多的來往文書，足以證明言侯欲行謀逆之舉，意在逼宮篡位!其滿門被滅本就是應當的，”南宮宸本想一舉扳倒太子，他手握證據，本以為勝券在握，卻無端端竄出來一個講什麽故事的江漓然。見皇帝神色動搖，南宮宸暗暗咬牙，他知道此時不能停歇，憑著胸中一點氣勢，毫不停頓地道，“當年的逆案發生後，言侯若有冤情，為何不親自向陛下闡述？而是聞風奔逃？此行不是做賊心虛又是什麽？！”
“我父親，當年，並非沒有想過，要親自向陛下陳述冤情。也並非沒有想過，以身赴死，冤情留待後人洗雪。”
一直沈默不語的言無霜終於開了口，她微微一笑，從懷中掏出一只細細竹管，有從中抽出一條泛黃的絹布。
“這是我父親……寫與陛下的手書。他本欲親手呈於陛下，而後只身赴死……可是，我母親便在陛下下令絞殺言侯府的當日產下了臣女。我父親不想我一出生便蒙冤而死，因此才冒險帶著我與母親逃往天機閣。”
她前行兩步，將手上的布絹展開，“父親手書，字字泣血，臣女閱後，驚撼莫名，日夜難安。故而千辛萬苦回到京都陛下駕前，只想為父親洗雪冤屈，還望陛下明晰冤情，順應天理，下旨重審當年言侯謀逆一案，還我父親一個清白！若蒙恩準，臣女縱死……也可心安瞑目了。”
言無霜捧著那一條泛黃的絹布，直直的跪在皇帝身前，展袖拜倒，以額觸地。
這個緩緩磕下的頭，如同重重一記悶錘，擊打在殿中諸人的胸口。
她說的簡潔，並無一字一句為自己辯解，也沒有一字一句為自己開脫，更沒有一字一句解釋自己南宮宸所質疑之事。
可是她今天所說的每一個字，都似乎在反駁南宮宸，言侯之女，就這麽不卑不亢的叩倒在地，一百三十五口的死，若真的是冤案，那些魂魄只怕會凝在京城二十年也不肯散去罷……
“父皇。”
太子平靜的跪倒在了言無霜身前，被言無霜震驚的臉色蒼白後退一步的皇帝驚慌的看著他。
“太子……你……”
“父皇。兒臣從始至終，都知道此事。之所以不將一切和盤托出，首先是沒有找到確鑿的證據，其二便是我的側妃身份十分特殊，兒臣實在害怕有人會厚顏無恥的用她的身份大做文章。
近年來，朝中局勢不穩，父皇的身體也一直微微有恙，兒臣實在擔心此事會讓父皇舊病覆發。此事在朝中一直是一個未愈傷疤，誰也不敢觸動。可是傷口之上汙穢未清，越是掩蓋就越是腐爛的厲害，若是久病不醫，只怕會殃及內臟。只有先將這傷疤狠狠撕開，將傷口處的汙血清理幹凈，露出新的皮肉來，才能真正的愈合。”
他說著，眼楮看著皇帝，堅定之中也帶著一絲決絕，“父皇是明君，可正因為父皇是明君，才更應該行不能行之事。二十年前的舊案，血氣未消，父皇願意冒天下之大不韙將之重新審理，天下之人，不僅不會對皇室寒心，反而會感動於父皇的明智自省，知道自己便是有冤屈也沒什麽，總有一日能夠平反昭雪。”
太子說著，也是深深一叩，“兒臣，懇請父皇以天下計，重審當年的言侯謀逆案！”
在滿殿地沸騰嘩然之中，南宮玉澤也長叩於地道︰“父皇，皇嫂如此坦然自若足以證明其心坦蕩，絕無犯上作亂之意！若不徹查，不足以安朝局民心。懇請父皇為天下計，重審當年舊案，以安枉死冤魂！”
南宮玉澤話音剛落，中書令慕大人、禮部尚書、禮部尚書等人已紛紛出列，均長叩於地道︰“懇請陛下重審舊案，以安忠魂！”
眾人這時的心情本就有些激動，這些又都是曾與言侯有交情的朝中重臣，故人之女重回帝都意欲洗清老友冤屈，眾人皆是義憤填膺。
他們一站出來，後面立即跟了一大批官員和親眷，皆長叩道︰“請陛下重審舊案以安忠魂！”
“你……你們……”皇帝慌亂的後退幾步，咳喘數聲，卻無力的跌坐在地上，頭頂的束發金冠淩亂的掉落在地上，略有些灰白的發淩亂的披散下來，哪裏還有九五之尊的氣勢，狼狽的如同一個糟老頭子他，“反了……反了！你們都反了！都給朕退下……退下……”
“你們，”南宮宸踏前一步，咬牙切齒的顫抖道，“你們究竟是父皇的臣子還是太子的臣子！如此逼迫，你們是要造反嗎？！”
“案子審錯了，自然是要重審的。如果這樣便叫做造反，那麽何為法度？何為刑律？何為綱常？五殿下如何連這些道理都不明白？”
“放肆！”南宮宸氣得渾身發抖，牙齒咬得格格作響，“你……你竟然敢這樣同我講話！江漓然，你要反了？！”
“要反的不是江漓然，”太子冷冷地道，“當年的舊案疑點重重，孤實在不知道，五皇弟你究竟為什麽一直拼命阻撓，據我所知五皇弟比我年資還小，方才大殿上卻對當年的舊案如數家珍。
孤實在是不明白，五皇弟究竟是為了什麽才對當年的這一樁舊事如此上心？”
他這句話如同刀子一樣紮進南宮宸的心中，令他急怒之下，竟說不出話來。
太子轉回頭來，他身上的滾龍銀袍光華熠熠，那雙深邃卻光明的眼楮緩緩掃過場中眾人，除了五皇子外，就連江清婉也已經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他的視線又轉回到皇帝身上，為他輕輕撿起地上的盤龍金冠。
“父皇，下令吧。”
這簡簡單單的五個字，終於擊垮了皇帝所有的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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