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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甜太子羹(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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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甜太子羹(6)

轎子走的很慢,頂上的灰白纓被雨打得低垂,每當有風來的時候才飄幾下,但也很疲軟。

“世子,到了。”巧兒輕輕敲了一下轎門,無人應答。

疑惑一會之後她只能掀開簾子,誰成想卻看到許歸枕著書本睡著了,發絲被壓在臉下,紅了一片。

一時間是左右為難。

“賢德府上的是嗎?”此時秦康別院的門卻開了,一個矮矮的仆從從門後出來。

“是啊,”巧兒馬上就把簾子放下,俏臉上帶出幾分笑來:“來拜訪您家主子,可在府上嗎?”

“府上可當不得,不過是質子府內的小別院,跟著我來罷”聽得恭維,矮個仆從就謙遜地一擺手,示意跟上。

小轎就又擡起來,慢悠悠進了院中,其中樓臺香榭,不一而足。

“府上什麽都不多,就這些水蝦子假山土石頭多,見多了也就不稀奇了。”見一路上巧兒都在打量造景,矮個仆從就撇撇嘴出語嫌棄。

“松花也叫土石頭?”巧兒又是一記吹捧,叫人好不舒服。

“唉,您就別這樣誇我們這了。”嘴上這樣說著,矮個仆從的這一路上的臉色就沒壞過。

兩人一路交談,巧兒也打探出不少消息,這人名為周二,是秦康院內的得力用人,現在秦康還躺在榻上,不過也是“因禍得福”不用去上課。

周二原話就是:“世子爺原來就不喜歡上課,如今不用去根本就是因禍得福,只是可憐了這一聲皮肉要吃苦嘍。”

“送到頭了,轎子就在這放下吧,我進去說一聲。”周二又跟巧兒說道:“世子爺等了您家這位一天了,知道來了得高興壞。”

說罷就步履輕快的轉身去了客廳裏間的小屋。

許歸之前睡的不算安穩,被巧兒喚醒時意識還很混沌,就被扶著到桌邊,趴在桌面上,兩個手窩起來臉埋進去繼續睡。

巧兒都有些心疼小小的世子被這些交際所累,但也明白這是世子必經的成長之路。

只是心底還是對造成這些的秦康不甚喜歡。

沒有等很久,秦康穿著便衣就出來了,他神色郁抑,整個身體都瘦不少,顯出些許虛弱,肩膀還系著綁帶。

“小歸,你還好嗎?”他坐到許歸旁邊,語氣強作輕松,眉角皺起,也許他已經從之前的事情學到教訓。

不要自不量力。

聽見秦康的話,許歸就從兩個手做成的枕頭裏起來,發絲垂在臉旁讓他看起來多了幾分嬌氣。

“那天是太子殿下誤會了”許歸擡頭回應他,只是臉頰紅紅的,眼睛因為驟然睜起泛出生理性的淚瑩“我不知道太子殿下會那樣...”

說著說著困意又襲擾而來,許歸的頭一點一點地又窩了回去。

秦康看著許歸因“委屈”而垂下去的臉,心頭感覺一陣無力,那天太子找許歸究竟要做什麽?為什麽許歸不告訴自己?

為什麽,要露出這樣的眼神

“小歸”秦康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如果有什麽事一定要跟我說,好嗎?”

邊說著秦康拍了拍許歸的肩。

許歸就窩著點點頭,勉強應付了秦康。

一時間空氣都是安靜的,窗外的風透進來,添了幾分涼意。

巧兒就這樣凝視著許歸,不知為何卻感覺到一道刺眼的目光,一望,卻是秦康也在看著許歸。

這道目光,讓巧兒感覺到有一絲不快,這不像是一個大哥該有的關懷視線,反而像一個貧窘之徒得見了稀缺珍寶的窺視眼神。

巧兒對他多了幾分註意,因為秦康的眼神,不對勁。

秦康也註意到了巧兒,但對於他來說巧兒只是一個沒有名字的仆從,一個對他的許歸沒有威脅的仆從。

在這樣的視線下,許歸終於意識回覆,想起自己的來秦康這的任務。

“秦大哥,我帶了栗子糕”許歸坐好,收斂散發,近了些秦康之後,就從小袖子裏掏出兩小包糕點。

白色的綢緞袖子滑過兩人中心,秦康差一點就忍不住抓住。

“謝謝,小歸”秦康慎重地接過糕點揣進懷裏。

兩人的目光交匯。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看我了”秦康撇過頭,笑得不好意思“太陽落得這麽快。”

許歸聽他這麽說就側身貼近他,把頭靠在他的肩膀輕聲安慰:“不會的,我不會丟下你的。”

“我記得你說過會保護我,秦大哥。”

“我也一樣會保護你的,不要害怕。”

許歸暗色的眼眸裏映射出另一個人的虔誠。

秦康摟住了許歸,神色莫測。

小樓外,月升雲卷,又是一片片如雪的月華。

兩人又斷斷續續的聊著這幾個月發生的趣事,險些把秦康的傷口又笑開,許歸的臉也笑得沁紅。

兩人決口不提那天太子是如何對秦康的,假當作已經揭過。

惱人的婢子催促幾次許歸,秦康才松口放人。

秦康看著許歸踏上小轎子才放心,只是又被那矮個仆從給破壞心情。

“世子,乳鴿子丟了一只”周二踮起腳才堪堪附到秦康耳邊。

“廚房可找過?”秦康皺眉。

“其他都在廚房好好的,丟了那只您從府裏帶出來的。”說著,周二愁眉苦臉起來,感覺自己嘴巴都在發苦,這叫個什麽事兒啊,繼世子被打之後,連鴿子都丟。

“那就別找了,那只自己會回來的,不必要大費周章。”秦康想到那只鳥不禁好笑。

說罷秦康捂好胸口的糕點,匆匆回房。

另一邊的太子府內,許承坐在桌前,面前是各地的匯報文件,成為太子之後皇帝就放了一些權給他,隨之而來的是加重的壓力。

他把質子府的拆開卻是許歸去秦康那很晚才回屋。

被為難了?許承想著想著卻有些好笑,自己念著這些做什麽。

一個稍微有用棋子而已,或許是有一張漂亮的臉。

心頭又浮現那張因他人而哭泣的臉。

不免意亂。

靜悄悄的夜晚,許歸的屋內燈火明亮,墨色的簾帳下兩個婢子手忙腳亂地收拾著,現場可謂是一地雞毛。

小鳥冬安在房梁上嘰嘰喳喳,絲毫不知道自己造成了什麽場面。

“冬寧!早說了你沒事養什麽鳥,現在好了,你看看世子的墨臺!”巧兒收拾著碎瓷片,嘴上也是不停指責著冬寧。

冬寧也在打掃,她沒有反駁,默默承受著這些,唯有神色懨懨的。

許歸坐在窗戶邊的椅子上,手裏是一卷新經,邊閱讀邊提筆註釋,神情專註。

這本書就是他未來的投名狀。

因為質子的身份,他不可能通過科舉進入朝廷,但一個名聲出眾的文人卻可以作為幕僚進入權力中心。

而皇帝也會樂見其成。

許歸在下筆的時候,巧兒把所有東西都歸置好了,就指指房梁上的冬安。

冬寧輕巧一踏,整個身體就像一只燕子飛上了房梁,再伸手一握,冬安就只能在她掌心掙紮了。

整個過程極其安靜,幾乎沒有發出聲音。

不過巧兒還是略帶埋怨的看冬寧一眼,原來冬寧帶起來的一陣風把收斂的布簾吹散了。

巧兒正準備開口,卻發現許歸側過臉看著她們兩人,忙走近許歸道:“世子。”

“嗯”許歸也沒打算摻和兩人間的慪氣,就揮手示意收拾桌面,暗色的袖子不經意沾上了一點墨漬。

巧兒也沒有發現,她低頭應和著許歸。

冬寧在收放冬安,之前的小方籠子已經換成了精致的圓形籠,是秦康送的。

她覺得許歸應當是喜歡這只小鳥的。但隨著冬寧的打量,她發現這只鳥的左腿有一道綁痕。

送信的使鳥一般都會有。

那麽這就不是一只脫離鳥群的鳥,很可能是哪家飼養用來傳私信的。

“主...”冬寧正打算向許歸言明,卻見許歸已經向裏間去了。

巧兒還做出了“噓”的口型。

於是冬寧暗下決心。

調查好這只鳥的來歷之後再告訴世子,一來能增強對京都的了解,二來可以弄清楚這背後是否有誰的窺視。

第三可以向世子證明自己的作用,絕不僅僅是一個婢女,更是一個得力的手下。

“下次不要這麽笨手笨腳了知道嗎”巧兒見許歸已經進去了,就對冬寧說,口氣隨意。

“嗯”冬寧應著,心思卻飄得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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