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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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這不合適吧？這意味著她今天晚上要和聞祈共處一室。
陸蔓蔓的視線瞟向聞祈，不知道他會怎麽回答。
“可以，現在回去車程有點遠。”聞祈點了點頭，接受了他媽的意見。
陸蔓蔓不好說什麽，畢竟他們現在，要在聞祈父母面前表現出來的，是一對濃情蜜意相愛著的情侶，這樣才不會被看出什麽端倪來。
直到轉身和聞祈一起走到了室內電梯裏，陸蔓蔓才仰頭望向他，疑惑的問出了口：“聞祈，你剛才幹嘛要應下來啊？”
聞祈看了她一眼：“為了肚子裏的孩子。別忘了，你現在正懷著孕，不能過分勞累。”
原來如此，陸蔓蔓瞬間反應了過來，現在她總是無法適應驟然成為了一個母親的身份轉換，總會習慣性的忽略這件事情。
她伸出手掌，撫了撫自己平坦的小腹，聞祈考慮的確實沒錯。陸明誠也告訴過她，懷孕的頭三個月是很重要的保胎期。
到了二樓以後，聞祈帶著她走進了一間偌大的主臥裏，這臥室裝修的典雅華麗，帶有衣帽間，浴室，甚至還有休息看書的客廳。
“你平常在家裏住嗎？”陸蔓蔓掃視了這房間一圈，直覺告訴她，這房間的裝修風格很不像聞祈。
聞祈脫下身上的外套放在衣帽架上，淡然回答：“平時在單位分的房子裏住。”
分房子？陸蔓蔓瞪大了眼睛，現在還有待遇這麽好的地方嗎？但她轉念一想，聞祈是MIT物理學博士後，這樣的頂尖學歷，必然屬於歸國高素質人才中的頂尖人才了。
想來京州為了引入聞祈這樣的頂尖人才，必然是什麽都願意給了。分個房子，也並沒有什麽好奇怪的。
“我沒帶換洗衣服和洗漱用品過來呢……”陸蔓蔓想起這件重要的事來，急著和聞祈趕來見父母，她身上還穿著錄節目的時候穿的衣服，臉上精致的妝容也還沒卸。
此時，門外響起了一陣敲門聲，聞祈打開門正看到許嫻英和聞臨站在外面。
“蔓蔓！這是我給你準備的換洗衣服，還有睡衣和護膚洗漱品，你過來拿一下！”許嫻英很有禮貌，沒有直接走進臥室，反而在門口向陸蔓蔓招了招手。
這真是自己的大救星，陸蔓蔓趕忙走上前去，從自己準婆婆手裏接過了這些東西，向她道了聲謝，露出一個笑容：“謝謝阿姨！”
“別客氣了，時候不早了，你們早點睡吧！”許嫻英笑容可掬，朝她擺了擺手。
陸蔓蔓點了點頭，心裏有些暖暖的，輕輕把門帶了一下。不知怎的，她有種預感，自己將來沒準能和這準婆婆相處的很好。
“嫻英，你不覺得奇怪嗎？他們才相親沒幾天，怎麽這麽快就懷孕了？”聞臨中氣很足的聲音，驟然從屋外傳進了門縫裏，陸蔓蔓僵在原地，臉上的笑容呆滯了一下。
許嫻英毫不客氣的反駁聞臨：“這有什麽好奇怪的？他們年輕人血氣方剛的，沒準第一次見面就看對眼了呢！而且我看蔓蔓這孩子真不錯，長得漂亮，性格又好，適合聞祈！”
果然，陸蔓蔓明白，自己懷孕了這個問題還是無法避免被質疑，畢竟以正常人的思維來考慮，也會覺得是不是自己居心叵測。
“嘩啦！”頭頂的門被打開了，她擡頭看了一眼，是聞祈骨節修長勻稱的手一把打開了房門。
他要幹什麽？現在情形這麽尷尬。陸蔓蔓驚訝的看著聞祈。他高大的身影卻徑直走出了門去，站在聞臨和許嫻英面前。
“爸，你別誤會。其實在相親前一個月，我和她就在朋友的酒局上認識了。那天我又喝多了酒，所以有些事情，情不自禁的發生了。”聞祈直視著他父親那雙銳利而威嚴的眸子，向他解釋了來龍去脈。
陸蔓蔓捂住嘴，驚呆了，她根本沒想到，聞祈竟然會這麽對他爸說。這樣一說，等於他把所有的錯誤都攬到他自己身上去了。
那一夜，明明喝醉酒的是她。勾手指誘惑了聞祈的也是她。
聽到這句話，聞臨的顧慮完全被打散了，他擡頭看了一眼兒子，對他語重心長的囑咐道：“那你們很有緣分，你也這麽大人了，要好好對她！”
“知道了，爸。”聞祈點了點頭，目送自己父母背影離去。
聽到聞祈回來的腳步聲，陸蔓蔓趕忙轉過身去，坐到了客廳的沙發上，假裝自己什麽也沒聽見。
“今天晚上你睡主臥，我睡客廳沙發。”聞祈關上房門，高大的身影走到她面前，沈聲說道。
陸蔓蔓擡頭看了他一眼，脫掉了身上的外套，身上明明只穿著簡單款式的白襯衫和深藍色牛仔褲的他，身形卻更顯挺拔，線條非常好看。
獨屬於聞祈身上的冷松木味道，傳入她鼻腔裏，對於聞祈典型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身材，陸蔓蔓記憶深刻，更不必提那一夜天旋地轉的經歷，不知怎麽，她耳廓紅了幾分。
“好，我先去洗澡！”陸蔓蔓站起身來，拿著手上的換洗衣物和護膚洗漱品迅速跑到偌大的浴室裏去了。
站在鏡子前，陸蔓蔓看向鏡子裏的自己，索性，她臉上表情的變化並不明顯。
她不斷提醒自己，一定要清醒！對方只是個無趣至極的書呆子，自己不能滿腦子都是帶顏色的東西，更不能惦記人家身子。
打開許嫻英給自己準備的井井有條的梳妝包裏，裏面都是未拆封的大牌貴婦護膚品，而且無一例外全都是高奢線。
這令陸蔓蔓不禁開始思考，自己準婆婆說她經商，生意到底是做到了什麽樣的程度。
通過細致的步驟，徹底卸了妝，陸蔓蔓看著鏡子裏自己的臉恢覆了素凈，她長長吐了一口氣，仿佛整個人也徹底放松了下來。
時隔五年，再次碰到蕭辰，要說她心裏全然只有厭惡，沒有任何波動，那是不可能的。
畢竟，蕭辰可以算是她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喜歡上的男人。
18歲時的陸蔓蔓，喜歡像風一樣，桀驁不馴的壞男人類型。高中時，她就在自己房間裏的墻壁上，貼過蕭辰的海報。
她很佩服這個年齡不過只比她大了兩歲，卻如此無畏，在崎嶇的賽車跑道上疾馳，無所顧忌的超越對手，仿佛完全不懼生死的人。
直至剛工作沒多久，才滿23歲的她，剛分到京州電視臺，在一場主持活動上她第一次碰到蕭辰，對方出乎意料，早有預謀的走近了她，並主動追求了她以後。
陸蔓蔓那時的心情是年少時的夢想竟然得到實現時的欣喜，完全被沖昏了頭腦。
現在回想起來，陸蔓蔓只想給當時腦子進水的自己兩巴掌。
脫下身上的衣服，走到下人們已經提前放好了水，還特意撒上了玫瑰花瓣的浴缸裏，陸蔓蔓愜意的泡起了澡。一天的疲憊感完全消失，這令她舒服的完全忘記了一切。
泡完澡，陸蔓蔓站在水蒸氣裏，看不到浴巾蹤跡，才想起自己又忘了拿浴巾，於是她轉頭，自然而然的沖門外喊了一句：“媽！幫我拿一下浴巾！”
話一出口，陸蔓蔓兀然反應了過來。
現在自己不是在家裏，而是在聞祈家裏。外面也沒有蘭女士，只有聞祈。而她竟然習慣性的脫口而出，讓他幫自己拿浴巾了。
這怎麽辦？陸蔓蔓的臉瞬間通紅，尷尬的無以覆加，想立刻收回那句話。
“鐺鐺鐺！”幾秒鐘後，浴室的門被敲響了，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那扇磨砂玻璃門外，正是聞祈。
“來了！”陸蔓蔓拿起架子上的舊衣服，遮住自己，走了過去，把玻璃門打開了一條縫，只伸出一條白皙的胳膊。
隔著玻璃門，氤氳的水汽夾雜著玫瑰花香襲來，聞祈隱隱約約能看到陸蔓蔓身形窈窕，站在那裏，他有些不自然的把頭撇過去，將手裏疊的整齊的浴巾遞到了她掌心：“給！”
“謝謝！”接過那條潔白的浴巾，陸蔓蔓立刻關上了浴室的玻璃門。
雖說她明白，自己的身材怎麽樣，想必經過那一夜，聞祈早已一清二楚，將來結了婚同居以後，這樣的事情就會成為常態，更何況自己肚子裏還懷著他的孩子。
但總歸是沒什麽感情基礎，在聞祈面前，饒是她再是個自來熟的人，依然會覺得不自在。
用浴巾擦幹凈身上的水珠，換上許嫻英給她準備的桃色真絲睡衣，吹幹凈頭發後，陸蔓蔓走出了浴室。
聞祈正安靜的坐在沙發上看書，修長的手指放在書頁上，目光非常專註。
陸蔓蔓發現，自和她相處這幾天來，她幾乎從未看到聞祈刷手機，這在這個時代來說，簡直就是匪夷所思，鳳毛麟角般的存在。
聽到聲響，聞祈擡眼看了一下她，目光落在她那張經過了梳洗，反而素凈白皙，更顯靈氣的小臉上，停了幾秒，又移回了書本上。
陸蔓蔓走過去，坐在他身旁的沙發上：“你在看什麽書啊？”
“量子力學導論”聞祈的回答很簡短，目光仍停留在書本裏。
陸蔓蔓側頭瞥了一眼，聞祈修長手指下的白色書頁上遍布著各種函數，方程，等等令她看了能腦瓜疼的東西。
她不明白有人怎麽會喜歡看這樣的書：“你不覺得看到這些數字很無聊嗎？”
“不覺得，因為我喜歡一切有序的東西，數字有它的理性美。”聞祈摘下鼻梁上的鏡框，擡頭看著陸蔓蔓說道。
額，縱使聞祈當年給她補了整整一個月的課，陸蔓蔓也楞是沒明白，物理和數學這理性美，它到底是美在哪裏。
況且她素來只偏愛文科的，所以並不能認同聞祈的觀點。
她舒展了一下腰肢，自由的伸了個懶腰，搖了搖頭：“我不喜歡，因為我覺得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東西都是無序的，這也不是數字和理性能夠控制的，比如說——愛情。”
似乎是因為突然涉及到了他所感興趣並且熟知的物理學知識領域，聞祈的話突然變多了，一雙有神的黑眸直視著陸蔓蔓說道：
“你知道嗎？在量子力學中，疊加態是指一個量子系統可以同時處在多個狀態的線性組合中，而這種疊加狀態只有在被測量時才會坍縮成確定的狀態。”
“同樣地，愛情中的人也可能處於多種情緒狀態之下，這種疊加狀態在愛情中通常也是無法準確測量的。”
“所以，即使是愛情的不確定和無序性，也完全可以用物理學來進行解釋。”
莫非聞祈認為科學可以解釋一切？包括愛情？陸蔓蔓根本聽不懂他說的東西是什麽，她對這些東西也不感興趣。
反倒是她發現，聞祈不戴那副令他看起來極度禁欲的銀邊框眼鏡時，他眉骨高挺，顯得更加有男人味了。
那雙好看的眼睛在完全失去了鏡片遮擋後，非常銳利，而且有一種直達人心的，令她無法與之對視的勾人的性感。
而他自己顯然對此，一無所知。
一個好奇的問題突然浮現在陸蔓蔓心裏，愈演愈烈，她忍不住向聞祈問出了口：
“你有沒有談過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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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合適吧？這意味著她今天晚上要和聞祈共處一室。
陸蔓蔓的視線瞟向聞祈，不知道他會怎麽回答。
“可以，現在回去車程有點遠。”聞祈點了點頭，接受了他媽的意見。
陸蔓蔓不好說什麽，畢竟他們現在，要在聞祈父母面前表現出來的，是一對濃情蜜意相愛著的情侶，這樣才不會被看出什麽端倪來。
直到轉身和聞祈一起走到了室內電梯裏，陸蔓蔓才仰頭望向他，疑惑的問出了口：“聞祈，你剛才幹嘛要應下來啊？”
聞祈看了她一眼：“為了肚子裏的孩子。別忘了，你現在正懷著孕，不能過分勞累。”
原來如此，陸蔓蔓瞬間反應了過來，現在她總是無法適應驟然成為了一個母親的身份轉換，總會習慣性的忽略這件事情。
她伸出手掌，撫了撫自己平坦的小腹，聞祈考慮的確實沒錯。陸明誠也告訴過她，懷孕的頭三個月是很重要的保胎期。
到了二樓以後，聞祈帶著她走進了一間偌大的主臥裏，這臥室裝修的典雅華麗，帶有衣帽間，浴室，甚至還有休息看書的客廳。
“你平常在家裏住嗎？”陸蔓蔓掃視了這房間一圈，直覺告訴她，這房間的裝修風格很不像聞祈。
聞祈脫下身上的外套放在衣帽架上，淡然回答：“平時在單位分的房子裏住。”
分房子？陸蔓蔓瞪大了眼睛，現在還有待遇這麽好的地方嗎？但她轉念一想，聞祈是MIT物理學博士後，這樣的頂尖學歷，必然屬於歸國高素質人才中的頂尖人才了。
想來京州為了引入聞祈這樣的頂尖人才，必然是什麽都願意給了。分個房子，也並沒有什麽好奇怪的。
“我沒帶換洗衣服和洗漱用品過來呢……”陸蔓蔓想起這件重要的事來，急著和聞祈趕來見父母，她身上還穿著錄節目的時候穿的衣服，臉上精致的妝容也還沒卸。
此時，門外響起了一陣敲門聲，聞祈打開門正看到許嫻英和聞臨站在外面。
“蔓蔓！這是我給你準備的換洗衣服，還有睡衣和護膚洗漱品，你過來拿一下！”許嫻英很有禮貌，沒有直接走進臥室，反而在門口向陸蔓蔓招了招手。
這真是自己的大救星，陸蔓蔓趕忙走上前去，從自己準婆婆手裏接過了這些東西，向她道了聲謝，露出一個笑容：“謝謝阿姨！”
“別客氣了，時候不早了，你們早點睡吧！”許嫻英笑容可掬，朝她擺了擺手。
陸蔓蔓點了點頭，心裏有些暖暖的，輕輕把門帶了一下。不知怎的，她有種預感，自己將來沒準能和這準婆婆相處的很好。
“嫻英，你不覺得奇怪嗎？他們才相親沒幾天，怎麽這麽快就懷孕了？”聞臨中氣很足的聲音，驟然從屋外傳進了門縫裏，陸蔓蔓僵在原地，臉上的笑容呆滯了一下。
許嫻英毫不客氣的反駁聞臨：“這有什麽好奇怪的？他們年輕人血氣方剛的，沒準第一次見面就看對眼了呢！而且我看蔓蔓這孩子真不錯，長得漂亮，性格又好，適合聞祈！”
果然，陸蔓蔓明白，自己懷孕了這個問題還是無法避免被質疑，畢竟以正常人的思維來考慮，也會覺得是不是自己居心叵測。
“嘩啦！”頭頂的門被打開了，她擡頭看了一眼，是聞祈骨節修長勻稱的手一把打開了房門。
他要幹什麽？現在情形這麽尷尬。陸蔓蔓驚訝的看著聞祈。他高大的身影卻徑直走出了門去，站在聞臨和許嫻英面前。
“爸，你別誤會。其實在相親前一個月，我和她就在朋友的酒局上認識了。那天我又喝多了酒，所以有些事情，情不自禁的發生了。”聞祈直視著他父親那雙銳利而威嚴的眸子，向他解釋了來龍去脈。
陸蔓蔓捂住嘴，驚呆了，她根本沒想到，聞祈竟然會這麽對他爸說。這樣一說，等於他把所有的錯誤都攬到他自己身上去了。
那一夜，明明喝醉酒的是她。勾手指誘惑了聞祈的也是她。
聽到這句話，聞臨的顧慮完全被打散了，他擡頭看了一眼兒子，對他語重心長的囑咐道：“那你們很有緣分，你也這麽大人了，要好好對她！”
“知道了，爸。”聞祈點了點頭，目送自己父母背影離去。
聽到聞祈回來的腳步聲，陸蔓蔓趕忙轉過身去，坐到了客廳的沙發上，假裝自己什麽也沒聽見。
“今天晚上你睡主臥，我睡客廳沙發。”聞祈關上房門，高大的身影走到她面前，沈聲說道。
陸蔓蔓擡頭看了他一眼，脫掉了身上的外套，身上明明只穿著簡單款式的白襯衫和深藍色牛仔褲的他，身形卻更顯挺拔，線條非常好看。
獨屬於聞祈身上的冷松木味道，傳入她鼻腔裏，對於聞祈典型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身材，陸蔓蔓記憶深刻，更不必提那一夜天旋地轉的經歷，不知怎麽，她耳廓紅了幾分。
“好，我先去洗澡！”陸蔓蔓站起身來，拿著手上的換洗衣物和護膚洗漱品迅速跑到偌大的浴室裏去了。
站在鏡子前，陸蔓蔓看向鏡子裏的自己，索性，她臉上表情的變化並不明顯。
她不斷提醒自己，一定要清醒！對方只是個無趣至極的書呆子，自己不能滿腦子都是帶顏色的東西，更不能惦記人家身子。
打開許嫻英給自己準備的井井有條的梳妝包裏，裏面都是未拆封的大牌貴婦護膚品，而且無一例外全都是高奢線。
這令陸蔓蔓不禁開始思考，自己準婆婆說她經商，生意到底是做到了什麽樣的程度。
通過細致的步驟，徹底卸了妝，陸蔓蔓看著鏡子裏自己的臉恢覆了素凈，她長長吐了一口氣，仿佛整個人也徹底放松了下來。
時隔五年，再次碰到蕭辰，要說她心裏全然只有厭惡，沒有任何波動，那是不可能的。
畢竟，蕭辰可以算是她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喜歡上的男人。
18歲時的陸蔓蔓，喜歡像風一樣，桀驁不馴的壞男人類型。高中時，她就在自己房間裏的墻壁上，貼過蕭辰的海報。
她很佩服這個年齡不過只比她大了兩歲，卻如此無畏，在崎嶇的賽車跑道上疾馳，無所顧忌的超越對手，仿佛完全不懼生死的人。
直至剛工作沒多久，才滿23歲的她，剛分到京州電視臺，在一場主持活動上她第一次碰到蕭辰，對方出乎意料，早有預謀的走近了她，並主動追求了她以後。
陸蔓蔓那時的心情是年少時的夢想竟然得到實現時的欣喜，完全被沖昏了頭腦。
現在回想起來，陸蔓蔓只想給當時腦子進水的自己兩巴掌。
脫下身上的衣服，走到下人們已經提前放好了水，還特意撒上了玫瑰花瓣的浴缸裏，陸蔓蔓愜意的泡起了澡。一天的疲憊感完全消失，這令她舒服的完全忘記了一切。
泡完澡，陸蔓蔓站在水蒸氣裏，看不到浴巾蹤跡，才想起自己又忘了拿浴巾，於是她轉頭，自然而然的沖門外喊了一句：“媽！幫我拿一下浴巾！”
話一出口，陸蔓蔓兀然反應了過來。
現在自己不是在家裏，而是在聞祈家裏。外面也沒有蘭女士，只有聞祈。而她竟然習慣性的脫口而出，讓他幫自己拿浴巾了。
這怎麽辦？陸蔓蔓的臉瞬間通紅，尷尬的無以覆加，想立刻收回那句話。
“鐺鐺鐺！”幾秒鐘後，浴室的門被敲響了，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那扇磨砂玻璃門外，正是聞祈。
“來了！”陸蔓蔓拿起架子上的舊衣服，遮住自己，走了過去，把玻璃門打開了一條縫，只伸出一條白皙的胳膊。
隔著玻璃門，氤氳的水汽夾雜著玫瑰花香襲來，聞祈隱隱約約能看到陸蔓蔓身形窈窕，站在那裏，他有些不自然的把頭撇過去，將手裏疊的整齊的浴巾遞到了她掌心：“給！”
“謝謝！”接過那條潔白的浴巾，陸蔓蔓立刻關上了浴室的玻璃門。
雖說她明白，自己的身材怎麽樣，想必經過那一夜，聞祈早已一清二楚，將來結了婚同居以後，這樣的事情就會成為常態，更何況自己肚子裏還懷著他的孩子。
但總歸是沒什麽感情基礎，在聞祈面前，饒是她再是個自來熟的人，依然會覺得不自在。
用浴巾擦幹凈身上的水珠，換上許嫻英給她準備的桃色真絲睡衣，吹幹凈頭發後，陸蔓蔓走出了浴室。
聞祈正安靜的坐在沙發上看書，修長的手指放在書頁上，目光非常專註。
陸蔓蔓發現，自和她相處這幾天來，她幾乎從未看到聞祈刷手機，這在這個時代來說，簡直就是匪夷所思，鳳毛麟角般的存在。
聽到聲響，聞祈擡眼看了一下她，目光落在她那張經過了梳洗，反而素凈白皙，更顯靈氣的小臉上，停了幾秒，又移回了書本上。
陸蔓蔓走過去，坐在他身旁的沙發上：“你在看什麽書啊？”
“量子力學導論”聞祈的回答很簡短，目光仍停留在書本裏。
陸蔓蔓側頭瞥了一眼，聞祈修長手指下的白色書頁上遍布著各種函數，方程，等等令她看了能腦瓜疼的東西。
她不明白有人怎麽會喜歡看這樣的書：“你不覺得看到這些數字很無聊嗎？”
“不覺得，因為我喜歡一切有序的東西，數字有它的理性美。”聞祈摘下鼻梁上的鏡框，擡頭看著陸蔓蔓說道。
額，縱使聞祈當年給她補了整整一個月的課，陸蔓蔓也楞是沒明白，物理和數學這理性美，它到底是美在哪裏。
況且她素來只偏愛文科的，所以並不能認同聞祈的觀點。
她舒展了一下腰肢，自由的伸了個懶腰，搖了搖頭：“我不喜歡，因為我覺得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東西都是無序的，這也不是數字和理性能夠控制的，比如說——愛情。”
似乎是因為突然涉及到了他所感興趣並且熟知的物理學知識領域，聞祈的話突然變多了，一雙有神的黑眸直視著陸蔓蔓說道：
“你知道嗎？在量子力學中，疊加態是指一個量子系統可以同時處在多個狀態的線性組合中，而這種疊加狀態只有在被測量時才會坍縮成確定的狀態。”
“同樣地，愛情中的人也可能處於多種情緒狀態之下，這種疊加狀態在愛情中通常也是無法準確測量的。”
“所以，即使是愛情的不確定和無序性，也完全可以用物理學來進行解釋。”
莫非聞祈認為科學可以解釋一切？包括愛情？陸蔓蔓根本聽不懂他說的東西是什麽，她對這些東西也不感興趣。
反倒是她發現，聞祈不戴那副令他看起來極度禁欲的銀邊框眼鏡時，他眉骨高挺，顯得更加有男人味了。
那雙好看的眼睛在完全失去了鏡片遮擋後，非常銳利，而且有一種直達人心的，令她無法與之對視的勾人的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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