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辦公室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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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辦公室裏
王素的身邊還站了兩個人，一男一女。
男老師身高一米七左右，微微發福，臉色偏黑，年過五十，整個人看起來很儒雅。一看到他，舒捷的第一感覺就是這位老師的學生緣應該很好。
女老師身高一米六五左右，身材瘦削，頭發盤在腦後，畫了一點淡妝，著裝姿態都很幹練。舒捷從她身上感知到了“同類”的感覺，猜測對方大概也是一位數學老師。
王素笑著對舒捷招手，等舒捷走近了後才說道：“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高三年級主任，也是數學課題組組長李沅，這位是高三16班的班主任老劉劉森。”
舒捷主動與兩位年長的老師打招呼：“李老師，劉老師，你們好，我叫舒捷，你們叫我小舒就好。”
劉森主動與舒捷握手：“小舒啊，接下來的一年合作愉快，有什麽問題都可以來問我，等會議結束了我帶你去辦公室，你的辦公桌與我的辦公桌正對著。”
“好。”舒捷沒有拒絕劉森的好意：“謝謝劉老師。”
“小舒老師，我代表高三年級組歡迎你的加入。”李沅也與舒捷握了握手，鼓勵道：“高三年級壓力大、任務重，你要好好加油啊。”
“您放心。”舒捷認真地點點頭，他對未來的工作難度已經有了足夠的心裏準備。
“走吧。”寒暄完畢，劉森帶著舒捷往會場裏面走：“我帶你去高三年級組的位置。”
十二中的校長鄭蓮是一位四十歲出頭，剪著短發，身材瘦高，穿著幹練的職業裝的女性，她是前年從副校長的職位提拔上來的，而十二中的前任校長則是因為被查出在校園改擴建的時候有違法違紀行為被紀委帶走了。
舒松耘從舒捷答應他去當老師起就非常的操心，在舒捷以筆試、面試第一的成績被十二中錄用後，他更是拉著舒捷把十二中的人事變遷等各個方面的問題都仔細地講了好幾遍，還帶他又去拜訪了幾位副校長，尤其是之前說情的王強，就怕舒捷入職後得罪人吃虧。
三十歲是個不上不下的年紀，再加上自己有很寬闊的退路，所以舒捷並不怕得罪人。但是為了不讓大伯一把年紀了還為自己操心，舒捷還是答應了盡量做一個“退一步海闊天空”的人。
雖然嘴上答應得好好的，但對自己的秉性非常了解的舒捷很清楚，要是有人踩中他的底線，那就不是吃虧不吃虧的問題了，他肯定要狠狠的反擊回去。畢竟人生只有一次，為什麽吃癟的非得是他？
他還答應過爸爸媽媽這輩子要好好活。
二十分鐘的會議結束後，劉森又帶著舒捷去了高三年級組的會議室。
每次開學前，每個年級組都會在會上簡單的布置工作，因為這一年他們教的是高三，所以強調的事情不多，但很重要，一個是校園安全，另一個就是成績。
哪怕全市都不看好十二中，可不論怎麽說十二中還是老牌高中，從鄭蓮擔任校長之後，十二中的成績也慢慢有了起色，更何況，哪怕十二中的師資力量不如那幾所省級重點高中，但也有三位特級教師坐鎮。
劉森就是其中一位。
開會前，李沅先向全年級組的同事介紹了舒捷。
所有人都對舒捷投去了好奇的目光，其中以數學組的老師們的目光猶為強烈。他們都知道舒捷本碩都畢業於全國最頂尖的師範類學校華夏師範大學，又在鳶祥市教師統一招聘考試裏拿到了筆試、面試雙第一的成績，但他們依然不認為舒捷能夠把16班的數學帶起來。
舒捷的簡歷太過光鮮亮麗，讓他的同事們認為舒捷就是傳統意義上的好學生，像這樣的人如果去一中、二中、附中那樣的學校，不論是教學還是人生都會順利很多，他們想不通以舒捷這麽好的條件，為什麽要來十二中吃苦？
散會後，劉森先帶著舒捷去教務處拿了辦公室的鑰匙，這才帶著舒捷去了高三年級組的辦公室。
站在高三年級的教學樓下，劉森指著一樓最靠右的一間教室，笑著對舒捷介紹：“那就是我們班的教室，怎麽樣，位置不錯吧？”
劉森又往遠處指了指，那邊是校足球場和籃球場的方向，食堂也在那邊：“不管是去體育館還是食堂，都很方便。”
“確實。”舒捷點點頭，笑著說道：“我讀高中的時候，教室在四樓，教學樓離食堂又遠，等我們到食堂的時候，其他同學都快吃完了。等上了大學，食堂就離教室和宿舍都更遠了。”
他們一邊談話一邊走，沒一會兒就到了位於二樓的辦公室。
辦公室開著門，有交談聲傳出，劉森帶著舒捷走了進去，門正對著窗戶，有風把窗簾吹了起來。
一間辦公室供六位老師使用，舒捷與劉森的座位靠裏靠窗，舒捷的辦公桌很幹凈，只有一臺嶄新的電腦。
“怎麽樣，這個位置不錯吧？”劉森問道。
舒捷點點頭，笑著說道：“很有安全感。”
舒捷將包放下，好奇地打量著辦公室裏的東西，除了七張辦公桌外，辦公室裏還放著三個文件櫃，一臺飲水機，兩盆高大的綠植。
每個老師的辦公桌布置都不相似，除了如出一轍的堆放著試卷外，從杯子、紙巾、桌面綠植等小物件可以很清楚的分辨哪張桌子的主人是女老師，哪張桌子的主人是男老師。
“小舒老師，你好。”辦公桌在舒捷旁邊的一位長相古典，氣質文雅，穿著連衣裙的女老師主動與舒捷打招呼：“我叫蘇荷，是16班的語文老師。”
舒捷連忙打招呼：“蘇老師好。”
蘇荷一下子被逗笑了：“小舒老師，我比你大一點，你叫我蘇姐就好，你長得太嫩，叫我老師，會讓我誤會你還是咱們學校的高中生。”
被誇年輕讓舒捷有點不好意思，只得強調道：“我已經三十了。”
“那也比我小嘛。”蘇荷笑笑：“現在這個社會，三十歲才是人生剛開始的時候，千萬別覺得自己老了，否則哪裏有精力應付這些十七八歲的小鬼頭！”
“嗯。”舒捷點點頭：“我會註意的，謝謝您，蘇姐。”
蘇荷走後，辦公室裏就只剩下舒捷和劉森兩個人，劉森對舒捷說道：“咱們辦公室一共有七個人，你、我和蘇荷是16班的任課老師，另外三個老師中，你要特別留意張書衡。”
“好的。”舒捷點了點頭，雖然劉森沒有明說，但舒捷還是明白了他的弦外之音：“謝謝您，劉老師。”
劉森擺了擺手，嘆了口氣：“如果我不是16班的班主任，學校可能直接就放棄這幫孩子了，可是他們做錯了什麽呢？只是成績差了一點，卻在方方面面都被針對，真不知道等到畢業後，他們的人生會是什麽樣的。”
說起這樣的話題，劉森的臉上帶著幾分苦澀，舒捷能聽得出，這些話大概在他的心裏壓了很久，如果高三年級的老師在金柯生病後，正常的接手了十二班的教學任務，劉森大概永遠不會說這樣的話。
“抱歉，我失態了。”
舒捷搖搖頭：“沒關系，您是一位好老師。”
“我是嗎？”劉森苦笑了一下，然後把一個藍色的檔案夾遞給了舒捷：“你先看過他們的成績再說我是不是好老師吧，雖然人人都羨慕我評到了特級教師的職稱，可在面對這幫學生的時候，我很難擡起頭。”
舒捷認真地聽完劉森的話，才打開文件夾，看起16班的成績單。
從語文、英語、政治、地理、歷史成績上看，也不算太離譜，屬於在專科到三本之間，一小部分學生能夠到二本的分數線，但一看數學，那就是“飛流直下三千尺”了。
整個班數學及格的學生只有8個，最高分是115分，這個數學成績只能算中等，而大部分學生的成績都在30分到70分之間，最離譜的是還有四個學生考了0分。
此時此刻，舒捷意識到，他還是低估了教學的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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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素的身邊還站了兩個人，一男一女。
男老師身高一米七左右，微微發福，臉色偏黑，年過五十，整個人看起來很儒雅。一看到他，舒捷的第一感覺就是這位老師的學生緣應該很好。
女老師身高一米六五左右，身材瘦削，頭發盤在腦後，畫了一點淡妝，著裝姿態都很幹練。舒捷從她身上感知到了“同類”的感覺，猜測對方大概也是一位數學老師。
王素笑著對舒捷招手，等舒捷走近了後才說道：“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高三年級主任，也是數學課題組組長李沅，這位是高三16班的班主任老劉劉森。”
舒捷主動與兩位年長的老師打招呼：“李老師，劉老師，你們好，我叫舒捷，你們叫我小舒就好。”
劉森主動與舒捷握手：“小舒啊，接下來的一年合作愉快，有什麽問題都可以來問我，等會議結束了我帶你去辦公室，你的辦公桌與我的辦公桌正對著。”
“好。”舒捷沒有拒絕劉森的好意：“謝謝劉老師。”
“小舒老師，我代表高三年級組歡迎你的加入。”李沅也與舒捷握了握手，鼓勵道：“高三年級壓力大、任務重，你要好好加油啊。”
“您放心。”舒捷認真地點點頭，他對未來的工作難度已經有了足夠的心裏準備。
“走吧。”寒暄完畢，劉森帶著舒捷往會場裏面走：“我帶你去高三年級組的位置。”
十二中的校長鄭蓮是一位四十歲出頭，剪著短發，身材瘦高，穿著幹練的職業裝的女性，她是前年從副校長的職位提拔上來的，而十二中的前任校長則是因為被查出在校園改擴建的時候有違法違紀行為被紀委帶走了。
舒松耘從舒捷答應他去當老師起就非常的操心，在舒捷以筆試、面試第一的成績被十二中錄用後，他更是拉著舒捷把十二中的人事變遷等各個方面的問題都仔細地講了好幾遍，還帶他又去拜訪了幾位副校長，尤其是之前說情的王強，就怕舒捷入職後得罪人吃虧。
三十歲是個不上不下的年紀，再加上自己有很寬闊的退路，所以舒捷並不怕得罪人。但是為了不讓大伯一把年紀了還為自己操心，舒捷還是答應了盡量做一個“退一步海闊天空”的人。
雖然嘴上答應得好好的，但對自己的秉性非常了解的舒捷很清楚，要是有人踩中他的底線，那就不是吃虧不吃虧的問題了，他肯定要狠狠的反擊回去。畢竟人生只有一次，為什麽吃癟的非得是他？
他還答應過爸爸媽媽這輩子要好好活。
二十分鐘的會議結束後，劉森又帶著舒捷去了高三年級組的會議室。
每次開學前，每個年級組都會在會上簡單的布置工作，因為這一年他們教的是高三，所以強調的事情不多，但很重要，一個是校園安全，另一個就是成績。
哪怕全市都不看好十二中，可不論怎麽說十二中還是老牌高中，從鄭蓮擔任校長之後，十二中的成績也慢慢有了起色，更何況，哪怕十二中的師資力量不如那幾所省級重點高中，但也有三位特級教師坐鎮。
劉森就是其中一位。
開會前，李沅先向全年級組的同事介紹了舒捷。
所有人都對舒捷投去了好奇的目光，其中以數學組的老師們的目光猶為強烈。他們都知道舒捷本碩都畢業於全國最頂尖的師範類學校華夏師範大學，又在鳶祥市教師統一招聘考試裏拿到了筆試、面試雙第一的成績，但他們依然不認為舒捷能夠把16班的數學帶起來。
舒捷的簡歷太過光鮮亮麗，讓他的同事們認為舒捷就是傳統意義上的好學生，像這樣的人如果去一中、二中、附中那樣的學校，不論是教學還是人生都會順利很多，他們想不通以舒捷這麽好的條件，為什麽要來十二中吃苦？
散會後，劉森先帶著舒捷去教務處拿了辦公室的鑰匙，這才帶著舒捷去了高三年級組的辦公室。
站在高三年級的教學樓下，劉森指著一樓最靠右的一間教室，笑著對舒捷介紹：“那就是我們班的教室，怎麽樣，位置不錯吧？”
劉森又往遠處指了指，那邊是校足球場和籃球場的方向，食堂也在那邊：“不管是去體育館還是食堂，都很方便。”
“確實。”舒捷點點頭，笑著說道：“我讀高中的時候，教室在四樓，教學樓離食堂又遠，等我們到食堂的時候，其他同學都快吃完了。等上了大學，食堂就離教室和宿舍都更遠了。”
他們一邊談話一邊走，沒一會兒就到了位於二樓的辦公室。
辦公室開著門，有交談聲傳出，劉森帶著舒捷走了進去，門正對著窗戶，有風把窗簾吹了起來。
一間辦公室供六位老師使用，舒捷與劉森的座位靠裏靠窗，舒捷的辦公桌很幹凈，只有一臺嶄新的電腦。
“怎麽樣，這個位置不錯吧？”劉森問道。
舒捷點點頭，笑著說道：“很有安全感。”
舒捷將包放下，好奇地打量著辦公室裏的東西，除了七張辦公桌外，辦公室裏還放著三個文件櫃，一臺飲水機，兩盆高大的綠植。
每個老師的辦公桌布置都不相似，除了如出一轍的堆放著試卷外，從杯子、紙巾、桌面綠植等小物件可以很清楚的分辨哪張桌子的主人是女老師，哪張桌子的主人是男老師。
“小舒老師，你好。”辦公桌在舒捷旁邊的一位長相古典，氣質文雅，穿著連衣裙的女老師主動與舒捷打招呼：“我叫蘇荷，是16班的語文老師。”
舒捷連忙打招呼：“蘇老師好。”
蘇荷一下子被逗笑了：“小舒老師，我比你大一點，你叫我蘇姐就好，你長得太嫩，叫我老師，會讓我誤會你還是咱們學校的高中生。”
被誇年輕讓舒捷有點不好意思，只得強調道：“我已經三十了。”
“那也比我小嘛。”蘇荷笑笑：“現在這個社會，三十歲才是人生剛開始的時候，千萬別覺得自己老了，否則哪裏有精力應付這些十七八歲的小鬼頭！”
“嗯。”舒捷點點頭：“我會註意的，謝謝您，蘇姐。”
蘇荷走後，辦公室裏就只剩下舒捷和劉森兩個人，劉森對舒捷說道：“咱們辦公室一共有七個人，你、我和蘇荷是16班的任課老師，另外三個老師中，你要特別留意張書衡。”
“好的。”舒捷點了點頭，雖然劉森沒有明說，但舒捷還是明白了他的弦外之音：“謝謝您，劉老師。”
劉森擺了擺手，嘆了口氣：“如果我不是16班的班主任，學校可能直接就放棄這幫孩子了，可是他們做錯了什麽呢？只是成績差了一點，卻在方方面面都被針對，真不知道等到畢業後，他們的人生會是什麽樣的。”
說起這樣的話題，劉森的臉上帶著幾分苦澀，舒捷能聽得出，這些話大概在他的心裏壓了很久，如果高三年級的老師在金柯生病後，正常的接手了十二班的教學任務，劉森大概永遠不會說這樣的話。
“抱歉，我失態了。”
舒捷搖搖頭：“沒關系，您是一位好老師。”
“我是嗎？”劉森苦笑了一下，然後把一個藍色的檔案夾遞給了舒捷：“你先看過他們的成績再說我是不是好老師吧，雖然人人都羨慕我評到了特級教師的職稱，可在面對這幫學生的時候，我很難擡起頭。”
舒捷認真地聽完劉森的話，才打開文件夾，看起16班的成績單。
從語文、英語、政治、地理、歷史成績上看，也不算太離譜，屬於在專科到三本之間，一小部分學生能夠到二本的分數線，但一看數學，那就是“飛流直下三千尺”了。
整個班數學及格的學生只有8個，最高分是115分，這個數學成績只能算中等，而大部分學生的成績都在30分到70分之間，最離譜的是還有四個學生考了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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