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情深不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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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 情深不壽
顧風聞言看著蕭宸點點頭，然後鄭重開口道：“她雖然自幼沒有長在本相膝下，可她是本相唯一的女兒，這是不爭的事實，本相視她如命；你是榮安的外甥，本相又與你父親有些許私交，故而有些話說在前面。”
蕭宸點點頭，神色認真道：“相爺請講。”顧風面色嚴肅道：“本相歷來公允，可兒女之事上最是護短，你雖然也算一表人才，可是卿卿的樣貌學識手段，本相自認俱是頂尖，配你景安侯不算遜色吧？”
蕭宸起身恭敬道：“卿卿才貌出眾，是陸離高攀了。”顧風不提及心中軟肋，神思清楚，又成了那個心思深沈的相爺，臉上略有幾分傲氣道：“別的本相不要求什麽，本相只想問問你，你之前在花園中說的話能作數嗎？”
蕭宸聞言，神色嚴肅，朗聲答道：“大丈夫，擲地有聲，落子無悔。我蕭宸今日在此立誓，得卿卿為妻，一生一世，唯她一人，絕無二心，永不相負。若違此誓，必身敗名裂，死無葬身之地！”
顧風看到蕭宸應得如此痛快，眼中微微有些滿意，轉念卻有些失落擔憂，然後出言威脅警告道：“本相自負心計無雙，可終究沒能護的了真正想護之人，但願你說到做到，永不負她，否則無論本相有生之年，還是百年之後，本相都有把握讓你生不如死，悔不當初！”
蕭宸聞言，只靜靜回了句：“相爺多慮了。”顧風垂眸開口道：“那便最好。”幾人都沒再開口。蕭宸坐下又喝了杯茶，看了看顧風並無開口的意思，看了眼神思微有飄忽的顧南城，然後起身開口道：“今日承蒙相爺相邀，不勝榮幸，多謝款待。時辰不早，就不多打擾二位了，陸離告辭。”
顧風聞言，面色平靜道：“恕不遠送。”然後看著顧南城，開口道：“送送景安侯。”顧南城收起神思，回神，起身應道：“兒子遵命。”然後和蕭宸一起退出了書房。
蕭宸看顧南城神色有些失落，難過，不動聲色示意顧南城看院中的那棵夾竹桃樹。微風拂過，樹葉沙沙作響，蕭宸看著院中樹上隨風擺動的葉子，貌似尋常開口道：“樹欲靜，而風不止。”
顧南城聞言直直看著蕭宸，神色僵硬，眼中眸色明明滅滅。蕭宸卻仿佛沒看到顧南城的神色，說完微微拱拱手，開口道：“告辭。”然後大步離開，顧南城卻楞楞站在原地，仿若未覺蕭宸何時離開。
良久，顧南城才回過神來，借著已經暗下來的天色，看著那棵夾竹桃樹，眼神頓了會兒，然後擡腳朝書房走去。誰知到了書房門口，卻看到顧風的長隨一副有些擔憂的神色，顧南城毫不猶豫推開門進去，然後就被眼前的一幕驚到了，滿屋酒氣，顧風竟然抱著一壇子酒，靠在那張粉色的貴妃塌上，大口喝著，絲毫不顧忌酒灑地滿身都是，在燭光照應下，越發顯得憔悴滄桑，而且看樣子喝了有一會兒了。
顧南城楞了下，立即反手關上門，快步上前站定，從顧風手中奪過酒壇，開口道：“小酌怡情，痛飲傷身，父親別傷了身體。”顧風被顧南城奪走了酒壇，臉上自嘲一笑道：“到底是老了，不服老不行，如今連你都敢從我手中奪酒。”
顧南城看著顧風情緒外露，有些放浪形骸的模樣，心下越發難受，低聲道：“兒子是怕父親越喝越難受，借酒消愁從來都是酒入愁腸愁更愁。”誰知顧風聞言，卻突然笑得有些悲涼，開口道：“借酒消愁？你以為為父想借酒消愁？笑話，怎麽可能？”
顧南城看著顧風有些避而不談的模樣，心裏卻在想蕭宸剛剛走之前的話外之意，那剩下的半句話“子欲養而親不待”。他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有心無力，沈吟了一會兒，突然神色鄭重開口道：“父親忘記娘親吧，她……她已經不在……”
“住口！！”顧風突然雙眼通紅，厲聲喝道。顧南城想到顧風會有反應，卻沒想到他的反應竟如此大，頓時心中只覺有只無形的手在擰著他的心臟，不知如何開口，也開不了口，只直直看著顧風的側臉。
顧風臉上神色急變，臉色難看的前所未有。好一會兒，顧風神色略有緩和，偏頭看著書案中央的泥做的人偶，聲音有些顫抖道：“南城，你讓為父如何……如何忘記她……？”
顧南城心中酸澀的微有哽咽，勸慰道：“若是她在天有靈，知道父親如此掛念她，必定含笑九泉。”顧風聞言，冷笑一聲開口道：“在天有靈？為父從不信鬼神，若是真有鬼神……”頓了下，眼神悲涼，語氣蕭瑟道：“那讓他們把你娘還給我，別的我什麽都不要。都說情深不壽，可只要他們還給我，哪怕讓我折壽我也心甘情願。”
顧南城看著顧風心傷難以自抑的模樣，輕聲道：“他們是給不了娘親回來了，可是蒼天還算有眼，卿卿不是回來了嗎？她是兒子的胞妹，父親的千金，父親就算不替自己著想，也該替卿卿著相，不能輕易傷了身子。”
顧風聞言眼神微微動了下，偏頭看著燭光下眉目肖似自己的兒子，心下越發難受，可是兒子說得一點沒錯，他還有女兒需要照顧。榮安病重，日後還有誰會護著她呢？她本該在他顧風的手掌心裏無憂無慮，卻早早流落在外，杳無音訊，甚至很長一段時間，他心裏也認定她是不在了的。
他有時看到她小心謹慎，思慮周全，絲毫不行差踏錯的樣子，心中卻沒有一絲為人父的驕傲，反而心裏頗為難過。他寧願她如同顧傾心一般莽撞無禮，天真驕縱，不知人間疾苦；而不是如今這般懂禮知事，進退得宜。
古往今來，但凡舉重若輕，必是背後經歷了常人所沒有經歷的，承受了常人所不能承受的。所以他越發恨不得將那些人斬草除根，挫骨揚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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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風聞言看著蕭宸點點頭，然後鄭重開口道：“她雖然自幼沒有長在本相膝下，可她是本相唯一的女兒，這是不爭的事實，本相視她如命；你是榮安的外甥，本相又與你父親有些許私交，故而有些話說在前面。”
蕭宸點點頭，神色認真道：“相爺請講。”顧風面色嚴肅道：“本相歷來公允，可兒女之事上最是護短，你雖然也算一表人才，可是卿卿的樣貌學識手段，本相自認俱是頂尖，配你景安侯不算遜色吧？”
蕭宸起身恭敬道：“卿卿才貌出眾，是陸離高攀了。”顧風不提及心中軟肋，神思清楚，又成了那個心思深沈的相爺，臉上略有幾分傲氣道：“別的本相不要求什麽，本相只想問問你，你之前在花園中說的話能作數嗎？”
蕭宸聞言，神色嚴肅，朗聲答道：“大丈夫，擲地有聲，落子無悔。我蕭宸今日在此立誓，得卿卿為妻，一生一世，唯她一人，絕無二心，永不相負。若違此誓，必身敗名裂，死無葬身之地！”
顧風看到蕭宸應得如此痛快，眼中微微有些滿意，轉念卻有些失落擔憂，然後出言威脅警告道：“本相自負心計無雙，可終究沒能護的了真正想護之人，但願你說到做到，永不負她，否則無論本相有生之年，還是百年之後，本相都有把握讓你生不如死，悔不當初！”
蕭宸聞言，只靜靜回了句：“相爺多慮了。”顧風垂眸開口道：“那便最好。”幾人都沒再開口。蕭宸坐下又喝了杯茶，看了看顧風並無開口的意思，看了眼神思微有飄忽的顧南城，然後起身開口道：“今日承蒙相爺相邀，不勝榮幸，多謝款待。時辰不早，就不多打擾二位了，陸離告辭。”
顧風聞言，面色平靜道：“恕不遠送。”然後看著顧南城，開口道：“送送景安侯。”顧南城收起神思，回神，起身應道：“兒子遵命。”然後和蕭宸一起退出了書房。
蕭宸看顧南城神色有些失落，難過，不動聲色示意顧南城看院中的那棵夾竹桃樹。微風拂過，樹葉沙沙作響，蕭宸看著院中樹上隨風擺動的葉子，貌似尋常開口道：“樹欲靜，而風不止。”
顧南城聞言直直看著蕭宸，神色僵硬，眼中眸色明明滅滅。蕭宸卻仿佛沒看到顧南城的神色，說完微微拱拱手，開口道：“告辭。”然後大步離開，顧南城卻楞楞站在原地，仿若未覺蕭宸何時離開。
良久，顧南城才回過神來，借著已經暗下來的天色，看著那棵夾竹桃樹，眼神頓了會兒，然後擡腳朝書房走去。誰知到了書房門口，卻看到顧風的長隨一副有些擔憂的神色，顧南城毫不猶豫推開門進去，然後就被眼前的一幕驚到了，滿屋酒氣，顧風竟然抱著一壇子酒，靠在那張粉色的貴妃塌上，大口喝著，絲毫不顧忌酒灑地滿身都是，在燭光照應下，越發顯得憔悴滄桑，而且看樣子喝了有一會兒了。
顧南城楞了下，立即反手關上門，快步上前站定，從顧風手中奪過酒壇，開口道：“小酌怡情，痛飲傷身，父親別傷了身體。”顧風被顧南城奪走了酒壇，臉上自嘲一笑道：“到底是老了，不服老不行，如今連你都敢從我手中奪酒。”
顧南城看著顧風情緒外露，有些放浪形骸的模樣，心下越發難受，低聲道：“兒子是怕父親越喝越難受，借酒消愁從來都是酒入愁腸愁更愁。”誰知顧風聞言，卻突然笑得有些悲涼，開口道：“借酒消愁？你以為為父想借酒消愁？笑話，怎麽可能？”
顧南城看著顧風有些避而不談的模樣，心裏卻在想蕭宸剛剛走之前的話外之意，那剩下的半句話“子欲養而親不待”。他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有心無力，沈吟了一會兒，突然神色鄭重開口道：“父親忘記娘親吧，她……她已經不在……”
“住口！！”顧風突然雙眼通紅，厲聲喝道。顧南城想到顧風會有反應，卻沒想到他的反應竟如此大，頓時心中只覺有只無形的手在擰著他的心臟，不知如何開口，也開不了口，只直直看著顧風的側臉。
顧風臉上神色急變，臉色難看的前所未有。好一會兒，顧風神色略有緩和，偏頭看著書案中央的泥做的人偶，聲音有些顫抖道：“南城，你讓為父如何……如何忘記她……？”
顧南城心中酸澀的微有哽咽，勸慰道：“若是她在天有靈，知道父親如此掛念她，必定含笑九泉。”顧風聞言，冷笑一聲開口道：“在天有靈？為父從不信鬼神，若是真有鬼神……”頓了下，眼神悲涼，語氣蕭瑟道：“那讓他們把你娘還給我，別的我什麽都不要。都說情深不壽，可只要他們還給我，哪怕讓我折壽我也心甘情願。”
顧南城看著顧風心傷難以自抑的模樣，輕聲道：“他們是給不了娘親回來了，可是蒼天還算有眼，卿卿不是回來了嗎？她是兒子的胞妹，父親的千金，父親就算不替自己著想，也該替卿卿著相，不能輕易傷了身子。”
顧風聞言眼神微微動了下，偏頭看著燭光下眉目肖似自己的兒子，心下越發難受，可是兒子說得一點沒錯，他還有女兒需要照顧。榮安病重，日後還有誰會護著她呢？她本該在他顧風的手掌心裏無憂無慮，卻早早流落在外，杳無音訊，甚至很長一段時間，他心裏也認定她是不在了的。
他有時看到她小心謹慎，思慮周全，絲毫不行差踏錯的樣子，心中卻沒有一絲為人父的驕傲，反而心裏頗為難過。他寧願她如同顧傾心一般莽撞無禮，天真驕縱，不知人間疾苦；而不是如今這般懂禮知事，進退得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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