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書局共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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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書局共話
顧風在書房裏待著快到午時，回到臥室，換了一身不打眼的素色常服錦袍，沒帶任何人，悄無聲息出了顧府，去了城中一家書局。
書局老板看到來人是顧風，楞了下，下意識開口道：“顧大人……哦，看小的這記性，相爺好久沒來了。”顧風看著他，眼裏有絲笑意，回道：“是好久沒來了。”
書局老板感激道：“上次有人來鬧事，多謝相爺派人施以援手。”顧風不在意道：“小事一樁。”頓了一下，又低聲說了句：“如今也只剩下這裏了。”
書局老板聞言眼神微頓，看著他，猶豫了下，開口道：“相爺來找書嗎？”顧風不動聲色道：“不，來喝茶。”書局老板眼中閃過一絲意外，繼續回道：“小店這裏只有酒。”顧風悠悠道：“青梅煮酒。”
書局老板聞言眼露驚喜，神色鄭重恭敬道：“相爺樓上請。”顧風點點頭，書局老板走在前面帶路，顧風跟著他上去。
兩人上樓後，書局老板走到一個書架旁，挪了其中兩本書，靠墻處緩緩露出了一個暗門。書局老板看著顧風，恭敬開口道：“相爺裏面請，殿下在裏面等候多時了。”
顧風看他一眼，擡步走了進去。書局老板看到顧風進去，將書放回了原處，墻上的暗門慢慢消失不見。書局老板看著那堵墻，眼神悠悠，然後慢慢下樓去了，轉身又成了那個八面玲瓏的書局老板。
顧風進了暗門後，沿著小道走了一會兒，竟然看到一絲亮光，漸漸豁然開朗，走出去居然是在一座宅邸的後院的假山中。顧風從假山中出來，就看到旁邊不遠處有座亭子，亭中坐著一個玫紅色的身影。
顧風直直朝著亭子走過去，走近了，就看到一身玫紅色雲錦繡折枝薔薇長裙的榮安公主在自斟自飲。顧風腳步不停走到亭中，一言不發，突然朝著榮安公主鄭重其事行了個標準的宮廷的大禮，拜了三拜。
榮安公主放下酒杯看著他，等他行完大禮，似笑非笑道：“顧相爺上來就給本宮行此大禮，不知有何用意？”
顧風聞言掀起衣擺，坐在榮安公主對面，開口道：“你教養她多年，於情於理我都該行此大禮。”榮安公主眼神微動，開口道：“上次怎麽沒見你如此鄭重？顧相爺如今是後悔了嗎？”
顧風倒了杯酒，反問道：“榮安，你是在怪我上次失策讓她受傷了嗎？”榮安公主眸中閃過戾色，開口道：“上次是失策？那昨晚呢？你也要告訴本宮是失策嗎？”顧風眼中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回道：“榮安，你今天是來跟我吵架的嗎？”
榮安公主看他情緒平靜，直接開口道：“若是阿影知道，你如此對待她滿心期待的女兒，她會作何想？”榮安公主話音一落，顧風瞬間臉色大變，榮安公主話一說完，其實也有些後悔，可話趕話說到這裏了。
榮安公主看了眼顧風的臉色，嘆了口氣，開口道：“我今日找你來，是想告訴你，我打算盡早把卿卿和陸離的婚事辦了。”顧風猛地看向榮安公主，頓了下，低頭頹然開口道：“也好，盡早如願也好。”
榮安公主看他神色低落不已，語氣不明開口問道：“顧大哥，你可曾後悔當初的一意孤行？”顧風聞言沈默了一會兒，語氣澀然道：“極為後悔。”榮安公主突然就不知道再說些什麽。
顧風卻突然語氣茫然接著開口道：“我有時常常想，若是她沒有嫁給我，如今會不會就是別樣光景了？而不是如今這樣，生死兩不知。”榮安公主看他情緒有些混亂，低聲道：“可這世上，偏偏沒有如果。”
顧風回神，點點頭，沒有出聲，過了一會兒，開口問道：“你怎麽突然想起給她盡早辦婚事了？”榮安公主答道：“就是覺得早一天讓他們成親也好，想早點讓他們如願以償。”顧風聞言，開口道：“多謝你告知我。”
榮安公主輕笑道：“見外了不是，你是她的生身父親，理當提前通知你一聲。而且我們畢竟算多年老友。”顧風長出了一口氣，說道：“那就讓他們成親吧，只要她順心如意就好。”
榮安公主“嗯”了一聲，兩人幹了一杯。說完慕容曦的婚事，顧風神色嚴肅開口道：“榮安，到底為何他們如今一直對卿卿如此窮追猛打？絕不僅僅因為她是我顧風的女兒吧？”
榮安公主聞言，沈吟了一下，開口道：“應該是和蒼梧山有關。十年前因緣際會，我曾與蒼梧山的神醫鬼手之女莫小蝶有些交情，其甚為喜愛卿卿，我就讓卿卿拜在其門下，隨其去了蒼梧山學藝，卿卿因此在蒼梧山待了五年，只是外人卻不知卿卿是我慕容明珠的女兒。”
說到這裏，榮安公主神色幾變，顧風心知其還有下文，沒有接口，過了一會兒，榮安公主開口道：“可誰知四年前蒼梧山突然遭逢大變，除了卿卿主仆二人外，莫小蝶和山中老仆均葬身火海，山下蒼梧山的藥堂被血洗一空，無一生還。離奇的是，在出事前，莫小蝶似乎預感到會出事，給我送信，要我派精銳去蒼梧山接卿卿回去，好好照顧卿卿。我當時覺出不對，心裏不放心，就親自帶了死士去了蒼梧山。也幸好我親自去了，不然我簡直不能設想卿卿如今會是什麽樣子。”
說著，榮安公主突然有些眼眶泛紅，連喝了好幾杯酒，緩和了一下情緒，看著顧風，語氣有絲哽咽，開口道：“我去時，在山下藥堂裏找到了卿卿，她當時滿身都是別人的血，殺紅了眼，幾欲癲狂。後來我帶她回了甘州，可回來之後，她也從來不曾提及當初蒼梧山到底發生了什麽，我也不曾問過。甚至莫小蝶到底因何要死，我也不得而知。她本就性子早慧，又極為冷靜，善於隱藏情緒，所以我也知之甚少。”
顧風聽完，心裏突然特別不是滋味，他一生自負心計無雙，可最終卻愛人生死不知，女兒流落在外，不知怎的忽然就有些心灰意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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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風在書房裏待著快到午時，回到臥室，換了一身不打眼的素色常服錦袍，沒帶任何人，悄無聲息出了顧府，去了城中一家書局。
書局老板看到來人是顧風，楞了下，下意識開口道：“顧大人……哦，看小的這記性，相爺好久沒來了。”顧風看著他，眼裏有絲笑意，回道：“是好久沒來了。”
書局老板感激道：“上次有人來鬧事，多謝相爺派人施以援手。”顧風不在意道：“小事一樁。”頓了一下，又低聲說了句：“如今也只剩下這裏了。”
書局老板聞言眼神微頓，看著他，猶豫了下，開口道：“相爺來找書嗎？”顧風不動聲色道：“不，來喝茶。”書局老板眼中閃過一絲意外，繼續回道：“小店這裏只有酒。”顧風悠悠道：“青梅煮酒。”
書局老板聞言眼露驚喜，神色鄭重恭敬道：“相爺樓上請。”顧風點點頭，書局老板走在前面帶路，顧風跟著他上去。
兩人上樓後，書局老板走到一個書架旁，挪了其中兩本書，靠墻處緩緩露出了一個暗門。書局老板看著顧風，恭敬開口道：“相爺裏面請，殿下在裏面等候多時了。”
顧風看他一眼，擡步走了進去。書局老板看到顧風進去，將書放回了原處，墻上的暗門慢慢消失不見。書局老板看著那堵墻，眼神悠悠，然後慢慢下樓去了，轉身又成了那個八面玲瓏的書局老板。
顧風進了暗門後，沿著小道走了一會兒，竟然看到一絲亮光，漸漸豁然開朗，走出去居然是在一座宅邸的後院的假山中。顧風從假山中出來，就看到旁邊不遠處有座亭子，亭中坐著一個玫紅色的身影。
顧風直直朝著亭子走過去，走近了，就看到一身玫紅色雲錦繡折枝薔薇長裙的榮安公主在自斟自飲。顧風腳步不停走到亭中，一言不發，突然朝著榮安公主鄭重其事行了個標準的宮廷的大禮，拜了三拜。
榮安公主放下酒杯看著他，等他行完大禮，似笑非笑道：“顧相爺上來就給本宮行此大禮，不知有何用意？”
顧風聞言掀起衣擺，坐在榮安公主對面，開口道：“你教養她多年，於情於理我都該行此大禮。”榮安公主眼神微動，開口道：“上次怎麽沒見你如此鄭重？顧相爺如今是後悔了嗎？”
顧風倒了杯酒，反問道：“榮安，你是在怪我上次失策讓她受傷了嗎？”榮安公主眸中閃過戾色，開口道：“上次是失策？那昨晚呢？你也要告訴本宮是失策嗎？”顧風眼中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回道：“榮安，你今天是來跟我吵架的嗎？”
榮安公主看他情緒平靜，直接開口道：“若是阿影知道，你如此對待她滿心期待的女兒，她會作何想？”榮安公主話音一落，顧風瞬間臉色大變，榮安公主話一說完，其實也有些後悔，可話趕話說到這裏了。
榮安公主看了眼顧風的臉色，嘆了口氣，開口道：“我今日找你來，是想告訴你，我打算盡早把卿卿和陸離的婚事辦了。”顧風猛地看向榮安公主，頓了下，低頭頹然開口道：“也好，盡早如願也好。”
榮安公主看他神色低落不已，語氣不明開口問道：“顧大哥，你可曾後悔當初的一意孤行？”顧風聞言沈默了一會兒，語氣澀然道：“極為後悔。”榮安公主突然就不知道再說些什麽。
顧風卻突然語氣茫然接著開口道：“我有時常常想，若是她沒有嫁給我，如今會不會就是別樣光景了？而不是如今這樣，生死兩不知。”榮安公主看他情緒有些混亂，低聲道：“可這世上，偏偏沒有如果。”
顧風回神，點點頭，沒有出聲，過了一會兒，開口問道：“你怎麽突然想起給她盡早辦婚事了？”榮安公主答道：“就是覺得早一天讓他們成親也好，想早點讓他們如願以償。”顧風聞言，開口道：“多謝你告知我。”
榮安公主輕笑道：“見外了不是，你是她的生身父親，理當提前通知你一聲。而且我們畢竟算多年老友。”顧風長出了一口氣，說道：“那就讓他們成親吧，只要她順心如意就好。”
榮安公主“嗯”了一聲，兩人幹了一杯。說完慕容曦的婚事，顧風神色嚴肅開口道：“榮安，到底為何他們如今一直對卿卿如此窮追猛打？絕不僅僅因為她是我顧風的女兒吧？”
榮安公主聞言，沈吟了一下，開口道：“應該是和蒼梧山有關。十年前因緣際會，我曾與蒼梧山的神醫鬼手之女莫小蝶有些交情，其甚為喜愛卿卿，我就讓卿卿拜在其門下，隨其去了蒼梧山學藝，卿卿因此在蒼梧山待了五年，只是外人卻不知卿卿是我慕容明珠的女兒。”
說到這裏，榮安公主神色幾變，顧風心知其還有下文，沒有接口，過了一會兒，榮安公主開口道：“可誰知四年前蒼梧山突然遭逢大變，除了卿卿主仆二人外，莫小蝶和山中老仆均葬身火海，山下蒼梧山的藥堂被血洗一空，無一生還。離奇的是，在出事前，莫小蝶似乎預感到會出事，給我送信，要我派精銳去蒼梧山接卿卿回去，好好照顧卿卿。我當時覺出不對，心裏不放心，就親自帶了死士去了蒼梧山。也幸好我親自去了，不然我簡直不能設想卿卿如今會是什麽樣子。”
說著，榮安公主突然有些眼眶泛紅，連喝了好幾杯酒，緩和了一下情緒，看著顧風，語氣有絲哽咽，開口道：“我去時，在山下藥堂裏找到了卿卿，她當時滿身都是別人的血，殺紅了眼，幾欲癲狂。後來我帶她回了甘州，可回來之後，她也從來不曾提及當初蒼梧山到底發生了什麽，我也不曾問過。甚至莫小蝶到底因何要死，我也不得而知。她本就性子早慧，又極為冷靜，善於隱藏情緒，所以我也知之甚少。”
顧風聽完，心裏突然特別不是滋味，他一生自負心計無雙，可最終卻愛人生死不知，女兒流落在外，不知怎的忽然就有些心灰意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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