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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卿可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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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卿可安好

榮安公主看著他,想起他幼時,有些心疼,就沒有拿喬:“你起來吧,也別多禮了。那日在雲水鎮見過你後,姨母心裏就不怪你了,當年你到底年輕。說到底,當年的事不全是你的不對,這事就翻篇吧。”說著拉他起來,坐在旁邊。榮華長公主在一旁說道:“明珠,你不怪他歸不怪他,可他犯了錯,理應認錯。”

榮安公主看著二人嘆了口氣,想了下,然後開口:“皇姐有所不知,當年你派心腹女官去甘州退回信物,我之所以大發雷霆,其實另有隱情。那時邊境蠻夷不穩,北冥一直在背後暗暗相助,想漁翁得利。林威那年回京述職後,有次跟蠻夷交火我受了傷,加之舊傷覆發,有些嚴重,北冥不知從哪裏得了消息,於是就派了一批刺客前來公主府行刺,想鬧得西北群龍無首,趁機滋事。他們也當真下了血本,來的都是高手,又是半夜,我院中侍衛不敵,血流成河,卿卿為了護我一人拼力苦戰,後來才硬撐到援兵到,當時怕邊境民心大亂,就沒有上報。可是外人不知道的是,當時卿卿受了致命兩刀,加之打鬥中刀劍無眼,渾身是傷,生死不明。那女官到的時候,正是卿卿生死垂危之際,我焉能不氣,所以聽她說了來意,我就直接拿回信物,趕她走了。”說到最後,榮安公主竟有些哽咽。

榮華長公主就算沒上過戰場,可當年魏王和恪王帶領叛軍圍城,她也是在的,想想就知道情況定比胞妹說的兇險十倍不止,不然怎麽會……榮華長公主說著拿著帕子不停地擦眼睛。旁邊的蕭宸心卻仿佛被放進了油鍋反覆煎熬,眼框微微發紅。

榮安公主看二人情緒不對,平覆了一下開口:“皇姐,事情都過去幾年了,我說這個是想告訴你不要再介懷退婚之事,卿卿不是那等在意虛名之人,她向來喜歡自在,也未必願意嫁入高門大戶,所以那事不要再計較了,兩人沒感情,成親也是怨偶。事情既已作罷,就算了,陸離他不過是想要心悅之人,這本就沒什麽錯,你也不要再跟他計較了。”

榮華長公主擦擦眼淚:“這些年,我知道你不容易,但萬沒想到這麽不容易,可能還有更多我不知道的辛苦,你不願意說,我也不問,但是你放心,以後卿卿我會幫你照顧好的,視如親生。”榮安公主笑了下:“那就謝過皇姐了,好了,明明現在是好好的日子,皇姐可別被我弄得傷感了。”榮華長公主點點頭,突然想到幼子,轉過頭,就看到幼子偏著頭,看不清神色。

正想開口喚他,就看他突然起身彎腰行禮,聲音有些啞:“多謝姨母大度,不跟我計較,我想在府裏走走,不知可行?”榮安公主笑道:“當然可以,我讓下人帶你轉轉,說來你應該還沒來過這裏。”“謝謝姨母好意,我自己轉轉就行了。”榮安公主首肯:“那也行,別轉太久,晚點要用午膳。”蕭宸行禮轉身出去。

榮華長公主總覺得幼子轉身時,自己似乎看到他眼睛裏隱隱有淚光閃爍,可又疑心自己看錯了,就沒放在心上。

蕭宸一出門,情緒就有些控制不住,隨便抓了個下人問清方向,直接朝如意苑掠去。

慕容曦回去後換了身玫紅罩紗繡纏枝薔薇襦裙,讓侍女都退下。打開蕭宸送的盒子,除了一把劍,還有一個小盒子,打開,裏面一個鏤空的雕花嵌玉金鐲,鐲子裏面刻了個“卿”字,刻的人明顯手生,字不大好看。慕容曦摩挲了一下,神情溫柔,仔細收起來,才開門出去,帶著墨藍和鈴鐺去屋子後面的酒窖裏挑了幾壇梨花醉。

誰知從酒窖出來,剛到門口,就聽到裏面傳來行禮聲,走到裏面定睛一看,來人竟是蕭宸,後面桔梗和薔薇行禮:“啟稟郡主,奴婢實在攔不住,請郡主降罪。”慕容曦看了蕭宸一眼,示意他們退下帶上門,幾人行禮退下。

屋外幾人神色各異,墨藍想到昨日,心中驚異,桔梗和薔薇也是心中疑惑,可三人都發現鈴鐺神色太過反常,一副楞楞的模樣。薔薇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鈴鐺才回過神問道:“那個人是景安侯?”其餘三人點點頭,鈴鐺一下震驚了,下意識嘟囔了兩個字:“謝幕……”反應過來,立馬拿手捂住了嘴巴。

幾人看著她一連串的奇怪舉動,心中突然有個猜測:郡主該不會和這景安侯是舊識吧。於是都看著鈴鐺,鈴鐺苦著臉:“幾位姐姐別看我,我什麽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能說。”幾人都心思細膩,一想就知道其中有隱情,必是慕容曦不讓提,索性也都不多問,只在心中思量。

屋裏只剩下慕容曦和蕭宸,慕容曦看他眼眶微紅,神色不對,開口問道:“你怎麽……”話還沒說完,就被蕭宸一把拉到懷裏緊緊抱住。慕容曦身體一僵,呆了一瞬,剛想掙開,就聽到耳邊傳來他的聲音:“卿卿別動,讓我抱一會兒,就一會兒。”慕容曦聽他聲音有些低沈蕭瑟,氣息不穩,於是沒再掙紮,由他抱著。

直到感覺他情緒應該有所好轉,才使巧勁從他懷裏掙脫出來。蕭宸頓時懷中一空,呆呆地看著慕容曦。

慕容曦心裏有些不自在,臉上越發平靜地沒有表情:“你到底怎麽了?”蕭宸看著這張朝思暮想的臉,突然就滿腔心思不知該如何向她開口,只是死死的盯著她,鳳眼圓睜。

他卻不知慕容曦心裏遠不像面上這麽平靜,她曾經以為有生之年可能再也看不到他了,卻沒想到竟以昨天那樣的方式重逢,原來他不叫謝幕,是叫蕭宸,字陸離。

慕容曦看他不回答,就轉身坐到塌上,倒了兩杯茶,朝他示意,蕭宸擡腿過去坐到另一邊。慕容曦遞了杯茶給他,蕭宸下意識伸手接過喝了一口,兩人一時都沒有開口。

過了一會兒,蕭宸放下茶杯,看著她緩緩開口:“卿卿,一別四載,你可曾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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