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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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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鄒氏夫婦結婚三十四年紀念日,再加上難得兩個孩子都在,因此鄒母不去飯店餐廳用餐,而是選擇在家裏好好和孩子們吃飯慶祝</p>

前兩年大兒子人在美國,至於小兒子則是常出國拍戲,因此這幾年都是鄒氏夫婦倆自己慶祝的,今天有了孩子們的祝賀,收到他們的禮物,感覺特別快樂,人一旦上了年紀,都希望孩子們能多陪在身邊</p>

今年鄒紹翔特別跟劇組的人借來兩部LED旋轉七彩燈,在父母一起切蛋糕時,配上音樂,七彩燈開始旋轉,把客廳照得一閃一閃的,他自己樂得很,鄒氏夫妻也就隨小兒子開心,但鄒紹棠覺得弟弟把家裏搞得像酒吧,因此吃完蛋糕之後,就馬上把七彩燈給關掉了</p>

“哥,幹麽這麽快就關掉,很有趣啊!”鄒紹翔覺得很好玩</p>

把家裏搞得像酒吧,這樣叫有趣?“我覺得靜靜吃蛋糕,氣氛溫馨比較好”</p>

鄒父也表態了,“那燈閃呀閃的,閃得我頭都暈了,還是先關起來吧”</p>

既然父親大人都說話了,鄒紹翔也只好同意了</p>

鄒紹翔一邊吃著蛋糕,一邊道:“哥,我今天錄音完要回來的時候,你知道我遇到誰了嗎?那個人你也認識喔,就是我小學同學四眼恐龍妹”</p>

“可是和你說話的那個女人,看起來很瘦、很漂亮,為什麽叫恐龍妹?”金卓毅不解的問</p>

“因為小學的時候她超胖的,又戴眼鏡,大家都叫她四眼恐龍妹,沒想到痩下來之後變成正妹了,不過一直叫她恐龍妹,我都快忘記她的名字了,她好像叫……叫沈惟喬,對,就是沈惟喬”</p>

鄒紹棠一臉詫異“你說小學那個愛你愛得要命,暑假都來家裏當你的女傭的那個女同學,就是沈惟喬?”</p>

鄒紹翔笑了“對啦,就是她,四眼恐龍妹沈惟喬,不過有一點我必須要澄清一下,其實恐龍妹喜歡的人是你不是我”</p>

“沈惟喬喜歡的人是我?!”鄒紹棠又是一陣驚愕</p>

“對,好像有一次在街上,恐龍妹被同學霸淩了,你上前制止,她從此就愛上你了,在學校,她老是來問我關於你的事,所以小五那年暑假,真的是她自己要來常我的女傭,她說她喜歡可以天天見到你”</p>

鄒紹棠沒想到沈惟喬就是當年那胖胖的小女生,當時他覺得那小女生雖然呆呆的,但是單純可愛,提到紹翔就臉紅,他還有點羨慕弟弟有個這麽喜歡他的人,要弟弟好好對人家,哪曉得她喜歡的其實是他,難怪以前他每次和她說話,她總是很害羞的低下頭,也因為這樣,他最常看到的就是她眼鏡下又長又漂亮的眼睫毛,而且他還跟她說,哪天她痩了一定很漂亮……她是因為他的這句話而減肥的嗎?</p>

敝不得他會覺得沈惟喬的眼睫毛讓他感到熟悉,不只如此,他還記得初次在咖啡店見到她,一直覺得她傻乎乎的動作似曾相識,且他能夠在店裏吃到紅酒燉牛肉,也是因為她喜歡他,知道他最喜歡的料理是什麽……</p>

“紹翔,為什麽你當時不說惟喬喜歡的人是我?”</p>

“我以為你應該會知道,恐龍妹每次和你說話就會臉紅,這麽明顯”</p>

原來,沈惟喬從小時候就喜歡他了,那她為什麽一直不說?那天他問她,跟他在一起是不是只是為了贖罪,她也沒有說出來,為什麽?</p>

鄒紹棠想起羅伯父他們說的話,惟喬覺得是因為她哥哥的關系,害得大家過得不快樂,因此一直在替她哥哥贖罪,覺得自己沒有資格跟他在一起,所以連愛他也不敢承認,是這樣嗎?</p>

“大哥,我跟你說,恐龍妹真的對你很癡情喔,後來她小六轉學了,不過念大學的時候,我見過她幾次,那時候她在一家餐廳打工,已經變痩也變漂亮了,是她先叫住我,我才認出她來,還以為她要跟我要簽名,結果,又是在問你的事,每次見到我,她都在問你的事,恐龍妹的深情真是世上少見,沒人比得上”</p>

鄒家兩老完全聽不懂兩個孩子討論的究竟是誰,什麽恐龍妹的,他們一點印象都沒有,至於金卓毅,則是靜靜聽他們說話,吃著蛋糕</p>

每次都在問關於他的事?鄒紹棠覺得動容,原來她那麽喜歡他</p>

“傍晚遇到她的時候,她也一樣問你的事,聽到你在酒吧喝酒還跟人家打架,她看起來擔心得要命,好像還快要哭了,有夠誇張的,不過看來她真的很喜歡你”鄒紹翔說得太暢快,一個不小心就說溜嘴了</p>

鄒家兩老這下子聽得一清二楚,鄒母馬上問道:“紹棠,你在酒吧裏跟人家打架?這是真的嗎?”</p>

鄒紹翔吐了吐舌,默默送了一口蛋糕進嘴裏,想假裝話不是他說的</p>

鄒紹棠先是睨了他一眼,這才解釋,“爸、媽,你們不用擔心,那不是打架,只是和其他客人有些小摩擦,沒什麽事”接著他想起沈惟喬眼眶泛紅的模樣,再也坐不住了,將吃沒幾口的蛋糕放下</p>

“爸媽,我有點事,想先回去了”</p>

他要去找惟喬,他要好好再問她一次,和他在一起,除了贖罪,真的沒有其他原因了嗎?</p>

鄒父、鄒母似乎看出大兒子神色有異,也沒多問什麽,便讓他先離開了,反正要拷問,還有小兒子嘛</p>

鄒紹棠一坐上駕駛座,就急著撥打沈惟喬的手機,可是她沒有開機,最後他只好打電話給丁亞琪,心想著她應該會知道惟喬在哪裏</p>

丁亞琪說惟喬現在住在她那裏,不過她的手機送修,晚上有用公用電話打給她,說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可能很晚或者會在外面過夜,要她不用等門,但是並沒有明確說要去哪裏、何時回來</p>

鄒紹棠謝過她之後結束通話,先繞去咖啡店,沈惟喬不在那裏,但他也不知道她會去哪裏,因此他決定到丁亞琪家樓下等她</p>

盡避他迫不及待想要見到她,把事情問清楚,但他一直等到半夜,都還不見沈惟喬的身影,丁亞琪傳LINE給他,讓他先回家休息,惟喬可能在外面過夜了,等她回來,她會讓惟喬跟他聯絡</p>

那小女人到底跑去哪了?到底是去做什麽重要的事了,居然要在外面過夜?</p>

等不到人,鄒紹棠感到失落又無奈,之後他又等了半個小時,依然沒見到那個熟悉身影,最後,他只好疲憊的開車離開</p>

鄒紹棠直到淩晨快一點才回到自己的公寓,當他走出電梯,就見沈惟喬坐在公寓大門旁邊,打著瞌睡</p>

他放輕腳步走過去,蹲,看著熟睡的人兒,原來重要的事,就是來找他?他不禁輕笑了聲,一瞬間,他內心積聚的疲累、失落、無奈,一掃而空</p>

他看著那張可愛的睡臉,眼睫毛卷翹漂亮,原來她就是恐龍妹,小時候就愛他愛得要命,不,現在也愛他愛得要命,因此聽到他跟人家打架,擔心得跑來了</p>

真是個小傻瓜,大概是因為她的外型變了不少,他才沒有將她和恐龍妹聯想在一起,不過她那股單純可愛又傻乎乎的模樣,還是沒有改變,也讓他覺得有著熟悉感,他情不自禁親了她粉女敕的臉頰一下</p>

沈惟喬突然驚醒,一睜開眼就看見他蹲在她身邊,她嚇了一跳,緊張的馬上站了起來,她不是很確定他是不是還在生她的氣、是不是不想見到她,可是她真的很擔心他,一定要過來看一下,就算他要罵她出氣也行</p>

“鄒大哥,對不起,你說了不想見到我,可是我……”</p>

鄒紹棠拿出鑰匙打開門,走進公寓</p>

見他不發一語,她更緊張了,不過他沒有關上大門,這是不是表示……</p>

回過頭見某人還傻楞楞的站在門外,他只好開口,“進來,把門關上”</p>

聞言,沈惟喬高興不已,至少他沒有趕她走,於是她快步走了進去,關上大門</p>

在玄關處,她驚訝的看到她的室內拖鞋居然還擺在地上,他沒有丟掉?心裏莫名的一陣感動,她吸了吸鼻子,換上室內拖鞋,走進客廳,然後看見自己的東西依然在原位,她完全楞住了</p>

其實她放在這邊的東西並不多,而且都是些日常用品,那天他那麽生氣的離開,她以為他應該會把她的東西全部丟掉,她走過去,看著小桌子上的兩盆小仙人掌“你沒有把它們丟掉?”</p>

“它們很可愛,為什麽要丟掉?!”</p>

桌子上,一藍一粉紅的馬克杯對杯也還在,她買這組對杯的時候,心裏一直想著他們之間,感到很幸福“杯子也還在”</p>

“丟掉杯子,要喝東西不是很不方便,當然繼續使用”</p>

廚房裏還有很多其他杯子,她不知道為何鄒大哥會沒有把屬於她的東西丟掉,不過,她真的很高興</p>

鄒紹棠坐在沙發上,視線從剛剛就沒有離開過她,將她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只是仙人掌和杯子沒有丟掉,她就感動到快哭了,她到底有多喜歡他?</p>

知道她愛他愛了那麽久,這些日子以來的怒氣和不快,全都消失了,此刻看著她站在屋子裏,他的心有著無法形容的喜悅,甚至感到滿足</p>

這些日子以來,他的確過得很不好,特別是下班回家後,見不到那纖細身影在屋裏,見不到那可愛甜美的笑靨,往往讓他感到很寂寞,他甚至想不顧一切,不在乎她是沈傑的妹妹,不在乎她欺瞞了他,更不在乎她是為了贖罪才待在他身邊,他不想要去在意那些事,只要她在他身邊就夠了</p>

什麽時候,她在他心中的分量已經這麽重了,完全影響了他的生活,沒有她在身邊,他不只心裏苦悶,連日子也過得很苦悶</p>

“你來找我做什麽?”</p>

老實說,雖然鄭大哥讓她進到屋子來,也沒有把她的東西丟掉,可是,她不確定他是不是依然不想見到她,因此她低下臉回答,“那個……我聽說你好像跟人家打架,我有點擔心……”</p>

“幹麽擔心?我已經原諒瑤君和你哥哥了,你已經不用再替你哥哥贖罪了,所以你可以不用再關心我的事了”</p>

鄒大哥現在的意思,是要她離開嗎?</p>

今天她會來找他,除了因為擔心,也是因為她很想念他,她就要離開臺北了,以後可能再也見不到他,她想見他最後一面,順便跟他說再見</p>

現在見到他了,那麽,她是不是該離開了?</p>

“惟喬,我想問你一件事”</p>

“什麽事?”</p>

“你愛不愛我?”</p>

“什麽?”沈惟喬怔住“快點回答,你,愛不愛我?”</p>

她瞬間眼眶泛紅,又吸了吸鼻子才道:“我沒有資格愛你”</p>

“我再說一次,你只要回答愛或者不愛”鄒紹棠幾乎快失去耐性了</p>

“我欺騙了你,沒有老實說我是沈傑的妹妹,我沒有資格待在你身邊……”</p>

“沈惟喬,你是真的想要再看到我生氣嗎?我不要聽你說那些廢話,你只要告訴我愛還是不愛,現在,馬上回答”他的聲音因為壓抑怒氣而顯得緊澀</p>

“其實你原諒了我哥哥,我已經感到很高興了……”</p>

鄒紹棠幾乎是從沙發上彈跳起來“沈惟喬!不要在這個時候給我裝傻,你只要回答愛我,還是不愛我,不準再說其他的話”</p>

只見她那張紅潤小嘴抿啊抿的,到底要不要回答?搞得他的心也七上八下的,氣呼呼又急乎乎,他覺得自己的耐性大概只剩下十秒了</p>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p>

“我愛你”她想過了,如果以後再也見不到他,那麽起碼要讓他知道她是喜歡他的,不只是為了贖罪</p>

就在她的話音落下的同時,鄒紹棠已經上前抱住她了,她居然在最後一秒才回答,但是,無所謂,他聽到了她說她愛他</p>

這樣就夠了,只要她是愛他的,其他的事,他不在乎,也不會計較,因為那一點也不重要</p>

他突如其來的舉動讓沈惟喬驚呆了,他不生她的氣了?這是不是表示她可以繼續待在他身邊?想到這兒,她情不自禁也環抱住他的腰,用力感受著他的溫度</p>

兩個人緊緊相擁,一切盡在不言中</p>

突地,鄒紹棠一把將她抱了起來,沈惟喬驚呼了聲,雙手連忙抱住他的頸子,在他的唇靠過來時,和他交吻</p>

兩個人一邊熱吻,一邊走向房間</p>

確認了彼此的心意,而且她還愛他愛得要命,鄒紹棠覺得這一次,他可以對她說出那句話了——他想跟她共度一生,而這樣的想法,就算之前和她分開了,也從來沒有改變過或是消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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