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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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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辦公室

楊意心一手飯袋一手拉著牧靳呈往不遠處的休息區去,他現在困勁兒過了,精神好了點,臉色看上去也好了點。

兩葷一素再配上一個湯,餐盒打開香氣飄出來,木耳炒肉片,紅燒排骨和白菜湯,不是什麽覆雜的菜,對牧靳呈來說都是最簡單的,但經楊意心的手毫無賣相可言。

牧靳呈瞧著這些黃不拉幾、黑不溜秋的菜沈默著。

“你知道我廚藝不好的,”楊意心把筷子遞到牧靳呈手上,“雖然這些看上去不太像,味道是好的,我都嘗過了,是熟的。”

“……”牧靳呈拿著筷子選了一塊看上去還不錯的肉嘗了一口。

熟是熟了,是有點熟過頭了。

楊意心觀察牧靳呈的反應,期待地問:“怎麽樣?”

牧靳呈喜怒不形於色慣了,沒多大反應,“可以吃。”

楊意心豎起三根手指晃了晃,“就三個字?”

牧靳呈吃了口米飯,補充道:“好吃。”

“五個字?”

做成這樣還想討賞,牧靳呈問:“還讓不讓我吃飯了?”

楊意心不追問了,把飯盒往他面前推了推,“你吃,我不打擾你。”

牧靳呈吃著飯,他就在旁邊目不轉睛看著,雙手托腮,眉眼含笑,那模樣讓人有些瘆得慌。

牧靳呈咽下嚼不動的牛肉,“……你怎麽不吃?”

楊意心把排骨往牧靳呈面前推推,乖乖說:“我吃過了,特意給你做的,你多吃點。”

牧靳呈咽下排骨,“你真下毒了?”

楊意心:“沒有啊,怎麽可能?我自己吃毒藥也不會給你餵啊。”

牧靳呈敏銳捕捉到話中漏洞:“你吃過?”

“……”楊意心目光微閃,“你吃飯,一會兒不是還要忙……”

見楊意心這反應,牧靳呈臉色頓時冷下來,一把攥住他的胳膊,沈聲問:“你真吃過?!什麽時候事?”

楊意心被怵到,磕磕巴巴的,閃爍其詞,“你……你先放手,弄疼我了。”

他對疼痛很敏感,當即眼眶紅起來,不像裝的。

牧靳呈松手,飯也不吃了,等著楊意心要答案。

“……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楊意心揉著胳膊,聲音小小的,見牧靳呈臉上蓋著厚厚的寒霜,更不敢說。

牧靳呈眸色沈沈,命令道:“說清楚。”

“我也記不清了,你知道我記性很差的,”楊意心低著頭,後頸線條細膩脆弱,“我記得只吃了點安眠藥,幸虧是在醫院發現及時,洗了胃。”

牧靳呈額間的青筋若隱若現,嗓音又低又緩,似乎是在克制著什麽,“所以你吃了多少安眠藥?”

“好像是吃了一整瓶,”楊意心飛快擡眸看了一眼牧靳呈,“我不是故意的,我那時候……不清醒,我記得自己只吃了兩顆,我本意是不想死的,但我真的……”

話沒說完牧靳呈就傾身過來抱住他,楊意心被男人幹凈的氣息包裹著,懷抱溫熱,腰間的手臂錮得他喘不上氣。

牧靳呈的臉契合地埋在楊意心的頸間,呼吸沈重,帶著幾分幽微的顫意。

楊意心想開口安撫他,誰料脖子上重重一痛———牧靳呈發了狠地咬他。

“疼!”楊意心鼻子發酸,心口也跟著痛,身體卻亢奮得不行,用力回抱對方,“牧靳呈……”

滾燙的舌尖掃過深深的牙印,牧靳呈的唇舌貼著楊意心的動脈,能感受到皮肉之下的輕微顫動。

楊意心又痛又酥麻,不由得瑟縮一下,像小貓似的小聲喊著牧靳呈的名字。

牧靳呈呼吸略重,轉而咬上楊意心精巧的喉結,像野獸似的將獵物含在鋒利的齒間,是否放過全在他一念之間。

楊意心被迫仰頭,背脊竄上陰冷的危險感,但他不敢亂動,陷在男人懷裏的身體漸漸發熱,呼吸也紊亂起來,下意識地咽了咽,喉嚨處傳來料之內的痛感。

牧靳呈問:“你吞安眠藥的時候想過我嗎?”

楊意心答不出來,眼眶的濕潤漸重,方方正正的天花板有些扭曲。

牙齒刺破皮膚,冒出殷紅的小血珠,牧靳呈嘗到淡淡的鐵銹味,“沒有,是不是?”

楊意心艱難道歉,“對……對不起,牧靳呈,對不起,你別難過。”

“誰要你的道歉?”牧靳呈擡起頭來,眼中的狠戾襯得他眉眼有些猙獰。

楊意心忍著疼,雙手捧起牧靳呈的臉,一下下吻著他嘴角,流竄的興奮因子敲打著末梢神經,眼眸閃著詭譎的鬼火,“你這麽愛我啊?牧靳呈,你這麽害怕嗎?”

牧靳呈的嘴唇抿成一條線,看他的眼神恨不得將其撕碎。

“哦對,是我忘了。”楊意心神經兮兮地笑了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你現在不愛我,還恨著我呢。可恨就是愛吧?牧靳呈,你是不是還想把我殺了?”

張口閉口不是死就是殺的,牧靳呈憤恨地問:“你很希望我把你殺了?”

楊意心認真想了想,搖頭:“我害怕。”

牧靳呈:“怕什麽?”

楊意心說:“怕你把我殺了之後自己活著,讓我一個人在地下躺著,被蟲子咬,被風吹雨淋,又冷又餓。”

不等牧靳呈說話,他圈著男人脖子繼續說:“所以如果要死還是我們一起死吧,做一對亡命鬼,死了也有人陪著。”

分明是在說安眠藥的事情,這會兒扯得死不死又鬼不鬼的,楊意心是瘋子但牧靳呈不是,把話題硬生生拽回來,冷怒著說:“你的藥以後還是我守著你吃。”

楊意心點頭,“都聽你的,你想怎麽樣都行。”

這個話題太不吉利,他也不想繼續了,哄著牧靳呈吃飯。

牧靳呈沒動,就這麽定定凝視楊意心的雙眼,“如果當初你真的死了。”

“嗯?”楊意心眨眼,忍俊不禁,“你會怎麽樣?要給我殉葬嗎?”

“我把你從墳裏挖出來,”牧靳呈一臉君子,說的卻是缺德又陰狠的事情,“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楊意心笑出聲,都顧不上脖子上的痛了,“不是吧牧靳呈,我都死了你還不讓我安息嗎?”

“你欠了我這麽多,你配安息?”牧靳呈冷靜之下醞釀著比楊意心有過之無不及的瘋狂,“找你五年,一塊墓碑就想打發我?”

楊意心問:“那開棺之後呢?你要我的屍骨幹什麽?”

牧靳呈冷淡道:“挫骨揚灰。”

楊意心接上他的話:“然後把骨灰放在床頭,你守著我,我也守著你,是不是?”

牧靳呈沒接話,楊意心撐起身子撲過去,蠻勁兒把男人壓在沙發上胡亂親他,又想笑又想哭的。

他迫不及待想和牧靳呈糾纏在一起,想通過彼此的體溫和心跳證明他們都是活著的,證明這是切切實實的現實,並非苦盡甘來的幻想。

辦公室的沙發寬敞柔軟,容納兩個人還是略顯擁擠,楊意心跪在牧靳呈身上和他接吻,吻技還是帶著不顧一切的蠻力,不知誰把誰的嘴唇咬破,顧不上舌尖的疼痛,放肆沈淪在歡愉之中。

牧靳呈對楊意心的占有向來很強,衣服對他來說是枷鎖和面具,人前妥帖穩重,是精英人才,人後露出鋒銳的獠牙,面對楊意心肆意揮灑著熱汗和堆積在心頭的扭曲瘋狂。

屋內開著冷氣,桌上的飯菜已經涼了,可空氣是熱的,心中裝不下的愛恨隨著汗水揮灑出來,極致的眩暈讓楊意心脫力,倒在牧靳呈懷中任由欺負。

他的汗水浸濕單薄的T恤,而牧靳呈還是衣冠楚楚帥氣不減。

楊意心不甘心,去解牧靳呈規整的領帶,真絲面料解得很流暢,松垮地掛在男人脖子上,解開扣子,依葫蘆畫瓢,在牧靳呈頸間咬了一口。

他大概舍不得咬疼,轉為親吻,咬痕疊著吻痕,很是刺眼。

“下午還有個會。”牧靳呈出聲提醒。

“有會正好。”楊意心與牧靳呈額頭相抵,鼻息濕潤,“就是要告訴所有人,你是我的人,要讓全世界都知道我們的關系。”

牧靳呈把人抱得更緊,手掌貼上楊意心汗津津的後背,把人壓向自己,胸膛緊貼,密不可分。

楊意心和他斷斷續續地接吻,繼續提著要求:“一會兒開會我也要去。”

牧靳呈問:“你去聽得懂什麽?”

“我就要去,讓你公司裏每個人清楚我是什麽身份。”

牧靳呈刻意廝磨,“你一個追人的人,能有什麽身份?”

“那可不一樣,”楊意心很自傲,“我能把人追到床上去,必然有我的一席之地。我是他們未來的老板娘,我不能去?”

“順便敲打一下對你有心思的人,”他抱緊牧靳呈,是護短也是威脅,“這次是警告,下次可就直接開除。”

這份肆意妄為的張狂讓牧靳呈嘴角揚了揚,笑容藏在楊意心的頸間,嘴裏依舊淡淡的,“你連我都沒追到,就想處置我的員工?”

楊意心輕哼,“早晚的事。”

他高估自己的體力,還沒結束就陷入昏睡,被牧靳呈抱進休息室洗澡都不知道,被塞進被窩裏睡得正沈,被褥裏有熟悉的氣息,大半張臉都埋進去,只露出發頂。

牧靳呈把辦公室收拾幹凈,打內線叫盧召進來,一邊處理工作,一邊吩咐他去把桌上的飯菜熱一熱。

盧召楞了楞,沒想到牧靳呈在裏面待了這麽久還沒吃飯,屋內沒有楊意心的身影,又瞥到他脖子上的紅色,立刻反應過來,不敢細問,端著食盒出去。

這飯菜色香味一個都不沾,豬食都不是這個樣子。

盧召三步一搖頭,有唏噓也有欽佩。

———不愧是老板,能吃常人不能吃之苦,必然能談常人不能談的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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