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懷繡閣，七孔橋上圍觀落水的人早已經散去，只剩下幾個人焦急地拉著周圍的人在詢問些什麽。

那不是翠蘭嬸一家子嗎？看來張慧慧真是去找她爹娘去了。

“翠蘭嬸。”蘇淺大聲喊道。

“小妹！”

“淺姐姐！”

翠蘭嬸和張慧慧看到蘇淺，兩人齊齊叫道，臉上流下的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

“小妹，你沒事。真是太好了！慧慧這死丫頭，居然不曉得叫旁邊的人幫忙救人，反而跑去找我們！我們哪來得及，你這蠢丫頭！”翠蘭嬸一邊說一邊憤恨拍打幾下自家閨女的頭。

張慧慧不敢躲，低著頭任由她娘打著。她當時也是急了，哪裏遇到過這樣的事，心裏第一想到的就是爹娘，就找爹娘去了。

“好了好了，小妹不是沒事嘛。”張大漢看到媳婦打閨女，趕忙過來把兩人拉開：“別打了，好好跟小妹道個歉不就行了。”

“道歉頂啥用！萬一小妹出了事...”翠蘭嬸氣急，到底沒把不吉利的話說出來，頓了聲：“我可怎麽跟桃娘交代！”

“翠蘭嬸，別怪慧慧了。要怪也怪把我推下水的人，可惜我那時候也沒看清人，慧慧你看清了嗎？”蘇淺可不想因為自己讓一家人產生間隔，畢竟別人是一家人早晚都會和好，她不過是個外人而已。

張慧慧這才擡起哭花了的臉：“我就看到一個穿藍襖子的大嬸往你旁邊倒了過去，我在你後面，也沒看到她長什麽樣。”

蘇淺不覺得這場落水是個意外，她一向小心謹慎，當時自己離橋邊還有點距離呢。也不知道是沖著小胖娃來的還是沖著她來的。

她除了蘇靜一家，沒得罪誰。蘇靜已經坐牢去了，只剩下家中一個神志不清的老娘在村裏住著，整天避不出門。

“先回去吧。”蘇淺說道：“不過這件事，還麻煩不要告訴我娘，我娘她要是聽到了又要哭得傷心。”

“哎，小妹是個懂事的，就聽小妹的。”張大漢趕在自家媳婦面前應道，省得翠蘭又罵女兒，大街上的多丟人。

這次蘇淺倒沒買什麽東西，就在港口買了幾個香香的大肉包子和糖果蜜餞。

“小妹，你看，這就是我娘跟說的畫得沒你繡的好的秀才攤子。”張慧慧做了錯事，這會想跟蘇淺找話題拉近關系，便指著在街頭擺攤的秀才說道。

蘇淺擡眼仔細看了看，的確畫得不怎麽樣，一副水墨山川畫，結果濃墨過渡不開，山有形無神。和賣它的人一樣，看起來毫無生機。

古代當秀才可有很多福利領的，也不知道這四十多歲的秀才怎麽落魄到街頭擺攤賣字畫的地步。

“請問這些筆跟書紙賣嗎？”蘇淺看到攤上鋪了一些紙，正好給蘇小寶買一些練字。

旁邊的小販笑道，指著死氣沈沈的秀才講道：“他啊，哪是個秀才！就是個騙人的。姑娘小心別被騙了。”

“這位小哥何出此言...我來日定會考上秀才。”書生窘迫著臉：“姑娘，這些不賣的。”

不賣？蘇淺無言。不賣就不賣吧，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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