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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老天只有公正,沒有公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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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老天只有公正,沒有公平(中)

戰智湛嘆了口氣,驀然想起莊建紅情真意切的一段話:“戰哥……小紅能和你一起活著過一輩子,幺麼著不能一塊兒堆兒死。可是,不管咱倆誰先死,我想要跟戰哥說的那個管道升似的,讓咱倆的兒子也好、姑娘也罷,一定把咱倆的骨灰摻和在一起,再攪合攪合,就是戰哥才剛說的‘我的泥人中有你,你的泥人中也有我,再也分不開了。’然後……然後再把咱倆的骨灰裝到兩個袋兒裏,並排兒放到一個骨灰盒裏。呵呵……小紅……小紅要和戰哥世世做夫妻,永遠也不分離,誰也不能把咱倆分開。”

莊建紅的這段話起因於她盛怒之下,失手打了戰智湛一個大脖溜子,她極為後悔之際,局促不安的搓著小手,對戰智湛膩聲說道:“戰哥……我往後再也不打你了。可是……可是我成了……成了你老婆,你不高興想打……想打就打我,我指定不告訴我哥。”

戰智湛奇怪的問莊建紅為什麽。莊建紅含情脈脈的盯著戰智湛的眼睛,半晌才柔情無限的說道:“也……也不為啥。反正我生是你們老戰家的人,死是你們老戰家的鬼。你……你打我說明你心裏邊啦裝著我,我臉上生氣,心裏邊啦高興。要是……要是你不理我了,我……我就去死……”

不管怎麽說,莊建紅這個地包一霸的妹子,平時驕傲得就像是個公主,不管什麽人見了她,那只能是仰視。如今,莊建紅不顧少女的矜持,對戰智湛說出這種情意綿綿的話來,足見莊建紅對戰智湛已經是情根深種。戰智湛心情激蕩,動情的凝視著莊建紅的美眸,吟起了元人大詞人管道升的《你儂詞》:“你儂我儂,忒煞情多;情多處,熱如火;把一塊泥,撚一個你,塑一個我,將咱兩個一齊打碎,用水調和;再撚一個你,再塑一個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我與你生同一個衾,死同一個槨。”

莊建紅“咯”的一聲嬌笑,說道:“啥濃不濃的,泥裏邊還有金子,那鍋是啥呀?”

戰智湛笑著解釋道:“這是一首元代大詞人管道升寫的一首詞,意思是你的心裏有俺,俺的心裏也有你。咱倆情深意重,就像火焰一樣熱烈。咱倆就像一塊泥捏的倆人,再將咱倆一起打碎了,用水和成新泥,再捏一個你,再捏一個俺。這樣子,俺的泥人中就有你,你的泥人中也有俺,再也分不開了。咱倆只要活著就睡一個被窩,死了也要裝在一口棺材裏邊。”

“戰哥……”莊建紅不由得癡了,酥胸劇烈起伏著,兩行熱淚流到了臉頰上,一雙媚眼癡癡的看著戰智湛,這才說出了那番相偕白首,永不分離的山盟海誓。

想到這裏,戰智湛不由得心中感慨:“真有來世嗎?俺會再愛你,俺會好好珍惜你。小紅,俺想就這樣一直深深的放心裏,可壓的俺實在累,俺以這樣的方式來跟你說上幾句,俺心靈會好受些,陰陽兩隔的你可願聽見?”

忽然,房門“吱嘎”一聲打開了,一個鐵塔般的身影走了進來。由於是逆光,戰智湛看不清來人的面貌。但從體型上看,一定是“撞見鬼”手下與“九餅”“焦不離孟”的“大白熊”。

“哎呀哇尻!八哥你醒了!都晌午了,麻溜兒利索兒的吃點東西吧。我這忙忙叨叨的凈瞎忙,竟然沒倒出功夫來陪八哥,八哥你可別生氣!呵呵……”“大白熊”甕聲甕氣的說道。

“哼……少跟俺倆扯哩根兒楞!虧了你還知道叫八哥?你們落井下石,把老子綁的跟那肉粽子似的,塞在這破倉庫裏邊遭罪,還嘚啵啥拜年嗑兒呀。麻溜兒利索兒給老子解開,再整點兒水喝,沒見八哥嗓子都冒煙,都要渴死了嘛!”戰智湛嗓音嘶啞的說道。

“大白熊”不以為杵,把手中的飯盒和軍用水壺放到箱子上,笑嘻嘻的說道:“呵呵……我知道八哥渴了,這不,偷了洪哥別人送他賊好的茉莉花茶給你沏了一壺,偷摸兒的給你送來了嘛。來,八哥,我給你解開繩子,你先喝點茶潤潤嗓子……”

說著,“大白熊”走到戰智湛身後,給他解繩子。戰智湛冷冷地說道:“嘿嘿……‘撞見鬼’呢?這個癟犢子揍兒的咋不敢來見老子?”

“大白熊”邊給戰智湛解繩子邊說道:“唉呀媽呀……你咋還惦記洪哥呢?洪哥眼目前兒恨不得把你大卸八塊兒才那啥,逮誰罵誰。誰能瞅不出眉眼高低來,去找罵呀?唉……也就是兄弟敬你八哥是個棍兒,偷摸兒的來看你,保不齊趕明兒個就得挨挺!”

戰智湛的心中透過一絲暖意,雖然心中仍然有氣,但口氣已經緩和了許多。戰智湛有些奇怪的問道:“你別嚇老子中不中?好目秧兒的老子咋又惹著‘撞見鬼’了……”

說到這裏,戰智湛猛然醒悟。昨天晚上,“撞見鬼”的手下讓自己嘗了一頓棒子燉肉,抓到這個倉庫裏來,“撞見鬼”一定是把自己當成采花惡賊“血蝴蝶”了。戰智湛“哼”了一聲,活動了一陣雙臂,抓起箱子上的水壺,一口氣喝了半壺,抹了抹嘴說道:“嗯……這茉莉花茶還真不錯!‘大白熊’,老子敬小紅如天仙,你又不是不知道,哪能幹這種缺德透頂的事兒?”

“大白熊”坐到戰智湛對面,連連點頭說道:“就是!不管別人咋的,反正我不相信!”

“沒想到‘撞見鬼’手下倒有老子的一個知己!”戰智湛笑了笑說到這裏,忽然一陣肉香飄到他的鼻子裏。戰智湛抽了抽鼻子,接著說道:“咦?你飯盒裏裝的是啥呀,咋這麽香?”

說著,戰智湛迫不及待的伸手拿過飯盒,打開蓋。哇,居然是滿滿一飯盒還冒著熱氣,五花三層的紅燜肉。戰智湛的肚子頓時一陣“咕咕”亂叫,哪裏還顧得上什麽紳士不紳士,也不管另一只手有多少泥,伸到飯盒裏抓起兩塊,統統塞到了嘴裏。“大白熊”並沒有笑話戰智湛的吃相不雅,變魔術般拿出一瓶“玉泉二麯”在他面前晃了晃笑道:“我尋思著八哥是敞亮人,一定愛吃肉。這是道外北六道街有名的老趙家的‘壇兒肉’,在我們這旮沓也開了一家。我給了他五毛錢,給我裝了滿滿登登一飯盒,浮溜浮溜的。呵呵……來點兒酒吧!”

戰智湛放下飯盒,抹了抹嘴角的油,笑道:“嗯……大碗酒大塊兒肉,到合老子的脾胃!”

說著,戰智湛拿過“大白熊”手中的“玉泉二麯”,用牙咬開瓶蓋兒,“咕咚”“咕咚”一口氣喝了三分之一。其實,戰智湛很想一口氣幹掉這一瓶“玉泉二麯”。可是這“玉泉二麯”說是喝起來“芳香濃郁,落口爽甜,回味綿長”,畢竟是55度的烈性酒,這要是一口氣幹掉,戰智湛想以他的酒量也難。戰智湛把半瓶子“玉泉二麯”送到“大白熊”面前,說道:“你要是不嫌棄老子嘴臭,就來一口!”

“好!從酒品看人品,八哥你可真尿性!除了洪哥,我最賓服的就是你八哥了!”“大白熊”對戰智湛豎了豎大拇指,接過“玉泉二麯”,一揚脖子,也喝了一大口。

“哎呀哇尻!好辣!”“大白熊”似乎對一口氣喝這麽多的酒不習慣,他咧了咧嘴,掏出一柄攮子,插在飯盒中的一塊兒“壇兒肉”上,倒過刀柄送到戰智湛面前。

“大白熊”見戰智湛把肉放到嘴裏咀嚼,似乎是自我解嘲般笑著說道:“八哥,我‘大白熊’只是賓服你的為人。可不是背叛洪哥,想給自己留條什麽屌毛的後路!”

戰智湛把肉吞到肚子裏,笑瞇瞇的說道:“老子相信你的為人!不過,老子要是再遇到你舞舞喳喳的為非作歹,指定照打不誤!呵呵……到時候,你可別怨俺手黑。打累了,咱哥兒倆再喝酒吃肉!”

說罷,戰智湛用攮子插了一塊兒“壇兒肉”,還敬給“大白熊”。“大白熊”凝視了戰智湛片刻,接過攮子,一口把肉吞掉,與戰智湛相視大笑。打開第二瓶“玉泉二麯”後,“大白熊”說道:“八哥,兄弟問個事兒你可別尋思兄弟打啞吧纏,我可沒有那麽多的彎彎腸子。”

“這‘大白熊’長得人高馬大的腦子可不笨!乖乖隆嘚咚,豬油炒大蔥!他不會是代替‘撞見鬼’來審問自己的吧?”戰智湛咀嚼著嘴裏的肉,示意“大白熊”說下去。

“大白熊”抿了一口“玉泉二麯”,說道:“八哥,你昨兒個半夜不睡覺跑出來幹啥?”

戰智湛知道“大白熊”肯定有此一問。只不過,戰智湛不是吃虧的人,他猛然之間想起為了給“紫薇格格”報仇,他大鬧“撞見鬼”家的大院,差點沒殺了“撞見鬼”,可“大白熊”和“九餅”袖手旁觀的事兒來。這種事兒怎麽著也得有來有往,才叫童叟無欺。

戰智湛板著臉說道:“既然你問起來了,老子指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但是,有一件事兒你得先跟老子說實話。你要是不跟老子說實話,老子跟你說的話裏邊也不知道兌了多少水。”

“大白熊”不好意思直斥堂堂“八大金剛”中的“北俠”,怎麽轉眼之間也跟街頭小地賴子似的,居然也耍起了流氓。這和他平時的為然可是大大的不一樣。“大白熊”強忍住笑,對戰智湛說道:“八哥要是還把我‘大白熊’看成是站著撒尿的,有話就盡管吩咐!我‘大白熊’當著八哥的面沖燈發誓,要是對八哥不說實話,出門就讓汽車軋死!”

戰智湛把他的疑惑說完了之後,小眼睛緊緊的盯著“大白熊”的雙眼,觀察“大白熊”的反應。“大白熊”撓了撓腦袋,有些尷尬的說道:“這件事說起來有點臊派!不過,我可以跟八哥說實話。一是我和‘九餅’屬於‘取保候審’,我倆誰都不願意去笆籬子裏就鹹菜條啃窩窩頭。二來,我和‘九餅’都知道小紅愛八哥愛得死去活來的。洪哥是小紅的親哥哥,八哥心裏就是再有氣,也不會對海哥下死手的。就算是八哥想下死手,小紅一出來也能攔住八哥。這三嘛,我和‘九餅’都敬重八哥的為人,就算是不懼八哥,也不願意和八哥動手。不過我不能忽悠八哥,不過要是真想要洪哥的命,我和‘九餅’都會不要命也得阻止八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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