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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女排姑娘圓了國人的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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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女排姑娘圓了國人的夢(下)

多年以後,戰智湛在觀看春節晚會時,歌壇才女周冰倩用她飽滿而富有磁性的獨特嗓音唱了一曲《今夜無眠》,一下子把他拉回到一九八一年十一月十六日那個難眠的歡樂之夜:“今夜無眠,今夜無眠。當歡樂穿越時空,激蕩豪情無限。來吧親愛的朋友,來吧親愛的夥伴,讓我們為相約舉杯祝願。舞翩翩月也無眠,愛在天上人間。歌綿綿星也有約,美在夢想之間。心相連風雨並肩,未來不再遙遠。情無限祝福永遠,幸福歲歲年年。今夜有約,今夜有約。當夢想挽起明天,擁抱生活的燦爛。今夜有約,今夜無眠。今夜歡樂無限,今夜禮花滿天。”

戰智湛當時聽了這首《今夜無眠》,只覺得“聲聲麗曲敲寒玉,句句妍辭綴色絲。”當真驚呼“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尤其是這首《今夜無眠》非常適合跳集體舞。如果一九八一年十一月十六日那個難眠的歡樂之夜就有了這首《今夜無眠》,同學們隨著優美的旋律翩翩起舞,那才是錦上添花呢。

那幾個同學剛把篝火點起來,“衛道士”手中的半導體喇叭又響了:“同學們,再聽我說幾句!感謝這幾位同學在這個不眠之夜,燃起了慶祝女排奪得冠軍的篝火,我提議,咱們共同來跳集體舞怎麽樣?”

“好!”足球場上的同學們齊聲叫好。

“可是,管播音室的藍老師沒來,沒有音樂怎麽跳呀?”一個同學忽然說道。

“誰說沒有音樂?”一個戴眼鏡的女同學接過“衛道士”手中的半導體喇叭,跳上椅子,喊道:“學校樂團的同學請註意,都回去把樂器取來。孫列兵同學呢?你來指揮!”

在同學們歡笑聲中,一曲《青春圓舞曲》奏響了。只不過,這個不眠之夜所奏響的《青春圓舞曲》與往日不同,絕對可以說是空前絕後。因為有三十多個同學用的是管弦樂樂器,有二十多個同學手中拿的是民樂樂器。由中西樂器合璧組成的樂團,在學兄孫列兵同學的指揮下,演奏出了絕無僅有、旋律優美的《青春圓舞曲》。

足球場上的同學們拉成圓圈,圍著篝火跳了起來。

戰智湛的心激動著,他的興奮已經不能用淺薄的語言來表述,他身上似乎每一根汗毛都在歡暢的跳動。一曲舞罷,戰智湛身上已微微見汗。忽然,他感覺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戰智湛轉頭看去,原來是同寢好友“偽君子”。“偽君子”笑道:“老戰,咱們去食堂慶祝慶祝,痛飲一番,大醉之後,就學那魏晉竹林七賢,擊節高歌,放浪形骸,你看如何?”

這個學期開學後,學校食堂開始改革。為了鼓勵學生消費,食堂列出菜譜,供學生自由選擇食用。可是不久後,弊端顯現,很多同學找不到自己的飯盆所在了。於是,有人開始亂拿別人的飯盆用,如同電子學裏的“雪崩效應”,終至失控而造成混亂。沒辦法,最後大部分人只好背著自己的飯盆去游走世界,再也不敢把飯盆放在食堂裏了。於是乎,課堂上又多了一個噪聲來源,也多了一個敦促壓堂老師的工具。可想而知,“叮叮當當”的聲音響起來,是什麽效果?戰智湛本來善喝愛喝,十分向往“大碗喝酒,大塊吃肉”梁山泊好漢的綠林生活。見“偽君子”相約,大有正合我意的感覺,於是很豪爽的說道:“好!俺請客!”

“誰請客?誰請客?必須得算我一個!”戰智湛和“偽君子”轉身望去,見“每周一哥”正笑嘻嘻的站在他們身後。

“中!見者有份兒!不過……咱們今兒個晚上可是不醉不歸的。”戰智湛乜斜了一眼“每周一哥”,用帶著挑釁的口氣說道。

說實話,戰智湛見過很多女生喝酒,但大多數形象不佳,即使是“貴妃醉酒”,都不能逃脫 “酒後吐真言”、“酒能亂性”、“借酒撒酒瘋”的怪圈兒。酒,豈不是十惡不赦?

“每周一哥”笑道:“你以為喝酒是你們男生的專利呀?美酒美女相伴的佳境,豈止男生向往,不少女生也願與偉男佳釀相依,共度漫漫人生。酒逢知己千杯少,酒不醉人人自醉嘛。”說到這裏,“每周一歌”似乎想起了和戰智湛偷酒喝的浪漫夜晚,粉面不由得一紅。

幾個同學邊閑侃,邊向食堂方向走去。聽完“每周一哥”的話,“偽君子”頗有同感的頻頻點頭,搖頭晃腦的說道:“自古以來,酒與男生之間有著十分密切的關系。或豪飲海喝,或細斟慢品,在詩人筆下都是一種境界,美得讓人羨慕。要是能覓得一位風情萬種的紅顏知己,與其共謀一醉,一瓶好酒,幾碟小菜,比肩而坐,對酒當歌,不知身在何處。紅顏知己水一般的溫柔,風一般的婀娜,真是別有一番情趣,如置身於塵世之外,桃源仙境。‘葡萄美酒夜光杯’,固然藏著無數英雄故事,‘勸君更進一杯酒’又是別樣的古典情懷。”

“呵呵……‘偽君子’不在操場慷慨激昂的大發議論,反在這陰暗的角落裏窮酸,這可不是君子所為。你們這是上哪兒去?”“偽君子”滔滔不絕酸溜溜的長篇闊論戛然而止。同學們舉目望去,原來是“白列巴”挽著“真討厭”的胳膊攔在大家面前。

戰智湛生性豁達,早已忘了“真討厭”給他“戴綠帽子”的事兒。於是,他對“真討厭”笑道:“老魏讓俺請客,為了拉張楷鳳入夥,正在這旮沓大捧張楷鳳的臭腳呢。”

“白列巴”立刻笑得如花枝般亂顫。“真討厭”笑道:“老戰此話差異,張楷鳳的腳怎麽會臭呢?那是香噴噴的……”說到這裏,他看了一眼“白列巴”接著說道:“那肯定是沒有安琪的腳香,至少也是玉足呀。老戰,我和安琪也叨擾一杯慶祝女排勇奪冠軍的喜酒如何?”

戰智湛知道“真討厭”這種平日過於壓抑,位卑言輕的人,偶爾逮著一個什麽機會,必會喝得臉紅眼綠,咬字不清,然後一把鼻涕一把淚,盡訴心中恨。至於別人能否聽懂,那是閣下的事兒。或許聽不懂更合他意,反正酒醒了又是一切照舊,並不指望有何改變。旁人除可憐與同情,一時也想不出什麽好辦法,只得暫由其盡情發揮。

戰智湛淡淡的一笑,對“真討厭”說道:“呵呵……一個牛是趕,兩個牛也是放。人多了不是更熱鬧嘛,你和安琪來就是了。”

學校食堂改革前,最貴的菜是溜肉段,一份三毛五分錢,而且大部分都是肥肉,很難吃。現在,最貴的菜是滑溜肉片,一份五毛錢,端的是十分好吃!雖然貴了一毛五。戰智湛每周都會選一個開心的日子,買一份滑溜肉片,打打牙祭。

幾個人走進食堂,發現已經有很多同學圍坐在桌子旁,興高采烈地高談闊論。標明“夜餐”字樣的窗口也排起了長龍,連拐了幾道彎兒,顯然都在買酒菜。“真討厭”和“白列巴”手拉著手坐到桌子旁,親親熱熱的竊竊私語。而“偽君子”和“每周一哥”則站在另一張桌子旁,和幾個別的班的同學不知在說些什麽。戰智湛心中不忿,暗罵道:“乖乖隆嘚咚,豬油炒大蔥!老子請客還得排隊?你們要不要你們那個臭臉了!”

“八弟……”戰智湛順著聲音望去,正是學校後勤處禿頭李處長,笑瞇瞇的站在他身後。

“哎呦……這不李大哥嘛。這麽晚了,您這個大處長咋也沒休息?”驟然見到李處長,戰智湛不由得喜出望外。暗想今兒個這個排隊之煩保不準就可以免了,這也是一種解脫呀。

“大喜的日子裏,大哥在家哪能呆得住。你也是來喝酒慶賀女排奪得冠軍的吧?和幾個同學來的?走!進單間,大哥讓他們給你掂對幾個菜。”李處長笑瞇瞇的說道。來到那次和四哥“老高麗”傾心相談的單間,幾個同學坐下沒多久,酒菜就端了上來。

也許是“白列巴”在場,“真討厭”喝得很興奮,竟然和醉得裏倒歪斜的“每周一哥”鬥起酒來。“真討厭”娘們兒唧唧的說道:“張楷鳳,這酒就是兩人喝的,你要是不喝就是對我有意見,看不起我!”

“每周一哥”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依然死死拉著戰智湛不松手,在戰智湛的臉頰上“吧唧”就是一口,附在他耳邊膩聲說道:“老戰,我的‘護花金剛’,他欺負我,你就替我喝唄!”

戰智湛最怕的就是女生求他!他俠義之心頓起,應允起身。可“白列巴”這個沒良心的卻說“真討厭”喝一杯,他得喝三杯。戰智湛自然不懼,也不憤“白列巴”登上腳蹬板兒立刻變心眼兒,舉起杯仰著脖子一通猛灌,“每周一哥”看傻了,看戰智湛的目光都變了色。而“真討厭”喝到最後卻耍起了無賴,說什麽也不喝了。

“喝!喝!喝!老曾你必需喝!忒拿‘護花金剛’不當回事兒了!”“偽君子”腦袋上青筋畢露,臉上變換著誇張的表情,捏著“真討厭”的鼻子說道:“你要不喝,我就灌你脖子裏。你信不信?”

“喝……喝……我喝還不行嘛。”“真討厭”喝到一半時突然停住,身體劇烈起伏了幾次,眼睛幾次瞪圓,終於還是沒能控制住,“哇”的一聲將喝進去的酒吐到了地上,“咣當”一聲,酒杯也掉到了地上。一路醉拳使盡,一腦袋拱進“白列巴”懷裏不動了。

“呵呵……老曾完犢子了,還是咱哥兒倆喝吧!”說著,戰智湛舉起酒杯和“偽君子”碰了碰杯,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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