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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願你安好(別無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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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 願你安好(別無垢)2

蕭寶珠回璃王府後,宇文旻見她又把兒子給帶回來了,正要訓斥,蕭寶珠便把皇後娘娘的話給說了一遍。

宇文旻頓時就沈默。

到底是他深愛的夕榕,就是與尋常女子不同,那樣的善良、溫婉,就連對別人體諒,也如一涓細細的暖泉。

他真的要放手了麽?

可他形上放,魂靈與心裏從未罷手過。

無論何時,她依舊是他心中最愛的女子,是他此生唯一認定的妻。

指上,還戴著那枚戒指。

他能感覺到,那時的她是真心想和他在一起的。

然,事與願違,就如她所言,他和她終是有緣無分,不,應是有分無緣。她嫁他為妻,卻又是當今的皇後。

蕭寶珠道:“怎的不說話了?我可是字字句句照皇後的原話告訴你的。皇後說,皇上盼你早日回朝議政,她也盼著再見你一面。哦,還有一件事。”她擡起手來,在她的指上,依然套著一枚戒指,許是蕭寶珠手指太粗,居然只能套在小指上,她看著戒指,握起璃王的手:“呃,還真是一對呢?”

璃王一瞧,心頭一震,拽住蕭寶珠的手:“你從哪兒來的?”

“皇後娘娘給的,她還說,我才應該是這枚戒指的主人……”蕭寶珠的話還沒說完,璃王拉著她的手,強行把戒指給摘了下來,“啊,疼死了!你幹什麽?本來就是皇後娘娘給的。”

他在幹什麽?

不是已經放下了麽,她的一句話,一個笑容,都能輕易撩亂他的心。她越是溫暖,他便越是沈陷其間。

“旻,都這麽些年了,你怎麽還這樣?連娘娘都放手了,皇上待她那麽好,為了她連絕嗣湯都喝了,甚至為了她,不昔讓所有朝臣知道,他是一個再也生不出孩子的男人……這樣癡情,哪個女人不會心動?”

看著一臉痛色的璃王,蕭寶珠恨不得把他給罵醒了。

為什麽他用這樣死揪著不放,就算看起來放開皇後了,可她知道璃王從來在心裏就沒有放下過。他還愛著皇後,即便皇後釋然了,但璃王放不下。

“娘娘已經選擇留在皇上身邊了,她現在是母儀天下的皇後娘娘,你都不知道,她現在做得有多好?她建書院、建皇家醫館……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襄助皇上。宇文旻,到了現在,你不要再做白日夢了!皇後娘娘真正愛著的人是皇上。你死了心好不好?你再這樣,會讓我們大家都很痛苦的!”

痛苦,夕榕的痛苦,他的痛苦……

如若,當年在帝都相逢,那一回太子府的酒宴上,她問他“你是不是玉無垢”,他當時便應,也許她就不會愛上宇文昊,也許他們會幸福在一起。

只因那時,他恨她!恨她的薄情,原來,一句謊話,便讓他們錯肩而過,只餘下這傾世的遺憾。

蕭寶珠道:“皇後娘娘說,你是她年少時最美的夢,可皇上才是她最真實的人生。你還不明白嗎?她是真的在意你,卻更愛皇上。你放手吧,宇文昊,不要再讓皇後娘娘痛苦,也不要再讓你自己痛苦……你這樣揪著不放,只會讓你自己心裏更苦的?”

他看著手中的戒指,這一對戒指是如此的精致、絕倫,他知道,她一定珍藏了很久。

他們一起寫下了《合婚書》,他們結下了白首到老的誓言,縱是誓言多美,他和她還是不能在一起。

這個蕭寶珠,還真是夠吵人的?

可他,又對這個女恨不起來、厭不起來,卻又同樣的愛不起來。

璃王用沈重的語調道:“後日一早,本王入宮參朝議政,你是本王的妻妾,你知道該怎麽做。”

拋下一句話,他緊握著那枚戒指,翩然離了靜心堂,像是逃跑一樣,把自己藏在偌大的書房裏。

烏蘭笑道:“小姐,你還沒聽出來嗎?璃王後日要入宮朝會呢?這一回,他許是想明白了。”

“固執的家夥!都什麽時候了,還是這樣子。”

烏蘭低聲道:“小姐不就是喜歡璃王的癡情嗎?你還說得到這樣的男人,才是女人真正的幸福……”

正是因為璃王癡情,她才不計名分,沒有婚禮,甚至被父兄、姐妹視為怪物,更視她無恥,目無閨訓,那又如何,這是她蕭寶珠的事。她願意這麽做,願意以妾的身份留在璃王的身邊。

蕭寶珠想了一陣:“烏蘭,吩咐下去,去把璃王的蛟龍朝袍備好了!還有,提前派人入宮去,告訴鳳儀宮的郁公公,就說璃王明兒要入宮。”

烏蘭滿是不解:“小姐……你幹嗎把這事告訴皇後,你想幹什麽?璃王已經放不下皇後了,你還讓他們見面。”

蕭寶珠道:“我今兒見著皇後了,她是一個好女人,我相信她,如果和璃王見了面,一定會讓璃王放下的……”

“你就不怕璃王見了,更放不開啊。到時候,你可別怪奴婢沒有提醒你……”

“我自己有主意,你快去吧。”蕭寶珠疑惑地說:“為什麽是後日清晨,不是明晨呢?”

璃王坐在書房裏,啟開一只長約三尺餘,厚約五寸的盒子,裏面靜默地躺著一尊花梨木雕小人,那清秀的五官,含笑的眉眼,一襲素白而輕盈的衣袍,不是夕榕還是誰?

在那盒子的下面,是兩張鮮紅的《合婚書》,啟開其一,夕榕娟秀的行書映入眼簾,那日與她締結百年之約的畫面又掠過腦海……

他又想,在她說肚疼那晚,如若他親往宮請來太醫,是否會是另一種結局。

絕嗣湯!

要是知道那是絕嗣湯,他也會喝的,哪怕他一個孩子也沒有。

夕榕……

他心裏喚著她的名,伸出手來,輕柔地撫過她精致的五官,一點一點,細膩的花梨木是這樣的柔暖,仿佛他真的摸上了她的臉。

他似看見,她在對他道:“無垢,我要你好好的……”

他的淚,便這樣悄無聲息的滑落。

他和她,都是這樣的相似,卻又如此的不同。

他們一樣的不喜歡爭鬥,一樣的不慕權勢名利,她說‘皇後很尊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這居然成為天下才子對她的敬仰,一個不慕權貴,重視愛情,更愛自由的皇後娘娘。

他們是一樣的向往自由。

她建書院,修醫館……

她的大義,她的構思,又獲得世人了敬仰。

現在,她站立在萬人的中央,與九五至尊攜手端坐朝堂,受百官朝拜,萬民景仰,感受著萬丈榮光。

而他,是她膝下的臣子。

他就像曾經那樣,在心裏不悔的深愛著她,視她為仙,為神,為一生都難以拋卻的美。

他仿佛聽到她的聲音,在暗夜裏緩緩地傳來:“無垢,我要你好好的……”

他會好好的,只是他還是放不下她,即便他的身邊有了蕭寶珠,有了一個兒子,可她還是他心裏的最重。

皇子選定聖旨要幾日後再頒,次日早朝,夕榕特意令狗蛋去請八王到禦花園一敘。

夕榕也並非日日都參加朝會,只是偶爾一去,在宇文昊要她去時再出現,而通常那時朝上都會議論大事。

“臣弟拜見皇後娘娘,萬福金安!”

夕榕正在禦花園裏活動筋骨,手裏拿了把青木劍,正與郁興在切磋劍法。

她收住劍法,將青木劍遞與郁興。

青木劍,並非劍的名字,而是一把木劍,用最沈重的青崗木制作成木劍,拿在手裏足夠沈,與真劍的重量相近。

郁興與一幹宮人退避數丈外,夕榕道:“那孩子是杜妃的兒子吧?”

“不是……是臣弟……是臣弟府裏奉侍徐氏所生的孩子……”

八王眼神飄忽,心裏犯著嘀咕,垂下腦袋,不敢迎高夕榕的目光。

她忽爾一笑:“八弟,那孩子眉眼之間四分似你,六分似杜妃。就算本宮生的孩子一胎三個,初生時是比旁人的孩子瘦小些,可如今有一歲多,本宮瞧著與那些一胎一個的差不多大小,相比之下,本宮的二公主反比正常孩子還要結實。就算你府裏徐奉侍的孩子再結實,也不會口齒清楚,走路比兩位公主還都穩當……”

八王將頭埋得更低,仿佛有人揭穿了謊言。

“小孩子最不會撒謊的。那日在宮中,任徐奉侍如何喚他,他根本不理。可昨兒本宮一喚‘禧兒’他就往跟本宮身上瞧。八弟呀,杜妃子嗣艱難,好不容易生了這麽個兒子,你居然恨心將他送到宮裏來。你……這真是寵她麽?”

八王聽她一說,重重跪在地上,將頭俯貼於地:“請皇後娘娘恕罪……”

夕榕吐了口氣,“罷了,改日讓杜妃帶了禇兒來,將禧兒接回王府吧。這件事,連和太妃都能瞧出端倪來,皇上與其他人瞧不出來麽?”

“請皇嫂聽臣弟道明原委。”

“好,你起來說話。”

八王又是一磕,道:“府裏是有一個剛滿周歲的孩子,可那孩子資歷平庸,難堪大任。臣弟亦是與杜妃商議過的。過繼給皇兄的孩子,自當出類拔萃的,瞧來瞧去,也就杜妃的最優。所以臣弟就說服了杜妃,把他……給送入宮來。”

他一直覺著皇後再難孕子,許是被他母親蕭氏所害。好好兒的,怎會就中了“毒寡婦”之毒,而他母親最喜歡玩各類毒物。皇後的兒子是因蕭氏沒有的,他心下愧疚,只想把自己府裏最優秀的孩子送入宮去,也不為旁的,只是為了讓自己心裏好受。

“徐奉侍的孩子不過周歲,這麽小的孩子,你又怎知資歷平庸?你若真愛杜妃,就不要隔三岔五地往府裏弄幾個女人。杜妃的孩子,一早就封了世子。皇上的旨意很明白,世子與嫡長子不在其列。此事不易拖得太久,得盡快著辦。要是傳揚出去,定會讓人非議,說你居心叵測。”

他不起來,是害怕,也是倍感覺無助,他本是好心,卻成了居心叵測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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