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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化身女捕快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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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化身女捕快32

夕榕看了眼膝前的女子:“你算計的不是白奉儀,那你想算計誰?是我麽?”

“我……”蘇良媛一時啞然,很快道:“妾與夢妃並無過結,我為什麽要那麽做?我沒有。”

夕榕道:“人在做,天在看,沒人可以欺天。就算欺得旁人,又能欺得良心麽?”她俯下身,一手推開蘇良媛。

蘇良媛垂下眼簾,她才十六歲而已,她不要死,不要死……

太子的手段,她早有耳聞,她可不要死在太子府裏。她沒有做這種事,那會是誰做的?與她一起下廚的,就只有馬承徽了。

唯有馬承徽!

蘇良媛想到這兒,大聲道:“不是我!妾對天起誓真不是我幹的,若是妾幹的,我願不得好死!”情急之下,蘇良媛開始口無遮攔,四指朝天,信誓旦旦地道:“今日若是妾下藥,死後願下十八層地獄!”

喜嬤嬤微微一楞,看向一邊的宇文昊,道:“這事兒,如若不是蘇良媛做的,那麽……”

所有人都知,下半句會是什麽意思。

宇文昊微微點頭,喜嬤嬤看罷左右:“請馬承徽!”

夕榕的嘴角一翹,露出抹不屑一頓的笑容,攜著郁興退離昭正殿。

一離大殿,她行走如風,郁興一路小跑這才追上,到了空曠處,四下無人,夕榕突地放緩腳步。

郁興道:“夢妃,以你之見,今兒這事會是誰做的?那茯苓膏本是送給夢妃的。”

她們要算計的人是夕榕和宇文昊,自夕榕返太子府,她一直回避著宇文昊。

這一剎間,夕榕甚至懷疑起宇文昊呢?

她一再拒絕他,不想與他見面,不想與他太近……拒他千裏,要是有人在背後使些手段,迫她就範也不無可能。

“去瞧瞧白奉儀!”

“是。”

郁興在前頭領路,夕榕走在後面,夜風拂過,正月的風還帶著涼意,從脖頸處侵入,讓人渾身一顫,仿佛一盆冰水自脖頸灌水,讓人涼透身心。

穿過太子府的後花軒,又越過一道月形拱橋,便看到一個人工打造的荷塘。因是冬天,荷塘上全無半分綠色,卻還獨獨留了幾處殘荷,風吹在殘荷上,傳出陣陣孤寂的聲響。

郁興道:“白奉儀真很特別,這宜雨軒最是僻靜,離昭正殿最遠,院閣也最小,她卻獨獨喜歡這裏。”

夕榕放緩腳步,便見得不遠處有座小院,院前有幾棵無葉的垂柳,院門不高,卻見小溪繞院,綠蘿拂檻,一股未名的悲涼從心下油然而生。“她院裏的一切,都安頓好了?”

“是。馬承徽派了兩名大宮娥,又有四名小宮娥,還有兩名粗使太監在跟前服侍。這白奉儀說怕吵,只要了一名大宮娥,一名會燒菜做飯的宮娥和一名粗使的太監。”

二人近了宜雨軒院門外,夕榕看著上面的匾額。

郁興扯開嗓子高呼:“夢妃到!”

連呼兩遍,立時便有一名太監從裏面跑了出來,見郁興支著燈籠,哈腰道:“是郁公公到了?”

“夢妃聽說白奉儀不適,特來瞧瞧。”

太監低聲道:“剛才已令人備了涼水,正在沐浴。”

夕榕突地憶起,當初她剛入太子府,宇文昊為抗催情毒,也曾在嚴寒冬天裏泡冰水。而今,又有女子采取此招。不由得揚頭輕嘆:“真是個固執的女子。”

進了白奉儀的內幃,站在門口能看到屋內輕紗重重,在那疊疊輕紗之間,隱約可見一個服侍在側的宮娥,內裏又置了一個浴桶,只能瞧見一個女子美好頭部,長發披垂在桶沿,如黑緞一般。

太監道:“白奉儀,夢妃到了!”

宮娥啐罵道:“怎不早來通稟?”

太監無語,倒是桶裏的女子,伸手抓了衣衫,搖搖晃晃,頓失風儀。

夕榕道:“白奉儀勿須著急,我在外室小坐。”

有宮娥捧來了上好的茶點,夕榕擡手接過。

郁興想到宇文昊和白奉儀中藥,忙道:“夢妃……”

夕榕笑道:“我信白奉儀不是這等女子。”

“可是……”郁興想說,白奉儀初入太子府,便討了一個會廚藝的宮娥,不想與人同食,怕是已經猜到了。

夕榕釋然一笑,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她既來了,便自認為白奉儀是可信之人。

白奉儀著好衣衫,站在紗簾後面,直目不轉睛地望著夕榕:這是一個正值青春的年輕女子,雖不是世間絕色,卻自有風華,舉手投足間都大方得體,端莊有儀。

宮娥低聲促道:“奉儀莫要失了規矩才好?”

白奉儀著件湖白色的冬錦衣,深棕色的絲線在凈色緞面上繡出遒勁枝幹,大猩猩紅絲線繡出了朵朵迎雪寒梅,銀白絲線繡出片片飛舞的雪花,一根玄色滾金邊的宮錦腰帶緊勒纖腰,更顯身姿窈窕,雖是冬季,卻沒有半點雍腫之感,反顯清雅秀美。

這姿容竟是這樣的好,好得令夕榕憶起了南衛深宮中的薄麗兒。薄麗兒若是蓮花,白奉儀便是一枝梨花,她的身上有一股子與生俱來的清冷,這是從骨子裏面流露出來的。

白奉儀款款施禮:“奴婢白冰玉拜見夢妃!夢妃萬福!”

沒有做作,沒有巴結討好之意,只有她的落落大方。

夕榕看她,如一枝雪白的梨花。

她看夕榕,似一株桃花灼灼。

她們是這樣的不同,白奉儀嬌而不媚,麗而不妖;夕榕是秀而有雅,貴而不俗。

白冰玉身子一顫,似要隨時倒下,夕榕正要伸手相扶,她卻笑道:“奴婢無礙。”

夕榕面露憐惜,她不喜歡馬承徽,卻獨對這個女子產生了幾分好感,許是她身上流露的驕傲,亦或是她的冰冷,不知何故,夕榕就是有一種錯覺,這個女孩子與自己有些相似。道;“到底是個女孩子,何苦要泡冰浴?身體到底是自個兒的,何苦要這般折磨自己。”

“我們這些女子,又有幾個的身體當真是屬於自己的?又有幾個能真正主宰自己的命運?”

她雖性冷,可說出這樣的話,還是令夕榕吃驚不小。

白冰玉不由微微苦笑:“即便是天下聞名的您,也有諸多身不由己。何況是像奴婢這樣的俗女。”

大宮娥道:“白奉儀,你入了太子府,就得自稱婢妾。”

白冰玉一笑置之,許是之前的冰浴太涼,亦或是別的原因,她的肌膚白如紙,瑩如雪,當真配得“梨花”之美。

“你是俗女?”夕榕笑了起來,“我怎麽覺著你其實是一個很不尋常的女子。”

白冰玉道:“奴婢就是一個俗女罷了。”她突地捧住腹部,面露痛苦,秀眉微鎖,就連那小嘴也疼得微微變形。

夕榕道:“快扶她坐下!”

“多謝夢妃!”

白冰玉落到座兒上,只覺翻天倒海的刺痛陣陣襲來,渾身越來越冷,而心下卻又有一團不知名的火焰在亂串,冰火交融,真是生不如死。

明明很痛,卻苦苦壓抑,夕榕道:“你且回內室休下吧?”

“不礙事!”

即便是媚毒發作,也可以強行抑下。

這一點,又像極了昔日的夕榕。

夕榕擡手郁興與大宮娥將白冰玉扶入內室,自己也跟著走了進來,近了繡榻,經過浴桶,卻見內裏有血絲飄浮,就連那水也微微地透出血色來。她也曾,用劇痛來抑制毒發的痛苦。道:“你是受傷了?”

白冰玉回頭望了一眼,不想大宮娥道:“夢妃,唉……白奉儀還當真不要身子了,奴婢怎麽也勸不住,可她就是要泡冰浴。癸信之期,這是能泡冰水的麽?”

郁興聽到這兒,面色一凝,卻見夕榕更是詫異。

難不成,他們想要對付的其實就是白冰玉?

癸信至時,就是熱水澡也最好不洗的,況且還是冰浴,雖說是正月,但帝都尚未轉暖。在這期間,若是泡冰浴,怕是對身子損傷極大。

最初,夕榕還懷疑白冰玉,很顯然她亦是受害者。沒有人會這樣自損身體的。

夕榕伸手扶住白冰玉,道:“你還真是不要自己的身子了,這……”她真的看不下去了,就算有人算計,就算難以求生,怎麽能自傷呢。夕榕道:“你們都下去吧,本妃陪白奉儀說說話。”

“是!”郁興與大宮娥應聲退出。

夕榕拉了錦被,小心地替白冰玉蓋上:“無論什麽時候,身體都是自己的。”

“可是冰玉的身子,從來都不是自己的。可以屬於任何一個有權勢的男人,卻獨獨不能屬於自己。唯獨我的心,也許還是自己的……冰玉不過是一個苦命人罷了……”

不僅性冷,還像一個悲春傷秋的林黛玉,瞧她蒼白面容,清瘦的身軀,可不就是一個林黛玉麽。

“你不要想多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好起來?”白冰玉吃吃苦笑,“我不過就是一個等死的人罷了。若非身子不爭氣,一入太子府趕巧就是癸信期,也許今晚就真真被太子殿下克死了罷?”

“你想多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馬承徽不是好好的?”

白冰玉又是一笑,微闔上雙眸,眉凝嘴蠕,又一股如割般的經痛襲來,她卻連一聲也支吾不出,只捧著肚子。

夕榕再也看不下去了,對外面道:“郁興,去我屋裏取些紅糖來,另外再取些紅花來。”

郁興應聲。

白冰玉面露不解。

夕榕道:“看你疼成什麽樣了?弄不好是要落病根的。紅糖補血,紅花可以排瘀毒,你這麽一泡冰水,瘀毒積在腹內是要傷身體的。你不要盼著別人對你好,你得學會對自個兒好。任何事,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輕言放棄。”

癸信至,中媚毒,泡冰浴……這一番下來,白冰玉的身子損傷極大。

夕榕甚至越發覺得這件事有些古怪,雖然已猜到了幾種可能,卻不知屬於哪一種。

一,此事是蘇良媛和馬承徽聯手做的;二,她們倆是好意,卻著了有心人的道兒,成了替罪羔羊……

她居然再度疑起宇文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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