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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再遇玉無垢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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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再遇玉無垢15

這一回,她為的又是何事?

“一生一代一雙人……”這是宇文昊從代芹嘴裏知曉的,既然渴求如此,又何苦為他選美。

是在試他?

亦或,是她有別的打算?

陳夕榕,本殿無心與你鬥法,可你居然會送上門來,既然來了,那就永絕後患。

夜色,暮下來。

靈犀閣出來一行人,簇擁著一位美貌女子,步步行來。輕裘束在她纖瘦婀娜的身上,矜貴無倫,一張素臉籠在風帽中,端凝眉目,嬌若春花般的容顏美麗動人。

每遠一寸靈犀閣,便近一寸昭正殿,她將素手探入袖中,又觸到那枚價值昂貴的東珠,有了它,心下便安定許多。就當是這枚價值萬兩銀子的東珠買了她的一條性命,只是她無論如何也要活下去,哪怕是多活三兩日,也定要把這珠子兌換現銀,送與家人,讓弟弟妹妹、父母雙親亦過幾日暖衣飽飯的日子。

蘭香親自相送,近了昭正殿,便見哈慶出來,拂塵一揮,高聲道:“太子殿下有令,岳美人只身進去便可,其他人退下!”

眾人欠身,未入昭正殿。

岳三春心下一顫,雙腿便有些不聽使喚。

哈慶道:“岳美人,請吧!太子殿下在內殿。”

她顫著聲兒,雙腿微發地抖得厲害,莫名的恐懼襲上心頭,她無助地望向哈慶,再望著送她過來的宮人,他們一行四人都站在外面,尤以蘭香為甚,一臉憐惜地望著她。

她收了夢妃的珠子,萬沒有懊悔的道理。

哈慶回身合上殿門,又催促道:“美人,請啊!”

岳三春的牙齒開始碰撞得咯咯作響,每移一步,都似有千鈞重負,只能強撐著跟在哈慶的身後。哈慶打起珠簾,她移步而入,只見內殿極大,一個男子只著中衣坐在那兒擦拭著寶劍,一遍又一遍,百厭不煩。

哈慶討好似地道:“啟稟殿下,夢妃的眼光不錯,這宮娥長得還挺水靈。”

“退下!”宇文昊面無表情,甚至都未瞧上岳三春一眼,只埋頭擦拭著那柄寶劍,岳三春卻意外地發現,除了寶劍,一側還放了根馬鞭,那馬鞭隱約還有血跡。

哈慶笑著,岳三春瞧來,到處都是古怪,亦充斥著死亡的氣息。

偌大的內殿,只剩下岳三春和宇文昊。

他近乎呢喃自語:“褪衣!本殿最喜歡不沾一物的女人,先是用鞭子抽,美人的血,可比鹿血都要大補……”

本就冷著聲,還用魅惑而古怪的說出,直聽得岳三春寒毛倒豎,本就害怕,此刻雙腿更是不由自己的打起寒顫。

“抽至血盡時,再用這寶劍一刀一刀地割下那嬌嫩的肌肉來,和著皇上禦賜的上等的貢酒,亦最是美味!”

他驀地擡眸,只嚇得岳三春雙腿一軟,重重跌倒在地上,渾身顫得如薄葉,驚恐不已,拼命想要壓抑,卻怎麽也控制不住。

他飲人血,當成鹿血養身?

他和酒吃人肉,當成人間美味?

他真真是披著人皮的惡魔,就如府中的傳言一般讓人寒怕。

恐懼如洪似波,頓時翻騰起來,令岳三春無法抵禦,渾身不停地顫栗,顫栗,就連好牙齒也碰撞出“咯!咯!”的聲響,雙目不敢瞧他,只直勾勾地盯在地上,瞧見燭光投下的他的身影。

宇文昊剛一起身,便見岳三春嚇得開始嚶嚶哭泣,空氣裏有股子怪味,待他細瞧之時,卻見磚石地面上漾著光亮,沒想她已嚇得小便失禁,整個人還扒在尿液中低低抽泣,渾身微顫。

臉是長得不錯,可惜,竟膽小如鼠!

宇文昊又憶起大衛避暑行宮那夜,驚見夕榕的無畏、驕傲與高貴,點點滴滴不容小窺、更不容玷汙,兩相比對,越發覺得夕榕的可貴。面前這看似貌美的女人,被他嚇得軟倒在地,早沒了半分儀態。

宇文昊冷聲道:“你怕甚?本殿還沒喝你的血、吃你的肉,便嚇得這般,一會兒還如何討得本殿的歡心?”

岳三春見他手握寶劍,還想叫出聲,不等呼出口,眼前一黑昏死了過去。

他還沒怎的,她昏了?宇文昊厭惡地伸出腿,用腳輕推,岳三春全無反應,蹲下身子將手探到她的鼻尖,還有氣息。

夕榕的舉動,於整個太子府來說都是大事,尤其是對合府的宮娥來說,人人都在關註著昭正殿,被夕榕記下名字的宮娥今晚個個不敢入睡,只靜待和觀望消息。

岳三春進去一刻鐘,沒有消息,有人瞧見太子殿下的貼身小太監哈慶捧著拂塵從昭正殿出來。

岳三春進去兩刻鐘,昭正殿裏傳出一陣刺耳的尖叫聲,據聽見的人說,驚恐非常,慘絕人寰,只三聲,便沒了動靜。似她在裏面看見異常驚恐的事,這一聲慘叫,讓聽見的人幻想聯翩。

岳三春進去三刻鐘,有人聽到太子殿下在內殿大喝一聲:“把這死女人拖出去餵狗!”

之後,歸於沈寂,卻令諸人猜想起來。

一幹宮娥面露驚恐,聽知情太監緩緩道完,個個心驚膽顫,既有同情岳三春遭遇的,又有害怕下一個便是自己的。

有宮娥問:“岳三春……死了?”

“可不是死了麽?被拖出去餵狗了。”

“被太子殿下給克死了?”

有宮娥掃過被夢妃記下名字的美貌宮娥:“還以為長得美有何不同,不知道明兒夢妃又會想出什麽法子?紅顏薄命呀。像我們這等貌醜的,萬不會被夢妃挑中,更不會被送去服侍太子,我們呀可以睡覺了……”

那幾個記下名字的宮娥,聚在一塊,只有無盡的恐懼和害怕,想到之前還鮮活的岳三春,不到半個時辰,就丟了性命。即便死了,太子殿下還不解恨,竟令人拖出去餵狗,一想到就後怕。

誰也不知道,明兒,還有什麽在等著她們。

夕榕亦未睡下,著了蘭香去盯著昭正殿的動靜。

聽罷蘭香的稟報,夕榕瞪大眼睛:“岳三春死了?”眨了眨眼睛,這才多長時間,沒了?她是知曉內情的,也不敢這麽快啊。

蘭香中規中矩地道:“奴婢躲在一邊,瞧得真真的,有兩名護衛把人拖出來時,渾身都是血,連大殿都染紅了。哈公公喚了兩名太監清掃大殿呢。”

“難不成被他給殺了?”夕榕有些不解。

岳三春清秀可人,是個男子瞧了都會心生憐惜,正值妙齡,如花似玉,他怎的就把人給殺了?宇文昊壓根不克妻,過往死的女子,都是他身中催情香,藥效太重難抑,也至他癲狂發作,害死眾女。

葛嬤嬤留下的那包害人東西,早已銷毀。就算再有人用此招式,宇文昊也會警覺。

“梅香,去昭正殿!”

一音落,梅香與蘭香二女面面相窺,一臉恐慌。

蘭香反應快,忙道:“夢妃,你今兒還是別去了!”

梅香道:“殿下這會兒正在興頭上,不可親近。萬一……萬一再……”

她們害怕,她可不怕。

夕榕還非去探個究竟不可,好好的人送過去了,怎會就死了,還被拖出去餵狗。“去喚狗蛋來,讓他陪我過去。”

二女生了懼意,夕榕也不能強行令她們陪自己過去一探究竟。

梅香叮囑道:“夢妃,你可小心些,若是瞧見太子殿下臉色不對,趕緊出來,我和蘭香候在昭正殿外面。”

夕榕連應:“知道了!”

她就不信,若是進去,宇文昊能把她吃了。

步入昭正殿,空氣裏有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兩名太監正跪在地上,手捧抹布低頭擦拭著地上的血漬,見夕榕入內,齊聲低喚:“夢妃!”

進入內殿,掃視一番,地上零星散落著幾塊碎袍衣片,夕榕很快認出是岳三春身上穿的衣衫碎片。岳三春來前,裏裏外外的衣衫都是夕榕為她精心挑選。在幾塊稍大的衣片上,還染有血漬。

她蹲下身子,用手指沾上血漬,再將放到嘴裏,細細地分辯這是人血還是動物血。

宇文昊若無其事,仿佛只是死了個螻蟻,坐在那兒細心地擦拭著寶劍。他想想也覺可笑,明明什麽也沒做,偏岳三春就被嚇得半死。暗自留意著夕榕的動作,若非上次聽她說“女神探”,他不會知道她的身上亦有太多的秘密。繼續擦拭著寶劍,不言不語,卻暗自留意著她的一舉一動,她一進來,先是查看整個後殿,然後就對地上的血跡進行了一番分辯,依如一心辦案的捕快,有著極高的敏銳性。

他生氣,且很生氣,他想與她廝守一生,可她卻送來別的女人。

以夕榕的經驗,這的確是人血不假,問:“宇文昊,你真把岳三春給殺了,這些血是她的?”

他冷著聲:“那賤女人自己找死!”她只是一嘗,便分辯出確實人血,這一點讓宇文昊不得不佩服。

“你怎能這樣?就算她有天大的過,就憑她能來服侍你,也不能把人殺了。知不知道,外間一直都流傳你克妻,如今真相已明,我這麽做,就是想替你澄清事實……”

“她們畏懼得正好!”他在乎夕榕的看法,她知曉真相,這便足夠。至於旁的女人,她們怕他、遠他,他也落到清靜。

“可你也不能嗜殺成性,亂殺無辜,你怎能把人殺了?”

他身子一閃,已近了夕榕的面前,他托起她的下巴,力度適宜地捏住:“本殿沒有殺人!她是第十六個被本殿克死的女人。明知本殿克女人,還不知死活敢來送死,不是我殺,是被克死的!她是被克死的!”

這些話,他是故意給太監們聽的。

他亦知道,今夜有太多的人關註著昭正殿,只要坐實他克女人的事實,從今往後,再沒女人敢來惹他。

“換一種說法,她不是被本殿克死的,是被你害死的。夢妃,你明知本殿克女人,還把人送來,是你害她白白送命。”

“這等鬼話,你騙旁人去吧!”

她揮手推開他的大手,她一片苦心,就是想告訴所有人,關於他克妻的傳聞是假的,他不會克死女人,可他非但不領情,居然把人給殺了。

目光相遇,是彼此的心痛。

他的痛,緣於她竟不懂他的心,他認定她一人,便只要她一人。

她的痛,她一番好心將人送來,可他竟把人給殺了。

他丟下寶劍,擁住她的腰身,她步步後退,一直退到了墻下,他冷聲低吼:“本殿再告訴你一遍,你送一個,本殿就殺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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