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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六十六章賢太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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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六十六章 賢太守

不出幾日,這些幫閑果然打聽到無數鄉宦人家小姐的生辰八字,模樣品性,來讓郝炎挑選…偏偏郝炎這幾年也不是白浪蕩的,消息一樣靈通的很,而雲南能有幾家祖上富貴過的,或百年書香門第,現任的官宦世家?

沐王府及門當戶對的勳貴武將家,又誰不曉得他的事跡?再說也沒有太多年齡適合的小姐,美貌的就更稀少了。

總之郝炎不是嫌人家門第低,家世寒酸,官小,就是嫌模樣太平常,幾乎沒有一位中意的。

有個幫閑叫做袁空,祖籍浙江紹興,沒做成師爺但長年在縣衙幫人傳遞消息。

這一日,知縣還未升堂,他便坐在衙門外的石獅子上等著。忽然瞧見一個穿戴體面的老人,拿著一張小票一個名帖,神色悠哉的到處看。

袁空走了過去,問道:“老人家,既要納錢糧,為何又拿著名帖?”

老人說道:“別說了,我這錢糧是納過的。不想新官到任,不知哪個黑心的書吏使壞,前日稅吏又來催征。這不我家太太,叫我來查查。”

袁空見狀拿來老人手中的名帖,見上面寫著四個核桃大的字,“金陵徐拜”,頓時吃了一驚,失聲道:“英國公府?”

原來徐家在雲南有眾多產業,徐灝曾分給四弟徐淞不少田產,袁氏自己也購置了一些,是以常年在這邊有一些管事家人負責打理,城內消息靈通的人沒有不知道的。

稅收是一個國家的支柱,即使徐家本來可以少交稅,但徐灝嚴令家族務必照章納稅,除去人人有責之類高大上的覺悟外,也是為了家族平安,不讓人抓到這方面的把柄。

徐家已經分家,所以在雲南共有三個徐家。但是住在一起,也都打著英國公府一個金字招牌,知情人曉得底細,這也是大家族的常態。

袁空便問道:“是貴府二房?還是長房三房?”

老人說道:“三房。”

袁空說道:“聽說三房老爺致仕了,膝下嫡子一人,如今可有公子麽?”

“有,年紀還小。倒是我家的小姐,今年一十五歲了。”老人笑道。

袁空心中一動,問道:“你家小姐生得如何?可曾許配人家了?”

老人喜歡與人交談,一時高興起來。就說道:“你不問便罷,我家的大小姐最近來到昆明,多年不見,真是出落的千嬌百媚,美玉無暇,裊裊如風前柳絮,婷婷似出水芙蓉。不但我家的老爺少爺愛她,二房三爺也視為掌上明珠,親自取名湘月。小姐她自幼讀書識字。然聰慧絕頂,真真無書不讀,如今滿腹才華,出口成詩。能令青蓮減色,西子羞容,這不窈窕淑女得匹配風流才子嘛,可我家門第太高。故此依然待字閨中。”

袁空頻頻讚嘆,說道:“憑你家門第,怎麽總是來納錢糧?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老人苦笑道:“三爺之命。誰敢不從呢?”

二人言談甚歡,不一時,衙門升堂了,大家各自走開了。

袁空做完了事情回家,一路上算計道:“徐家三房與郝家門當戶對,整個雲南除了沐王府,再沒有一家比這兒更合適了,這門親事必然可成。嘿嘿,我的元寶哥哥,你要來我的手中了。”

如此不回家了,直接去求見郝炎,神神秘秘的道:“公子,喜事臨門!我們這些兄弟,為了您的親事,什麽地方不去訪求?全都跑斷了腿,誰知好似茅山祖師降妖,照遠不照近,附近就有一位堪稱西子重生的美人。

公子乃五陵豪俠,若沒有這位絕世佳人與您諧伉儷之歡,真乃一輩子的憾事。”

郝炎不為所動,聽了笑道:“城外或許我不曉得,城內並無一個罕見之姿,你憑什麽如此讚揚?行,你且說是哪家的小姐。”

袁空笑道:“這可不是一般的人家,說起來比公子家還要尊貴呢。”

郝炎馬上皺眉道:“沐家?莫非你指的大理郡主?絕色是絕色,唉!可惜我無福,也高攀不起。”

當下袁空把上午的經過說了一遍,郝炎聽了半響,一來以他的家世,是有資格求娶徐家三房庶出長女的,當然那庶出身份不比嫡出差半點,只要自己在長輩面前發誓痛改前非,起碼有一點點的機會。

二來聽說什麽百媚千嬌,什麽西子神女,早就令郝炎一如雪獅子烤火,酥了半邊啦,歡天喜地的道:“我被你這麽一通形容,已經心蕩魂銷,只怕要害相思病了。你趕緊隨著管家去致意徐伯伯,說我郝炎愛她的侄女之極,一定要讓徐家答應,我立刻就要成親。”

袁空心裏暗笑,好一個草包,你願意人家徐家能願意?大笑道:“公子怎麽徒然性急了,話說的好沒道理。親事哪有這麽容易?休說一介國公家的千金小姐,就算是個鄉村百姓家的女兒,也少不得央媒說合,下禮求聘,對方應允後才可成親。何況公子雖是公侯之家,徐家更是權傾朝野,哪怕是個醜女,也是一個千金,嬌養閨中豈能造次?公子要被人笑話自大而輕人了。”

“對對,是我孟浪了。”郝炎反應過來,神色顯得很是懊喪,“那你說怎麽辦?”

袁空不慌不忙的道:“依我看來,這門親事,公子必須央求一位身份貴重的媒人去求,最好是沐家人,方不失大體。我們呢只能從旁相助,請公子不惜花費,咱們托人在徐家附近,到處稱揚公子已經洗心革面,正所謂浪子回頭金不換,一等徐三爺心動,念在老爺的情誼,馬上以千金為聘,則無不成之理。”

郝炎說道:“你說得對,我馬上命人請胡知府去說,你再一邊相機行事,你說可行否?沐國公我怕他,沐老三又一向瞧不起我。”

袁空笑道:“有知府大人能去做媒,自然穩妥。”

當下郝炎連忙叫人寫了一封信,拿著一張名帖去了知府衙門,又吩咐幫閑家人們幫著散布言語。

這邊胡知府收到了郝家的拜帖,他來到雲南不久,公務纏身,不知郝家公子的名聲,無疑這是親近兩家豪門的機會,想了想,欣然對師爺說道:“你去告訴下書人,要他回去拜上郝公子,信中之事,本官自會奉命而行。徐少師的臺閣侄女,乃是淑女,公子侯門貴介,乃是才郎,年紀又相當,佳偶天成矣!只是不知天緣若何,一旦有好音,即刻差人回覆公子也。”

不提郝炎歡喜不盡,胡知府特意挑選了個黃道吉日,對左右笑道:“一個是現任的伯爵,一個朝堂少師,林下的宰相,這兩家結親,是我在其中撮合,也是一樁美事。”

徐灝正在亭子裏坐著,見竹蘭拿著個紅色的手本進來,說道:“外頭本府的胡大人要求見少爺,這是拜帖。”

“他找我做什麽?”徐灝接過來看了,“不能不見,嗯,請他去東邊的書房。”

香菱香萱正好在一邊散步,連忙走過來伺候他換了便服。

大門外的胡知府見請,也連忙將官服整了整,一步步的走進宅院。曹鼐腳步匆匆的跑出來,恭恭敬敬的深施一禮,引著他去了書房。

到了書房,徐灝也到了,胡知府將椅子擺在正中間的位置,又用衣袖拂了一下,說道:“請大人上坐,容下官叩見。”

徐灝皺眉道:“我生平最厭惡叩拜,常禮吧。”

“額,遵命。”胡知府碰了個釘子,只得以常禮相見。

外頭的曹鼐暗暗乍舌,心說果然是徐灝,堂堂知府見了他就和老鼠見了貓似的,小心翼翼的把茶端了上去。

徐灝和胡知府交談了一會兒,問道:“不知大人來訪,有何見教?”

胡知府趕忙起身,說道:“下官承郝公子見托,故敢來拜見大人。今郝公子乃郝伯之獨子,少年英俊,才堪柱國,想大人所深知也。今公子年近二十,絲蘿無系足之緣,中饋乏蘋蘩之托。

近聞大人家中閨閫藏珠,未登雀選,因欲侍立門墻,以作東床佳婿,故托下官執柯其間,作兩姓之歡,結三生之約。一是勳伯賢子,一是鼎鼐名姝,若諧伉儷,洵是一對良緣。不識大人能允其請否?”

徐灝一聽笑了,心說你竟敢幫郝炎那小子說親?整一個糊塗官,也文縐縐的道:“因侄女賦性嬌癡,徐某過於溺愛,故擇婿一事,我未免留心,倒令她父母幾多怨言。這幾年求者眾多,卻一無中意之人,往往回絕。不意去年冬季,蜀王之子求學於此,我見他翩翩佳少,才學淵源,遂打算將侄女許配,想一兩年內即可完婚。

嗯,乞賢太守致意郝世侄,別締良緣可好?”

賢太守三個字,胡知府聽起來異常的刺耳,不外乎是指責他閑的沒事幹,做什麽媒人?

不但胡知府一顆心沈入谷底,連外頭的曹鼐也呆住了,一時間悵然若失。

驚覺徐灝有些生氣了,胡知府不敢再繼續說下去,說道:“原來大人家東床有婿,下官失言之罪多多矣,望大人海涵。”連忙一恭到底請罪。

徐灝端茶起身,笑道:“不知者不怪,勞煩胡知府貴步,心中不安。”

“大人留步。”胡知府嘆息著拱手作別。

徐灝送到房檐下,也拱手道:“恕不遠送了。”

“大人留步。”胡知府緩緩退出,心裏苦笑,真真乘興而來敗興而歸,走出來上了轎子打道回府,直接將此事寫在信裏,命人回覆郝炎去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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