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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醫不自醫,情意不絕(萬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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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醫不自醫,情意不絕(萬更上)

擔心到時候因族長真得去報官,又讓自己的相公楚晨汐坐牢,於是她大晚上,就收拾了行李,準備帶著相公楚晨汐離開一陣兒。

妹妹玉兒坐在床上,看著風鈴兒收拾的大包袱,強顏歡笑,“鈴兒姐姐,咱們現在去哪裏?”

“去京城!爹娘和二姐她們不是去走親戚了麽,咱們就去看看。”風鈴兒長嘆了一口氣,“你們晨汐哥哥這病非常嚴重,我想帶他去京城看看大夫,另外……另外,我擔心這付財主死了以後,到時候真報官來抓你們晨汐哥哥。他已經坐過一次牢了,我不想再讓他坐一次。”

妹妹雪兒看著風鈴兒的眼睛,有些害怕,“鈴兒姐姐,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

“說吧?”

“晨汐哥哥當時殺付財主那大黑狗的時候,眼睛能嚇死幾個人。”妹妹雪兒難耐地看了坐在裏面的楚晨汐一眼,“我從來沒有看過那麽瘋狂可怕的晨汐哥哥。”

弟弟昭兒情商高,用胳膊肘碰了一下妹妹雪兒,希望她不要廢話。

風鈴兒見她及時收嘴,知其意思,“你們晨汐哥哥,一般不會這樣的,只是……對付他的人,戳到了他心上的傷疤,他才會變得瘋狂。具體原因,我也不知道。但事兒後,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做了什麽,就好像不是他做的?”伸手拍了拍臉,“不過今天看著那些村民架著火要燒他的時候,我感覺我心都涼了。”

心疼的目光移向室內,“你們看見了麽,你們晨汐哥哥回來,現在都沒有說一句話。只是……只是盯著自己的手看。”

妹妹玉兒輕聲問,“那咱們還帶著晨汐哥哥一起去京城麽?”

“當然,扔他一個人在這兒,豈不被欺負?”

“那鈴兒姐姐,你做的那些生意怎麽辦?”

風鈴兒懊惱地說,“我會及時把生意處理好了的。”

妹妹雪兒又擔憂地問,“可是鈴兒姐姐,咱們逃了,以後要是回來,晨汐哥哥不還得……坐……”

“至少……那個時候,你們晨汐哥哥的病就好了吧?”風鈴兒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了,況且,她相公是失手殺了那付財主,又不是故意的。

結果剛剛收拾東西,準備走。官差就來到了鐘靈毓秀的書院門口。

捕快握著身旁的佩刀,朗聲喚裏邊的人。

風鈴兒披衣坐起,悄悄地走出去看。

“風姑娘,不好意思,今個早上有村民報官,說是楚大夫殺了人。我們大人讓我來帶楚大夫回去!”

打死都沒料到,人家速度這麽快。

“那個……是我殺的人,可以綁我去麽?”

捕快撓撓頭,“風姑娘,你在同我們說笑吧,今兒報官的人,說得就是這楚大夫殺了人!小的奉大人之命,來帶楚大夫回衙門,希望風姑娘能夠配合。”

弟弟妹妹們藏在門口,聽到那捕快的話,哭哭啼啼地從書院裏面跑出來。

風鈴兒瞥了幾人兩眼,“你們……你們在這裏等我,我……陪坐。”

陪坐?

她再細細解釋,“我那口子膽子小,失手殺了人,給嚇糊塗了,回來到現在一句話沒說,我是想著,一會兒帶著他主動到你們縣衙去!”

風鈴兒進屋,從箱子裏多找了兩件衣服給楚晨汐穿上。

妹妹玉兒看了,不明所以,“鈴兒姐姐,你給晨汐哥哥穿這麽厚做什麽?”

“那牢裏潮濕陰暗,進去後,晚上凍死幾個人。姐姐給他穿厚點兒,不受凍了。畢竟熱了可以脫,冷了之後哪裏去找衣服穿?”風鈴兒伸手,將楚晨汐撈起來,把外衣給他穿上,隨後便背著他走到院子外面。

兩個捕快,看著雙目無神的楚晨汐,傾身問,“這楚大夫怎麽了?”

“殺了人,嚇糊塗了吧!”風鈴兒臨走前,把不知鳴道長給自己的那兩瓶藥帶在了身上,順便還帶了一點兒碎銀錢。同弟弟妹妹們囑咐兩聲,她就背著楚晨汐往村頭走。

走幾步歇一歇,走幾步歇一歇。

“累了吧,風姑娘,要不把你相公放下,讓他自己走?”一旁的捕快提議。

風鈴兒嘿嘿地笑,“他這會兒糊塗著,走不了。捕快大哥,沒關系,你們走前面,我跟得上。”

她自認為自己的力氣很大,但真正背一個人,從田水村到鎮上,還真得要了她半條路。

好不容易到大牢裏,她才歇了口氣。

拿了放在桌子上的水,風鈴兒給楚晨汐餵了一口,卻發現他沒有動靜。

伸手一推,人卻倒在了地上。

“晨汐,晨汐,你怎麽了,你別嚇我啊。”風鈴兒抓著楚晨汐的胳膊,搖搖晃晃,

然而身旁的男人依舊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裏。

當她想要將楚晨汐攙扶起來的時候,便發現,對方在抽搐。

風鈴兒拍他的肩膀,嘴裏喊,“晨汐,晨汐,你別嚇我啊,快醒醒啊,晨汐。”

她在牢房裏大喊大叫,有牢役走過來,跟著就絮叨,“風姑娘,咱們也是老熟人了,你就安靜安靜。你們隔壁的大爺,我可惹不起啊!”

“小哥,小哥,麻煩你再給我一杯水吧,這水沒有了。我……我相公人不舒服,求你了。”

那牢役往牢房裏看了一眼,噎著嗓子,“好吧,你等著。”

拿了碗冷水過來,風鈴兒喝了口,半個時辰以後,自己沒有意外,才給楚晨汐喝。

楚晨汐喝了口水,才擡起眼睛來,盯著風鈴兒。

“晨汐,晨汐,你……你沒事兒吧?”

楚晨汐咳嗽了下,撐著地面,坐直身體,“為……為夫沒事兒。”

“你到底怎麽了?”

楚晨汐拍拍胸膛,又一口血吐了出來。

風鈴兒急壞了,給相公捋捋,“到底怎麽了,晨汐?”

“胸口有些熱!”楚晨汐擦了嘴,笑著望向風鈴兒,他眼神有些絕望,“這下好了,鈴兒,為夫發狂的模樣被人發現了?”

風鈴兒雖然內心不安,但實際上,她還是努力讓自己保持平和,“那個……沒關系的,畢竟是付財主先找事兒,你這屬於……正當防衛。”

楚晨汐伸手,重放在風鈴兒的腦袋瓜上,“你總是說這些來安慰我。”

風鈴兒笑了下,“我說得是真的。”她偏過腦袋,笑著說,“你相信我,這事兒一定會過去的。”

楚晨汐不想讓他失望,點點頭,他說,“好,我相信鈴兒。”

——

公堂。

二人坐在地面上。

上方坐著的縣令大人,饒有興趣地看了看二人。拈了拈胡須,他問,“那個風姑娘,楚大夫生病了,怎麽臉色那麽蒼白?”

“是啊,大人,我相公被杏花村的族長折磨夠了,在牢房裏都吐了幾口血呢。”

一旁的因族長跪地,責備道,“大人,您別聽他們說,分明是他自己有病。”

“你把我相公綁在柱子上的,你敢說沒有這回事兒麽?”風鈴兒冷冷質問。

“可也是他先殺了人!”

“說起來付財主死了,她家裏面的人都沒怎麽,你這個外人如何這麽生氣,還要替付財主討回公道。”風鈴兒咒罵道,“這付財主一死,你就霸占了人家的正妻,還……枉言自己如何如何,真是……讓人氣憤?”

“哼,你說這些,不過是為了你相公掩飾殺人的事實!”因族長跪著怒罵。

“你口口聲聲說我相公殺人,你可有證據了?”風鈴兒齜牙咧嘴地說。隨後轉身面對著上方的縣令大人,“大人,請您為我相公做主啊。”

“這……這,哎呀,你們好生說,本官都快聽糊塗了。”縣令大人一臉郁悶。

風鈴兒沒辦法,拱手站了起來,“大人,容民婦給你比劃一下,當時的情況啊。是這樣的,我家相公正在看地,結果這付財主帶著條大黑狗就悄無聲息地過來了,一把將我送給我相公的玉佩給銜住了,我相公心疼玉佩,怕玉佩壞了,所以跟著就追啊,結果你猜怎麽著,玉佩砰一聲,真就被狗給弄壞了,那玉佩上好的質量,我費了好多銀錢買的,我相公當然舍不得啊,因此就生氣地打了那狗一拳頭。那狗哀嚎倒地,竟然死了。你說,這狗死了,咱們賠狗就成了吧。可這付財主不樂意啊,一家夥撲上來,就要找我相公算賬。我相公當時也在氣頭上,伸手就推了他一把,這一推,他沒站穩。腳下一滑,他跟著就摔死了。”

她往前走了兩步,“大人啊大人,你看看,這能是我相公的錯麽,付財主要不來找我相公,不惹我相公,我相公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麽?”

“你這……”那因族長一聽,跟著也哭泣道,“大人啊,事實並非這風鈴兒說地這樣,當初是楚晨汐把付財主推下去的。”

縣令大人點頭,“風姑娘是這麽說的啊?”

因族長懵了,“可是大人,風姑娘還沒說,他相公把付財主的嘴巴……哎,拿銀針穿了好幾個洞啊。”

風鈴兒跳起來,抓狂道,“我正要說呢,大人?”

縣令大人無奈地問,“這嘴巴穿洞又是怎麽回事兒啊?”

“是這樣的,大人。”風鈴兒一臉沮喪地說道,“你知道麽,那付財主他當著我相公的面,罵我啊,嗚嗚,罵我是狐、貍精啊。你也知道,我相公是最寵我的,怎麽能忍受他如此罵我呢,所以在他死了以後,才忍不住在付財主的嘴巴上狠紮幾個洞的。但是大人,人是死了以後,才紮的洞。所以死者也沒什麽痛苦,如果這因族長非得讓我們承擔責任的話,我們也可以寫個字據啊,等我們死了以後,他也可以幫著那付財主給我們穿幾個洞啊?嗚嗚,大人啊,請你為我們做主啊。”

這縣令大人聽了這異常簡單又無語的案子,叫了身旁的師爺,小聲地問,“你說這個案子,咱得怎麽斷?”

“大人,橫說豎說,都是他們的話,要不然,咱們請些村民出來問問,看看他們說的,是不是真的?”師爺出謀劃策。

縣令大人一聽,點頭答應了下來,“好啊,就這麽辦吧。你下去安排。”

之後的半個時辰,縣令大人就在找村裏人詢問案子的真相。田水村幾個村民老實交代,跟風鈴兒說的並無出入。杏花村村民呢,就說這付財主的為人很無恥,再則將因族長對楚晨汐所做的行為談了談。

縣令大人看這案子都偏向這楚晨汐,便讓人拿了紙筆出來,說是付財主死得不無辜。人呢,也是失手殺死的。所以就判楚晨汐無罪。

那因族長一聽,惱羞成怒,“大人,您不能這樣判啊?”

“等著,因族長,本官還沒有說完。”那縣令大人讓楚晨汐寫了一張紙條,紙條上寫著,死後讓因族長代替付財主,折、磨楚晨汐的屍首。

換句話說,楚晨汐死了,因族長就可以欺負楚晨汐了,楚晨汐要沒死,就不能找他們的麻煩。

風鈴兒一聽,歡快地跳了起來,“謝謝大人,大人,你是世界上最公平的大人了!”擁抱著楚晨汐,將對方拉起來,再對著堂外的村民鞠躬感謝,“多謝鄉親們,謝謝你們。我和我相公對你們說真話,公平處事原則表示萬分的感謝!”

這因族長看著破條子,哭哭淒淒。不過出去以後,他也被那佟春點醒了。

“田啊,你幹嘛給那惡人說情。其實他死了,也挺好的啊。咱們可以在一起安安心心地過日子了。”佟春晃著手絹,擦他額頭上的汗漬,“昨晚那些姐妹全都收拾包袱離開了,咱們怕她們做甚,況且咱們現在也算光明正大了,被那青紅賤蹄子捅破了也挺好的?”

在佟氏的眼中,兩個人的情意可以見光了,就算村裏的人說他個兩句,也沒什麽事兒,反正自己過自己的日子。

想開了,二人也就不糾結了。

“這東西?”

“扔了吧,沒用。誰、他娘的去折、磨人家的屍首!”佟春笑了下,把字據揉成團,彈出去了。

因族長樂呵呵地笑,自己這戲演足了,也算對得起付財主了。

——

離開後,風鈴兒覺得自己就好像劫後重生了一樣。

她感謝上蒼,能夠讓自己的相公楚晨汐化險為夷。

楚晨汐看著自己的手,隱隱不安

“晨汐,走啊!”

楚晨汐擡頭,看到前方風鈴兒正發呆地看著自己。

一著急,他快步而上。

夫妻二人攜手返回田水村。

弟弟妹妹們跑出來,驚慌失措地問,“怎麽樣?”

“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你們的晨汐哥哥安全了!”風鈴兒摟著弟弟妹妹們,趕緊進了屋子。

不過這事兒也有了後遺癥。譬如,村民們對於楚晨汐,都會盡可能地退個三尺。好像離得他遠了,自己就不會受傷害了。

“張嬸子,過來吃飯吧?”

張氏遠遠地揮手,“多謝風姑娘和楚大夫了,我今天想回家吃。”

“哦,那好吧,你註意安全!”

“好嘞,先走了啊。”

風鈴兒轉過頭,又喚農莊裏的其他工人,但是那些工人跟張嬸子一樣,紛紛說要回家吃午飯。

看著那些落荒而逃的影子,風鈴兒往楚晨汐跟前一看,只發現他那明亮的眼眸裏,生出幾絲落寞。

但他依舊笑如春風地同風鈴兒道,“鈴兒,咱們自己回家吃飯吧?”

“嗯,好嘞,晨汐做的飯菜最好吃,鈴兒最喜歡吃。”她盡可能地依靠著楚晨汐,拉住他的手,仿佛要緊緊地塞進他的掌心。

他的生命裏。

吞噬著他的寂寞和無助。

回到家裏後,除了弟弟昭兒,兩個妹妹也盡可能地遠離楚晨汐,緊挨著風鈴兒,一起坐著。

風鈴兒知道她們的害怕,但又不希望讓自己的相公多想,於是她拿著碗,敷衍地說,“呵呵,你們兩個男的一起,我們三個女的一起。”

妹妹玉兒和雪兒笑著點頭,“沒錯!”

這麽一說,楚晨汐就拿著筷子,示意風鈴兒動筷,“鈴兒,咱們快吃吧。”

“今天做的菜有些多!”

風鈴兒瞪了兩個妹妹們一眼,“那是給工人們做的,工人們要回家吃好吃的,所以今天就不在這兒吃了唄。”

妹妹雪兒嘀咕,“根本不是,以前晨汐哥哥做的南瓜羹,他們也說好吃的。”

妹妹玉兒拍打雪兒的胳膊,“別胡說,他們今天就是有事兒。”

“不吃才好嘞,那麽多工人,一人來一碗,咱們缸裏的米飯吃得也快了,家裏面還有那麽多債務,說實話,我覺得他們自己管飯挺好的,這樣我的夫君也可以不用那麽累。”風鈴兒夾了菜放到楚晨汐的碗裏,柔情蜜意。

弟弟昭兒向兩個妹妹使了一個眼神,妹妹們也就不多說了,只埋頭吃飯。

那個時候,一桌的人,心知肚明。楚晨汐更是清楚,她們如此的理由。

當天夜裏,楚晨汐睡不著,背著風鈴兒,心事兒重重。

風鈴兒上了床,手拉了他,對方卻沈默著。

未說一句。

“晨汐,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兒?”風鈴兒臉頰貼著對方的手臂,心疼地將腦袋砸在對方的背窩。

楚晨汐輕聲問風鈴兒,“鈴兒,我當時的樣子是不是不好看?”

“顏值在這兒,怎樣都好看!”風鈴兒笑笑,“雖然你發火是有點兒嚇人來著,但是那個時候,我覺得挺酷的,所以晨汐,村民們會這麽想,只是還不夠了解你吧。”她將楚晨汐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從今以後,我不單獨把你放在一邊做事兒,我時刻都看著你。沒有誰可以傷害到你!”

楚晨汐聽得感動了。

“那個你……你別哭啊,怪嚇人的。”風鈴兒摟著楚晨汐,像摟著一個孩子。

深夜裏,總會有一個影子闖進自己的腦袋,可自己下意識地不想記起她的臉。

一記起,就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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