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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他又殺了麽?(萬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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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他又殺了麽?(萬更下)

這三個人是倉戶司的人,聽命於長公主。但是三人來這裏,是奉長公主的命令,前來殺人的?怎麽可能由別人搶了先。

這下回去,如何交代?

雖說有人已經幫他們清理了門戶,但如果長公主知道,不是因為他們出手,那他們的小命也會就此完蛋。

南榮青尺看這三人徘徊不走,心中便已經了解到,他們害怕此事兒敗露,被長公主懲處。於是轉過身,看著三人笑,“如果三位能夠息事寧人,不追究那屏蘭大人的死因,本世子也可以做個順水人情,當成什麽也不知道,你們看,如何?”

三人一聽,俯首叩拜,“多謝世子。”

“好了,你們走吧?”南榮青尺慢條斯理地撐傘時,三人已經消失在了視線裏。

返回香翠閣,風鈴兒擠到跟前,問詢,“剛才多謝青尺大哥幫忙了,哦,對了,那三個是什麽人?”

南榮青尺搖頭,裝不認識,“說實話我也不知道。”

“那一定不是京城裏的人了!”風鈴兒自言自語地說。

“為什麽?”南榮青尺好奇地打聽。

“如果是京城裏的人,他們一定知道你這位世子爺的大名啊。可剛剛他們面對著你,態度還是那麽惡劣,想來也不認識你。”

南榮青尺對她的分析一時之間來了興趣,“那如果他們沒有見過我呢,因為沒有見過,所以膽大妄為?”

“哈,好像也是啊。又或者說他們之前根本沒有見過你。”風鈴兒按著南榮青尺的想法,細細地想了一下,發覺,不無道理,“哎呀,我操心那麽多幹什麽。不過,青尺大哥,他們三個應該……不會再來找屏蘭了吧?”

南榮青尺寬慰,“不會了,我已經透露了我的身份,風姑娘的香翠閣,不會有人打擾。”

風鈴兒尷尬地笑了下,每一次聽對方說話的口吻,都會讓她有一種錯覺,好像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經認識了。

一個陌生人,平白無故地關心自己,這本就奇怪了。況且,就算是彼此做生意,也沒有天天這麽不眠不休地盯著自己吧。

做生意還怕自己給跑了?

越是深想,越是覺得後怕。

南榮青尺從她凝緊的雙眸裏,看出了風鈴兒的恐懼,他和顏悅色地笑笑,“風姑娘,青尺還有一事兒想同你說?”

“什麽?”

“家父身體抱恙,過幾天就得回京城。所以……青尺不能久留!”

風鈴兒倒是希望這世子爺趕緊回去,天天住在自己的香翠閣,反而有些狐疑。

“那個你就回去吧,說不定你父親一看到你,病情就好轉了呢。”風鈴兒撅著嘴,“走的時候,可以去我醉雲樓吃頓飯,你說是我的朋友,那梅掌櫃就不會收錢的。”

“好,多謝。”南榮青尺捋好袖子,便又拿出銀錢來,遞給風鈴兒。

風鈴兒見後,大為吃驚,“青尺大哥,你給我銀錢做什麽?”

“這幾日的房錢。”南榮青尺認真交代。

“可是。你給了這麽多畫啊,房錢已經夠了!”風鈴兒擡手指了指墻壁上掛著的那些畫,“有了這些東西,我已經很感激了。”

“不,那是青尺免費送給風姑娘的。既送出去的東西,又怎麽能夠隨意收回呢?”南榮青尺站起,把銀票呈上。

風鈴兒看好大幾張銀錢,便也不客氣地接下來,“那就多謝你了。”

收好銀錢,言自己還有事兒,風鈴兒就大步上了樓。

藏在角落裏,數了數銀錢,竟然發現那裏面有三百兩銀錢。

官家之人,出手就是如此闊綽?總讓人難以相信。

“不好意思啊,你的房錢其實收不了這麽多。但是誰讓我喜歡銀錢呢。等到時候我把醉雲樓欠的債一並還上,一定不再這麽地財迷!”風鈴兒將銀票兜進袖子裏,自言自語地安撫自己的內心。

隨後,她風輕雲淡地繼續做生意。

……

午時,日光璀璨。

陽光穿透雲層,撒下萬丈光芒。

村子裏的妹妹玉兒急匆匆地跑到縣城,快步進可香翠閣,大喊大叫地喚風鈴兒下去。

“鈴兒姐姐,快,趕快。”妹妹玉兒滿臉眼淚,語無倫次地解釋,“晨汐哥哥……晨汐哥哥他殺人了,手上……手上全是血啊!”

風鈴兒聽後,張大嘴巴,“玉兒。你是胡說的吧,你姐夫他……他不可能會殺、人的。”

“殺了,殺了,真的殺人了!”妹妹玉兒抓著風鈴兒,就往外面拖,“鈴兒姐姐,趕緊跟我回去吧。村民都說,姐夫被惡、魔附體,要……要燒了他?”

“什麽?”風鈴兒聽了,十分緊張,著急地從後門牽了馬,趕回田水村。

到了田水村,一路上都沒遇到什麽人。大部分的村民都到隔壁村看熱鬧去了。

風鈴兒抓著妹妹玉兒的手,“玉兒,你慢慢跟姐姐說,發生什麽事兒了?”

妹妹玉兒把風鈴兒帶到農莊裏,指著一塊地,抽噎著喊,“剛剛……剛剛我們吃午飯的時候,付財主跑過來,想要毀了咱們農莊的花,結果晨汐哥哥不讓。然後……然後付財主身旁那條大黑狗就撲了上去,把……晨汐哥哥身上的玉佩給銜走了。晨汐哥哥一路追,那付財主還笑。跑到路上,玉佩不小心掉在了地上,所以玉佩……玉佩就碎了。當時哥哥本來拉住晨汐哥哥的,可是晨汐哥哥受不住,拿了銀針把付財主的狗狗給殺了。”

“那不殺了條狗麽?”風鈴兒心懸在了嗓子眼,“還發生了什麽,快說?”

“那是付財主最喜歡的狗,他氣不過,拿了鋤頭就撲過來,哥哥原本想去擋的,但晨汐哥哥握住鋤頭,一拉,付財主就滑倒了。後腦勺摔在了地上了,當時……當時就出了好多血?”

“你晨汐哥哥是大夫,他趕緊救他不就成了。怎麽會鬧出人命的?”風鈴兒跺腳,“那付財主……是不是……是不是又罵什麽了?”

“他罵了,罵鈴兒姐姐是……是狐貍精,晨汐哥哥氣不過,當著農莊裏的人,把那付財主打死了,還……”

“還怎麽了?”風鈴兒聽得緊張兮兮的。

“還把付財主的嘴巴拿針穿了幾個洞,說是把嘴巴縫起來!”妹妹玉兒說著,臉上驚惶不安,“鈴兒姐姐,怎麽辦啊,好多血,好多血啊?”

說到這裏,風鈴兒的腦海突然炸開。

想著曾經花婆那慘不忍睹的死相,她下意識地相信自己深愛的相公,是能夠做出那種事兒的。

怎麽辦?

失魂落魄地跑到院子裏,風鈴兒四下叫,“玉兒,你晨汐哥哥去哪兒,去哪兒了啊?”

妹妹玉兒口齒不清地說,“晨汐哥哥……被綁到……付財主的家裏了,隔壁村兒的族長說……說他是禍害人的妖怪,揚言要……要燒了他?!”

風鈴兒扁起褲腿,就跟著往付財主的家奔去。

她的手指不受控制地發抖,每發一次抖,她就會忍不住咆哮。

跑到付財主的院子,風鈴兒擠進去,就看見楚晨汐紅著眼睛,雙手被村民綁在柱子上。柱子下,架了好多幹木柴。

隔壁村的族長是付財主的親戚,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同村民介紹,“諸位,這楚晨汐為什麽醫術高明,不是因為他真得醫術高,而是因為他不是人,他是一個妖怪。為了獲取銀錢,故意使用障眼法,讓大家誤以為自己生了病。”

田水村村民望著那相貌清秀的楚晨汐,一臉地不可置信。

雖然她們有些心裏頭還沒有誤會楚晨汐,但對他狠心殺掉付財主的舉動,也是不能理解的。

於是上方的人一忽悠,村民們也就容易多想。

譬如,咱們的病鎮上大夫看不好,只有那楚神醫看得好,是不是因為那是他使用的障眼法?

譬如,那花婆燒毀了竹屋,人就消失匿跡,是不是因為這個妖怪,將它殺了,毀屍滅跡了?

再譬如,這楚神醫容顏清秀,豐神俊朗,是不是因為他是個妖怪,自己能夠變化?

——

風鈴兒趕到時,那族長還在逼問。

然而被綁起來的楚晨汐,眼睛空洞地望著前方,一句話都沒有說。

只是剛剛被綁起來時,身上有過村民踢過的痕跡。

他現在腦袋很亂,對於風鈴兒的事兒,他一向控制不住。

這次要不是付財主找了狗來,將他的玉佩摔壞,又對著他,大罵風鈴兒。

或許他不會做出那麽沖動的舉動。

如今,事兒已經發生了,他被綁在柱子上時,都有些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他竭盡全力地想要想出辦法,可是無論他如何思索,都無計可施。

……

那族長眼神一斜,看著底下幾個跪在地上的女人在那裏哭哭啼啼,當下狠心地說,“來,點火!”

點火二字一出,身旁的村民就開始拿著木帶火的火把,準備點火燒人了。

風鈴兒跑得快,一看見,撲過去,推了拿火把的人,就開始聲嘶力竭,“嗚嗚,天哪,老天不睜眼啊,嗚嗚,嗚嗚。”

“你……是誰,怎麽跑到這兒來的?”杏花村的族長厲聲問。

風鈴兒咬牙切齒,“我是他夫人,你……你快把我相公給放下來!”

“呵呵,他殺了人,還要讓我放他下來。姑娘,到時候他在發火傷人,出了事兒,誰負責啊?”族長捋著胡須,繼續吩咐,“放火!”

風鈴兒從一人手中,奪過火把,“別別別,出了案子,必須得報官。我……我相公的事兒,我已經報了官了。在官府中人還沒有來之前,你們……你們就不能濫用私刑!”

她見杏花村村民無動於衷,只好求助田水村民,“田水村的村民們,你們每一次生病以後,都是我相公治好的,對不對?這……殺人的事兒還沒有調查清楚,你們……你們怎麽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把我的夫君燒死呢,萬一……萬一你們冤枉了無辜,可是……可是要下地獄的。”

村民裏有一胡嬸,忍不住替楚晨汐說好話,“是啊,大家夥,楚神醫如果真地是妖怪,那他早就害死我們幾回了,沒有必要等到現在啊。”熱心地嘟囔道,“這一次的命案,說到底還是付財主胡攪蠻纏,要不是他帶著狗過來,摔了楚神醫的玉佩,又大罵瘋丫頭,楚神醫也不會自保啊!”

底下有村民,“可是胡嬸,楚神醫可是把付財主給殺了啊。你看啊,人死了不說,還拿東西把人家的嘴巴穿了幾個洞啊。這付財主要是你家親戚,你肯讓人家屍骨無存了?”

風鈴兒聽了,哇哇大哭,“話不能這麽說啊,那付財主如果不找事兒,也不會因為爭執,掉地上,摔了腦袋。要不是因為狗撲過來,我家相公能還手麽?”她坐在地上,痛哭流涕,“說起來,付財主掉河裏面,不是因為我,人早就死了?怎麽還能活到現在,早知道他總因為娶不到我,而找我們的麻煩,我當初……當初就不該救他啊。嗚嗚,嗚嗚。”

“哼,你別哭了,姑娘。就算……就算付財主是因為同楚晨汐爭執死了的,那你男人隨意折磨屍首,這筆賬怎麽算?!”那男人以為自己這個理由,特別能讓人無所適從呢,結果風鈴兒直接走過來,就立下誓言道,“付財主死了以後,我相公才那麽殘忍得對待他的,那……那等我死了以後,你們……你們這樣殘忍得對待我就行了。”

“哼,誰信啊?”

“我留個字據唄!”風鈴兒神采飛揚地說道,“反正我絕對不允許我相公被你們活活燒死。”她說完,站在幹柴前,“現在我肚子裏邊還有一個孩子,你要燒死我相公,相當於燒死了我和孩子。你這一次性毀了兩條人命。到時候官差來了以後,你們也得為自己逼死……逼死孕婦負責!”

妹妹玉兒,雪兒以及弟弟昭兒看見風鈴兒這麽說,當下也奔到幹柴底下哭,“你燒吧,燒吧,一燒,就是咱們六條命。到時候我看你們怎麽辦?!”

“這……”田水村的族長過來打圓場,“付財主的事兒是一定要稟報官府的,具體怎麽做,我們也做不了主,老弟啊,你在這兒私自縱火燒人,到時候那些官差大人一來,你……你可就犯事兒了?”

“那……那他……咱們……”

這邊為難,付財主的妻妾裏,卻有一人哈哈大笑。

她撲到付財主的身旁,雙眼瞪大,神情崩潰,“他死了,他死得真是太好了。我無時無刻不盼望著他死,無時無刻不想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劇情反轉得太快,一幹人等猝不及防。

只見得那女人,對著付財主的屍首恨了兩眼,才站起來,沖跪著的女人說,“姐妹們,怎麽,這惡財主死了。你們還不高興高興麽,他死了,死了啊。從今以後,我們恢覆自由身了,我們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再也不是他付家人。”

她手指定著那付財主的屍首,“你們知道,他……他把我從村裏搶來的時候,我只有……我只有十三歲啊,當初我娘在病中,就等著……等著我的藥回去,哪裏想到這付財主竟然中途將我搶過來,做他的妾!這麽多年了,我連我娘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風鈴兒看她說得太急,一時沒反應過來,“那個……姐姐,你……你慢慢說?”

那姑娘一揮袖子,指著身後的那些女人,“妹子。不瞞你說,就算……就算你相公沒有誤殺他,我們也不會放過他。我早就想好了,他既然毀了我一輩子,那我們也得想辦法殺了他?如此,賠上自己的一條命,也值了!”

風鈴兒聽了後,傻了眼。

一眾村民聽後,也傻了眼。

杏花村的村民全都沈浸在那姑娘哭訴的悲傷氣氛中,久久不能自拔。

良久,人群裏又沖出來一個女人,此人叫佟春。

上回風鈴兒見過。

她還為自己的兒子來鬧過事兒。

佟春揚起手指就沖著剛剛說話的姑娘罵,“青紅,你這個踐蹄子,老爺生前對我們有多好,你怎麽能如此冤枉他,你……怎麽如此狠心啊?”

“冤枉,呵呵,大姐,我們這群人裏,就你比較怕死,那惡財主給你一點兒銀錢,你就跟條狗一樣搖頭擺尾。還拼了條命給那惡人生孩子。怎麽,孩子還沒養大,就被羊踢死了吧?”這名叫青紅的女人性子剛硬,談吐雖然粗俗惡毒,卻絲毫也不畏懼。

有什麽說什麽!

這杏花村的族長看自己喜歡的女人被人這麽說,哪裏能咽得下這口氣,“來人,放火,先燒了再說!”

“等著!”風鈴兒攔阻,跟著喊,“因族長,你怎麽不等這位姐姐把話說完,這位大姐現在是誰的駢、頭?”

“我也不隱瞞大家了,這因族長和這佟氏有私情,早已經計劃好,要一起生活。現在這付財主死了,正好稱了他們的心,如了他們的意了?”青紅扯著嗓子喊,“這位楚大夫,殺了我們姐妹們的大惡人,就是我們的恩人。我們姐妹們,在這兒向恩人磕個頭。”那青紅伸手,將其他被付財主抓來的姐妹們拉過來,對著楚晨汐叩拜。

風鈴兒看著這反轉的情況,一下子就楞住了。不過,也是喜事兒。

只要有了這些人的爆、料,那付財主在村民的心中,就不是一個好人了。

到時候即便官差大人來了,治自己的夫君一個無意殺人的罪名,也至少有這些村民的幫襯。

一個壞人被殺,總好過一個好人被殺。

總而言之,她相公殺的是一個壞人而且是失手殺的。

可惜,事與願違,即便這個人如此說,那因族長也不願意將楚晨汐放下來,“哼,無論付財主好人壞人,現在是他死了,咱們總不能任由他死得不明不白的吧。”

“那好,因族長,你同死者的媳婦兒糾纏在一起,那也得浸豬籠!”風鈴兒沖身旁村民喊道,“各位,他不是要燒死我夫君麽,那咱們就先懲治了這對狗男女再說!”

因族長護著那女人,全神貫註地盯著四周。村民們誰都不敢近前。

趁著場面混亂,風鈴兒爬上了幹柴堆。將楚晨汐給放了下來。

楚晨汐一動不動註視著風鈴兒。

風鈴兒拉他的手,“晨汐,咱們不能在這兒多待啊!”

楚晨汐怔了半天,沒有回答。

“算了,一到這時候,你就發楞,還是我把你帶回去以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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