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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逃跑倒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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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逃跑倒計時

◎你猜我為什麽捏你手心◎

阮從珺回到自己房間裏的第一件事。

就是把掌心裏貼著的一小塊軟矽膠撕下來。

只有拇指大小的軟矽膠被她小心翼翼地用鑷子撕下來,然後泡在特制的溶液裏,裝在一罐用完了的面霜盒子裏,她做完之後就飛快地把這罐“面霜”塞到化妝鏡櫃子裏。

明道晗不會看她的護膚品,放在這裏是最安全的。

剛剛這樣想著,房門處就傳來“咚咚”的聲音。

接著門把手轉動,房門被輕輕推開。

是明道晗回來了。

阮從珺回過頭,她的神色不動,依舊是那樣憤恨的眼神看著他。

她手上的動作也沒有任何異樣。

明道晗這個人,最是可怕。

他是典型的精英式人格,精力充沛,對待他喜歡的、願意做的事情,簡直有些無限的熱情,然而對待不放在眼裏的東西,他又十分輕蔑、不屑。

只是他有時候會把這種輕蔑和不屑偽裝起來,假裝溫文爾雅。

有時候又會發洩在她身上。

而且最讓人害怕的是。

他有著無與倫比的洞察力,掃過一眼的東西,就能發現任何細小的異常。

她必須小心,再小心。

假裝她沒有偷做任何動作。

而假裝的最高境界,無非是遺忘,遺忘自己做過什麽不該做的,遺忘自己偷偷藏起來的矽膠軟片。

“砰”阮從珺重重地摔上化妝鏡的抽屜,看也沒看他一眼,厭煩地把桌子上的首飾甩到一邊,坐在化妝椅上用手撐著下巴扭頭看著窗外。

明道晗微微笑了。

“怎麽了。”

“又生氣了?是我回來晚了嗎?”

他脫下西裝的外套,掛在門口的紅木立式衣架上,一邊說話,一邊松了松領帶。

阮從珺背對著他,沒有答話。

身後傳來一聲輕輕的笑聲。

明道晗微微仰起頭,解開了脖子上的領帶後隨手甩到床上。

他慢慢走過來。

寶藍條紋的領帶卷曲伸展著落在柔軟的淺灰色鵝絨被上。

明道晗一只手搭在阮從珺的肩頭,站在坐在化妝椅上的阮從珺背後,他微微低頭,看著扭過臉不看他的小妻子。

“你看……這是什麽?”

他的聲音帶著笑意傳過來,阮從珺微微驚訝,從鏡子裏看過去,就看到他另一只手從西裝褲子的口袋裏拿出一樣東西。

他的手指朝下攤開,一串銀色的鏈條掛在他中指上,鏈條中間最重的部分因此落下,在半空中晃悠。

是一顆鵝卵石大小的藍寶石。

剔透的藍色寶石在反射著陽光,折射出異常美麗的光輝,在鏡子的反射當中,輕而易舉地吸引了阮從珺的所有視線。

“你……”她驚訝開口。

“喜歡嗎?”明道晗嘴角含著一絲笑意,很溫文爾雅地問。

喜歡?誰不喜歡呢?

這麽漂亮又昂貴的小東西。

阮從珺沒有答話,但是她的神色已經說明了她的回答。

明道晗搭在她肩頭的那只手漸漸壓下。

幹燥又灼熱的掌心透過薄薄的綠綢衫子,緊緊地壓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感覺自己的肩胛骨幾乎刺入了他的掌心。

可他神色不動,嘴角含笑,微微垂著頭。

然後不等她做出任何反應,突然一陣冰涼的感覺傳過來。

“啊……”阮從珺被這冰涼的刺激驚得發出一聲叫聲。

就從鏡子裏看到,明道晗另一只手將那顆藍寶石從她衣領裏往下滾入,直接貼在了她的胸.口上。

阮從珺惱怒地從鏡子裏看向他的眼睛,卻只見他低下頭,在她耳邊廝磨一樣輕笑出聲。

“怎麽樣?”

“喜歡嗎……我的阮阮。”

說著他突然用力,狠狠地將阮從珺摔到了床上,像是暴力毆打一樣用力。

阮從珺被突然一摔,面朝著柔軟的鵝絨枕頭,幾乎被壓得呼吸不過氣,頭發也跟著亂糟糟地甩成一團,她懵了一刻,就又氣又怒就要掙紮著轉頭推開他。

可是明道晗已經拿過床單上的那條寶藍色領帶,兩只手將領帶一扯,鉗著阮從珺的手腕就繞了上來,然後將她死死地綁在了t z床頭特制的圓環上。

“啊,你滾!”

阮從珺被壓著,手臂又被他扯住鎖在床頭,整個人只能費力地扭過頭,又往後伸腿踢他。

可是明道晗只是低低地笑,笑聲悶悶地,震顫著,愉悅著。

撕拉一聲,錦帛碎裂的聲音。

他的手臂掐住阮從珺的後頸,手背的青筋暴起,眼眸含笑,微微歪著頭,神情格外專註。

啊……藍色的寶石用黑絲絨的襯布顯得好庸俗。

要用的話,就應該用白色的……粉色的……

玉白的、柔軟的、溫熱的。

阮從珺背對著他,看不到他的動作,但是身上傳來的冰冷刺激,讓她渾身緊繃,頭皮發麻,只覺得那經過的地方,帶來一陣一陣汗毛豎起的感覺。

寶石滾動。

哢噠一聲,寶石鎖鏈的精致鎖孔上鎖了,可是卻不在它應該在的地方。

“真美……”

他讚嘆一樣的聲音,嘆息著響起。

阮從珺渾身一僵,接著更加用力的掙紮,可是那顆寶石卻像是他意志的化身,冰冷堅硬,在不該存在的地方開疆辟土,留下冰冷的存在感。

阮從珺屈辱得渾身泛紅。

她的身體想要掙脫,卻又因為寶石堅硬的存在感而分外僵硬。

明道晗微微低著頭,雙手擡起來慢慢地接著紐扣,眼神卻讚嘆地欣賞著鵝絨被上的她。

淺灰色的純色細綢布好像油畫上沒什麽存在感,但又能足夠凸出畫面中央美感的背景。

而他親手作的油畫中央,冷暖色調對比分明,寶石與美人,藍色與粉白,還有她緊緊閉著的眼眸,眼睫處微微沾濕的淚痕。

以及那身體用力繃緊,又竭力舒展的姿態,都格外搔在他心尖。

明道晗一只腿膝蓋跪壓在鵝絨毯邊緣,一只手撐在她散落的烏發邊,俯下身子,微微低頭印上一吻。

……

明道晗饜足,第二天足足晚了一個小時才去公司。

而因為太過“放肆”而不小心受傷了的阮從珺,也得到了他的恩賜,這幾日可以一日三餐正常養傷。

可她的胃早就被他養小了。

因為精致碳水不符合明道晗的進食標準,所以他在把阮從珺囚禁在別墅後,就強迫她過上了跟他一樣的生活,甚至更為嚴苛。

除了她的早餐多了一碗燕窩羹,其餘兩餐對她來說就是吃草。

她把這些仇都記在了心裏。

在不能反抗之前,她只能選擇蟄伏。不過幸好,關鍵的東西,她已經獲得了。

接下來,就等時機了。

一直平安無事地過了幾天,明幼文也因為學校有事走了。

這一天,明道晗要出國參加會議。

阮從珺從得知的那一刻起,就興奮得恨不得睡不著覺,但是為了養好精神,她還是強迫自己吃好睡好,保證自己那天能有足夠的精神去應付任何情況。

她把所有能想到的計劃都在心裏反覆盤算了好幾遍,確保沒有遺漏之後,靜靜地等待著。

這天是周五。

明道晗因為要出國兩天,所以前一晚對她特別狠。

阮從珺第二天早上一直閉著眼睛沒有理他,在他系好領帶又湊過來,低下頭在她額頭落下一吻後,阮從珺皺著眉閉著眼睛扭過了頭。

明道晗低聲一笑,然後過了片刻。

嗑噠一聲,門輕輕關上的聲音傳過來。

阮從珺立刻睜開眼睛,她赤著腳下床,悄悄地將耳朵貼在門後面,聽著他的腳步聲漸漸走遠。

隱約還聽到了他下樓時,管家對他問好的聲音。

然後她立刻又跑到落地窗前,將自己的身影藏在紗簾後面,安靜地不動,用視線盯著窗戶外模糊的一角。

那裏可以看到別墅莊園通向外面的柏油小路。

一秒、兩秒。

過了大概沒有幾分鐘,她看到了他黑色的邁巴赫從柏油路上緩緩駛過。

明道晗坐在車子後排,從外面可以隱約看見他的側臉。

就在阮從珺盯著他的時候,他好像也側過頭,看向了二樓臥室的方向。

阮從珺沒有動,這裏隔著車窗很遠,而且現在是外面亮,裏面暗,隔著落地窗和這麽遠的距離,她又躲在窗簾後面,他不可能看到她。

果然,帶著黑色流光的邁巴赫走遠,順著柏油馬路已經看不見了。

阮從珺咬著手指,壓抑住了恨不得脫口而出的歡呼,立刻飛奔去明幼文的房間,找出放在他那的那套外出的常服,然後把長發挽起來,塞在鴨舌帽裏戴好,接著又跑回自己房間。

她把那罐放在梳妝櫃裏的面霜罐子小心地擰開。

小小的淺粉色的矽膠軟片在裏面靜靜地放著。

阮從珺用鑷子把它夾起來,上面的水液已經吸收了,整塊矽膠非常柔軟,她攤開自己的手指,對準右手的拇指,把那塊軟矽膠小心翼翼地貼了上去。

矽膠的形狀比她的拇指稍稍寬大一些,但是並不影響,她把四周的邊緣都一點點按好,牢牢貼在自己的拇指上。

大功告成,她伸出手指一看。

矽膠的一面緊緊貼在她的拇指上,而另一面。

是明幼文曾經按過,而遺留下來的指紋。

紋路清晰流暢,蜿蜒成一圈圈,此刻靜靜地覆蓋在她手上。

阮從珺滿意地笑了一下,把罐子和鑷子都隨意收回櫃子裏,然後拿起黑色的口罩戴在了自己臉上。

她沒有時間,也沒有必要去清理自己逃走留下的痕跡,因為只要他發現自己逃走,必然會查到自己是用了什麽方法。

她只是利用時間差。

她要利用他沒有發覺的這段時間,改頭換面,消失在人海中。

那等他發現時,找出她究竟用的什麽手段逃走都不重要了。

於是她一切準備好之後,就立刻沖出了房間。

管家最近對她憊懶,午餐從來不準備她的,而她一個人在二樓,沒有人吩咐任何人都不敢上來。

明幼文不在。

明道晗出國。

退一萬步說,明道晗即使今天不出國,那麽按上次和明幼文出去的時間,下午四點之前她都是安全的。

阮從珺低下頭,在她從明道晗的衣櫃裏隨便薅的一塊手表上按下計時。

離下午四點,現在還有足足六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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