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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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所以，可以嗎？”
清瀨灰二的聲音輕到幾不可聞，落在京極千名耳中卻重如千鈞。
“清瀨哥......”她擡眼望著他，臉上發燙，但還是故作鎮定地開口，“所以清瀨哥你現在是在告白嗎？”
面對著她的目光，清瀨灰二並沒有他自己想象中的那麽冷靜，他笑了笑，努力掩飾住了自己的緊張，“這麽不明顯嗎？”
“唔。”京極千名被他盯得連腦子都有些空白了，整個人都像是墜入了虛空中，只剩下面前那人的笑容。
“我以為清瀨哥你腦子裏只有跑步......”她為數不多的意識還想再掙紮一下，試圖讓自己不顯得羞澀到甚至有些呆滯。冷靜一點啊我的心臟！
“箱根驛傳和小千你，”而清瀨灰二也有些維持不住自己故作坦然的表情了，他的聲音忽的暗了下來，卻在她耳邊回蕩出震耳欲聾的回響，“——都是我的夢想啊。”
所有的思維能力集體宕機。京極千名從沒想到自己被告白的時候會有這樣的反應。啊嘞？之前也不是沒有被同學告白過，自己這是怎麽了？難道就是因為自己對清瀨哥也有些好感，所以才會出現這樣異常的情況嗎？餵，腦子，你快轉一下然後給我答案啊！
大概是她沈默太久，等不到回答的清瀨灰二逐漸陷入焦灼和難堪的泥潭。自己太急了，太急了是不是？明明還在冷戰的，忽然告白什麽的果然還是太快了吧？
“小千？”他不死心地想要破開幾乎凝固的空氣，卻被她的一句仿佛自言自語般的話打斷了。
“......太早了。”京極千名皺了皺眉，像是在心裏做了一個什麽決定，而這個決定足以讓她從那個旖旎的氛圍裏面脫離出來，從而冷靜地應對他的告白，“太早了，清瀨哥。”
清瀨灰二想起了從前跟同學聊天時的一種說法：女孩子沒有正面回答都是拒絕的意思，所以千萬不要死纏爛打，絕對會被討厭的哦。
他記得當時自己還對此作出了評論，“別開玩笑了，繼續纏上去什麽的，誰會做這麽蠢的事情啊。”可是輪到自己的時候腦子怎麽都有些不清醒，為什麽她不喜歡我？她拒絕我的理由是什麽？她不喜歡我哪一方面我都可以改啊，只要她能喜歡我......
於是清瀨灰二眼睜睜地看著京極千名以一種努力不碰到他傷腿的姿勢離開他的懷抱坐了起來。
“我的意思是，非常感謝你的喜歡。”京極千名出於禮貌還是先對他的告白作了回應。
可是在清瀨灰二看來完全不是一回事。看吧，果然是要被拒絕了啊。
“雖然沒想到清瀨哥為什麽會在這種時候告白，我們明明之前還在鬧別扭的不是嗎？”
對，我被你無視到甚至找不到機會道歉，我可是非常、非常想跟小千你和好的啊。啊啊啊該怎麽辦，時間能倒流嗎，下一次他肯定努力忍住再找個好一點的時機......
“不過這個事情還是令人超級高興的，能被清瀨哥喜歡什麽的。”
誒？她說什麽？令人高興？等等......清瀨灰二忽然有種奇怪的預感，事情似乎不是他想象的那個樣子，所以......她說的“太早了”不是委婉拒絕的意思？
“清瀨哥。”京極千名終於成功把胡思亂想的清瀨灰二的思緒扯了回來，“冬季杯那個時候我就要畢業了，你應該知道吧？”
“嗯。”清瀨灰二點點頭，忽然福至心靈，“小千你是想說你的進路的事情嗎？”
“之前集訓的時候，那個讚助人的兒子你還記得嗎？”京極千名的視線不由自主地劃過他裸露的膝蓋，夏季炎熱，他穿得本就不多，清晰的傷口的縫合線彎彎曲曲地蔓延到褲腿裏，“我應該知道自己想做的是什麽事了。”
*
一旦下定決心，京極千名的執行力不可謂不高。“是會一心一意地聽從內心的聲音並堅持走向終點的人”，社團的教練曾經這樣評價她，所以在她腦海裏植入“要努力成為全國優勝”的想法之後，他就知道她一定會帶著整個球隊朝那個目標持續努力。
而在確認自己確實想做那件事之後，京極千名就開始為此制定計劃。自己的偏差值不算低，走升學的路並不是不行，算下來也許還是語言關更麻煩一些。
於是接下去的半個暑假裏，京極千名除了社團為了冬季杯的日常練習之外，其他時候都把自己流放到了補習班裏，她甚至把清晨遛狗的任務都全權交給了清瀨灰二。
但是即使連尼古都註意到京極千名有段時間沒有再過來竹青莊了，她的存在感也並沒有因此在清瀨灰二心裏減弱。
這一點京極千名能夠非常直接地感受到，對於自己時不時就會收到他發過來的日常照片這種事情，她也不知道該有什麽樣的反應才是合理的。畢竟她從來沒發現他的分享欲居然這麽強烈。
雖然沒有遛狗任務，但她依然習慣性起得很早。按部就班地收拾好自己，京極千名就一邊吃早餐，一邊翻著外文雜志。不一會兒，手機嗡嗡地震動了兩下，她頭也不擡地伸手撈過手機點開對話框——
清瀨哥：[今天的尼拉也有好好晨跑哦~（尼拉被摸頭照片）]
清瀨哥：[午餐是燉牛肉呢~（生牛肉和其他食材照片）]
清瀨哥：[小千每天都要好好吃飯才行，要記住~（之前一起買過早餐的店鋪照片）]
“......”實在看不出來清瀨哥居然是這麽黏人的家夥啊，京極千名想起告白那天他說的話——
“所以小千說的‘太早了’指的是你馬上要畢業離開國內，沒有辦法一直在我身邊，現在不適合告白的意思嗎？”
“可是小千沒有想要拒絕我吧，既然如此，那告白這件事發生得早一些還是晚一些都沒有差別啊，而且我已經知道小千也喜歡我了哦。”
“啊，你是說以戀人的身份遠距離戀愛很容易分手，不如回來之後要是還喜歡的話就再交往是嗎？所以你這是在給自己留後路吧，嘖，小千你好狡猾啊。”
面對她有些急切的辯解，清瀨灰二伸手扯了扯她的臉頰，“開玩笑啦，我明白小千只是很重視我們的關系而已。”
說罷他又佯裝為難地嘆氣，“我又能有什麽辦法，小千明知道就算你是人渣我也會在意你的啊。”
*
“喲，灰二，今天起得也很早嘛。”八百勝的老板一邊替清瀨灰二把購買的蔬菜打包好，一邊跟他寒暄著，“看上去心情也不錯，有什麽好事發生嗎？”
“也沒什麽。”清瀨灰二提起購物袋笑著跟他擺擺手，“回見啦。”
幾乎只是一個早上的時間，整條商店街的店鋪就都知道竹青莊的那個灰二今天不知道為什麽非常高興的事情了。
等到傍晚，八百勝老板的女兒葉菜才被好奇的大家慫恿著過來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麽。
“吶，箱根驛傳，你知道嗎？”葉菜多年之後依然記得那個灼灼有神的目光，“只要能集齊十個人，我們就要去參加箱根驛傳！”
這個夢想其實早就在他心裏紮根了，至於為什麽現在才徹底公之於眾，大概是因為那時京極千名的那句話吧——
“如果可以，我希望找到能讓清瀨哥更快好起來的辦法。”
“就算醫生說你即使恢覆了也不能回到最好的狀態，我還是想試試。”
她溫熱的指尖在他傷口附近惹起一陣消除不掉的麻癢，“這個事情在國內也許比較困難，所以我想去別的地方看看。”
“清瀨哥，在此之前，請你好好照顧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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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可以嗎？”
清瀨灰二的聲音輕到幾不可聞，落在京極千名耳中卻重如千鈞。
“清瀨哥......”她擡眼望著他，臉上發燙，但還是故作鎮定地開口，“所以清瀨哥你現在是在告白嗎？”
面對著她的目光，清瀨灰二並沒有他自己想象中的那麽冷靜，他笑了笑，努力掩飾住了自己的緊張，“這麽不明顯嗎？”
“唔。”京極千名被他盯得連腦子都有些空白了，整個人都像是墜入了虛空中，只剩下面前那人的笑容。
“我以為清瀨哥你腦子裏只有跑步......”她為數不多的意識還想再掙紮一下，試圖讓自己不顯得羞澀到甚至有些呆滯。冷靜一點啊我的心臟！
“箱根驛傳和小千你，”而清瀨灰二也有些維持不住自己故作坦然的表情了，他的聲音忽的暗了下來，卻在她耳邊回蕩出震耳欲聾的回響，“——都是我的夢想啊。”
所有的思維能力集體宕機。京極千名從沒想到自己被告白的時候會有這樣的反應。啊嘞？之前也不是沒有被同學告白過，自己這是怎麽了？難道就是因為自己對清瀨哥也有些好感，所以才會出現這樣異常的情況嗎？餵，腦子，你快轉一下然後給我答案啊！
大概是她沈默太久，等不到回答的清瀨灰二逐漸陷入焦灼和難堪的泥潭。自己太急了，太急了是不是？明明還在冷戰的，忽然告白什麽的果然還是太快了吧？
“小千？”他不死心地想要破開幾乎凝固的空氣，卻被她的一句仿佛自言自語般的話打斷了。
“......太早了。”京極千名皺了皺眉，像是在心裏做了一個什麽決定，而這個決定足以讓她從那個旖旎的氛圍裏面脫離出來，從而冷靜地應對他的告白，“太早了，清瀨哥。”
清瀨灰二想起了從前跟同學聊天時的一種說法：女孩子沒有正面回答都是拒絕的意思，所以千萬不要死纏爛打，絕對會被討厭的哦。
他記得當時自己還對此作出了評論，“別開玩笑了，繼續纏上去什麽的，誰會做這麽蠢的事情啊。”可是輪到自己的時候腦子怎麽都有些不清醒，為什麽她不喜歡我？她拒絕我的理由是什麽？她不喜歡我哪一方面我都可以改啊，只要她能喜歡我......
於是清瀨灰二眼睜睜地看著京極千名以一種努力不碰到他傷腿的姿勢離開他的懷抱坐了起來。
“我的意思是，非常感謝你的喜歡。”京極千名出於禮貌還是先對他的告白作了回應。
可是在清瀨灰二看來完全不是一回事。看吧，果然是要被拒絕了啊。
“雖然沒想到清瀨哥為什麽會在這種時候告白，我們明明之前還在鬧別扭的不是嗎？”
對，我被你無視到甚至找不到機會道歉，我可是非常、非常想跟小千你和好的啊。啊啊啊該怎麽辦，時間能倒流嗎，下一次他肯定努力忍住再找個好一點的時機......
“不過這個事情還是令人超級高興的，能被清瀨哥喜歡什麽的。”
誒？她說什麽？令人高興？等等......清瀨灰二忽然有種奇怪的預感，事情似乎不是他想象的那個樣子，所以......她說的“太早了”不是委婉拒絕的意思？
“清瀨哥。”京極千名終於成功把胡思亂想的清瀨灰二的思緒扯了回來，“冬季杯那個時候我就要畢業了，你應該知道吧？”
“嗯。”清瀨灰二點點頭，忽然福至心靈，“小千你是想說你的進路的事情嗎？”
“之前集訓的時候，那個讚助人的兒子你還記得嗎？”京極千名的視線不由自主地劃過他裸露的膝蓋，夏季炎熱，他穿得本就不多，清晰的傷口的縫合線彎彎曲曲地蔓延到褲腿裏，“我應該知道自己想做的是什麽事了。”
*
一旦下定決心，京極千名的執行力不可謂不高。“是會一心一意地聽從內心的聲音並堅持走向終點的人”，社團的教練曾經這樣評價她，所以在她腦海裏植入“要努力成為全國優勝”的想法之後，他就知道她一定會帶著整個球隊朝那個目標持續努力。
而在確認自己確實想做那件事之後，京極千名就開始為此制定計劃。自己的偏差值不算低，走升學的路並不是不行，算下來也許還是語言關更麻煩一些。
於是接下去的半個暑假裏，京極千名除了社團為了冬季杯的日常練習之外，其他時候都把自己流放到了補習班裏，她甚至把清晨遛狗的任務都全權交給了清瀨灰二。
但是即使連尼古都註意到京極千名有段時間沒有再過來竹青莊了，她的存在感也並沒有因此在清瀨灰二心裏減弱。
這一點京極千名能夠非常直接地感受到，對於自己時不時就會收到他發過來的日常照片這種事情，她也不知道該有什麽樣的反應才是合理的。畢竟她從來沒發現他的分享欲居然這麽強烈。
雖然沒有遛狗任務，但她依然習慣性起得很早。按部就班地收拾好自己，京極千名就一邊吃早餐，一邊翻著外文雜志。不一會兒，手機嗡嗡地震動了兩下，她頭也不擡地伸手撈過手機點開對話框——
清瀨哥：[今天的尼拉也有好好晨跑哦~（尼拉被摸頭照片）]
清瀨哥：[午餐是燉牛肉呢~（生牛肉和其他食材照片）]
清瀨哥：[小千每天都要好好吃飯才行，要記住~（之前一起買過早餐的店鋪照片）]
“......”實在看不出來清瀨哥居然是這麽黏人的家夥啊，京極千名想起告白那天他說的話——
“所以小千說的‘太早了’指的是你馬上要畢業離開國內，沒有辦法一直在我身邊，現在不適合告白的意思嗎？”
“可是小千沒有想要拒絕我吧，既然如此，那告白這件事發生得早一些還是晚一些都沒有差別啊，而且我已經知道小千也喜歡我了哦。”
“啊，你是說以戀人的身份遠距離戀愛很容易分手，不如回來之後要是還喜歡的話就再交往是嗎？所以你這是在給自己留後路吧，嘖，小千你好狡猾啊。”
面對她有些急切的辯解，清瀨灰二伸手扯了扯她的臉頰，“開玩笑啦，我明白小千只是很重視我們的關系而已。”
說罷他又佯裝為難地嘆氣，“我又能有什麽辦法，小千明知道就算你是人渣我也會在意你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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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灰二，今天起得也很早嘛。”八百勝的老板一邊替清瀨灰二把購買的蔬菜打包好，一邊跟他寒暄著，“看上去心情也不錯，有什麽好事發生嗎？”
“也沒什麽。”清瀨灰二提起購物袋笑著跟他擺擺手，“回見啦。”
幾乎只是一個早上的時間，整條商店街的店鋪就都知道竹青莊的那個灰二今天不知道為什麽非常高興的事情了。
等到傍晚，八百勝老板的女兒葉菜才被好奇的大家慫恿著過來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麽。
“吶，箱根驛傳，你知道嗎？”葉菜多年之後依然記得那個灼灼有神的目光，“只要能集齊十個人，我們就要去參加箱根驛傳！”
這個夢想其實早就在他心裏紮根了，至於為什麽現在才徹底公之於眾，大概是因為那時京極千名的那句話吧——
“如果可以，我希望找到能讓清瀨哥更快好起來的辦法。”
“就算醫生說你即使恢覆了也不能回到最好的狀態，我還是想試試。”
她溫熱的指尖在他傷口附近惹起一陣消除不掉的麻癢，“這個事情在國內也許比較困難，所以我想去別的地方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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