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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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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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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寒江收回下車的動作,對曾詢示意稍等,接起手機不自覺地調侃, “小聶同志, 你是還在送外賣?還是在撿空瓶?這個時間都是獨家生意吧?”

聶毅領會不到幽默, 一板一眼回答:“送外賣, 已經送完最後一單了,不是獨家, 不過競爭比較小。”

“哈哈哈, 然後?”

“我一路看到了好幾輛警察走走停停, 你們是不是查到兇手了?”

段寒江不覺得聶毅是專程打電話來關心案情進展的,隨即問道:“你發現了什麽?”

“我剛送最後一趟外賣,那個客人在我把外賣給她的時候,她說有人在跟蹤她,問我能不能送她回家。”

聶毅這一句說得十分嚴肅, 段寒江卻不禁想到了聶毅的外表,隨口問了句, “女的?”

“女的,胸很大,應該是從事那種職業的。”聶毅這句說得比上一句還要嚴肅。

“小聶同志,你確定她不是想免費為你服務?”段寒江感覺聽了幾句廢話, 但又想了想聶毅的經歷, 16歲應該才剛學會自己動手, 然後就進去了,現在剛出來,大概還是個雛兒。

於是,他決定百忙中抽出半分鐘的時間給小孩科普一下大人的世界,可不等他開口,聶毅先對直地打斷他。

“我確定,她不是,她說話的表情是真害怕,而且她的特征和賓館裏死的那個女人很像。”

“什麽特征?”段寒江瞬間切換回說正事的語氣。

聶毅搜索了一下大腦裏的形容詞,“漂亮,豐滿,長頭發,並且對人說話帶著那種頤指氣使的語氣,從事相同的職業。”

段寒江思忖著繼續問:“跟蹤她的人呢?”確實很有可能外表也是兇手選擇作案對象的條件之一。

“我沒有見到,附近也沒有可疑的人出現。”

“人現在在哪兒?”

“我身後的24小時銀行裏。”

段寒江理解不透這邏輯,自顧地吐槽,“真是心大,被人跟蹤還有心思叫外賣?不報警,讓送外賣的送她回家?她當自己是外賣?”

聶毅順著他的話一本正經地接了一句,“可以算是另一種形式的外賣!”

段寒江心裏罵了一聲,剛建立起來聶毅是純潔小子的印象瞬間崩塌,他說道:“你的具體位置告訴我,我發張照片,你拿給那位‘外賣小姐’看看,是不是跟蹤她的人。”

“興華路路口的華國銀行。”

聶毅剛報完地名,段寒江的眉頭狠狠地往上聳,空出來的手向曾詢打手勢,同時對聶毅說:“我馬上過來,你別走開,也別讓那女人走開。”

段寒江說完就掛了電話,伸出腦袋對車外的曾詢說:“興華路,讓其他人在周圍待命,不要靠近。”

曾詢追著段寒江開出去的車喊:“等等,剛剛興華社區派出所接到女子報案,說被人跟蹤,他們正趕過去。”

段寒江一腳踩下剎車,輪胎在路上磨出了尖利的響聲,車停下來,心想不是不報警嘛!

然後,他探出頭對曾詢說:“讓他們先別去,原地給我呆著!”

段寒江只給了曾詢聽完話的機會,接著就把腳換到油門上,車倏然沖出去,風騷地拐了個彎,駛上大路。

興華路路口,聶毅像根電桿似的立在路邊,段寒江放慢車速靠過去,最後停在聶毅面前。

“上車。”段寒江視線往外一瞥,只說了這兩個字。

聶毅沒太適應段寒江這種幹凈利落又小心翼翼的態度,楞了一下,接到段寒江催促的視線才繞到另一邊開車門上車。

“人呢?”段寒江掃了一眼不遠處的24小時銀行,沒看到裏面有人。

聶毅隨著他的視線看出去,回道:“她剛打了個電話,就進取款機裏躲著了。”

“確認過了?”段寒江習慣性地沒頭沒腦問了一句,聶毅沒有默契理解過來,他又重新問了一遍,“照片,確認過了嗎?”

聶毅點頭,“她說有點像,沒敢仔細看。”

車裏沈默了片刻,段寒江表情凝重但不置可否,考慮了一會兒突然說:“聶毅,幫我一個忙。”

“什麽忙?有工錢嗎?”聶毅態度誠肯地討價。

“沒有你不幫嗎?”

“如果要出錢的話,不幫。”

聶毅的底線清楚明了,段寒江不由得抽了抽嘴角,不過他已經見識過聶毅是連幾毛錢都計較的人了,沒怎麽在意地轉頭,視線望向銀行的方向,說道:“不用錢,就是你帶我去找那個女人。你能發現警車,牟自強也一定發現了,如果他看到警察接觸他的目標,很可能會更換目標,到時找他又麻煩了,最糟的情況是再次發生命案。”

“那我帶你過去有什麽意義?”聶毅明白段寒江說的話,但是他不明白段寒江的打算。

段寒江幹脆直白地說:“就是你假裝皮條客,我是你找來的嫖客,然後帶去見那個女人,牟自強一定藏匿在什麽地方,不能讓他發現我是警察,懂嗎?”

“可你不像嫖客,像掃黃的!”聶毅實話實說。

段寒江的眉頭一聳,給了聶毅一個眼刀,看到車裏有半瓶喝剩的礦泉水,他倒了點出來,將本來垂著的頭發抓得立起來,然後把因為冷扣得嚴嚴實實的加厚襯衣扣子解了兩顆,再從儲物箱裏找了副墨鏡帶上。

最後轉頭問聶毅,“現在像了嗎?”

“像強買強賣的!”聶毅依然耿直。

段寒江好像聶毅不識貨似的橫了他一眼,“少廢話,下車!”

聶毅完全看不到段寒江大半夜被擋在墨鏡後的警告眼神,懷疑地看著他下車,最終還是好奇跟下去。

就下個車門的工夫,聶毅就覺得段寒江換了一個職業,就走到銀行不過十多米的距離,被他走‘z’字形多走出了一半的距離,並且走路時都抖著腿,吹著口哨,一副他就是這麽浪蕩的模樣,到了門口還回頭催促。

“小聶,人呢?快叫出來給老子看看!”段寒江一條腿著力,另一條腿對著聶毅繼續抖。

聶毅覺得段寒江和電視裏午夜尋歡的嫖客惟妙惟肖,不過他沒辦法配合段寒江的演出,小跑過去,眉頭都皺到了一起,小聲地問:“我該做什麽?”

“去把人叫出來!”段寒江斜起嘴角,沈浸在嫖客的角色裏,擡手用拇指指向24小時銀行裏面。

聶毅頓了片刻,確定段寒江不是在開玩笑,最終進門去敲了敲裏面取款機的門。

裏面的女人站起來看著聶毅,又看了眼外面的段寒江,問道:“警察來了嗎?”

段寒江是警察沒錯,於是聶毅點頭。

女人猶豫了一下打開門出來,可是沒等她走出自動門,門外那個不像警察,更像黑社會的男人突然伸長手一把將她拽出去,一手摟住她的腰,一手捏著她的下巴,她狠狠地瞪向了聶毅,張口就叫。

段寒江迅速捂住女人的嘴,沒讓她叫出聲,然後還是輕浮的動作,卻嚴肅了語氣說:“別叫,我是警察,不想出事就好好配合我。”

女人完全沒腦子思考段寒江說的是不是真話,本能直覺危險的點頭,任段寒江從後背摸到了臀後。

段寒江十分滿意地對聶毅擡起下巴,毫不掩飾聲音地說:“就她了,回頭直接轉賬給你!”

他說完拉著女人上車,但是車動了一下又停下來,他伸出頭對車外的聶毅說:“小聶,要不要一起來?”

聶毅瞪著段寒江楞住了,要不是他知道段寒江是警察,他會真以為段寒江是在邀請他一起,下意識惡心,嚴辭拒絕道:“不用。”

“少廢話!叫你上車!”段寒江放狠了語氣,然後直接把車開上了人行道,橫在聶毅面前,小聲地說:“戲都作一半了,不如更徹底一點,你覺得兇手會不會更討厭和兩男人3p的女人?”

聶毅驀地耳朵發熱,瞪了下眼沒好意思回答。

段寒江立即笑起來,“小聶同志,看來很懂嘛!”

沒找到語氣來接這句話的聶毅避開段寒江的視線,幹脆地打開後座的車門坐上車,接著黑色的越野車消失在興華路黑夜的盡頭。

“走開,我來。”段寒江沒給人一個正眼,目光一直盯著聶毅。

女警猶豫了一下,但看周圍沒誰關註他們,在段寒江的壓力之下,她站起來把位置讓給了段寒江。

段寒江坐下去,根本沒有拿筆,手擡敲著桌面,大爺一般地靠著椅背,死盯聶毅的視線,半晌沒有一丁點的半點變化。

沒有看把聶毅瞪出心虛來,段寒江最終還是選擇開口:“聶毅,你又去賓館幹什麽?”

“我也是為了工作!”聶毅回答,“警察是工作,收廢品也是工作。”

“那怎麽那麽巧,偏偏就讓你遇上了命案?”

“發現屍體時是12點半多,如果我不發現,等到1點沒有人去退房也會被人發現。”

“你不覺得你出現得很巧嗎?”

聶毅眨了下眼,微笑著對段寒江說:“我們不是很總是很巧嗎?”

段寒江沒了話說,如果聶毅沒有故意跟蹤他,那他們這幾天是挺巧的,兩個基本陌生的人一天能偶遇2次,這種機率只能說巧了。

“那你看到屍體的時候,有什麽感想?”段寒江連寒毛都不過似的盯著聶毅。

然而聶毅臉上看不出有什麽變化,反倒十分認真地反問他,“我看到屍體應該有什麽感想?”

段寒江回想了一下他到刑偵隊時,見到屍體的反應說道:“比如說緊張,惡心,或者不敢看之類的。”

聶毅搖頭,“那只是一具屍體,為什麽要緊張害怕?又不會跳起來!”

“一般人見到橫死的屍體,這都是正常反應,為什麽你沒有?”

“你是說被刀砍的渾身是血,很可怕嗎?你不是警察嗎?還害怕?”

“我不是說我,我是說你!”

“你可以不怕,我為什麽要怕?”

段寒江感覺踢到了一塊硬石頭,他刻意斂下了眼神中的逼問,聊天般地說:“我剛開始的時候,怕過!”

“我剛開始的時候也,也怕過。”

聶毅回答得很淡然,段寒江不禁地瞪大眼,仔細地觀察起對面的人,可是他一點也沒有看透。

他覺得聶毅這個人很矛盾,有時候他能在聶毅身上感受這世界上最窮兇極惡的那一類人的危險,可有時候又覺得這個人很普通,普通得甚至有些無知。

聶毅考慮了片刻,主動地說:“其實死亡的時候每個人都是一樣的,不會因為死狀有什麽不同,在死亡的那一刻,他們就是死了,斷了與這個世界的關系。”

段寒江蹙眉,覺得他的書白讀了,完全搞不懂聶毅想說的是什麽。

“真正讓死人與這個世界聯系起來的是活著的人,有人記得他,有人在意他,他才與這個世界有關系。如果沒有那他就和路邊的石頭沒有區別,比如街頭無人知曉的乞丐,他死了,也就死了,若是死在某個無人的角落,可能永遠都不會有人發現。”聶毅淡然地說完,望著段寒江像在等待他的評價。

段寒江不禁地倒抽了一口寒氣,他幹了十幾年的警察,沒人性的罪犯也見過不少,頭一回覺得屍體和路邊的石頭沒有區別這種話挺有道理。

不對!有屁道理!段寒江暗罵了自己一聲,但是聶毅所說的情況卻是真實存在的,這個世界總有光明無法照到的地方。

他消化了一下對聶毅的新認識,突然問道:“那你覺得兇手為什麽會殺人?”

“今天的案子嗎?”聶毅問道。

段寒江點了下頭。

聶毅思忖著說:“兇手應該不是想殺人。”

段寒江立即眉頭一跳,‘不是想殺人?’他不同意聶毅的說法,現場無論怎麽看都是兇殺,這次決不存在任何像張林軍的案子,有先入為主的概念在裏頭,現場很明顯被兇手清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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