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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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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 我

# 090

元旦放假期間學校裏的人也依然不少, 不過相比平時還是要顯得冷清許多。

聶毅沒見過平時什麽樣,只覺得放假居然也這麽多人。他站在大門外盯著‘平都大學’四個大字, 發了半晌呆最後跟在別人後面走進去。

今天一早他沒去兼職, 專程轉了三趟車來到這裏, 卻說不清他究竟來做什麽,如果是查當年的事恐怕這樣也根本查不到什麽。

其實,他只是突然想來。

可是沒上過大學的聶毅同志沒料到學校可以這麽大, 他毫無方向地在裏面轉了半天感覺才轉了小半,也不知自己究竟轉到了什麽地方。

“嗨!學長。”

聶毅聽到身後突然有人叫了一聲,下意識回頭, 一個長發的女生站在離他兩步的地方, 朝他湊過來一臉神秘地問:“你相信星座嗎?”

除了聽過星座這兩個字以外,其它完全一無所知的聶毅不明所以地搖頭, 下巴刻意地往後一收, 望著女生回答, “不相信。”

女生十分可惜地直起身立在聶毅面前, 擡頭對他說:“為什麽不信?星座說學長你今天走桃花運。”

聶毅認真地思考了星座和桃花運到底是不是一家, 一本正經地回, “對不起, 我不是你學長,認錯人了。”

說完他就嚴肅轉身,留下女生表情僵硬地楞在原地。不過走了兩步他又突然頓住, 回頭對女生問:“請問操場怎麽走?”

從僵硬中蘇醒過來的女生詫異地審視起聶毅, 像是研究什麽新套路, 研究透了追上前又笑起來,“你問的哪個操場?學長不是我們學院的嗎?你哪個系?我帶你去。”

聶毅匱乏的經驗讓他一時不知該怎麽回答,只得煞有介事地拒絕,“我不是學校的學生,不麻煩你了,謝謝。”

他是確實不知道那張照片上的操場是哪個操場,於是回完就轉身,只不過不小心聽到了後面女生的小聲嘀咕。

“現在的帥哥都走高冷路線的嗎?對搭訕都這麽冷淡的嗎!”

聶毅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原來對方不是認錯人,而是搭訕。他感覺又上了一課,從前面的路口轉過去就看到一個操場。

相比二十幾年前,學校的很多地方都翻新或重建過,聶毅走上操場轉了半圈,終於遇見了和照片上一個相似的角度。

雖然建築重建過,但旁邊的大樹還在,他一眼就認也來。站在跑道上,他望向旁邊的那一排臺階,仿佛能夠從上面看到照片上的人一般。

“餵!同學,小心籃球!”

出於對危險的本能直覺,聶毅在四處嘈雜的聲音中唯獨聽清了這一句,他剛轉頭就見一個籃球直朝他的腦門飛過來,在籃球撞上他鼻子時他雙手將籃球接住。

他的這個動作可謂是千鈞一發,又精彩又利落,操場上的聲音靜了半秒頓時熱鬧起來。

“少俠!好功夫!”

“同學要不要再來一發!”

“麻煩把球扔過來!”

聶毅離籃球架不算遠,但也不算近,差不多一個半場的距離,他擡眼往籃球架望過去,接著擡手輕輕一拋,籃球唰地飛出去。

哐!落進了藍框,一個漂亮的三分球。

“我去!同學!別跑!有興趣加入籃球隊嗎?”

聶毅看到場上一個男生突然朝他跑過來,才想起他有點不低調,忙把手藏進衣兜裏,像是手要被人看上似的。

操場上的男生跑到他面前險險地停住腳,毫不客氣地問:“誒,同學,你叫什麽名字?哪個系的?”

聶毅拿出了社會人的氣場,面不改色地回道:“不好意思,我不是你們學校的學生。”

“那也沒關系,一起打球也可以,我們就隨便打打。”

“不用了,我不會打。”

男生自來熟地手搭上聶毅的肩膀,“別嘛!少俠這麽好的身手,說不會我是不會信的!”

聶毅瞟了眼肩上的手,回道:“我真的不打。”

“不要客氣嘛!我們正好缺人,你來就可以湊一隊打比賽了。”

“同學——”

“對了,我叫楊軒睿,你叫什麽?不打球也可以交個朋友嘛!”

聶毅終於不著痕跡地脫開楊軒睿落在他肩上的手,正想嚴詞徹底拒絕,旁邊走過來一個中年男人,戴著一副眼鏡,斯文儒雅的模樣。

“楊軒睿,你又在到處搞安利了?”

“黃總,我這是傳播奧林匹亞精神!”

聶毅詫異地盯向男人,他以為對方開口也會如外表一樣,出口就是詩,卻不想是個說段子的。

而男人的視線對上他時,微微地瞪了下眼,仔細地打量起他。

“這位是我們文學系的黃教授,同學,你還沒說你叫什麽?”根本談不上認識的楊軒睿當起了介紹人。

聶毅視線從男人的臉上悄悄移開,“我叫聶毅。”

“聶同學,你真的不來打籃球嗎?”楊軒睿不放棄地問,他剛說完球場上的人就大喊著催他,於是終於放棄聶毅,跑回球場。

聶毅再次看向那位黃教授,註視地了打量一眼,告辭道:“我有事,先走了。”

黃教授對他微點了點頭,他就往臺階走上去,黃教授卻突然叫住他。

“同學,請問你是本校的學生嗎?”

“不是,我只是來參觀一下。”

聶毅回頭,只是剛說完手機就響起來,看到是段寒江他沒再和黃教授多說什麽,接起電話就往外走。

“寒哥,怎麽了?”

“你在哪兒?有林中暉的消息了。”

“我馬上回去!”

聶毅立即收起手機,本來走的動作眨眼變成跑,一路跑出學校大門,馬不停蹄趕回隊裏。

他以為段寒江說的是有林中暉行蹤的消息,結果他沖進辦公室,段寒江告訴他,“剛接到昌義區刑偵大隊的消息,有人報案,說林中暉殺了他爸!而且還是8年前。”

“8年前?沒有立案嗎?”

“立了,是個懸案。我們去一趟,現在聽到8年前我就敏感。”

聶毅也敏感,好像8年前發生了特別多的事一樣,剛停下腳還沒坐就又和段寒江出了門。

段寒江先去找洪國光打了個公函,出來正準備嚎一嗓子周愚,突然想起來曾詢之前好像在昌義區分局待過一段時間。

於是他把沒出口的聲調壓下來,對聶毅說:“你去叫周愚。”

聶毅詢問地朝他看過來,他又解釋,“曾副隊以前在那兒待過,我去叫他一起。”

段寒江拿出一寸光陰一寸金的搶收速度朝曾詢的辦公室過去,曾副隊正悠閑地在泡茶。

他敲了兩下門意思,然後就推門進去,問候道:“老曾,你真忙啊?”

曾詢不慌不忙,不理段寒江的揶揄,擡眼時把茶壺放下,“段隊有什麽事?”

“昌義縣你是不是熟?”段寒江毫不轉彎抹角地直說。

曾詢也沒猶豫地點頭,“還算吧,幾年前比較熟,現在拆遷太多了。”

“那行,一起去一趟,有林中暉的消息了。”

段寒江這一句說得不容反駁,曾詢卻朝他為難地拉臉說:“明天是不是可能趕不回來?不行,我女兒明天要開家長會。”

“曾詢,你忘了你的職責是什麽嗎?”段寒江的聲調倏地升了好幾個調。

“沒忘,可是——”曾詢左右都不情願地望向段寒江,明顯地表達著她女兒家長會更重要的意思。

段寒江毫不留情面地說:“十分鐘後樓下出發,你不來就自己去寫申調,不要麻煩我!”

他說完轉身,一點異議的機會也沒給曾詢,出辦公室時門被他踹得整層樓都能聽到聲音。

十分鐘後曾詢還是來了,加上周愚,他們一行四人去了昌義區。

昌義區原本是個縣,前兩年才成區的,離市區不遠不近,開車一個多小時,轄區不大,區內只有一個刑偵大隊。

說是8年前,實際也差不多9年了,曾詢調去當過一年多的大隊副隊長,後來差不多和段寒江進平陽支隊的時間一樣,又回了平陽支隊。

中午飯點他們的車到了昌義區分局門口,下車的時候段寒江突然問曾詢,“老曾,你是什麽時候調來昌義區的?”

曾詢沒睡醒似的地垂著眼回答,“大概九年多前吧,挺久的了。”

段寒江聽了沒置可否,擡腳往大門裏走進去。

他一進去就見到了分局的領導,兩廂熱情上前相互握手。

“段隊,你們辛苦了。”

“應該的,耽誤你們時間了。”

“哪裏,哪裏,有什麽需要盡管說。”

“不,不,有事你們就都去忙,把邢隊長留給我們就好了。”

和分局局長寒暄結束,段寒江遞了公函,再說了幾句互吹的話,對方就把大隊的隊長派來接待他們。

他們到了局裏的會議室,又經過一輪握手之後,終於開始說起正事。

邢隊長全名邢震,和段寒江年齡差不多,體型也和他差不多,兩人各坐桌子的兩邊,像兩尊門神一樣。

邢震把案卷打開,擡眼望向段寒江開口,“今天上午有人來報案,說是看到了林中暉的通緝令,報案內容是林中暉在8年多前殺了他爸。”

段寒江蹙眉,如果連受害人親屬也篤定兇手的案子很難成為懸案,那現在要麽是報案的人胡說,要麽是案子另有隱情。

於是他問:“8年前的案子是什麽情況?很覆雜?”

不等邢震開口,曾詢把話接過去,“不覆雜,但是沒有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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