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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那些謠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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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肥雙翅抱著安安等待白宛和的示意,白宛和右手摸出地府的門符,輸入真氣,一陣白光閃過,瞬間就到了黃泉路上。

白宛和是地府的老朋友了,嗯……老禍害了,大家一見是她來,還有一個小孩,都擺好了圍觀看熱鬧的姿勢。有說安安是白宛和跟閻君私生女的,有說安安是白宛和給閻君戴綠帽的證據,眾說紛紜。

白無常第一個聽到消息,看熱鬧不嫌事大,敲鑼打鼓地宣傳,不消一刻鐘,都熱情的圍上來。聽說地府的常客,說的再貼切一點,應該是地府常不請自來的“客”,自然引起了談資。望鄉臺上正是繁忙之時,來來去去趕著投胎的鬼魂下餃子一樣多,孟婆也照樣當起了甩手掌櫃,放下手中事務,跟過來湊著熱鬧。

聽白宛和說,安安是她的小徒弟,來地府給她尋一位講道、開仙蒙的能人。

話一放出來,地府裏炸開了鍋,三三兩兩的長舌鬼圍坐一圈,嘰嘰咕咕個不停。

一說:“早前每次仙子來地府,兩位無常大人都忙碌不已,每次都是早上精神抖擻地出去,子夜之後才滿臉倦容不悅地回來,我只當是兩位無常大人平日公幹辛苦。今日看來,倒不是辛苦,而是仙子愛好格外獨特些。嘖嘖嘖,保不齊就是喜歡童男童女也未可知啊。”

一說:“可不。都說仙子今年不過二十左右,可你們誰見過二十就能羽化飛升,饒是閻君天賦異稟,仙緣得天獨厚,也不敢誇下如此海口。可見仙子駐顏有些手段,修行也有些手段。要不我生前又怎總會新嵐大陸上聽到孩童因修行慘死的故事?”

“恐怕不是修行慘死,而是……”說話者一邊說著,一邊眼神不自覺地就瞟向了白宛和。

“噓,快小聲點。”一小鬼敲了那口無遮攔之鬼一下,壓低了聲音接著說道,“仙子是誰,也是你們敢惹的嗎?你們可知道十八層地獄裏有十位十殿判官,判官大人們都是仙子的徒弟,他們都對仙子俯首帖耳,恭敬又敬畏,何況你我?”

“還有這事?”

“你是昨天才到的地府,是新鬼,來的晚不知道,我得好好跟你說道說道。前幾月,聽說仙子不滿意十殿判官的能力,訓斥了一通不說,對十八層地獄大打出手,將割舌地獄裏的全部舌頭搬出來,逼著十殿判官當著她的面吃下去。後來有人到閻君面前告狀,你們猜怎麽著,閻君大手一揮,讓那人把十殿判官吃剩下的舌頭都吃了。據說那段時間,地府從上到下,見到仙子都是躲著走。”

聽者無一不倒抽一口冷氣,感嘆自己既不是倒黴的判官,也不是那被割了舌頭還要被吃掉的倒黴小鬼。

“那……那那小孩……”膽小的小鬼說話都已經不利索了,遠遠的指向安安,顫顫抖抖地說道,“莫非是仙子的口糧?”既然都說白宛和威逼判官是舌頭,又說黑白無常起早貪黑奔波,又說白宛和修行駐顏手段高明,那小鬼便理所當然地以為安安是黑白無常孝敬白宛和的點心。

明明一開始大家還只是說白宛和愛好特殊,至於特殊在哪裏,也沒有明確說出來,說著說著就變成了白宛和威嚴高於十殿判官,這會兒以訛傳訛,再加之以私自揣測,竟然變成了白宛和愛吃小孩。

這下好了,白宛和好不容易當一回善良人,居然還被誤會了,誤傳的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也是眼睛的地步。由此可見,人設崩塌以後的白宛和,是被地府認定的流氓,那就是生生世世的流氓了。

地府也在即安安是否是閻君私生女這個話題以後,又多了一個關於白宛和吃人的謠傳,進入了新的一輪新聞高峰期,熱鬧非常。黃泉路上因為這點談資,還多出了多少模仿白宛和買酒的鬼,堂而皇之地打上了“白宛和鄰居”或是“白氏佳釀”的招牌,引領了地府的時尚潮流。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先說眼前。話說白宛和見白無常迎了上來,提溜著大肥就丟過去,“小白你來的正好,幫我把這個燉了,我們家安安太瘦了,需要補補。正好,我從新嵐大陸帶了桃花酒,你把小黑小孟小判都叫來一起,咱們熱鬧熱鬧。”

“呸呸”兩聲,白無常將突如其來被猛不疊塞了一嘴大肥的毛吐出來,翻著白眼斜視了白宛和一眼,他眼中好似有彈幕閃過,一個字一個字不停地往外蹦,連在一起就是一句話,“給你個眼神,你自己體會琢磨去吧。”

你在外人眼裏是個啥形象,你自己心裏沒有點那啥數嗎?不趕緊補救,還在增加。

“哎!”也不知道白無常是哪一根經沒搭對,突然之間對大肥生出了一種“同病相憐”的知音感,眼含淚水,可憐同情地望著大肥,暗中偷偷松了手上抓住大肥的勁道,順便給大肥使了一個眼色。大肥會意,翅膀一振,毫不留戀地飛走了。

大肥能從白無常手中逃跑不算奇怪,奇怪的是白宛和居然也沒生氣,看的白無常這個自稱最了解白宛和的人都納悶了。

更有意思的是,白宛和也眼含淚水,可有不是難過痛苦的淚水,因為嘴角微微上揚,帶著點微笑。這個半笑半哭的模樣,要是認真細看的話,不難看出一副老父親對著嬌養的女兒出嫁時的,既有喜悅又有糾結和難受的覆雜情緒。是以,驚掉了白無常的下巴。

殊不知,這邊白無常以為白宛和有病,而那邊,白宛和卻是將把白無常可憐大肥的眼神,看成了含情脈脈,心裏的小九九打了不知多少圈了,要不怎麽會見白無常放走了大肥沒有生氣呢。

“仙子?”白無常卻瘆得慌,控制不住自己對於白宛和逆來順受的奴性,平常的不能再平常地說道,“我可是做了什麽不對的地方,仙子莫要怪罪,不然等子夜過後,我當值回來,可沒人在你偷閻君酒的時候為你把風了。”

“小白。”白宛和勾過白無常的肩膀,擺出老父親的語調,語重心常,“你倆多久了?怎麽也不告訴我一聲,擔心我有異種族的歧視?年輕人啊,你想多了,我一個現代人的現代前衛思想,別說異種族,就是現在你告訴我你跟小黑有一腿,我都敢給你們做媒。”

“……”白無常一頭霧水,“仙子……你這,都是說的什麽呀……我怎麽沒聽懂?”

“真不懂?”

“嗯嗯。”

你這可憐孩子,連這都不懂,都說幸福把握在自己手裏,你這幸福看來是沒戲了。看在你我不同尋常的關系上,也只能我辛苦辛苦,替你把幸福把握把握了。白宛和忒可憐白無常地摸了他的頭,語氣淡淡,“也沒啥,我表揚你呢。”

“哦……”白無常楞了半天,才敷衍地應了一句,嘴裏低聲嘀咕道,“說什麽表揚,我怎麽聽著不像,但有點算計我的味道。表揚從來沒聽過,算計倒不少,我越琢磨越覺得不是什麽好話……”

“哎呀,你還在這嘀咕什麽呢,我還能害你不成,走吧走吧,跟我喝酒去,好不容易帶來的桃花酒,可別浪費了我這番心意。”白宛和勾著白無常的肩,不由分說地分開鬼群往前走,“小白啊,你要有這時間琢磨那些沒用的,還不如趕緊去叫了人來湊熱鬧。”

“這就去。”白無常聽了這句話如得了赦免一樣,箭一般地跑出去,一邊跑一邊背對著白宛和喊,“仙子就在孟婆處等著吧,她那裏酒菜不錯,我這就去叫大哥和諸位判官前來。”

“嘖嘖嘖,還害羞了。”白宛和搖搖頭,對著遠去的白無常背影唏噓不已,又轉向懷裏揮舞著拳頭,流著口水的安安,一副說教的口吻,“小家夥,以後做人絕對不能像小白那樣,懂嗎?你要懂的話就點點頭,一會兒分你桃花酒喝怎麽樣?”

安安眨眨眼:“嗚嗚……嗚嗚……”

白宛和點了安安一下鼻子,“你這小饞貓,口水成河下流了,居然這麽好酒?行行行,趕緊擦擦吧,一會兒絕對少不了你的酒喝。”

“……”你特麽的哪只狗眼看到我想喝酒了,我特喵的是嬰兒,就特麽流口水的才配稱之為嬰兒,你懂不?安安那叫一個氣啊,可惜除了流口水以外,不能說話也是嬰兒的特權。她想揮拳表示反抗,又怕白宛和這眼瞎的又當成是自己聽到酒激動的。

想了又想,管她白宛和想把自己帶去啥地方胡鬧,反正掙紮是沒用了。安安最終無助地一閉眼,算了,自己一個嬰兒,跟大人計較什麽,她打著哈欠,找準白宛和懷裏舒服的位置窩進去,睡了。

果然,白宛和真如安安所想,即便見了小嬰兒睡著了,照樣當安安是好酒的。畢竟不事先睡一覺養養神,又怎麽應付一會兒的酒宴呢。

明明是白宛和先往孟婆處走,偏偏她想要邀請的客人都已經到起了,在孟婆的院裏小菜都吃了幾輪了,白宛和才大爺一樣,姍姍來遲。好在白宛和如約,分了十壇桃花酒給大家,剩下的都放在閻君酒窖吧,算是還他之前的酒了,可能……還包括要還……以後的。

嗯……好吧,白宛和沒說實話,其實那些剩下的酒,白宛和或多或少都加了些調料。正所謂不能抓住他的胃,那就抓住……咳咳,那啥也行。反正她的桃花酒得來不易,為婚禮準備的喜酒,喝了她的喜酒,那就是她白宛和的人了。

可惜啊可惜,白宛和不知道,閻君是百毒不侵,同時也藥石無靈。她這些小兒科的手段,閻君哪怕再來一噸呢,也根本不放在眼裏。

咳咳,扯遠了。

話說果然不愧是紫緣老頭推薦的酒,抿一口,口齒留香,幾乎到了令人神魂顛倒的地步。當真妙不可言,一杯下肚,曾經將白宛和視為十大必須遠離人物之一的判官,也讚口不絕。等白宛和說起安安來,判官當仁不讓,要當這講師,就是孟婆跟白無常也都樂意幫忙。

當下約好,大家輪流講道。從此,白宛和順理成章的變成了地府的常客。所謂常客,當然也就只能解釋為常居的客人了。同時,白宛和又多了一個能主動勾搭閻君的借口,畢竟說起講道來,誰還能比得過閻君?白宛和可不就打著這個主意,想跟閻君來個日久生情麽?

白宛和手上的兩個負累,一個大肥,巴不得白宛和記不起他來,早就輕車熟路的在地府玩開了,哪有熱鬧往哪湊,哪有食物往哪覓食,半點不幹白宛和的事。一個安安,吃大鍋飯的家夥,每天都在地府各大有頭有臉的幹事手裏轉來轉去,除了教學,連一日三餐都包了,不讓白宛和操半分心。

撂下了壓肩的挑子,白宛和重重地呼出一口氣,大讚自己死而覆生,得見天日。因為這個還被白無常無情地嘲笑過,說白宛和是撿了便宜還賣乖,半分挑子未擡還敢給自己戴高帽子。

那個時候,白宛和一心想著法兒地偶遇未來夫君,對於那“負累”二人組合自然無感,也懶得跟白無常打嘴仗,心急火燎地往各大閻君常出現的地方蹲守,也不知道鬧出了多少笑話,又增加了多少謠傳。

都說女兒家的看重閨譽名聲,地府裏的眾鬼都是糊塗鬼,怎麽都弄不明白白宛和到底為的哪般,偏要往上湊,巴不得跟閻君攪在一起,越是攪和不清,越是不清不楚,好像她就越開心似的。

整日裏看著白宛和在地府裏瘋瘋癲癲,幹著多少女子不恥的倒貼事,還樂此不疲,地府裏從上到下沒有不奇怪的,就像著敲開這位仙子的腦袋瓜子看一看,看看裏面到底是腦子還是塞的稻草。

地府裏的謠言都傳了好幾個版本,謠言中的女主角還兀自愜意非常,每天照樣悠閑自得,所有謠言照收不誤,並且雷打不動地給閻君送熬湯做飯送到嘴邊,順便再親自傳點其他的新鮮謠言。

一開始,閻君還對白宛和愛搭不理,奈何白宛和實在跟個狗皮膏藥似的,怎麽都甩不掉。也不知道是白宛和在那些湯水裏下了迷魂湯,還是白宛和確實手段了得,這一來二往的,閻君竟然也就默認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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