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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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女
十來日後，一輛高大馬車在京城晉王府的大門前停下。
車簾掀開，朱峻熙先下了馬車。
早聽到動靜便轟動出來迎接的王府眾人個個面帶笑意。
自從晉王離京，這數月裏，又是聽說有人行刺他們殿下，宮中聖上和貴妃更是為此大動幹戈，隨後一連串的驚心動魄，著實讓人揪心。幸好幸好，時隔數月，終於見著他們王府主人晉王殿下回府。
但王府眾人翹首盼歸的主子晉王下了車後卻沒有忙著進府門，反而又轉側了身，微笑著面朝馬車裏伸出了一只手。
王府一眾女眷以王妃柳氏為首恭立在側。
見此情形，柳氏倒還好，眼神只是黯然一瞬便恢覆正常，面上笑紋不改。旁邊的側妃陳氏及後面幾位受寵的侍妾卻沒修的這般涵養，克制著沒有大幅度動作，卻也都側臉或是偷偷對視。
晉王生母榮貴妃在宮中最得聖心，聖上榮寵二十餘載不衰，晉王殿下自己也深受聖上喜愛。王府正妃及側妃的家室品貌都非尋常，就算是侍妾也要麽出身良家，要麽是皇子們送的，個個貌美如花。這還是頭一回，見到景王從外面帶回了女子。
雖馬車中人還未露面，但眾人已然斷定其是女子了。
否則，怎會讓晉王體貼入微，還專程伸手欲扶？
一眾女眷心思驟密，心知馬車上這位必是勁敵。
果不其然，馬車中人先是伸出一只纖白手臂，輕盈搭在晉王大手中，愈發顯得手量纖小。手腕上的銀環叮當，緊接著玉手的主人終於從馬車裏出來，扶著晉王的手借了力，下了馬車後在地上站定。
一身鮮艷多彩的衣裙，布料上的紋路花紋與中原流行的花紋不同卻有別樣的韻味，蓬松寬大的裙擺上面織繡了精致的蝴蝶，在行走間恍若要振翅翩飛。
雙手各戴了兩只銀環，頭發上也裝飾了精巧的銀飾。一張艷若桃李的面孔，漂亮多情的眼睛看上去深邃又迷人，眼波流動間透出一股不同於王府眾女眷的生機靈氣。
這不是中原人的打扮，這是——有眼力見的已經得出結論，這是一個苗族女子。
伏芊眼睛略微掃了幾眼面前闊氣的王府大門，又掃了眼面前眾人，內心輕笑一聲：“人好多，真熱鬧。”
“是啊。”61附和著她的話。
“阿芊，這便是我的王府。”旁邊朱峻熙則是笑著看她，見伏芊打量了，開口道，“以後，這裏就是你的家。來，隨我進去。”
伏芊不置可否，看向旁邊一眾女眷，轉臉問朱峻熙：“她們是誰？”
與此同時，王妃柳氏也已經上前，先朝朱峻熙行禮：“王爺回來了。”隨後轉向伏芊，詢問道：“王爺，不知這位姑娘是？”
她溫柔笑道：“王爺怎麽也不讓人提前通知妾身，若早知道王爺帶人回來，妾身也好命人準備。”
王妃行禮，朱峻熙先是頜首。聽到柳氏後面的話，不由輕咳一聲。
柳氏說話從來得體，但他不是聽不出柳氏話語裏的那點子醋意，府上女人多，一向為了他拈酸吃醋也是常態。
不過眼下任是府上哪個女人在他眼裏都還比不過伏芊，因此他伸手攬了伏芊肩膀，正色道：“這是阿芊。從今天起，阿芊就是我晉王府中的人，你們任何人不得對她無禮，否則我決不輕饒。”
眾人還是第一次見他這般看重一名女子，竟還專程囑咐一聲不許無禮。柳氏垂眸應是，身後側妃陳氏卻是悄悄攥緊了手中的帕子。
朱峻熙的妻妾如何反應，伏芊並未多看，她腦海中卻是跟61調侃道：“按照一般劇情的套路，像我這種被人從外面帶回來的女子，你猜結局如何？”
“我這種多半是惡毒女配。”61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就聽她自己緊接著回答，“譬如王妃是主角，王爺從外面帶回來了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剛開始王妃肯定因為這個女人吃盡了苦頭，從而對王爺失望透頂。直到王妃心灰意冷，劇情從前面的憋屈開始變得重新舒爽，王爺追妻火葬場，而這個被帶回來的女人則暴露其惡毒的本質，最終被王爺下令處死或是給個其他淒慘結局，the end。”
“沒想到我還能客串這種角色。”伏芊輕笑，仿佛覺得很是有趣。
61聽她說得津津有味，直到她說到最後，小系統疑惑道：“宿主準備走這樣的劇情嗎？可是，這樣做的話，後面的結局並不好啊。宿主的任務不是要改變崩潰劇情裏伏芊的命運嗎？”
伏芊失笑：“我只是告訴你一個常規套路，哪裏有說我要這樣做？”
她繼續道：“放心，子母蠱已經開始生效，我心裏有數。只是興致來了說笑而已，最多表演一下，我不會做多餘的事。”
說完，她伸手將朱峻熙握住自己肩膀的手給推開，轉臉看他，正色道：“這些女子是你的什麽人？”
朱峻熙原本想的很好，他覺得自己將伏芊從苗寨帶出來絕對沒錯。反正她在苗寨過得不好，跟了他回京，怎麽都是好的。
他篤定自己已經是真心喜歡伏芊。等將人帶回來後，自然對她千好萬好。
朱峻熙早就想過了，他會給伏芊一個名分。只是，且不說他已經有了王妃，就單論伏芊的苗人身份，朱峻熙定然是不能給她明媒正娶的了。但他卻可以去父皇面前求個側妃之位給她，父皇一向寵他，知道他真心喜歡小苗女，父皇一定會答應的。
伏芊是沒有讀心術，要是讓她聽到朱峻熙這番打算，她不會被感動，只會啼笑皆非，嘲諷心想：能賞個側妃之位給一個苗女，苗女真該感恩戴德了。
不過沒有讀心術也不妨礙伏芊看不上朱峻熙這個傻逼。她不待朱峻熙怎麽想，只是緊接著便指著柳氏問他：“她是你的妻子嗎？”
她又指了指後面的陳氏等女，問：“她們也是你的女人是嗎？”
“我知道的，”她點點頭，自問自答下去，“聽說你們漢人風俗同我們苗人不一樣，如今看來是真的。你們這裏的男人都流行三妻四妾，所以她們肯定都是你的女人了。”
朱峻熙無奈點頭。伏芊當即便冷下臉來：“哦，原來你先前果然都是騙人的。”
“阿芊，你聽我解釋。”
朱峻熙有些慌了，想要替自己辯解幾句。
卻見伏芊搖頭，告訴他：“你不用說了。你之前讓我隨你回來時說的那些話，如今看來，只是為了哄我隨你回京才隨口一說。
只是，就算說過那些話，如今看來也不能算數。既然你已經有了妻子，那些話我自然不能當真，否則我豈不是成了破壞你同你妻子之間感情的壞女人？”
“阿芊，”朱峻熙想要開口說自己不是騙她，“我是真心……”
“你不必再說。”伏芊再次打斷他，仰了下巴看他，“我只問你，我現在可以離開了嗎？”
“阿芊！”
朱峻熙終於聽得急了，音量加重叫她。但對上伏芊那雙平靜的眼眸，他只覺內心有種無可奈何之感，不由挫敗開口，“我的確已經有了王妃，先前為了讓你同我回來，所以我並未提及半分。先前是我不對，你生我的氣也是應當。但我是真心喜歡你，阿芊。”
伏芊將臉偏向一旁，表示不想聽。
“只是，我是絕不會放你走的，阿芊。”朱峻熙更是無奈，卻只能情緒覆雜向她低頭，“你既然已經離開苗寨，就留在京城好嗎？苗寨中你的族人也不是真心待你，你何必回去再讓他們欺負？”
他狠狠心，半是勸解半是隱晦暗示：“你若是執意要回，我便讓人將那些欺負你的族人都解決掉。否則，我怎麽放心讓你回去……”
伏芊終於轉過臉，冷淡的目光在他面上停留。
朱峻熙被她看著，聽伏芊冷淡道：“晉王殿下，你幹脆下令將苗人都殺掉吧，包括我在內。”
“阿芊。”朱峻熙面色一僵。
“宿主。”61圓滾滾的身子也僵住，覺得緊張不已。
伏芊冷靜安撫它：“別慌。我要是這會兒讓他給威脅住，那才是壞了。”
又冷笑：“果然啊，劇情慣性無處不在。”
是了，崩潰劇情裏，原身的情蠱被解，這個男人便翻臉無情，不僅禍及原身和原身的子女，後面更是將所有苗人都卷入災難。這不僅僅是因為原身的可憐及可恨，更是因為朱峻熙這個人本身或者說是他出身的皇家之人人的共通處——他們都是自私絕情的。
這會兒，為了讓伏芊妥協，朱峻熙很是熟練地便知道用苗寨那些人來威脅她了。
伏芊捋了捋，看來，劇情的慣性，許多時候是時間上的巧合，有些時候是人為推動的，而還有某些時候卻是同人性相關的。
伏芊對其他苗人沒有感情，無所謂他們是生是死。
但有雲嬤嬤在，她做不到完全不管雲嬤嬤的死活。
伏芊：“我良心好像還是有點多，嘖。”
“阿芊，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朱峻熙如今總算是體會到了什麽叫又愛又恨，面前的小苗女當真讓他不知該拿她怎麽辦才好，“我不會對你的族人怎麽樣，更不會傷害你，你相信我，阿芊。”
甜言蜜語也好，承諾也好，伏芊不為所動。
她沈默好半天，才淡淡道：“我可以留下。只是，我留在這裏又怎麽樣？我一個苗人，能以什麽身份堂堂正正留在你的王府？”
朱峻熙只要她肯留下就夠了，立即道：“只要你答應留下，你要什麽我都答應。”
“我當日受傷，要不是阿芊你救我，只怕早就沒命了。”他略一想，決定道，“這救命之恩，理應回報。”
又轉向王府眾人，吩咐道：“阿芊是我的救命恩人，日後留在王府，你們需得小心侍候，決不能冒犯一二。明白麽？”
眾人應是。
伏芊看他好一會兒，終於輕輕點頭。
朱峻熙喜不自勝，內心松了口氣，歡喜帶著伏芊走進王府的大門。
身後，王妃柳氏及側妃陳氏還有幾名侍妾面色覆雜跟著轉回王府。
原本，她們王爺帶回了一名苗族女子，還是位大美人，想來定然很受王爺寵愛，這讓眾人理所當然預見到後面爭寵的壓力。但後面事情的發展，卻又同她們預想的有些不同。
她們王爺喜愛這名苗族美人是真，甚至比以往喜愛她們任何一位都要更多，可沒想到這名苗族女子卻不願意做王爺的寵妾，還是她們王爺低聲下氣求著人家才留下。
眾人都說不清到底是震驚還是什麽。不過，這名苗族美人既然是王爺的救命恩人，無論以後如何，輕易不能得罪，這是顯而易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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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王府眾人翹首盼歸的主子晉王下了車後卻沒有忙著進府門，反而又轉側了身，微笑著面朝馬車裏伸出了一只手。
王府一眾女眷以王妃柳氏為首恭立在側。
見此情形，柳氏倒還好，眼神只是黯然一瞬便恢覆正常，面上笑紋不改。旁邊的側妃陳氏及後面幾位受寵的侍妾卻沒修的這般涵養，克制著沒有大幅度動作，卻也都側臉或是偷偷對視。
晉王生母榮貴妃在宮中最得聖心，聖上榮寵二十餘載不衰，晉王殿下自己也深受聖上喜愛。王府正妃及側妃的家室品貌都非尋常，就算是侍妾也要麽出身良家，要麽是皇子們送的，個個貌美如花。這還是頭一回，見到景王從外面帶回了女子。
雖馬車中人還未露面，但眾人已然斷定其是女子了。
否則，怎會讓晉王體貼入微，還專程伸手欲扶？
一眾女眷心思驟密，心知馬車上這位必是勁敵。
果不其然，馬車中人先是伸出一只纖白手臂，輕盈搭在晉王大手中，愈發顯得手量纖小。手腕上的銀環叮當，緊接著玉手的主人終於從馬車裏出來，扶著晉王的手借了力，下了馬車後在地上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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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手各戴了兩只銀環，頭發上也裝飾了精巧的銀飾。一張艷若桃李的面孔，漂亮多情的眼睛看上去深邃又迷人，眼波流動間透出一股不同於王府眾女眷的生機靈氣。
這不是中原人的打扮，這是——有眼力見的已經得出結論，這是一個苗族女子。
伏芊眼睛略微掃了幾眼面前闊氣的王府大門，又掃了眼面前眾人，內心輕笑一聲：“人好多，真熱鬧。”
“是啊。”61附和著她的話。
“阿芊，這便是我的王府。”旁邊朱峻熙則是笑著看她，見伏芊打量了，開口道，“以後，這裏就是你的家。來，隨我進去。”
伏芊不置可否，看向旁邊一眾女眷，轉臉問朱峻熙：“她們是誰？”
與此同時，王妃柳氏也已經上前，先朝朱峻熙行禮：“王爺回來了。”隨後轉向伏芊，詢問道：“王爺，不知這位姑娘是？”
她溫柔笑道：“王爺怎麽也不讓人提前通知妾身，若早知道王爺帶人回來，妾身也好命人準備。”
王妃行禮，朱峻熙先是頜首。聽到柳氏後面的話，不由輕咳一聲。
柳氏說話從來得體，但他不是聽不出柳氏話語裏的那點子醋意，府上女人多，一向為了他拈酸吃醋也是常態。
不過眼下任是府上哪個女人在他眼裏都還比不過伏芊，因此他伸手攬了伏芊肩膀，正色道：“這是阿芊。從今天起，阿芊就是我晉王府中的人，你們任何人不得對她無禮，否則我決不輕饒。”
眾人還是第一次見他這般看重一名女子，竟還專程囑咐一聲不許無禮。柳氏垂眸應是，身後側妃陳氏卻是悄悄攥緊了手中的帕子。
朱峻熙的妻妾如何反應，伏芊並未多看，她腦海中卻是跟61調侃道：“按照一般劇情的套路，像我這種被人從外面帶回來的女子，你猜結局如何？”
“我這種多半是惡毒女配。”61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就聽她自己緊接著回答，“譬如王妃是主角，王爺從外面帶回來了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剛開始王妃肯定因為這個女人吃盡了苦頭，從而對王爺失望透頂。直到王妃心灰意冷，劇情從前面的憋屈開始變得重新舒爽，王爺追妻火葬場，而這個被帶回來的女人則暴露其惡毒的本質，最終被王爺下令處死或是給個其他淒慘結局，the end。”
“沒想到我還能客串這種角色。”伏芊輕笑，仿佛覺得很是有趣。
61聽她說得津津有味，直到她說到最後，小系統疑惑道：“宿主準備走這樣的劇情嗎？可是，這樣做的話，後面的結局並不好啊。宿主的任務不是要改變崩潰劇情裏伏芊的命運嗎？”
伏芊失笑：“我只是告訴你一個常規套路，哪裏有說我要這樣做？”
她繼續道：“放心，子母蠱已經開始生效，我心裏有數。只是興致來了說笑而已，最多表演一下，我不會做多餘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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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峻熙原本想的很好，他覺得自己將伏芊從苗寨帶出來絕對沒錯。反正她在苗寨過得不好，跟了他回京，怎麽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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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峻熙早就想過了，他會給伏芊一個名分。只是，且不說他已經有了王妃，就單論伏芊的苗人身份，朱峻熙定然是不能給她明媒正娶的了。但他卻可以去父皇面前求個側妃之位給她，父皇一向寵他，知道他真心喜歡小苗女，父皇一定會答應的。
伏芊是沒有讀心術，要是讓她聽到朱峻熙這番打算，她不會被感動，只會啼笑皆非，嘲諷心想：能賞個側妃之位給一個苗女，苗女真該感恩戴德了。
不過沒有讀心術也不妨礙伏芊看不上朱峻熙這個傻逼。她不待朱峻熙怎麽想，只是緊接著便指著柳氏問他：“她是你的妻子嗎？”
她又指了指後面的陳氏等女，問：“她們也是你的女人是嗎？”
“我知道的，”她點點頭，自問自答下去，“聽說你們漢人風俗同我們苗人不一樣，如今看來是真的。你們這裏的男人都流行三妻四妾，所以她們肯定都是你的女人了。”
朱峻熙無奈點頭。伏芊當即便冷下臉來：“哦，原來你先前果然都是騙人的。”
“阿芊，你聽我解釋。”
朱峻熙有些慌了，想要替自己辯解幾句。
卻見伏芊搖頭，告訴他：“你不用說了。你之前讓我隨你回來時說的那些話，如今看來，只是為了哄我隨你回京才隨口一說。
只是，就算說過那些話，如今看來也不能算數。既然你已經有了妻子，那些話我自然不能當真，否則我豈不是成了破壞你同你妻子之間感情的壞女人？”
“阿芊，”朱峻熙想要開口說自己不是騙她，“我是真心……”
“你不必再說。”伏芊再次打斷他，仰了下巴看他，“我只問你，我現在可以離開了嗎？”
“阿芊！”
朱峻熙終於聽得急了，音量加重叫她。但對上伏芊那雙平靜的眼眸，他只覺內心有種無可奈何之感，不由挫敗開口，“我的確已經有了王妃，先前為了讓你同我回來，所以我並未提及半分。先前是我不對，你生我的氣也是應當。但我是真心喜歡你，阿芊。”
伏芊將臉偏向一旁，表示不想聽。
“只是，我是絕不會放你走的，阿芊。”朱峻熙更是無奈，卻只能情緒覆雜向她低頭，“你既然已經離開苗寨，就留在京城好嗎？苗寨中你的族人也不是真心待你，你何必回去再讓他們欺負？”
他狠狠心，半是勸解半是隱晦暗示：“你若是執意要回，我便讓人將那些欺負你的族人都解決掉。否則，我怎麽放心讓你回去……”
伏芊終於轉過臉，冷淡的目光在他面上停留。
朱峻熙被她看著，聽伏芊冷淡道：“晉王殿下，你幹脆下令將苗人都殺掉吧，包括我在內。”
“阿芊。”朱峻熙面色一僵。
“宿主。”61圓滾滾的身子也僵住，覺得緊張不已。
伏芊冷靜安撫它：“別慌。我要是這會兒讓他給威脅住，那才是壞了。”
又冷笑：“果然啊，劇情慣性無處不在。”
是了，崩潰劇情裏，原身的情蠱被解，這個男人便翻臉無情，不僅禍及原身和原身的子女，後面更是將所有苗人都卷入災難。這不僅僅是因為原身的可憐及可恨，更是因為朱峻熙這個人本身或者說是他出身的皇家之人人的共通處——他們都是自私絕情的。
這會兒，為了讓伏芊妥協，朱峻熙很是熟練地便知道用苗寨那些人來威脅她了。
伏芊捋了捋，看來，劇情的慣性，許多時候是時間上的巧合，有些時候是人為推動的，而還有某些時候卻是同人性相關的。
伏芊對其他苗人沒有感情，無所謂他們是生是死。
但有雲嬤嬤在，她做不到完全不管雲嬤嬤的死活。
伏芊：“我良心好像還是有點多，嘖。”
“阿芊，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朱峻熙如今總算是體會到了什麽叫又愛又恨，面前的小苗女當真讓他不知該拿她怎麽辦才好，“我不會對你的族人怎麽樣，更不會傷害你，你相信我，阿芊。”
甜言蜜語也好，承諾也好，伏芊不為所動。
她沈默好半天，才淡淡道：“我可以留下。只是，我留在這裏又怎麽樣？我一個苗人，能以什麽身份堂堂正正留在你的王府？”
朱峻熙只要她肯留下就夠了，立即道：“只要你答應留下，你要什麽我都答應。”
“我當日受傷，要不是阿芊你救我，只怕早就沒命了。”他略一想，決定道，“這救命之恩，理應回報。”
又轉向王府眾人，吩咐道：“阿芊是我的救命恩人，日後留在王府，你們需得小心侍候，決不能冒犯一二。明白麽？”
眾人應是。
伏芊看他好一會兒，終於輕輕點頭。
朱峻熙喜不自勝，內心松了口氣，歡喜帶著伏芊走進王府的大門。
身後，王妃柳氏及側妃陳氏還有幾名侍妾面色覆雜跟著轉回王府。
原本，她們王爺帶回了一名苗族女子，還是位大美人，想來定然很受王爺寵愛，這讓眾人理所當然預見到後面爭寵的壓力。但後面事情的發展，卻又同她們預想的有些不同。
她們王爺喜愛這名苗族美人是真，甚至比以往喜愛她們任何一位都要更多，可沒想到這名苗族女子卻不願意做王爺的寵妾，還是她們王爺低聲下氣求著人家才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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