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譚麗慢慢睜開眼睛。

陸衍宸率先反應過來，著急地喊道：“媽！”

譚麗的眼珠動了動，看了眼陸景先，再看了眼陸衍宸，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地笑弧。

“你們……都嚇到了吧？”譚麗的聲音很輕，剛搶救過來，身體還很虛弱，“不用這樣，這也算是，提前演習。有可能，下次我再病倒，就真的再也睜不開眼，連和你們父子倆……說再見的機會都沒有了。”

“不會的！”陸衍宸搖頭，“媽，你不會死，我保證，你絕對不會死！”

“是啊！”陸景先也跟著附和，“你會活著，還會享受很幸福的餘生。”

“別騙我，也別給我希望。”譚麗目光幽幽地望著天花板，“我這輩子，用心對待自己的丈夫，可是，我的丈夫，卻沒有真的願意守護我。用心撫養自己的兒子，可是，我的兒子……”

譚麗淡淡一笑，“有了媳婦兒，忘了娘。”

“你這說的什麽話！”陸景先皺眉，“我從來就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哪次不是為你考慮？”

譚麗悶悶地看了陸景先一眼，將她的幽怨表露出來。

陸景先沈沈地嘆息了聲，暗中看了眼陸衍宸，再說：“我已經找到幾個願意賣心臟的人，只要你……”

“別說了！”譚麗皺眉，打斷陸景先的話，“如果我用了那些正常人的心臟，我的兒子，只怕是……再也不會認我了吧！”

聽著譚麗的話，陸衍宸竟然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他的腦海中現在全部都被一個念頭占據：買正常人的心臟救譚麗。

“他憑什麽不認？他如果因為這樣就不認，那還不如我們先不認他！”陸景先很是氣憤，“這是一份自願買賣，我可沒有強迫那些人，而是給了他們犧牲一人，換取全家幸福的資格，他們可都要爭著、搶著的感謝我！”

聽著陸景先的話，陸衍宸的唇角勾起一抹冷冷地弧度，並不想與陸景先兩人就這個問題爭執。

“別說了。”譚麗冷聲，“如果我兒子不同意，我絕對不可能接受！”

“媽。”陸衍宸看著譚麗，“我會找到別的合適的心臟。”

“你沒有時間了。”陸景先瞪著陸衍宸，語氣滿是警告。

陸衍宸緊了緊拳頭，連看都沒看陸景先，而是對譚麗繼續說：“媽，別擔心。”

譚麗沒有給陸衍宸任何回應，只是看著他，視線很覆雜，讓陸衍宸的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還有哪兒不舒服嗎？”陸衍宸繼續問，“餓了嗎？要不要吃點兒什麽？”

“不了。”譚麗搖頭，沈沈地嘆息了聲，“我這邊沒什麽事，你們倆都回去吧！時候也不早了，我想睡了。”

“我在這兒陪你。”陸景先和陸衍宸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

譚麗看看陸景先，再看看陸衍宸，不由笑道：“你們倆這是因為知道我就快要離開這個世界了，所以，想多些時間陪我嗎？”

“媽，你別亂說。”陸衍宸皺緊眉頭，“我說過，你不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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