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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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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院長媽媽,你要下山嗎?”三娃冷不防出現在鄔漾後面,悄聲詢問。

鄔漾站直身板,奇怪問:“嗯,你有什麽問題嗎?”

三娃小心回頭望了一眼,天色還早,其他人還沒起床,他立馬放心,聲音不自覺放大了些許:“院長媽媽,我可以跟著你下山嗎?”

“你下山的理由是什麽?”

三娃撓撓頭,羞赧說:“唉,還不是因為我沒借書回來,四娃生氣了,他已經好久沒有理會我。所以我想著下山找同學借書回來。”本來下山找人這件事情,三娃可以自己找其他人掩護,自個偷摸摸下山的,但是現在每天,早上要跑步報數,緊接著要帶領隊員吃飯做家務,完全抽不出個人時間來下山,甚至時時刻刻有被人發現他亂跑的風險。昨晚他不經意聽到院長媽媽要下山,便有個小打算,和院長媽媽一起下山。於是,他整晚不敢睡太深,時不時睜開眼,傾聽外面的聲響。

今天一大早,三娃迷迷糊糊間聽到外面有水聲,他咻一下站起來,手忙腳亂穿好衣服出門。

鄔漾上下掃視三娃一番,笑說:“你衣服穿反了,不勒脖子嗎?”

“嘻嘻嘻,還真有點勒。院長媽媽,你答應讓我下山嗎?”

“三娃你是小隊長,是有你小隊長的職責的,你離開了,誰負責三隊?”

“我已經和十一、十二說好,今天他們輪流帶隊,有不懂的地方,跟著大娃姐做。”

“那大娃知道嗎,陳大娘知道嗎?”

三娃眼珠子骨碌轉一圈,“大娃還不知道,陳婆婆在廚房,現在我可以去廚房告訴陳婆婆,院長媽媽,你等我一下。”

鄔漾好笑目送三娃遠去,嘀咕說:“三娃難得起個大早,卻是為了幫四娃借書,他還挺有心的。倒是四娃,我看他並沒有生氣,反而是一門心思埋在學習中,顯得有些沈默。四娃這兩天一直在構思寫日記,應該沒多大的心思去理會三娃吧。”

不一會,三娃氣喘籲籲跑回來,他得意叉著腰說:“院長媽媽,陳婆婆也答應我了。我們一起下山?”

鄔漾幹脆答應,“行,既然你準備好,所有事情安排妥當,我們一起下山吧。”

旭日初升,林間彌漫著淡霧氣,整個山林慢慢蘇醒起來,熱熱鬧鬧的,葉子綠得生動鮮活,鳥兒在樹木間飛翔,吱吱喳喳,仿佛在互相交流哪個地方的食物更肥美可口。

下山的途中三娃很沈默,眼睛遙望著高處的鳥兒,鄔漾打趣道:“三娃,喜歡看它們?那你每天早起,就能看到它們漂亮身姿。”

三娃砸吧著嘴,“早上好多鳥兒,如果現在我不需要下山,我肯定跟著鳥去找到它們的窩,摸摸鳥蛋。”

鄔漾毫無心疼之意敲了三娃一腦殼,氣笑:“平時不少幹這些事情?是跑進深山,還是爬上高樹摸鳥窩?”

“嘿嘿,偶爾而已,沒有經常去摸鳥窩,也沒有那麽多鳥窩讓我摸。”三娃表情甚至遺憾。

鄔漾睨了三娃一眼,嘖,小孩子果然精力旺盛,異常活潑,敢於嘗試做各種事情。

說的正嗨的三娃突然停下來,他心虛觀察者鄔漾的臉色,小聲說:“院長媽媽,你生氣了嗎?”他心底裏惴惴不安,院長媽媽和陳婆婆一直不允許他們亂跑亂竄,現在被院長媽媽知道他經常攀樹掏鳥窩,肯定會生氣吧。

“三娃,誰教你掏鳥窩的?攀爬樹木是種危險行為,如果你不慎摔下來,後果你能承受嗎,有骨折、頭破血流等等可怕後果。”

三娃低頭不敢說話,好半一會,他才開口道:“平時我們很少去山裏掏鳥窩,一般是程爸爸回來,帶著我們進山掏鳥窩的。”話音剛落,三娃後悔,陳婆婆千叮囑萬囑咐,不能在院長媽媽面前提程爸爸,結果又被他禿嚕嘴,一下子說出來。

聽到有些許耳生的‘程爸爸’,鄔漾呆楞一會,才想起孩子口中的程爸爸,是原身的丈夫,她頓時牙酸,嘖,這位程爸爸有何魅力,以至於原身為了他,願意同生共死的。

沒有人說話,瞬間安靜下來,三娃不安說:“對不起,院長媽媽。”

鄔漾回神道:“不需要說對不起,有你們記得程爸爸,他們會很開心的。三娃,在你眼裏,我是個容易生氣的人嗎,你動不動要說對不起?”

三娃癟著嘴,喏喏說:“因為我怕院長媽媽傷心和失望。”

鄔漾莞爾一笑,揉了揉三娃的:“你們程爸爸和你們爸爸一樣,都是守護人民的戰士,非常厲害又勇敢,我怎麽會因為你們提起他而生氣呢?”

“嘻嘻嘻,我就說院長媽媽你怎麽會生氣呢,陳婆婆擔心太過了。”聽到鄔漾說沒關系,三娃精氣神立馬回來,興奮蹦跳道。

唉,鄔漾幽幽嘆口氣,她為了這群小孩子付出不少,希望他們能快點長大。

兩人走下山,沿著大路往前走大約十分鐘,周圍建築物越來越多,漸入喧囂的鬧市。

三娃左看右看,興奮不得了,他遺憾摸著空空的口袋,戀戀不舍收回眼神。集市太多好吃的東西了,可惜他沒有錢。

“三娃,你要跟著我嗎?”鄔漾記得三娃是想借書,如今看三娃戀戀不舍,想不起借書的事情,開口提醒。

“哎呀!”三娃拍著腦門,恍然說,“差點忘記了,我要去大院找小鐵。”

“我送你去大院吧,我在門口等你借書回來。”

三娃支支吾吾說:“我和小鐵好久沒見,我可以和小鐵多玩一會嗎,院長媽媽你辦完事情,就來大院找我,可以嗎,院長媽媽?”

鄔漾沈吟不語,三娃慌張拉著她的袖子撒嬌,“院長媽媽,你答應我吧,我保證不亂跑亂攀樹。”

“可以,記得不能亂跑,知道嗎?如果我回來沒找著你,我會很擔心你,心情也會很著急不安。”條件允許的話,鄔漾願意在安全範圍內,給予孩子們最大的活動自由。

“歐耶,謝謝院長媽媽!”三娃興奮往前沖,鄔漾跟在後面,目送三娃和門衛嘀咕幾聲,門衛手一揮,三娃熟門熟路跑進去,邊跑邊扯著嗓子喊人。

鄔漾先是去了供銷社,找了之前有一面之緣的銷售員李三紅。

“三紅同志好久沒見。”

李三紅停下織毛衣的雙手,她迷惑擡頭,面前的女同志,看著有些眼生,面容姣美,身材苗條,氣質沈靜,她想不起印象中不認識這般氣質優越的女同志。可是女同志的聲音有點眼熟,難道她們真的見過面?

只見這位陌生的女同志手從挎包裏抽出嫩黃色的小長方形布巾,笑吟吟說:“三紅同志,之前說好我染布料後,會送圍巾給你。所以我現在過來找你了。”

“是你!”李三紅指著鄔漾,不禁張大嘴巴,驚訝道。“你看著和以前不太一樣?”

鄔漾輕笑,她把不經意垂下來的頭發別在耳後,“三紅同志也和以前不太一樣,臉色紅潤了許多,精神氣更好。”

至今,李三紅還有種不真實感,她仍記得第一次見鄔漾的時候,她臉色蠟黃憔悴,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心虛勁,身子更是瘦巴巴,風一吹,人就被吹跑。現在呢,她的臉色雖說還透著蒼白,但是整個人氣質完全變了,沈靜又從容,樣子十分精神,氣質出眾。

“這些天,你吃了什麽大補之物,精神頭一下子上來。”李三紅開玩笑說。

鄔漾從容不迫說:“哪有大補之物吃,我不過是早睡早起,勤加鍛煉,身子好轉,臉色也好起來而已。”

李三紅不相信鄔漾的話,她視線被鄔漾手中的嫩黃色布料吸引,她手摸著柔軟布料,驚喜說:“這個顏色太好看,好亮眼的黃色,你從哪裏找到,這樣的黃色布料,如果能做條裙子一定很好看。”

“什麽裙子,我的天哪,哪來的布料,這顏色也太好看了吧!”

“小許,你見過的布料多,有沒有見過這樣顏色的布料?”

小許猶豫半響,“有黃色的布料,但是沒有它這塊的嫩黃色,也很亮眼。”

“我的天呀,小許也沒見過這樣的顏色,妹子你也太有能耐,居然能找到這樣的亮色!”

鄔漾淡定笑著說:“我自己鬧著玩,隨便染色。”

“妹子,你還會染布料!”

所有人眼前一亮,不約而同圍著鄔漾,臉上帶著異常燦爛的笑容。

“我們和三紅認識好久,你是三紅的朋友,也是我們的朋友,對吧。妹子,正巧老姐姐家裏有個待嫁的姑娘,正尋摸著結婚衣服,如果她能有這樣漂亮的布料做衣服,我姑娘一定會開心的。”有人忍不住,急迫開口,這樣的布料不好碰見,她一定要留下。

“誒呀,恰巧我也有個要結婚的姑娘,你看看……!”

鄔漾雙手虛虛往下一壓,她環視一圈,說:“大家稍安勿躁,我能耐有限,拿不出那麽多布料,所以大家的期待可能要落空了。”

場面瞬間安靜下來,有人開口說:“如果我們能提供布料呢?”

鄔漾緩緩綻開笑容:“可以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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