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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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朱楠和許燁坐在派出所外的凳子上面面相覷，到現在為止，他們都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麽，在警察的詢問中，兩人漸漸把整件事情覆盤出來。
沒錯，他們就是好好在酒吧喝個酒，結果被旁邊一桌打架鬥毆連累的三個倒黴蛋。
他們兩個還好，翦幼竹最倒黴，手臂上被濺起來的玻璃碎片劃開一道口子，好在碎片不大，流了點血，現在送去庫納爾人民醫院處理傷口，朱楠問了聲警察，這個女警很好說話，告訴他們翦幼竹已經在回來的路上，傷口不深，已經處理包紮好了。
倒黴蛋翦幼竹此刻剛從醫院出來，胳膊上的傷口有五厘米長，半厘米深，雖然不算多嚴重，但稍微動動手臂就疼得不行，送她來的警察見狀，像教導主任一樣嚴肅地和她談話。
“好好的一個漂亮姑娘，沒事跑去打架鬥毆做什麽。”
顯然這個小警察沒聽到朱楠和許燁的辯解，翦幼竹懶得解釋，只說：“我才是是被誤傷的一個。”
“是不是等回了警局再說。”
翦幼竹嘆氣，決定到警局了再一起解釋，免得在車上多費口舌，現在她只關心自己受傷的這只手會不會影響到後續的修覆工作，以及——
她的手機被警察收走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拿回來。
範老師要是知道他們三個第一天來庫納爾就進了派出所，應該會想錘爆他們的狗頭吧。
派出所離醫院不遠，車子沒幾分鐘就開到了，警車轉入派出所大門的時候，迎面一輛奔馳商務車也轉進來，翦幼竹透過車窗，見著副駕駛上的人去門衛登記，真是有趣，在庫納爾都能見到長得和袁渚那麽像的人，就連穿的衣服、走路的姿態和用的手機都是一模一樣的。
她閉了閉眼睛，兩秒後倏地睜開。
救命！什麽像袁渚，那分明就是袁渚本人！
袁渚來了，那就代表著遲默也來了，至於遲默是怎麽得到消息的不難理解，從手機離開她身上的那一刻，任何一個聯系人出現在這裏都不足為奇，她只是奇怪，遲默難道有超能力嗎，能夠從南城瞬移到庫納爾。
警車和奔馳商務車同時停下，她下車的時候，遲默也剛好從車後座走下來，西北的天空高遠，月亮看起來離地面都近了不少，他穿了件黑色休閑風外套，正好站在一輪圓月之下。
難得的圓滿。
遲默緩緩擡起手，兩個手指沖下，往裏彎了彎，“幼幼，過來。”
翦幼竹再怎麽堅強的一個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受傷又被抓緊派出所，怎麽都是有些害怕的，見著遲默出現在眼前，心裏的委屈一瞬間翻湧起來，她吸了吸鼻子，小跑著到了他身邊。
翦幼竹身上披著朱楠給她的外套，受傷的左胳膊沒穿進衣袖裏，衣服松松垮垮搭在肩上，剛好能看見左手手臂上纏著的紗布。
遲默眉頭微簇，手指伸到紗布周圍，糾結了下，還是沒敢摸上去。又檢查了一下其他地方，確定沒有受傷之後，男人眸子沈下來，“翦幼竹，你是不是該好好和我解釋一下？”
翦幼竹心裏“咯噔”一下，心道大事不妙，遲默喊她全名了，看來他是真生氣了。
她決定把這個鍋很沒良心地甩給許燁和朱楠。
“我們本來只是想去吃個宵夜，是師哥師姐看到酒吧想進去，我就跟著去了。”
“這樣啊。”遲默掃了眼她掩蓋在牛仔外套下的吊帶和熱褲，“這個也是你看見她們穿了，所以也就跟著穿了。”
翦幼竹咬了下嘴唇，慢慢笑開了，“如果我說是，你會相信嗎？”
遲默“呵呵”兩聲，“你覺得呢？”
好吧，看起來就是個很勉強的借口。翦幼竹鼓了鼓嘴巴，警察已經在叫他們了，她正準備跟著進去一起做個筆錄，肩頭的衣服被遲默扯下來，換上另一件黑色外套。
外套還帶著他的體溫，輕輕一嗅，能聞到淡淡的煙草味。
“你抽煙了？”
遲默擡頭，“你不喜歡的話，我之後盡量避開你。”
“我沒這個意思。”她抿抿唇，“遲小默，煙是什麽味道？”
遲默駐足，在她額頭又敲一下，“再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我現在就給你綁回去。”
派出所裏，朱楠和許燁已經把事情交代清楚，翦幼竹這邊問出來的話和他們兩個說的無異之後，派出所就放他們離開。
遲默全程不發一語，一直跟在翦幼竹身邊，護著她手上的那只胳膊。朱楠一眼就註意到了這個突然出現的帥哥，眼睛亮了下，在見到他和翦幼竹若有若無的親密和信任之後，給許燁使了個眼色，“誒，你之前和柚子認識，有沒有聽說過她這個男朋友？長得還挺帥的。”
許燁從見到遲默的那一刻就覺得眼熟，從漫長的記憶力好不容易搜尋到相同的身影後，倒吸一口氣，三兩步走過去，“你……你是宋星恒的小舅舅？”
許燁的語氣不算肯定，像是還在等著遲默的反駁。
遲默的記性比許燁好上不少，雖然只見過兩面，卻也記住許燁這個前家教老師，恍然就響起許燁辭掉家教工作那次，給他打的電話，記得他說“我給星恒推薦一個新的老師，是我的學妹，也是南大的，很聰明也很漂亮。”
語氣裏頗含欣賞之意。
男人突然就戒備起來，牽住翦幼竹的手，“是。”
許燁將遲默的動作看在眼裏，眼神微微落寞了幾分。
*
被遲默換下來的那件外套，翦幼竹將它還給朱楠，她想回自己之前住的酒店，正準備和遲默道別，被他一記眼神警告，很適時地閉了嘴。
畢竟今天鬧這麽一出，理虧的是她，而且她得想一個好點的理由，把泡吧這件事情捂過去，不要去惹遲默懷疑。
研究所訂的酒店是四星級，但在庫納爾，四星級酒店只能和南城的三星級酒店相提並論，遲默在西北市區訂好了雅盛酒店，他並不打算住在這兒，只要求翦幼竹和自己一起去雅盛住。
翦幼竹：“可是雅盛離發掘現場很遠，再說，這個酒店已經被專家組包下，所有工作人員都住這裏，我去雅盛住，不好吧。”
“那行，先去車裏。”
翦幼竹扯住他的手，“去……去車裏做什麽。”
“你以為我會做什麽？”遲默捏住她的臉，迫使她順著他手指的力道微微擡頭，“讓我看看你的傷。”
翦幼竹偏著頭把自己的臉從遲默的狐貍爪子下掙脫出來，左手下意識地擡起來想去摸摸臉，結果牽扯到了傷口，疼得她“嘶”了一聲。
遲默皺眉，把她帶到車子後座，順便，把袁渚趕下去。
車頂的燈被他按開，遲默把她的左手拉到車燈下，白色的紗布在手肘之上五厘米處纏了一圈又一圈，殷紅的血透過白紗隱隱顯露出來。
遲默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翦幼竹把他的小表情都看在眼裏，不知為何，心裏突然抽了抽，好像有某處軟了一下，但也是在同一處，生出深深的疑慮。
她能感覺到遲默對自己並沒有多少的真心，像是在——很努力地喜歡上她，但他這樣的舉動是什麽意思？他的擔憂看起來也不是假的。
男人的氣息噴薄在她的手臂上，把那一處撩得發燙，像是有火在燒一樣。
“對不起。”翦幼竹幽幽開口，也不知道為什麽，遲默越來越像一個老父親，而不是男朋友。
“對不起什麽？”他把外套拉緊了些，“身體是你的，我沒辦法在你身上裝攝像頭，二十四小時盯著，以後我不在的時候，危險的地方記得少去。”
翦幼竹一時無言，默默等他檢查完，被他送回酒店。
她和朱楠住一間，刷了房卡進去的時候，朱楠正好從衛生間出來，拿著毛巾擦頭發。見翦幼竹進來，調侃道，“我還以為你今天不回來了。”
翦幼竹累得嘆了口氣，把肩上披著的外套拿下來甩在床上，“怎麽可能不回來。”
朱楠：“我還是第一次見你男朋友，長得真帥。誒，你知道性張力這個詞嗎？你男朋友一看就是很會來事的樣子。”
翦幼竹正在喝水，聽她說的話，差點一口水噴出來，“你說什麽呢？”
朱楠滿房間找吹風機，最後在電視櫃底下找到裝在黑色天鵝絨袋子裏的小吹風機，一掏出來還沒用，就聞到一股焦味，她嫌棄地把吹風拎遠了點，問她：“你沒試過？”
翦幼竹楞了下，覆而咬咬牙，“沒有。”
朱楠：“你還真忍得住，這麽一個絕品放在眼前。”朱難得目光又在翦幼竹身上掃了一下，落在她吊帶裝的胸口，“你男朋友也忍得住。”
在打電話給前臺要新吹風機無果之後，朱楠只能拾起那個散發著焦糊味的吹風機吹頭，一時間，機械的嗡嗡聲在房裏響起，翦幼竹喝完水仰倒在床上，頭枕著的剛好是遲默的外套，外套上的淡淡煙草味若有若無的飄進來，朱楠說的話以及剛剛在車上發生的一幕幕不斷在她腦海中交替出現，翦幼竹嘆了口氣，摸了摸自己滾燙的臉。
*
翦幼竹第二天一早就趕去現場跟著範嬈一起參與文物發掘，遲默本來想和她一起吃個早飯，結果起晚了半個小時，趕到翦幼竹所在酒店的時候，她已經出發，遲默只能留在酒店自己用餐。
酒店的早餐普通，米糕吃起來粗糙堅硬，遲默喝了杯牛奶，又吃了些面包，讓袁渚開車去西北的影視城。
華亞影業旗下一部大投資的武俠電影在西北影視城開機，遲默作為制片人，確實該來看看。
只是他沒想過會在片場看見一個眼熟的身影。
那人穿著一身西域舞姬的衣服，環佩叮當，赫然是翦幼林。
遲默叫來導演：“我怎麽不記得電影裏有舞姬這個角色？”
導演笑了下，“是新添的角色，江城翦家前幾天找到劇組，說希望給家裏的女孩安排一個角色露露臉，也不要片酬，就想借著機會給她進圈鋪路。這個舞姬本來是個小角色，現在給多加了幾句臺詞，無傷大雅。”
遲默摸著脖子轉動了下，脖子裏的骨頭發出“哢噠”幾聲，“齊導，一部電影總共才所少時間，你多加一句兩句臺詞，破壞的可能就是整部劇的結構，多餘的廢話臺詞，一句都不要。”
齊導額頭冒汗，有些為難，“可是翦家那邊說，翦小姐是您的女朋友，我這……”
“女朋友？”遲默這一聲說出來的時候，翦幼林正好看見遲默，欣喜地對這兒招了招手，“默總！”
齊導說道：“默總和翦小姐的感情可真好。”
遲默微微晃了下頭，這句話聽在他耳朵裏，又奇怪又覺得順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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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楠和許燁坐在派出所外的凳子上面面相覷，到現在為止，他們都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麽，在警察的詢問中，兩人漸漸把整件事情覆盤出來。
沒錯，他們就是好好在酒吧喝個酒，結果被旁邊一桌打架鬥毆連累的三個倒黴蛋。
他們兩個還好，翦幼竹最倒黴，手臂上被濺起來的玻璃碎片劃開一道口子，好在碎片不大，流了點血，現在送去庫納爾人民醫院處理傷口，朱楠問了聲警察，這個女警很好說話，告訴他們翦幼竹已經在回來的路上，傷口不深，已經處理包紮好了。
倒黴蛋翦幼竹此刻剛從醫院出來，胳膊上的傷口有五厘米長，半厘米深，雖然不算多嚴重，但稍微動動手臂就疼得不行，送她來的警察見狀，像教導主任一樣嚴肅地和她談話。
“好好的一個漂亮姑娘，沒事跑去打架鬥毆做什麽。”
顯然這個小警察沒聽到朱楠和許燁的辯解，翦幼竹懶得解釋，只說：“我才是是被誤傷的一個。”
“是不是等回了警局再說。”
翦幼竹嘆氣，決定到警局了再一起解釋，免得在車上多費口舌，現在她只關心自己受傷的這只手會不會影響到後續的修覆工作，以及——
她的手機被警察收走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拿回來。
範老師要是知道他們三個第一天來庫納爾就進了派出所，應該會想錘爆他們的狗頭吧。
派出所離醫院不遠，車子沒幾分鐘就開到了，警車轉入派出所大門的時候，迎面一輛奔馳商務車也轉進來，翦幼竹透過車窗，見著副駕駛上的人去門衛登記，真是有趣，在庫納爾都能見到長得和袁渚那麽像的人，就連穿的衣服、走路的姿態和用的手機都是一模一樣的。
她閉了閉眼睛，兩秒後倏地睜開。
救命！什麽像袁渚，那分明就是袁渚本人！
袁渚來了，那就代表著遲默也來了，至於遲默是怎麽得到消息的不難理解，從手機離開她身上的那一刻，任何一個聯系人出現在這裏都不足為奇，她只是奇怪，遲默難道有超能力嗎，能夠從南城瞬移到庫納爾。
警車和奔馳商務車同時停下，她下車的時候，遲默也剛好從車後座走下來，西北的天空高遠，月亮看起來離地面都近了不少，他穿了件黑色休閑風外套，正好站在一輪圓月之下。
難得的圓滿。
遲默緩緩擡起手，兩個手指沖下，往裏彎了彎，“幼幼，過來。”
翦幼竹再怎麽堅強的一個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受傷又被抓緊派出所，怎麽都是有些害怕的，見著遲默出現在眼前，心裏的委屈一瞬間翻湧起來，她吸了吸鼻子，小跑著到了他身邊。
翦幼竹身上披著朱楠給她的外套，受傷的左胳膊沒穿進衣袖裏，衣服松松垮垮搭在肩上，剛好能看見左手手臂上纏著的紗布。
遲默眉頭微簇，手指伸到紗布周圍，糾結了下，還是沒敢摸上去。又檢查了一下其他地方，確定沒有受傷之後，男人眸子沈下來，“翦幼竹，你是不是該好好和我解釋一下？”
翦幼竹心裏“咯噔”一下，心道大事不妙，遲默喊她全名了，看來他是真生氣了。
她決定把這個鍋很沒良心地甩給許燁和朱楠。
“我們本來只是想去吃個宵夜，是師哥師姐看到酒吧想進去，我就跟著去了。”
“這樣啊。”遲默掃了眼她掩蓋在牛仔外套下的吊帶和熱褲，“這個也是你看見她們穿了，所以也就跟著穿了。”
翦幼竹咬了下嘴唇，慢慢笑開了，“如果我說是，你會相信嗎？”
遲默“呵呵”兩聲，“你覺得呢？”
好吧，看起來就是個很勉強的借口。翦幼竹鼓了鼓嘴巴，警察已經在叫他們了，她正準備跟著進去一起做個筆錄，肩頭的衣服被遲默扯下來，換上另一件黑色外套。
外套還帶著他的體溫，輕輕一嗅，能聞到淡淡的煙草味。
“你抽煙了？”
遲默擡頭，“你不喜歡的話，我之後盡量避開你。”
“我沒這個意思。”她抿抿唇，“遲小默，煙是什麽味道？”
遲默駐足，在她額頭又敲一下，“再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我現在就給你綁回去。”
派出所裏，朱楠和許燁已經把事情交代清楚，翦幼竹這邊問出來的話和他們兩個說的無異之後，派出所就放他們離開。
遲默全程不發一語，一直跟在翦幼竹身邊，護著她手上的那只胳膊。朱楠一眼就註意到了這個突然出現的帥哥，眼睛亮了下，在見到他和翦幼竹若有若無的親密和信任之後，給許燁使了個眼色，“誒，你之前和柚子認識，有沒有聽說過她這個男朋友？長得還挺帥的。”
許燁從見到遲默的那一刻就覺得眼熟，從漫長的記憶力好不容易搜尋到相同的身影後，倒吸一口氣，三兩步走過去，“你……你是宋星恒的小舅舅？”
許燁的語氣不算肯定，像是還在等著遲默的反駁。
遲默的記性比許燁好上不少，雖然只見過兩面，卻也記住許燁這個前家教老師，恍然就響起許燁辭掉家教工作那次，給他打的電話，記得他說“我給星恒推薦一個新的老師，是我的學妹，也是南大的，很聰明也很漂亮。”
語氣裏頗含欣賞之意。
男人突然就戒備起來，牽住翦幼竹的手，“是。”
許燁將遲默的動作看在眼裏，眼神微微落寞了幾分。
*
被遲默換下來的那件外套，翦幼竹將它還給朱楠，她想回自己之前住的酒店，正準備和遲默道別，被他一記眼神警告，很適時地閉了嘴。
畢竟今天鬧這麽一出，理虧的是她，而且她得想一個好點的理由，把泡吧這件事情捂過去，不要去惹遲默懷疑。
研究所訂的酒店是四星級，但在庫納爾，四星級酒店只能和南城的三星級酒店相提並論，遲默在西北市區訂好了雅盛酒店，他並不打算住在這兒，只要求翦幼竹和自己一起去雅盛住。
翦幼竹：“可是雅盛離發掘現場很遠，再說，這個酒店已經被專家組包下，所有工作人員都住這裏，我去雅盛住，不好吧。”
“那行，先去車裏。”
翦幼竹扯住他的手，“去……去車裏做什麽。”
“你以為我會做什麽？”遲默捏住她的臉，迫使她順著他手指的力道微微擡頭，“讓我看看你的傷。”
翦幼竹偏著頭把自己的臉從遲默的狐貍爪子下掙脫出來，左手下意識地擡起來想去摸摸臉，結果牽扯到了傷口，疼得她“嘶”了一聲。
遲默皺眉，把她帶到車子後座，順便，把袁渚趕下去。
車頂的燈被他按開，遲默把她的左手拉到車燈下，白色的紗布在手肘之上五厘米處纏了一圈又一圈，殷紅的血透過白紗隱隱顯露出來。
遲默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翦幼竹把他的小表情都看在眼裏，不知為何，心裏突然抽了抽，好像有某處軟了一下，但也是在同一處，生出深深的疑慮。
她能感覺到遲默對自己並沒有多少的真心，像是在——很努力地喜歡上她，但他這樣的舉動是什麽意思？他的擔憂看起來也不是假的。
男人的氣息噴薄在她的手臂上，把那一處撩得發燙，像是有火在燒一樣。
“對不起。”翦幼竹幽幽開口，也不知道為什麽，遲默越來越像一個老父親，而不是男朋友。
“對不起什麽？”他把外套拉緊了些，“身體是你的，我沒辦法在你身上裝攝像頭，二十四小時盯著，以後我不在的時候，危險的地方記得少去。”
翦幼竹一時無言，默默等他檢查完，被他送回酒店。
她和朱楠住一間，刷了房卡進去的時候，朱楠正好從衛生間出來，拿著毛巾擦頭發。見翦幼竹進來，調侃道，“我還以為你今天不回來了。”
翦幼竹累得嘆了口氣，把肩上披著的外套拿下來甩在床上，“怎麽可能不回來。”
朱楠：“我還是第一次見你男朋友，長得真帥。誒，你知道性張力這個詞嗎？你男朋友一看就是很會來事的樣子。”
翦幼竹正在喝水，聽她說的話，差點一口水噴出來，“你說什麽呢？”
朱楠滿房間找吹風機，最後在電視櫃底下找到裝在黑色天鵝絨袋子裏的小吹風機，一掏出來還沒用，就聞到一股焦味，她嫌棄地把吹風拎遠了點，問她：“你沒試過？”
翦幼竹楞了下，覆而咬咬牙，“沒有。”
朱楠：“你還真忍得住，這麽一個絕品放在眼前。”朱難得目光又在翦幼竹身上掃了一下，落在她吊帶裝的胸口，“你男朋友也忍得住。”
在打電話給前臺要新吹風機無果之後，朱楠只能拾起那個散發著焦糊味的吹風機吹頭，一時間，機械的嗡嗡聲在房裏響起，翦幼竹喝完水仰倒在床上，頭枕著的剛好是遲默的外套，外套上的淡淡煙草味若有若無的飄進來，朱楠說的話以及剛剛在車上發生的一幕幕不斷在她腦海中交替出現，翦幼竹嘆了口氣，摸了摸自己滾燙的臉。
*
翦幼竹第二天一早就趕去現場跟著範嬈一起參與文物發掘，遲默本來想和她一起吃個早飯，結果起晚了半個小時，趕到翦幼竹所在酒店的時候，她已經出發，遲默只能留在酒店自己用餐。
酒店的早餐普通，米糕吃起來粗糙堅硬，遲默喝了杯牛奶，又吃了些面包，讓袁渚開車去西北的影視城。
華亞影業旗下一部大投資的武俠電影在西北影視城開機，遲默作為制片人，確實該來看看。
只是他沒想過會在片場看見一個眼熟的身影。
那人穿著一身西域舞姬的衣服，環佩叮當，赫然是翦幼林。
遲默叫來導演：“我怎麽不記得電影裏有舞姬這個角色？”
導演笑了下，“是新添的角色，江城翦家前幾天找到劇組，說希望給家裏的女孩安排一個角色露露臉，也不要片酬，就想借著機會給她進圈鋪路。這個舞姬本來是個小角色，現在給多加了幾句臺詞，無傷大雅。”
遲默摸著脖子轉動了下，脖子裏的骨頭發出“哢噠”幾聲，“齊導，一部電影總共才所少時間，你多加一句兩句臺詞，破壞的可能就是整部劇的結構，多餘的廢話臺詞，一句都不要。”
齊導額頭冒汗，有些為難，“可是翦家那邊說，翦小姐是您的女朋友，我這……”
“女朋友？”遲默這一聲說出來的時候，翦幼林正好看見遲默，欣喜地對這兒招了招手，“默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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