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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
今天不知怎麽的，想起很多以前的事。
其實想這些有什麽用？都是徒勞。
還是工作吧。
聞兮為她負責的組合3to4確認明天的行程。
是個高奢珠寶旗艦店的周年慶活動，先走紅毯，然後亞太總監還請所有明星參加他的私人酒會。
剛把行程發過去，很快巨C Sammy在群裏艾特她，點名要借那個牌子的傳奇黃鉆項鏈來戴。
聞兮在心裏呵呵兩聲，心想把她心挖下來給他當首飾裝扮起來還容易些。
而且這麽大的傳奇黃鉆做的項鏈，一百多年就借出過四五次，以前都是女明星戴的。一個男愛豆戴這個，要和女明星爭妍鬥艷？
她直接回覆：不行。
頓了頓，她正想把亞太總負責人的電話給他、讓他自己去借，Sammy的電話已經打過來了：“借不到傳奇黃鉆，借一塊他們這一季最新的鉆石腕表也好啊。”
以退為進這一招，他學得可真好啊。
聞兮試著找了一圈朋友、求幫忙搭線，求爺爺告奶奶的，結果品牌方說只借超一線大牌，Sammy這種級別還是做夢快一點。
聞兮據理力爭，最後憑著公司的名頭，借了個過季的腕表和一套首飾，西裝借的是他之前說了好幾次的明年春季超季的綠色西裝。
Sammy口氣勉勉強強：“過了這麽久了，也不算新品了，也不是首穿，將就點穿吧。”
聞兮沒理會他的陰陽怪氣，她估摸著，這一身行頭，足夠壓過所有人風頭了。
沒想到，她算漏了一個人。
內娛頂級資源咖，黃嘉南。
那塊據說只借超一線大牌的鉆石腕表，出現在了黃嘉南手腕上。
這是他回國後第一個正式的商業活動，他壓軸最後一個登場，甚至還和亞太總監肩並肩一同走紅毯。
身姿頎長雋秀，面容冷峻矜貴，越發地疏離清冷。
一出場，就壓過了所有人的風頭。
前面出場的人，仿佛只是給他暖場一樣。
聞兮在紅毯盡頭的媒體區，她原本在和記者溝通藝人的照片，遠遠瞧他邁著步子走過來，眼睜睜地看著他的臉龐越來越近。
她明知自己不應該看他，可是眼見他挺闊的眉眼越來越近，她卻怎麽也挪不開視線……
昨晚，他們吵成那樣，他們用最惡毒的語言攻擊對方，到最後，她落荒而逃。
有好多沈澱了三年的問候，來不及問出口。
她想知道，這幾年他過得好不好。
身體還好嗎？有按時吃飯嗎……
有沒有，想她……
按流程，他要來接受媒體采訪，一定會經過她身邊。
他一眼都沒亂看，目不斜視地大步走向記者區。
聞兮躲在人群後，他大概沒看到她。
所有記者都在眼巴巴地等他。
他本來就是內娛最頂級的資源咖，現在又手握塔哈吉導演的大片，內娛登基指日可待。
記者照例問了幾個不痛不癢的問題，他回答得也很官方。
快結束的時候記者又問：“Michael最近有接觸什麽新本子？下部想拍什麽樣的男主呢？”
他搖搖頭：“這部拍了好幾年才殺青，想休息休息、沈澱下，下部戲什麽的，還沒看。如果有好的劇本一定會接的。”
記者：“有沒有接觸翻拍的《情書》劇組呢？”
聽到“情書”這兩個字，聞兮手上一緊。
她知道這事，內娛有影視公司買了這個電影的版權準備翻拍。為了炒熱度，這公司先是把內娛適齡的男藝人溜了個遍，又頂著鋪天蓋地的罵聲在微博上發動投票選男主。
投票結果，居然是黃嘉南斷層領先，碾壓了那個公司內定好的男主角。
不知道黃嘉南有沒有看到這個結果。
他面色如常，只稍頓了頓：“我沒接觸過這個本子，而且我不太喜歡這個故事。”
記者總算逮到了一個比較有趣的話題，立刻追問：“《情書》可是很多人心目中的純愛巔峰哦，為什麽不喜歡呢？這電影有爭議的地方，就是男主找替身的行為，你不讚成嗎？”
“不讚成，不理解。”
他斬釘截鐵地說著，目光似乎朝聞兮這個方向飄了飄，她立刻躲到旁邊一個記者身後。
她聽見他的聲音，像是浸著冰：“不可原諒。”
是的。
她知道，她不可原諒。
她像是躲在暗處窺探的小人，陰暗地很。
她想挪開步子，腿腳卻不聽使喚。
忍不住想，完全忍不住回想。
如果當初，她沒有瞞著他。
他們之間，是不是會和今天不一樣……
如果沒有草草分開這幾年，
他們之間，是不是會和今天不一樣……
==
當年。
聞兮這幾天總是心神不安，她老覺得，自打黃嘉南從那鄉間別墅回來，整個人就和之前不太一樣。
他不再粘著她了。
像是快刀斬斷亂麻，他們纏綿炙熱的熱戀期猝不及防地就被他單方面結束了。
晚上不再纏著她，白天也只剩蜻蜓點水的一個吻。
他甚至似乎有意地躲著她。
他去參加和制片人、塔哈吉導演的慈善晚會，她就在休息區等著。
宴席間觥籌交錯，他用英語或者法語，坦然自若地和賓客交流。
看上去好像無懈可擊，可是一閑下來，他眉間像是凝了冰霜，總是透著疏離之意。
似乎藏了無數心事。
一道靈光閃過——
那鄉間別墅，到底是誰的？
是，那個人的？
她有過猜測，可是這別墅在德國郊區很常見，煙囪、灌木、梧桐樹……並沒什麽特別。
她甚至還嘗試過查那房子的產權，沒查到。
他從那別墅裏帶出來兩把小提琴，也許只是不知名的樂器大師？一切，只是她想多了？
思索間，恰好，他微微側目，眼神剛與她交匯、便極速移開。
像是，不敢看她，不忍看她。
她越發懷疑，到底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
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麽事？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一秒，又覺得不對。
為什麽一定是她做錯了事，為什麽不能是他？
她左思右想，忽地又換了一個想法。
會不會，她一直以來，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她總是擔心和岑嘉兆的往事會傷害到黃嘉南。
可如果，他根本就沒太看重和她的戀愛關系呢？
和兄弟親情比，她可能根本什麽都不算？
甚至，他只是把她當成解決生理需求的伴侶？
圈子裏這種事少嗎？
有做劇組夫妻的、有經紀人找來炮友的、有睡粉的、甚至還有嫖的。
她這樣的團隊工作人員，領著他的工資，又幹凈又可靠。
思索間，晚會似乎告一段落，一大波人往休息室走。
黃嘉南則和塔哈吉導演並肩，二人走在人群最後。
聞兮連忙跟過去，像平時一樣給他遞外套。
他卻一眼都沒看她，外套也沒碰。
留她一個人在原地、遞出去的衣服滯留在空中，像個笑話。
她也像個笑話。
以前也經常這樣，她給他遞的東西不一定是他需要的。
可他會沖她笑，還經常借著衣服的遮擋偷偷捏她的手。
現在，他卻好像根本不在意她這個人一樣、只拿她當空氣。
她吸了一口氣，連忙調整好心態，跟過去。
也許，她真是太過自信、被黃嘉南寵壞了。
以為他真的對她掏心掏肺的。
姐姐之前說，黃嘉南長得好、身材不錯，和他睡一睡挺好、不吃虧。
當時她認為，不可以玩弄別人的感情。
現在看來，姐姐才是在這個圈子混了很多年的人、真正了解明星的心理。
她當了真，他卻沒有。
所以，現在的她就像個笑話。
她活該。
仔細算一算，除了她自己，好像也沒什麽人受傷。
挺好的——
好個屁！
他要是敢把她當成解決生理需求的工具人，她非殺了他不可！
她跟上黃嘉南的腳步，想了想，沒上他的車，而是重新打車跟在了身後。
原本為了防止私生粉查到他的住房消息，他們無論到哪裏都是訂兩間房。
她決定今晚回自己的房間睡。
黃嘉南卻沒給她這個機會。
她想回去收拾東西，卻發現他在房間等她。
還焦急地到處找她、問她為什麽不和他一起回來，像是真的怕她不辭而別一樣。
她是真的有點疑惑了，他的焦急、他的珍視，是裝的嗎？
她說不上來，他現在的演技，真是爐火純青，至少對她來說，她早已看不穿。
夜裏她洗漱完躺下，習慣性地看手機——
背後有只手慢慢爬上她的手臂、她的腰。
她只覺得又憤怒又疲倦。
因為他的若即若離而憤怒，因為不斷揣測他的心意覺得疲倦。
在他的唇貼上她脖頸時，她忍不住微微側過臉：“有點累……”
他渾身一僵，許久，在她嘗試去找他的眼睛時，他重新躺了回去，從她背後緊緊摟住她。
他長長的嘆息噴在她耳朵上：“睡吧。”
睡得迷迷糊糊的，像是做了無數個夢，每個場景皆是霧裏看花、模糊不清。
她像是處於驚濤駭浪之上，顛簸不堪。
熱浪滾滾，她滿頭大汗地醒來，天花板在眼前晃個不停，她看見自己的腳丫子被扛在他的肩膀上，腳趾頭緊繃。
又羞又氣，她下意識地一腳踹過去，他眼明手快、一把握住了她的腳踝！
兩個年輕小情侶，有什麽大不了的事情是床頭吵架床尾和不了的？
鬧了一通，最後他粗喘著抱住她，二人大汗淋漓。
他一下一下親在她的頸窩：“對不起，對不起……我最近太緊張了……”
她累得沒精力和他吵架，昏昏沈沈睡了過去。
第二天她從睡夢中醒來，四肢百骸像是被施了法、沒什麽力氣。
床頭擺著一大捧新鮮玫瑰花，下面還壓著一個巨大的禮盒，上面擺著一張卡片。
她懶洋洋地打開看：
【中午和制片人有個聚餐，和我一起去】
禮盒裏是條裙子，配了條珍珠項鏈。
她打開比劃，裙子是她的尺寸。
卡片背面還有字：
愛你。
忍不住嘴角升天。
下一秒又生自己的氣。
就這樣原諒他了？
太沒原則了！
擔心時間來不及，她連忙聯系航空公司改簽明天的機票回國。
忙完這些再洗漱化妝弄頭發。
等收拾停當，接她的車正好到了樓下。
沒想到黃嘉南也坐在後排。
他下車為她開車門，還為她擋著頭、防止撞上車頂。
他這樣細心，她覺得好笑：“怎麽了？這麽殷勤，是不是做了什麽壞事？”
他略略垂著眸幫她整理好裙擺：“沒事。”
車行駛上街道，她正看著車窗外，他倏地回眸、定定地瞧著她：“有沒有話，想和我想說？”
她左思右想，始終想不起來忽略了什麽。
不等她多想，他緊接著又說了一句：“只要你說，我都信。”
窗外街景漸漸停下，她與他對視，正想說話，車停了，司機驀地開口打斷了他們：“到了。”
她看向車外的餐廳，服務員接過他們的外套，引他們去訂好的位置。
聞兮不疑有他，遠遠地和制片人和他夫人微笑打招呼。四人坐下後，聞兮邊整理餐巾邊隨口問：“就四個人，為什麽訂六個人的位置？”
沒想到制片人的夫人聽得懂中文：“還有一個人沒到。”
聞兮微詫，看向黃嘉南：“還有人嗎？”
他眸色陡然變得森然，像是豪賭的賭徒。
夫人面露期待：“Michael，你哥哥，Leo 什麽時候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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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mmy口氣勉勉強強：“過了這麽久了，也不算新品了，也不是首穿，將就點穿吧。”
聞兮沒理會他的陰陽怪氣，她估摸著，這一身行頭，足夠壓過所有人風頭了。
沒想到，她算漏了一個人。
內娛頂級資源咖，黃嘉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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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回國後第一個正式的商業活動，他壓軸最後一個登場，甚至還和亞太總監肩並肩一同走紅毯。
身姿頎長雋秀，面容冷峻矜貴，越發地疏離清冷。
一出場，就壓過了所有人的風頭。
前面出場的人，仿佛只是給他暖場一樣。
聞兮在紅毯盡頭的媒體區，她原本在和記者溝通藝人的照片，遠遠瞧他邁著步子走過來，眼睜睜地看著他的臉龐越來越近。
她明知自己不應該看他，可是眼見他挺闊的眉眼越來越近，她卻怎麽也挪不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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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兮躲在人群後，他大概沒看到她。
所有記者都在眼巴巴地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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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不上來，他現在的演技，真是爐火純青，至少對她來說，她早已看不穿。
夜裏她洗漱完躺下，習慣性地看手機——
背後有只手慢慢爬上她的手臂、她的腰。
她只覺得又憤怒又疲倦。
因為他的若即若離而憤怒，因為不斷揣測他的心意覺得疲倦。
在他的唇貼上她脖頸時，她忍不住微微側過臉：“有點累……”
他渾身一僵，許久，在她嘗試去找他的眼睛時，他重新躺了回去，從她背後緊緊摟住她。
他長長的嘆息噴在她耳朵上：“睡吧。”
睡得迷迷糊糊的，像是做了無數個夢，每個場景皆是霧裏看花、模糊不清。
她像是處於驚濤駭浪之上，顛簸不堪。
熱浪滾滾，她滿頭大汗地醒來，天花板在眼前晃個不停，她看見自己的腳丫子被扛在他的肩膀上，腳趾頭緊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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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年輕小情侶，有什麽大不了的事情是床頭吵架床尾和不了的？
鬧了一通，最後他粗喘著抱住她，二人大汗淋漓。
他一下一下親在她的頸窩：“對不起，對不起……我最近太緊張了……”
她累得沒精力和他吵架，昏昏沈沈睡了過去。
第二天她從睡夢中醒來，四肢百骸像是被施了法、沒什麽力氣。
床頭擺著一大捧新鮮玫瑰花，下面還壓著一個巨大的禮盒，上面擺著一張卡片。
她懶洋洋地打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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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盒裏是條裙子，配了條珍珠項鏈。
她打開比劃，裙子是她的尺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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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又生自己的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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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沒原則了！
擔心時間來不及，她連忙聯系航空公司改簽明天的機票回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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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收拾停當，接她的車正好到了樓下。
沒想到黃嘉南也坐在後排。
他下車為她開車門，還為她擋著頭、防止撞上車頂。
他這樣細心，她覺得好笑：“怎麽了？這麽殷勤，是不是做了什麽壞事？”
他略略垂著眸幫她整理好裙擺：“沒事。”
車行駛上街道，她正看著車窗外，他倏地回眸、定定地瞧著她：“有沒有話，想和我想說？”
她左思右想，始終想不起來忽略了什麽。
不等她多想，他緊接著又說了一句：“只要你說，我都信。”
窗外街景漸漸停下，她與他對視，正想說話，車停了，司機驀地開口打斷了他們：“到了。”
她看向車外的餐廳，服務員接過他們的外套，引他們去訂好的位置。
聞兮不疑有他，遠遠地和制片人和他夫人微笑打招呼。四人坐下後，聞兮邊整理餐巾邊隨口問：“就四個人，為什麽訂六個人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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