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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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陽臺上打電話，偶爾撇過頭遠遠地看她幾眼。
她知道，她是許萊兮的妹妹，岑嘉兆痛恨許萊兮，所以他和他哥聊天時，總是避著她。
她兩耳嗡嗡的，這個電話簡直就像是一記悶棍，將她徹底敲傻了。
空氣中那些粉紅泡泡，被這個電話統統戳破。
她，真是個罪人。
偏偏她還沈浸其中。
黃嘉南一無所知，很快打完電話又坐到她身邊。
他今天心情真的很好，剛剛洗完澡、擦完頭發，硬挺的發根上沾著晶瑩的水珠，眼眸尤其閃亮。
盤腿坐在她面前的地毯上，他仰頭看她，活像是等待安撫的巨型犬。
他牽著她的小指頭，晃來晃去：“我剛才和我哥打電話，避開了你，你不會生氣吧？”
不會，她不會生氣。
她沒有資格生氣。
這時候，她都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慶幸他們兄弟倆都討厭她姐姐了。
她隨口敷衍了一句：“我沒生氣，他是你親哥哥，我們做弟弟妹妹的，只能遷就他們。”
他卻誤以為她在抱怨，登時滿眼都是心疼，連忙表白：“我不是故意瞞著我家人的。這樣，等過一段時間我哥開完演唱會了，我帶你去歐洲見他。”
她登時慌起來：“不用了！”
他以為她緊張：“不要慌，我哥人很好的，家裏除了爸爸，就屬我哥對我最好。”
提到岑嘉兆，他眼神裏湧上一絲崇拜與憧憬：“對了，你以前不還是我哥粉絲嗎？我哥看著拒人於千裏之外，但其實脾氣很好，他是我從小到大的偶像。等你以後見了他真人，肯定會重新粉上他。”
他絲毫沒有察覺到她的慌張，兀自沈浸在自己的美好想象中：“之間是因為你姐姐，我不敢讓他知道你在我團隊裏。可是仔細想想，他們之間的事情都過去這麽多年，早該淡忘了。而且你這樣好，和你姐姐性格完全不一樣，我哥不會因為你姐姐遷怒你的。他肯定也會喜歡你。”
她眼神閃躲，心裏五味雜陳。
他不知想起什麽，忽然輕笑一聲：“你知道剛才他打電話給我幹什麽嗎？他也看到我的微博了，問我是不是有女朋友，那些照片太像女朋友視角拍的。你看，連他都看出來了。他甚至還問我，你手上那條鏈子是不是我送的，我說是啊。”
她慌亂無比：“你不會、把我說出來了吧——”
“還沒有，我還沒問過你。”他捏了捏她的手心，“你呢？你想說嗎？其他人不好說，但是我哥我敢打包票，他一定會無條件支持我。”
她不自覺地攥緊他的手：“不行，咱們說好的，不能告訴任何人。”
“可咱們遲早得說啊，我哥不是旁人，他一定會支持我們的，我最想告訴的人就是他。”
她當然知道。
他們兄弟倆感情這麽好，她覺得自己是個罪人，是個在角落裏陰暗爬行的小人。
她簡直不敢面對他的眼睛，他真摯的、充滿愛意的眼睛，只借口說：“我總得考慮我姐姐，她和你哥，他們兩個人……”
這是最好用的借口。
也是她用得最心虛的借口。
她一點都不松口，他也只能答應，不由嘆口氣：“你說他們倆鬧了這麽多年，還牽連到我們。”
他們又聊了許久，聞兮心不在焉地應了幾句，他以為天氣熱、她累了，沒多久就放她回去休息。
聞兮洗澡前習慣性地拿掉珍珠鏈子、放在梳妝臺的架子上。
今天卻多看了幾眼。
以前那個人，好像也說過她的手纖長白嫩，很適合各種珠寶。
除了姐姐送的珍珠，他也想送她禮物。
一直到最後徹底分開，他也沒有機會送她任何東西。
現在，居然已經變成這樣的局面了……
她都不敢想，真相大白的那天，她該怎麽辦。
黃嘉南又該怎麽辦……
==
翌日黃嘉南去片場演戲，聞兮在旁邊看著，卻有個沒想到的人來探班。
胡三岳。
老胡來探班，還說有新劇本要和黃嘉南同看。聞兮心中警鈴大作，以為他又從哪個犄角旮旯裏找出一個野雞班底和梁培我2.0，準備去坑黃嘉南去演男主角。
黃嘉南入行快四年了，雖然有了一些流量，但是入賬一直不多，花錢卻嘩嘩的。
聞兮剛又知道他在黃家的處境，以後不能任由他在圈子裏隨意晃蕩了，得認認真真工作拍戲、不能再陪老胡蹉跎了。
她得替他攔著點。
她和老胡約在外面見面。
居然被她猜中了，胡三岳真的給他物色了新的電影。
可惜聞兮只猜對了一半，老胡是給黃嘉南推薦了新劇本，但這次不是野雞班底、更不是什麽狂野新導演。
這可是伊朗國寶級大師、塔哈吉導演，雖然還沒劇本或者劇情簡介流出來，只說他新片主角一個亞洲黑眼睛黃皮膚的面孔，而且得是一個沒怎麽拍過戲的人。
聞兮聽過塔哈吉導演的大名，如果能和這位導演勾搭上——
她忍不住心跳加快，好容易才忍住流口水。
這可不是普通的大餅，這是驚天巨餅啊！要是露出點風聲出來，內娛男藝人不得搶瘋了？
她剛才對老胡——啊不對，胡三岳先生，實在是有點不太恭敬。
現在換個大點的、華麗的店面，還來得及嗎？
她恨不得給老胡端茶遞水，老胡制止她：“先別忙著高興，我也就是比圈裏其他人消息靈通一點點。我把這事情說給你聽，是讓阿南早點準備。他如果能先在塔哈吉面前露臉，就多幾份勝算、能拿下這個角色。”
也是，聞兮也沒想過，塔哈吉導演的電影角色能讓老胡來定。
對面的老胡呷了一口咖啡，似乎很不喜歡這個味道，齜牙咧嘴的：“我讓你告訴阿南這消息，是讓他好好抓住機會。能不能爭到這個角色，全看阿南能不能得導演的青睞。”
懂了，得搶先一步、投其所好。
她在手機上搜塔哈吉導演的資料，越看，心越涼。
這位塔哈吉導演，脾氣很古怪啊。
梁培我和他一比，都算是通情達理、善解人意的。
他脾氣古怪、沈默寡言，滿腔的才華，偏偏有口吃、還有表達障礙，和演員講戲天馬行空、雞同鴨講。
而且他只註重電影和自己的榮譽，演員在他眼裏只是工具。為他演戲，不僅工期長、難度高、精神折磨和PUA極其可怕，他那剪刀手一旦揮舞起來，大刀闊斧之下，哪怕主角的戲份也有可能一分鐘不剩。
曾經有位大咖，奧斯卡小金人演員那種級別，為他閉關拍戲整整四年。明明按照主角的戲份拍的，結果居然只剩三分鐘的戲。純屬燃燒自己，點亮塔哈吉，甚至成片出來那大咖都不知道自己的戲份被剪沒了，首映禮當天鬧了個沒臉，二人後來徹底鬧翻。
看來塔哈吉的餅雖然香，但是既難吃到嘴，最後還不一定真的能吞下肚。
就怕花費無數的時間精力，最終也有可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聞兮犯了難，不知道該怎麽辦，便和老胡說了自己的顧慮。塔哈吉這餅雖香，但是代價也太大了。
老胡居然從懷裏掏出一個保溫杯打開喝：“這事要是告訴阿南，以我對他的了解，他肯定會試的。你就是替他打工的，想那麽多幹嘛？”
聞兮：……我才沒有。
她說：“我只是擔心他付出沒有回報。”
老胡端著保溫杯的手驟然停住，上下打量她好幾回：“小姑娘，你是經歷了什麽嗎？感覺你和之前比，變了很多。”
聞兮頓時緊張起來：“沒、沒有啊……我只是、替Michael考慮……”
老胡左看右看，看得聞兮汗毛直豎。
看到最後，他說了一句：“感覺你胖了不少。”
聞兮：“……沒有話講可以不講。”
老胡“切”了一切：“我不是說你吃胖的意思。你以前雖然也理人，但是總是蔫蔫的、死氣沈沈；現在簡直就像枯木逢春，怎麽？談戀愛了？怎麽你和阿南感覺都變了很多？”
聞兮：……
她才不會承認：“沒有。別說我了，說正事。”
老胡繼續喝他的不明飲料：“阿南是我徒弟，我肯定希望他努力爭取。他不是富二代嗎？就算是三五年白幹，他也蹉跎得起。”
聞兮腹誹，三五年白幹？！他現在三五個月都蹉跎不起。
這種事，沒有必要和老胡講。
老胡說完就走了，甚至沒要求和黃嘉南見面。
聞兮整理好所有塔哈吉的資料去找下了戲的黃嘉南，沒想到他比她還勤快，已經在拉片了。
老胡動作真是快啊。
她滿腹心事，他全心全意看片，剛看完一部想和她討論劇情，卻發現她心不在焉。
他趴在沙發上，小心翼翼地查看她的臉色：“怎麽了？擔心我拿不到這個角色？”
她既擔心他拿不到，更擔心他拿到。
思忖再三，忽然覺得自己的擔心毫無道理。
這種球寶級別的大師角色哪有那麽容易爭取？現在愁這些是不是有點太早了？
就好比孩子還念小學、家長就愁到底選清華還是北大一樣，滑稽。
她決定不要杞人憂天。
==
翌日，要熬大夜。
黃嘉南已經連著拍了40天的戲，基本拍完了。
馬上臺風要登陸，不知道要耽誤多久，他和劇組說好了，在臺風來前殺青。
聞兮準備了黑咖、參片、能量棒去片場，準備陪他熬大夜。
出外場，肯定有很多代拍藏山頭上準備拍，所以她一直離他遠遠的，偶爾與他對視一眼，也不敢多看。
拍到淩晨四點，聞兮困得快撐不住。
她用萱萱留下的臥底微信小號監視著站姐們發在群裏的圖包——還好，沒有特別崩的圖。
導演喊了“哢”，還剩最後一場戲，演員們長舒一口氣，大家都困得不行，紛紛找助理要提神的冰咖啡。
聞兮連忙拿著準備好的冰美式、小跑過去遞給他。
他背對著山頭擋住站姐們的長槍短炮，接過她杯子的時候，故意多停留了下——
輕輕撫了一下她的手背。
他們相視一笑，她正彎腰從包裏給他找能量棒，身後過來一個人。
是女主俞娜。
她這部戲妝造特別好，霓裳羽衣，雲鬢高綰，鳳儀萬千。
戲內黃嘉南是為她癡為她狂為她框框撞大墻的小瘋狗徒弟，戲外他們倆真不熟，所以她主動過來，黃嘉南還真有點驚訝。
“有事嗎？”
俞娜很坦蕩地說：“你這是咖啡嗎？借我喝一口，我困死了。”
聞兮：……娜姐是你被人奪舍了還是我穿越到了異世界？在哪個時間線裏你和黃嘉南這麽熟？
黃嘉南顯然也一頭霧水。
更令人驚訝的還在後面。
俞娜直接上手，居然拿過他手裏剛剛喝過的保溫杯，喝了下去！
聞兮：嗯？！
見鬼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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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是個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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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牽著她的小指頭，晃來晃去：“我剛才和我哥打電話，避開了你，你不會生氣吧？”
不會，她不會生氣。
她沒有資格生氣。
這時候，她都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慶幸他們兄弟倆都討厭她姐姐了。
她隨口敷衍了一句：“我沒生氣，他是你親哥哥，我們做弟弟妹妹的，只能遷就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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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登時慌起來：“不用了！”
他以為她緊張：“不要慌，我哥人很好的，家裏除了爸爸，就屬我哥對我最好。”
提到岑嘉兆，他眼神裏湧上一絲崇拜與憧憬：“對了，你以前不還是我哥粉絲嗎？我哥看著拒人於千裏之外，但其實脾氣很好，他是我從小到大的偶像。等你以後見了他真人，肯定會重新粉上他。”
他絲毫沒有察覺到她的慌張，兀自沈浸在自己的美好想象中：“之間是因為你姐姐，我不敢讓他知道你在我團隊裏。可是仔細想想，他們之間的事情都過去這麽多年，早該淡忘了。而且你這樣好，和你姐姐性格完全不一樣，我哥不會因為你姐姐遷怒你的。他肯定也會喜歡你。”
她眼神閃躲，心裏五味雜陳。
他不知想起什麽，忽然輕笑一聲：“你知道剛才他打電話給我幹什麽嗎？他也看到我的微博了，問我是不是有女朋友，那些照片太像女朋友視角拍的。你看，連他都看出來了。他甚至還問我，你手上那條鏈子是不是我送的，我說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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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有，我還沒問過你。”他捏了捏她的手心，“你呢？你想說嗎？其他人不好說，但是我哥我敢打包票，他一定會無條件支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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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咱們遲早得說啊，我哥不是旁人，他一定會支持我們的，我最想告訴的人就是他。”
她當然知道。
他們兄弟倆感情這麽好，她覺得自己是個罪人，是個在角落裏陰暗爬行的小人。
她簡直不敢面對他的眼睛，他真摯的、充滿愛意的眼睛，只借口說：“我總得考慮我姐姐，她和你哥，他們兩個人……”
這是最好用的借口。
也是她用得最心虛的借口。
她一點都不松口，他也只能答應，不由嘆口氣：“你說他們倆鬧了這麽多年，還牽連到我們。”
他們又聊了許久，聞兮心不在焉地應了幾句，他以為天氣熱、她累了，沒多久就放她回去休息。
聞兮洗澡前習慣性地拿掉珍珠鏈子、放在梳妝臺的架子上。
今天卻多看了幾眼。
以前那個人，好像也說過她的手纖長白嫩，很適合各種珠寶。
除了姐姐送的珍珠，他也想送她禮物。
一直到最後徹底分開，他也沒有機會送她任何東西。
現在，居然已經變成這樣的局面了……
她都不敢想，真相大白的那天，她該怎麽辦。
黃嘉南又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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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黃嘉南去片場演戲，聞兮在旁邊看著，卻有個沒想到的人來探班。
胡三岳。
老胡來探班，還說有新劇本要和黃嘉南同看。聞兮心中警鈴大作，以為他又從哪個犄角旮旯裏找出一個野雞班底和梁培我2.0，準備去坑黃嘉南去演男主角。
黃嘉南入行快四年了，雖然有了一些流量，但是入賬一直不多，花錢卻嘩嘩的。
聞兮剛又知道他在黃家的處境，以後不能任由他在圈子裏隨意晃蕩了，得認認真真工作拍戲、不能再陪老胡蹉跎了。
她得替他攔著點。
她和老胡約在外面見面。
居然被她猜中了，胡三岳真的給他物色了新的電影。
可惜聞兮只猜對了一半，老胡是給黃嘉南推薦了新劇本，但這次不是野雞班底、更不是什麽狂野新導演。
這可是伊朗國寶級大師、塔哈吉導演，雖然還沒劇本或者劇情簡介流出來，只說他新片主角一個亞洲黑眼睛黃皮膚的面孔，而且得是一個沒怎麽拍過戲的人。
聞兮聽過塔哈吉導演的大名，如果能和這位導演勾搭上——
她忍不住心跳加快，好容易才忍住流口水。
這可不是普通的大餅，這是驚天巨餅啊！要是露出點風聲出來，內娛男藝人不得搶瘋了？
她剛才對老胡——啊不對，胡三岳先生，實在是有點不太恭敬。
現在換個大點的、華麗的店面，還來得及嗎？
她恨不得給老胡端茶遞水，老胡制止她：“先別忙著高興，我也就是比圈裏其他人消息靈通一點點。我把這事情說給你聽，是讓阿南早點準備。他如果能先在塔哈吉面前露臉，就多幾份勝算、能拿下這個角色。”
也是，聞兮也沒想過，塔哈吉導演的電影角色能讓老胡來定。
對面的老胡呷了一口咖啡，似乎很不喜歡這個味道，齜牙咧嘴的：“我讓你告訴阿南這消息，是讓他好好抓住機會。能不能爭到這個角色，全看阿南能不能得導演的青睞。”
懂了，得搶先一步、投其所好。
她在手機上搜塔哈吉導演的資料，越看，心越涼。
這位塔哈吉導演，脾氣很古怪啊。
梁培我和他一比，都算是通情達理、善解人意的。
他脾氣古怪、沈默寡言，滿腔的才華，偏偏有口吃、還有表達障礙，和演員講戲天馬行空、雞同鴨講。
而且他只註重電影和自己的榮譽，演員在他眼裏只是工具。為他演戲，不僅工期長、難度高、精神折磨和PUA極其可怕，他那剪刀手一旦揮舞起來，大刀闊斧之下，哪怕主角的戲份也有可能一分鐘不剩。
曾經有位大咖，奧斯卡小金人演員那種級別，為他閉關拍戲整整四年。明明按照主角的戲份拍的，結果居然只剩三分鐘的戲。純屬燃燒自己，點亮塔哈吉，甚至成片出來那大咖都不知道自己的戲份被剪沒了，首映禮當天鬧了個沒臉，二人後來徹底鬧翻。
看來塔哈吉的餅雖然香，但是既難吃到嘴，最後還不一定真的能吞下肚。
就怕花費無數的時間精力，最終也有可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聞兮犯了難，不知道該怎麽辦，便和老胡說了自己的顧慮。塔哈吉這餅雖香，但是代價也太大了。
老胡居然從懷裏掏出一個保溫杯打開喝：“這事要是告訴阿南，以我對他的了解，他肯定會試的。你就是替他打工的，想那麽多幹嘛？”
聞兮：……我才沒有。
她說：“我只是擔心他付出沒有回報。”
老胡端著保溫杯的手驟然停住，上下打量她好幾回：“小姑娘，你是經歷了什麽嗎？感覺你和之前比，變了很多。”
聞兮頓時緊張起來：“沒、沒有啊……我只是、替Michael考慮……”
老胡左看右看，看得聞兮汗毛直豎。
看到最後，他說了一句：“感覺你胖了不少。”
聞兮：“……沒有話講可以不講。”
老胡“切”了一切：“我不是說你吃胖的意思。你以前雖然也理人，但是總是蔫蔫的、死氣沈沈；現在簡直就像枯木逢春，怎麽？談戀愛了？怎麽你和阿南感覺都變了很多？”
聞兮：……
她才不會承認：“沒有。別說我了，說正事。”
老胡繼續喝他的不明飲料：“阿南是我徒弟，我肯定希望他努力爭取。他不是富二代嗎？就算是三五年白幹，他也蹉跎得起。”
聞兮腹誹，三五年白幹？！他現在三五個月都蹉跎不起。
這種事，沒有必要和老胡講。
老胡說完就走了，甚至沒要求和黃嘉南見面。
聞兮整理好所有塔哈吉的資料去找下了戲的黃嘉南，沒想到他比她還勤快，已經在拉片了。
老胡動作真是快啊。
她滿腹心事，他全心全意看片，剛看完一部想和她討論劇情，卻發現她心不在焉。
他趴在沙發上，小心翼翼地查看她的臉色：“怎麽了？擔心我拿不到這個角色？”
她既擔心他拿不到，更擔心他拿到。
思忖再三，忽然覺得自己的擔心毫無道理。
這種球寶級別的大師角色哪有那麽容易爭取？現在愁這些是不是有點太早了？
就好比孩子還念小學、家長就愁到底選清華還是北大一樣，滑稽。
她決定不要杞人憂天。
==
翌日，要熬大夜。
黃嘉南已經連著拍了40天的戲，基本拍完了。
馬上臺風要登陸，不知道要耽誤多久，他和劇組說好了，在臺風來前殺青。
聞兮準備了黑咖、參片、能量棒去片場，準備陪他熬大夜。
出外場，肯定有很多代拍藏山頭上準備拍，所以她一直離他遠遠的，偶爾與他對視一眼，也不敢多看。
拍到淩晨四點，聞兮困得快撐不住。
她用萱萱留下的臥底微信小號監視著站姐們發在群裏的圖包——還好，沒有特別崩的圖。
導演喊了“哢”，還剩最後一場戲，演員們長舒一口氣，大家都困得不行，紛紛找助理要提神的冰咖啡。
聞兮連忙拿著準備好的冰美式、小跑過去遞給他。
他背對著山頭擋住站姐們的長槍短炮，接過她杯子的時候，故意多停留了下——
輕輕撫了一下她的手背。
他們相視一笑，她正彎腰從包裏給他找能量棒，身後過來一個人。
是女主俞娜。
她這部戲妝造特別好，霓裳羽衣，雲鬢高綰，鳳儀萬千。
戲內黃嘉南是為她癡為她狂為她框框撞大墻的小瘋狗徒弟，戲外他們倆真不熟，所以她主動過來，黃嘉南還真有點驚訝。
“有事嗎？”
俞娜很坦蕩地說：“你這是咖啡嗎？借我喝一口，我困死了。”
聞兮：……娜姐是你被人奪舍了還是我穿越到了異世界？在哪個時間線裏你和黃嘉南這麽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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