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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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下午換個更低年級的班上課。
因為天氣不好，體育課改室內。這體育老師是個男老師，對黃嘉南的美色沒興趣。
聽說他是來體驗生活的助教，直接把孩子們全都扔給他，自己摸魚去了。
黃嘉南若有所思：“摸魚也是中年男人的生活嗎？”
聞兮腹誹，摸魚是全體打工人一生的必修課！
聞兮萬萬沒料到黃嘉南是個孩子王。三十幾個嘰嘰喳喳的孩子圍繞著他一人，他游刃有餘、把孩子們管得服服帖帖。
老師不在，他索性要求孩子們把桌椅圍成一圈，陪他們做游戲。
聞兮左右無事，就拿攝像機給他拍下來，準備以後剪vlog用。
鏡頭裏的他彬彬有禮，對待孩子又親切又有愛心，和大眾印象裏玩世不恭又散漫不經心的it boy完全不同。
簡直換了一個人。
她正盯著屏幕出神，他似乎有感應一般驟然看過來，目光幽幽，眼底高深莫測，像是能透過鏡頭看穿她心底。
她心裏閃過一個激靈，不可抑制地渾身一顫，做賊心虛般地移開視線，很尷尬突兀地和身邊的萱萱搭話。
她隨口亂扯：“萱——萱，你在幹什麽？”
忽然被點名的萱萱茫然擡頭：“啊……我、我在摸魚。”
下一秒她兩眼放光，很興奮地對聞兮招手：“我在看皇城CP的同人文，可好看了，來一起一起！”
同、同人文啊。
她看同人文真的很難帶入，尤其這個CP裏兩個主角她都認識。
這個CP的同人文裏她就沒看過不OOC的。
似乎總有眼神落在她身上，熾熱的目光簡直能在她臉上燒出洞來。
她不敢亂看，繼續和萱萱亂扯：“是嘛……呵呵，發過來讓我看看。”
然後她就傻眼了。
她只以為是普通同人文，萱萱沒說是po站的啊！
滿屏的釀釀醬醬、嗯嗯啊啊，光看幾行字，聞兮就覺得腦子被QJ了……
聞兮覺得不可思議：“這篇——這裏的黃嘉南簡直就是個小變態，你認識真人的啊，怎麽看得下去的？”
“認識真人又怎麽樣？太太只是借CP的人設寫點黃雯，我也只是看黃雯而已，誰關心符不符合現實啊？而且——”她會心一笑，“我現在自己寫文啦，女主角是我，男主角是Michael！”
聞兮：“……”
萱萱直接把片段發給她看，娛樂圈大明星愛上灰姑娘，還是第一人稱！
各種娛樂圈秘辛，男女主角見色起意，先走腎再走心。
剛好寫到男主黃嘉南向女主告白。聞兮覆制了最後一句話過來：【黃嘉南一把抱住了我，在我耳邊喃喃地訴說愛意。】
聞兮居然覺得耳朵燒得通紅：“這、這也太直白了吧？你代入後不覺得尷尬嗎？”
萱萱奇怪地看著她：“代入了又怎麽樣？言情小說就是要方便讀者代入女主的啊。”
她還是覺得很難接受，太怪了，尤其是經過昨晚和他……
不不不！
她猛地甩頭，昨晚只是配戲！昨晚什麽都沒有發生！
萱萱見她怪異的動作，不懷好意地湊上來：“哦？你不對勁哦！就是本言情小說而已，我還沒害羞呢，你臉紅什麽？”
“哪有！”聞兮匆忙否認，兩個女孩子正在開玩笑、互相推搡，被孩子圍在中間的黃嘉南驟然蹙眉發聲：“鬧什麽？去把買好的飲料零食拿過來。”
他們來之前準備了不少孩子喜歡的零食和玩具，上午沒用上，現在老師不在，做游戲正合適。
她們立刻去拿。
離教室遠了，萱萱繼續吐槽：“Michael 今天真的不對勁，他絕對在生氣，他很少這麽使喚我們的。”
聞兮顧左右而言他：“可能是吧……誰知道他啊……”
這裏連推車都沒有，萱萱抱著特別重的飲料抱怨道：“Michael今天好過分，不行！我決定了！今天要讓男主吃癟！要讓他跪著對女主說道歉！”
聞兮忍俊不禁，她們大包小包地往教室走。
萱萱想起一件事，囑咐她說：“我寫小說的事情，你可千萬別和達姐說啊。她一個老古董，不懂網絡文學的，她一定以為我在暗戀Michael。要是讓女魔頭知道，我工作大概就沒了。”
聞兮原本在上樓，一只腳踏上樓梯，另一只腳卻遲遲沒動彈。
萱萱走了好幾步，發現她沒跟上，疑惑地俯視她：“你怎麽了？”
聞兮仰起頭：“連暗戀，她們都要管嗎？暗戀，都不行嗎？”
“我以為你怎麽了呢。”萱萱長舒一口氣，“當然不可以。雖然不知道Michael到底是哪家豪門的小公子，但是這種人和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他家裏要是知道他和普通工薪族談戀愛，肯定不會放過我的。阿曼達在圈子裏什麽地位？在他面前不也跟狗一樣？還是離這種豪門遠一點啦，要不然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聞兮若有所思，腦海裏閃過無數念頭——
她一直知道，自己不配。
正因為不配，所以昨晚她一開始誤以為他真的對她告白時，才那樣恐慌。
可是為什麽，現在卻。
這樣，失落？
她怔怔地發呆，毫無意識地繼續爬樓梯。
不過就是六層樓高，感覺卻像爬不到盡頭一樣。
思索間，前方的萱萱忽然驚呼出聲：“Michael？”
聞兮心中一驚，猝然仰頭，只見樓梯的最高處，黃嘉南在螺旋的盡頭，正低頭面無表情地俯視著她。
他眸色沈沈：“怎麽去了這麽久？趕緊上來。”
萱萱倉促“哦”了一聲，連忙加快腳步。
確定他已經回教室後，萱萱扭頭問她：“他沒聽見吧？”
聞兮狠狠搖頭，同時也是在安慰自己，但是心裏一點底都沒有。
她剛才和萱萱那番對話，他應該，沒聽到吧……
她仔細回想了下和萱萱說的話——
沒有在背後說他壞話啊。
說他出身豪門、高不可攀，這、這是事實，這不算說他壞話。
剛才他的表情，也看不出高興還是生氣。
她暗暗打定主意，就當他沒聽見好了！
就算他聽見了，也不能把她怎麽樣。
惴惴不安地回到教室，孩子們正圍著他，他在彈鋼琴。
彈的是《玫瑰少年》。
這首歌很紅很有意義，很多大拿編過曲。
聞兮是第一次聽到鋼琴彈奏的歌。
孩子們大多數沒聽過這個旋律，各個托腮仰著頭，無比崇拜地仰望他。
他在人群中間悠閑地彈鋼琴，和王子一樣。
聞兮在角落默默整理拿上來的飲料和零食，偶爾瞥他幾眼，心裏想的是萱萱果然沒說錯，真是豪門小公子才會有他這樣的技能。
哪怕他在音樂上沒有天賦、沒有深造過，鋼琴這種樂器也是從小必學的課程，隨隨便便信手拈來。
而她，從小就連溫飽都很艱難。
萱萱說的對，他們的差距，實在太大了。
她告誡自己：許聞兮，同樣的陷阱，絕不能陷進去第二次。
她深吸一口氣，再睜眼時，黃嘉南正目光灼灼、一眨不眨地看著她，嚇了她一跳。
他催促她：“發什麽呆？去發獎品啊。”
他彈了三遍，誰能唱出三句以上，就能獲得一包糖果作獎品。
聞兮連忙去拆包裝盒，分了一包糖果給他身後的小姑娘。
分完後繼續站到門邊，他眉頭微微皺起，視線落在她手上：“你手怎麽了？”
她微詫，低頭一看，好幾道鮮紅的印子。
嗯？很明顯是勒出來的印子吧？這有什麽好問的。
但她還是乖乖回答：“剛才拎著飲料上樓的時候，被繩子勒的。”
他狠狠一怔，隨機眼底閃過一絲極快的、疑似懊悔的情緒。
太快了，快到聞兮根本沒看清。
他吐槽：“也太嬌貴了……”
聞兮大驚：“兩箱飲料加兩大袋零食！你去拎著橫穿整個學校再爬六樓試試！”
他撇過頭，不說話了。
有學生不耐煩了，舉手說：“老師，繼續玩游戲吧，我覺得我很快就會唱了！”
他轉過身，繼續彈鋼琴。
聞兮還在想剛才的事，他到底聽沒聽到她說的話啊。
==
又有個孩子能唱出三句歌詞了，這次是個調皮的男孩。
他對零食不感興趣，想拿黃嘉南的手機玩游戲。
黃嘉南失笑，然後把手機遞過去。
在交到孩子手上的一瞬間囑咐道：“只能玩到下課這段時間哦。”
然後繼續彈鋼琴。
手上在鍵盤上動著，可是腦子根本不受控制地在想剛才的事。
剛才，在樓梯上，回音他聽得清清楚楚。
原來她是因為身份的差距，所以才拒絕他？
昨晚從操場回來，他就百思不得其解，她為什麽、憑什麽，拒絕他拒絕得這樣徹底？
而且當時她說得很清楚，“你怎麽能喜歡我呢……”
“怎麽能”這三個字，實在太奇怪了。
像是鉆進了牛角尖，他反覆咀嚼這幾個字的意義。
如果她不喜歡他，應該說“我不喜歡你”；
如果一時沖擊太大、沒反應過來，應該說“你居然喜歡我”。
總不至於是覺得他不配吧？
他冥思苦想一晚上，還是覺得她被嚇到了。
可是不應該啊。
他怎麽都想不通，日常接觸裏他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嗎？她怎麽會被嚇到呢？
剛才聽到她和萱萱私底下的話，他總算明白了。
原來她是擔心身份的差距啊。
原來她並不是不喜歡他。
止不住的雀躍。
指尖跳動得也歡快起來。
這節課過得好快，後面又玩了兩個游戲，她負責發獎品。
下課的時候他不忘把手機要回來。
小男孩戀戀不舍地把手機遞給他，遞到一半忽然眨著眼睛問：“老師，我拿你的手機和同桌合影了，能把合影發到我媽媽的郵箱裏嗎？”
黃嘉南打開相冊操作：“可以啊。”
男孩找到相冊，黃嘉南正要發送，不知看到什麽，指尖楞住，遲遲沒有動作。
男孩催促他：“老師，快點啊。”
黃嘉南什麽都沒聽到。
那張照片的角落裏，他正默默盯著工作的許聞兮，眉眼彎彎，嘴角勾著醉人的笑意，又熱烈、又留戀。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他看許聞兮，是那樣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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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嘉南若有所思：“摸魚也是中年男人的生活嗎？”
聞兮腹誹，摸魚是全體打工人一生的必修課！
聞兮萬萬沒料到黃嘉南是個孩子王。三十幾個嘰嘰喳喳的孩子圍繞著他一人，他游刃有餘、把孩子們管得服服帖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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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盯著屏幕出神，他似乎有感應一般驟然看過來，目光幽幽，眼底高深莫測，像是能透過鏡頭看穿她心底。
她心裏閃過一個激靈，不可抑制地渾身一顫，做賊心虛般地移開視線，很尷尬突兀地和身邊的萱萱搭話。
她隨口亂扯：“萱——萱，你在幹什麽？”
忽然被點名的萱萱茫然擡頭：“啊……我、我在摸魚。”
下一秒她兩眼放光，很興奮地對聞兮招手：“我在看皇城CP的同人文，可好看了，來一起一起！”
同、同人文啊。
她看同人文真的很難帶入，尤其這個CP裏兩個主角她都認識。
這個CP的同人文裏她就沒看過不OOC的。
似乎總有眼神落在她身上，熾熱的目光簡直能在她臉上燒出洞來。
她不敢亂看，繼續和萱萱亂扯：“是嘛……呵呵，發過來讓我看看。”
然後她就傻眼了。
她只以為是普通同人文，萱萱沒說是po站的啊！
滿屏的釀釀醬醬、嗯嗯啊啊，光看幾行字，聞兮就覺得腦子被QJ了……
聞兮覺得不可思議：“這篇——這裏的黃嘉南簡直就是個小變態，你認識真人的啊，怎麽看得下去的？”
“認識真人又怎麽樣？太太只是借CP的人設寫點黃雯，我也只是看黃雯而已，誰關心符不符合現實啊？而且——”她會心一笑，“我現在自己寫文啦，女主角是我，男主角是Michael！”
聞兮：“……”
萱萱直接把片段發給她看，娛樂圈大明星愛上灰姑娘，還是第一人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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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兮居然覺得耳朵燒得通紅：“這、這也太直白了吧？你代入後不覺得尷尬嗎？”
萱萱奇怪地看著她：“代入了又怎麽樣？言情小說就是要方便讀者代入女主的啊。”
她還是覺得很難接受，太怪了，尤其是經過昨晚和他……
不不不！
她猛地甩頭，昨晚只是配戲！昨晚什麽都沒有發生！
萱萱見她怪異的動作，不懷好意地湊上來：“哦？你不對勁哦！就是本言情小說而已，我還沒害羞呢，你臉紅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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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來之前準備了不少孩子喜歡的零食和玩具，上午沒用上，現在老師不在，做游戲正合適。
她們立刻去拿。
離教室遠了，萱萱繼續吐槽：“Michael 今天真的不對勁，他絕對在生氣，他很少這麽使喚我們的。”
聞兮顧左右而言他：“可能是吧……誰知道他啊……”
這裏連推車都沒有，萱萱抱著特別重的飲料抱怨道：“Michael今天好過分，不行！我決定了！今天要讓男主吃癟！要讓他跪著對女主說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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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萱想起一件事，囑咐她說：“我寫小說的事情，你可千萬別和達姐說啊。她一個老古董，不懂網絡文學的，她一定以為我在暗戀Michael。要是讓女魔頭知道，我工作大概就沒了。”
聞兮原本在上樓，一只腳踏上樓梯，另一只腳卻遲遲沒動彈。
萱萱走了好幾步，發現她沒跟上，疑惑地俯視她：“你怎麽了？”
聞兮仰起頭：“連暗戀，她們都要管嗎？暗戀，都不行嗎？”
“我以為你怎麽了呢。”萱萱長舒一口氣，“當然不可以。雖然不知道Michael到底是哪家豪門的小公子，但是這種人和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他家裏要是知道他和普通工薪族談戀愛，肯定不會放過我的。阿曼達在圈子裏什麽地位？在他面前不也跟狗一樣？還是離這種豪門遠一點啦，要不然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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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眸色沈沈：“怎麽去了這麽久？趕緊上來。”
萱萱倉促“哦”了一聲，連忙加快腳步。
確定他已經回教室後，萱萱扭頭問她：“他沒聽見吧？”
聞兮狠狠搖頭，同時也是在安慰自己，但是心裏一點底都沒有。
她剛才和萱萱那番對話，他應該，沒聽到吧……
她仔細回想了下和萱萱說的話——
沒有在背後說他壞話啊。
說他出身豪門、高不可攀，這、這是事實，這不算說他壞話。
剛才他的表情，也看不出高興還是生氣。
她暗暗打定主意，就當他沒聽見好了！
就算他聽見了，也不能把她怎麽樣。
惴惴不安地回到教室，孩子們正圍著他，他在彈鋼琴。
彈的是《玫瑰少年》。
這首歌很紅很有意義，很多大拿編過曲。
聞兮是第一次聽到鋼琴彈奏的歌。
孩子們大多數沒聽過這個旋律，各個托腮仰著頭，無比崇拜地仰望他。
他在人群中間悠閑地彈鋼琴，和王子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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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他在音樂上沒有天賦、沒有深造過，鋼琴這種樂器也是從小必學的課程，隨隨便便信手拈來。
而她，從小就連溫飽都很艱難。
萱萱說的對，他們的差距，實在太大了。
她告誡自己：許聞兮，同樣的陷阱，絕不能陷進去第二次。
她深吸一口氣，再睜眼時，黃嘉南正目光灼灼、一眨不眨地看著她，嚇了她一跳。
他催促她：“發什麽呆？去發獎品啊。”
他彈了三遍，誰能唱出三句以上，就能獲得一包糖果作獎品。
聞兮連忙去拆包裝盒，分了一包糖果給他身後的小姑娘。
分完後繼續站到門邊，他眉頭微微皺起，視線落在她手上：“你手怎麽了？”
她微詫，低頭一看，好幾道鮮紅的印子。
嗯？很明顯是勒出來的印子吧？這有什麽好問的。
但她還是乖乖回答：“剛才拎著飲料上樓的時候，被繩子勒的。”
他狠狠一怔，隨機眼底閃過一絲極快的、疑似懊悔的情緒。
太快了，快到聞兮根本沒看清。
他吐槽：“也太嬌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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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學生不耐煩了，舉手說：“老師，繼續玩游戲吧，我覺得我很快就會唱了！”
他轉過身，繼續彈鋼琴。
聞兮還在想剛才的事，他到底聽沒聽到她說的話啊。
==
又有個孩子能唱出三句歌詞了，這次是個調皮的男孩。
他對零食不感興趣，想拿黃嘉南的手機玩游戲。
黃嘉南失笑，然後把手機遞過去。
在交到孩子手上的一瞬間囑咐道：“只能玩到下課這段時間哦。”
然後繼續彈鋼琴。
手上在鍵盤上動著，可是腦子根本不受控制地在想剛才的事。
剛才，在樓梯上，回音他聽得清清楚楚。
原來她是因為身份的差距，所以才拒絕他？
昨晚從操場回來，他就百思不得其解，她為什麽、憑什麽，拒絕他拒絕得這樣徹底？
而且當時她說得很清楚，“你怎麽能喜歡我呢……”
“怎麽能”這三個字，實在太奇怪了。
像是鉆進了牛角尖，他反覆咀嚼這幾個字的意義。
如果她不喜歡他，應該說“我不喜歡你”；
如果一時沖擊太大、沒反應過來，應該說“你居然喜歡我”。
總不至於是覺得他不配吧？
他冥思苦想一晚上，還是覺得她被嚇到了。
可是不應該啊。
他怎麽都想不通，日常接觸裏他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嗎？她怎麽會被嚇到呢？
剛才聽到她和萱萱私底下的話，他總算明白了。
原來她是擔心身份的差距啊。
原來她並不是不喜歡他。
止不住的雀躍。
指尖跳動得也歡快起來。
這節課過得好快，後面又玩了兩個游戲，她負責發獎品。
下課的時候他不忘把手機要回來。
小男孩戀戀不舍地把手機遞給他，遞到一半忽然眨著眼睛問：“老師，我拿你的手機和同桌合影了，能把合影發到我媽媽的郵箱裏嗎？”
黃嘉南打開相冊操作：“可以啊。”
男孩找到相冊，黃嘉南正要發送，不知看到什麽，指尖楞住，遲遲沒有動作。
男孩催促他：“老師，快點啊。”
黃嘉南什麽都沒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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