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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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妝品牌直播間現場，進入倒計時！
這是之前定好的代言預熱活動，要配合品牌新一季的限量彩妝發行。
他以前從來沒進過這種彩妝類產品直播間，聞兮和團隊裏的人原本擔心他做不好、會冷場，特意和主持人連夜串腳本，細化到了每一個句話、每一個表情。
直播間主持人被她們纏著對了兩天的腳本，各種問題、互動話題斃了一個又一個，自然是頗有微詞，陰陽怪氣地說：“我們直播間也來過不少大牌明星了，這麽多要求的還是第一次見啊。”
沒想到，真進了直播間，黃嘉南的表現出乎意料。
出乎意料地好。
他很會捧哏，從不讓話掉在地上。因為從小教養好，誇人的話又自然又令人如沐春風。
模特小姐姐擦奶茶色口紅，他會說：“這麽日常，同桌的小姐姐一定會來問色號。”
模特小姐姐擦楓葉紅色口紅，他會說：“這麽出挑，我要是擦我都舍不得離開梳妝臺、我天天發自拍。”
有人留言問：“我男朋友帶我去見他前任，選哪支不會被比下去呢？”
黃嘉南說：“什麽人會帶現任去見前任？你要做的不是選口紅色，而是趕緊扔掉這個男人。”
直播間的人數越來越多，萱萱和聞兮偷偷咬耳朵：“看不出來呀，小少爺原來這麽有梗。”
何止有梗，比她們安排的腳本有趣多了。她們都是拿網絡熱門梗拼湊起來，雖然安全但也無趣。
聞兮發出打工人的肯定：“老板這麽懂事，只要他正常發揮，我們以後豈不是很省事？”
二人：“喲西！”
還有人問：“我預算有限，就選一支，推薦哪個色呢？”
黃嘉南的眼神輕飄飄地向她們這個方向瞥了一眼，嘴角帶著醉人的淺笑：“就買一支嗎？我們這個新系列全都很好看，閉著眼也不會選錯。如果只選一支的話，可以看下這個菜單名，你最喜歡吃哪個就選哪個，肯定不會錯。”
全場哄堂大笑。
聞兮微詫，他這是，把之前和她的吐槽運用到了工作中？
想到之前他們一起試口紅的場景，她忍不住莞爾，擡起眼眸，正好與他的眼神越過人群相遇。
他很快移開了視線，眼角眉梢卻染上了一絲笑意。
口紅這part終於過去了，下面到眼影和腮紅。
最後就是這場最重要的環節！
和天王的遠程連線！
這應該是岑嘉兆這麽多年來第一次進直播間，人流瞬間飆升。
對面的他神色有點疲憊，但是這個環節很短，就三個問題，應該很快。
然後就出事了。
這個主持人，根本不按套路出來，之前定好的腳本，他卻臨時出爾反爾、直播的時候說：“我真的好喜歡天王的歌哦，我還記得我高中的時候男女同學一定會合唱那首《誤會》，天王好像很久沒唱這首了，今天能為我們直播間觀眾哼唱一下嗎？”
話音未落，聞兮和身邊的萱萱都變了臉色，連黃嘉南的笑容都褪得幹幹凈凈。
《誤會》，岑嘉兆和許萊兮合作的第一首歌，許萊兮結婚退隱之後他就再也沒唱過。
果然，岑嘉兆的眸色一沈，下一秒就黑了屏。
主持人的笑容僵在臉上：“天王？Leo？聽得見嗎？哈哈，看來是國外信號不好，要說網絡基礎建設，還是我們國家做得好。好了寶子們我們開始介紹下一個產品哦。”
聞兮很生氣，這人滿嘴跑火車就算了，怎麽還臨時改內容呢？
剩下的內容過得很快，她正在等黃嘉南卸妝，手機正好此刻響了起來。
隨意地側目瞥了一眼，居然是姐姐！
姐姐很少打電話給她，都是她主動聯系。
她和萱萱示意讓她頂一下，自己連忙跑出直播間去接電話。
許萊兮所處的環境似乎有點吵：“你下樓，有事問你。”
“啊？”聞兮有點沒反應過來，“下樓？下哪個樓？”
許萊兮的聲音略不耐：“快點，你不是在這個什麽MCN的網紅直播公司嗎？”
聞兮這才意識到，原本應該在香港或是歐洲的姐姐居然就在樓下！
她喜出望外，連蹦帶跳地下樓去會客廳。
這裏是MCN網紅直播的孵化園，樓上是大大小小的各個主持人和他們的直播間，樓下都是會客廳。她找到姐姐的時候，她正饒有興致地看著墻上的顯示屏，播放的是目前公司流量最大的直播——
就是黃嘉南的那個品牌直播。
聞兮有些惴惴的，剛才，岑嘉兆掛斷直播的事情，不知道她看到了多少……
聞兮進屋輕輕帶上門，姐姐見到她，拿起遙控器將電視靜了音，嘴角掛著嘲諷的笑：“現在都流行這種賣東西的方式嗎？什麽寶貝什麽上鏈接，真夠現眼的。”
聞兮有點訕訕的：“這，現在流量時代，都是這樣的……”
姐姐嗤笑一聲，滿臉不以為意：“Michael看起來那麽高冷那麽不可一世，居然也願意配合。”
在姐姐最當紅的時候，別說直播帶貨這種東西，連網絡社交平臺都沒有，藝人想紅，全靠電視臺廣告、電視劇和紙媒。
時代變了，大眾獲取信息的方式完全不一樣了。
聞兮沒搭話，努力轉移話題：“姐姐，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姐夫一起回來了嗎？要不我們今晚一起吃個飯吧？”
她們姐妹倆真的很久很久沒聚餐了。
姐姐皺著眉頭：“聚餐？聚什麽餐？我找你有事。”
對哦，姐姐剛才在電話裏說找她有事。
姐姐垂眸扶著自己的手背，不經意地捋了捋耳邊的碎發，手上的戒指和耳邊的耳環皆是翡翠，真是熠熠生輝、珠光寶氣的大美人。
她眼底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和光芒，看得聞兮心中暗叫不好。她姐姐一向高傲矜持，冷眼脫俗，幾乎沒人能入她的眼。
而這樣睥睨世界的許萊兮，只會為一個人落入凡塵。
果然，她傾身過來，壓低嗓音說：“你和Michael現在關系很好吧？幫我向他打聽，前幾天網上鬧得沸沸揚揚的那個女孩到底是誰？”
聞兮聽見仿佛有只鼓在耳邊不停地敲，耳膜嗡嗡作響：“誰？什麽女孩？”
姐姐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就是私生粉爆出的、岑嘉兆的照片，我要知道他到底背的是誰。”
聞兮覺得呼吸有點困難：“我、我不知道……”
“所以我讓你去打聽。你向Michael打聽，他肯定知道。”
她越說越興奮，眼眸中露出與身份完全不符合的瘋狂和扭曲。
聞兮囁嚅著：“姐姐，都這麽多年了，你就不能，放下嗎……”
許萊兮瞬間變了臉，用看待敵人一樣的眼光看她：“我怎麽可能放得下？這麽多年，他放過我了嗎？”
“我、可是——Michael，他也不一定知道吧……”
“不會！”許萊兮胸有成竹，“他們兄弟倆肯定知無不談，就像我們姐妹倆一樣，難道你會有事情瞞著我嗎？”
這句話像是一把最鋒利的匕首，狠狠捅進聞兮的胸口，血流成河、潰不成軍。
心理防線像是決了堤，愧疚羞恥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她的猶豫糾結痛苦落在許萊兮眼裏，卻被解讀成了推諉和逃避。
許萊兮踩著高跟鞋，居高臨下、步步緊逼：“我只是讓你幫個小小的忙，你怎麽這麽多借口、這點小事也不肯？你天天跟在他身邊，這麽點小事都做不到？”
每個字每句話，像是炮彈一樣落在聞兮身上。
她一步一步往後退，下一秒就要堅持不住摔倒在地——
背後有只手、有個結實的胸膛，穩穩地接住搖搖欲墜的她。她愕然回頭，然後，看到了男人特有的、充滿男性荷爾蒙的下頜線，滾動的喉結，每一寸線條，她都無比熟悉。
是黃嘉南。
他剛下直播間，臉上剛剛卸了妝，頭發還是濕的。
他站在她身後，垂眸打量了她一眼，然後轉向姐姐，目光森然，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鄙夷：“聽說您要打聽我的事？我就在這兒，您可以直接問。”
他說話的時候，胸腔微微震動，那些輕微的、親密的動作，把源源不斷的力量傳遞給她。
許萊兮見到來人，早已不見了剛才的瘋狂之色。她雙手抱胸，微微收著下巴，瞬間便變回那個驕矜冷艷的高貴女王。
她嘴角掛著矜持的微笑：“我們姐妹倆說些體己話，讓你看笑話了。”
黃嘉南撇過側臉：“知道是笑話，那就不要說了。要是萬一傳了出去，丟的是我爸爸的臉。”
許萊兮完美的面具漸漸裂開，面具下是一張歇斯底裏的臉。
那張臉聞兮太熟悉，只要涉及岑嘉兆，姐姐從來都是不管不顧、什麽瘋狂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她咬牙切齒、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既然你主動來問，那我幹脆問個清楚。那個女孩是誰？說。他到底喜歡誰說？說。”
黃嘉南先是一楞，像是看瘋子一樣地看她，似乎不敢相信她居然真的敢直截了當地問出口。
黃嘉南目光淩厲，透著毫不掩飾的憎惡“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也不會告訴你。我哥喜歡什麽人跟你有什麽關系？小媽，黃夫人，請你記住你的身份。”
她根本聽不進去，依然不依不饒地想沖過來。
聞兮終於反應過來些，擋在她面前低聲說：“姐姐，顧著點大家的體面吧。”
她才不顧，許萊兮從來沒顧及過別人。她越過聞兮、一把抓住黃嘉南的胳膊追問他：“你這樣說，那你一定知道！你說！他到底喜歡誰！”
黃嘉南狠狠甩開她的手：“他喜歡誰也不喜歡你！他親口跟我說的，他恨你，你從來沒喜歡過你！你是他這輩子最討厭的人！聽清楚了沒有！”
他們這裏的動靜越來越大，外面已經有人看過來，聞兮真怕被人認出來，只得嘗試著去抓許萊兮的手，哽咽著求她：“姐姐，我們回去吧！”
許萊兮怎麽可能理會她的眼淚，三人正糾纏在一起，遠處驀地傳來一個聲音：“萊兮！”
三人均是一楞，齊齊循聲看去，原來是拄著拐杖的黃啟山，他拄著拐杖，不知道看了多久。
他身後的保鏢已經開始清場，有人拿手機錄了視頻，也都一一監督刪掉。
黃啟山對著萊兮伸出手，臉上看不出什麽情緒。
姐姐這才如夢初醒般終於停了下來，她慢慢放開黃嘉南，和剛才那個近乎瘋狂的樣子完全不是同一個人。
她摸了摸鬢角，又恢覆了之前典雅高傲的貴婦模樣。她向門口的黃啟山走去，卻被黃嘉南搶了先。
他對著黃啟山說：“爸爸，看好她。”
剛走兩步，心有不甘地退回來，咬牙切齒地補充道：“爸爸，我們所有人都看得出來她的想法，你怎麽能讓這個女人這麽對你、對我們？你就為了她不要自己的兒子了？”
巨擘不愧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被兒子這樣說居然紋絲不動，簡直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他最後也只是靜靜地拍了拍萊兮的手，像是安慰她一樣。
許久，他擡眼看了眼聞兮，略渾濁的眼眸中似大海一般深邃：“阿聞？你怎麽還在這裏？你不是跟著阿南的嗎？”
聞兮如夢初醒，這才撿起包、小跑去找黃嘉南。
跑到拐角時，她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姐姐正伏在姐夫的肩頭哭泣，而他如珍似寶般地摟著她、安慰她。
以前聞兮總覺得姐姐嫁人太倉促、好像鬥氣一樣，而豪門娶女明星也不過就是裝點門面。
現在看來，似乎和她想得不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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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真進了直播間，黃嘉南的表現出乎意料。
出乎意料地好。
他很會捧哏，從不讓話掉在地上。因為從小教養好，誇人的話又自然又令人如沐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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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特小姐姐擦楓葉紅色口紅，他會說：“這麽出挑，我要是擦我都舍不得離開梳妝臺、我天天發自拍。”
有人留言問：“我男朋友帶我去見他前任，選哪支不會被比下去呢？”
黃嘉南說：“什麽人會帶現任去見前任？你要做的不是選口紅色，而是趕緊扔掉這個男人。”
直播間的人數越來越多，萱萱和聞兮偷偷咬耳朵：“看不出來呀，小少爺原來這麽有梗。”
何止有梗，比她們安排的腳本有趣多了。她們都是拿網絡熱門梗拼湊起來，雖然安全但也無趣。
聞兮發出打工人的肯定：“老板這麽懂事，只要他正常發揮，我們以後豈不是很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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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兮微詫，他這是，把之前和她的吐槽運用到了工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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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快移開了視線，眼角眉梢卻染上了一絲笑意。
口紅這part終於過去了，下面到眼影和腮紅。
最後就是這場最重要的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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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就出事了。
這個主持人，根本不按套路出來，之前定好的腳本，他卻臨時出爾反爾、直播的時候說：“我真的好喜歡天王的歌哦，我還記得我高中的時候男女同學一定會合唱那首《誤會》，天王好像很久沒唱這首了，今天能為我們直播間觀眾哼唱一下嗎？”
話音未落，聞兮和身邊的萱萱都變了臉色，連黃嘉南的笑容都褪得幹幹凈凈。
《誤會》，岑嘉兆和許萊兮合作的第一首歌，許萊兮結婚退隱之後他就再也沒唱過。
果然，岑嘉兆的眸色一沈，下一秒就黑了屏。
主持人的笑容僵在臉上：“天王？Leo？聽得見嗎？哈哈，看來是國外信號不好，要說網絡基礎建設，還是我們國家做得好。好了寶子們我們開始介紹下一個產品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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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內容過得很快，她正在等黃嘉南卸妝，手機正好此刻響了起來。
隨意地側目瞥了一眼，居然是姐姐！
姐姐很少打電話給她，都是她主動聯系。
她和萱萱示意讓她頂一下，自己連忙跑出直播間去接電話。
許萊兮所處的環境似乎有點吵：“你下樓，有事問你。”
“啊？”聞兮有點沒反應過來，“下樓？下哪個樓？”
許萊兮的聲音略不耐：“快點，你不是在這個什麽MCN的網紅直播公司嗎？”
聞兮這才意識到，原本應該在香港或是歐洲的姐姐居然就在樓下！
她喜出望外，連蹦帶跳地下樓去會客廳。
這裏是MCN網紅直播的孵化園，樓上是大大小小的各個主持人和他們的直播間，樓下都是會客廳。她找到姐姐的時候，她正饒有興致地看著墻上的顯示屏，播放的是目前公司流量最大的直播——
就是黃嘉南的那個品牌直播。
聞兮有些惴惴的，剛才，岑嘉兆掛斷直播的事情，不知道她看到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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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代變了，大眾獲取信息的方式完全不一樣了。
聞兮沒搭話，努力轉移話題：“姐姐，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姐夫一起回來了嗎？要不我們今晚一起吃個飯吧？”
她們姐妹倆真的很久很久沒聚餐了。
姐姐皺著眉頭：“聚餐？聚什麽餐？我找你有事。”
對哦，姐姐剛才在電話裏說找她有事。
姐姐垂眸扶著自己的手背，不經意地捋了捋耳邊的碎發，手上的戒指和耳邊的耳環皆是翡翠，真是熠熠生輝、珠光寶氣的大美人。
她眼底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和光芒，看得聞兮心中暗叫不好。她姐姐一向高傲矜持，冷眼脫俗，幾乎沒人能入她的眼。
而這樣睥睨世界的許萊兮，只會為一個人落入凡塵。
果然，她傾身過來，壓低嗓音說：“你和Michael現在關系很好吧？幫我向他打聽，前幾天網上鬧得沸沸揚揚的那個女孩到底是誰？”
聞兮聽見仿佛有只鼓在耳邊不停地敲，耳膜嗡嗡作響：“誰？什麽女孩？”
姐姐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就是私生粉爆出的、岑嘉兆的照片，我要知道他到底背的是誰。”
聞兮覺得呼吸有點困難：“我、我不知道……”
“所以我讓你去打聽。你向Michael打聽，他肯定知道。”
她越說越興奮，眼眸中露出與身份完全不符合的瘋狂和扭曲。
聞兮囁嚅著：“姐姐，都這麽多年了，你就不能，放下嗎……”
許萊兮瞬間變了臉，用看待敵人一樣的眼光看她：“我怎麽可能放得下？這麽多年，他放過我了嗎？”
“我、可是——Michael，他也不一定知道吧……”
“不會！”許萊兮胸有成竹，“他們兄弟倆肯定知無不談，就像我們姐妹倆一樣，難道你會有事情瞞著我嗎？”
這句話像是一把最鋒利的匕首，狠狠捅進聞兮的胸口，血流成河、潰不成軍。
心理防線像是決了堤，愧疚羞恥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她的猶豫糾結痛苦落在許萊兮眼裏，卻被解讀成了推諉和逃避。
許萊兮踩著高跟鞋，居高臨下、步步緊逼：“我只是讓你幫個小小的忙，你怎麽這麽多借口、這點小事也不肯？你天天跟在他身邊，這麽點小事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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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步一步往後退，下一秒就要堅持不住摔倒在地——
背後有只手、有個結實的胸膛，穩穩地接住搖搖欲墜的她。她愕然回頭，然後，看到了男人特有的、充滿男性荷爾蒙的下頜線，滾動的喉結，每一寸線條，她都無比熟悉。
是黃嘉南。
他剛下直播間，臉上剛剛卸了妝，頭發還是濕的。
他站在她身後，垂眸打量了她一眼，然後轉向姐姐，目光森然，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鄙夷：“聽說您要打聽我的事？我就在這兒，您可以直接問。”
他說話的時候，胸腔微微震動，那些輕微的、親密的動作，把源源不斷的力量傳遞給她。
許萊兮見到來人，早已不見了剛才的瘋狂之色。她雙手抱胸，微微收著下巴，瞬間便變回那個驕矜冷艷的高貴女王。
她嘴角掛著矜持的微笑：“我們姐妹倆說些體己話，讓你看笑話了。”
黃嘉南撇過側臉：“知道是笑話，那就不要說了。要是萬一傳了出去，丟的是我爸爸的臉。”
許萊兮完美的面具漸漸裂開，面具下是一張歇斯底裏的臉。
那張臉聞兮太熟悉，只要涉及岑嘉兆，姐姐從來都是不管不顧、什麽瘋狂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她咬牙切齒、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既然你主動來問，那我幹脆問個清楚。那個女孩是誰？說。他到底喜歡誰說？說。”
黃嘉南先是一楞，像是看瘋子一樣地看她，似乎不敢相信她居然真的敢直截了當地問出口。
黃嘉南目光淩厲，透著毫不掩飾的憎惡“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也不會告訴你。我哥喜歡什麽人跟你有什麽關系？小媽，黃夫人，請你記住你的身份。”
她根本聽不進去，依然不依不饒地想沖過來。
聞兮終於反應過來些，擋在她面前低聲說：“姐姐，顧著點大家的體面吧。”
她才不顧，許萊兮從來沒顧及過別人。她越過聞兮、一把抓住黃嘉南的胳膊追問他：“你這樣說，那你一定知道！你說！他到底喜歡誰！”
黃嘉南狠狠甩開她的手：“他喜歡誰也不喜歡你！他親口跟我說的，他恨你，你從來沒喜歡過你！你是他這輩子最討厭的人！聽清楚了沒有！”
他們這裏的動靜越來越大，外面已經有人看過來，聞兮真怕被人認出來，只得嘗試著去抓許萊兮的手，哽咽著求她：“姐姐，我們回去吧！”
許萊兮怎麽可能理會她的眼淚，三人正糾纏在一起，遠處驀地傳來一個聲音：“萊兮！”
三人均是一楞，齊齊循聲看去，原來是拄著拐杖的黃啟山，他拄著拐杖，不知道看了多久。
他身後的保鏢已經開始清場，有人拿手機錄了視頻，也都一一監督刪掉。
黃啟山對著萊兮伸出手，臉上看不出什麽情緒。
姐姐這才如夢初醒般終於停了下來，她慢慢放開黃嘉南，和剛才那個近乎瘋狂的樣子完全不是同一個人。
她摸了摸鬢角，又恢覆了之前典雅高傲的貴婦模樣。她向門口的黃啟山走去，卻被黃嘉南搶了先。
他對著黃啟山說：“爸爸，看好她。”
剛走兩步，心有不甘地退回來，咬牙切齒地補充道：“爸爸，我們所有人都看得出來她的想法，你怎麽能讓這個女人這麽對你、對我們？你就為了她不要自己的兒子了？”
巨擘不愧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被兒子這樣說居然紋絲不動，簡直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他最後也只是靜靜地拍了拍萊兮的手，像是安慰她一樣。
許久，他擡眼看了眼聞兮，略渾濁的眼眸中似大海一般深邃：“阿聞？你怎麽還在這裏？你不是跟著阿南的嗎？”
聞兮如夢初醒，這才撿起包、小跑去找黃嘉南。
跑到拐角時，她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姐姐正伏在姐夫的肩頭哭泣，而他如珍似寶般地摟著她、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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