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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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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長河從吊櫃搬下一個電砂鍋盒子。

——已經忘記是買什麽送的了,從來也沒有打開過。他一個人做飯沒那麽講究。

排骨裏有幾塊大骨,馮長河把它們分出來,又切了幾刀蓮藕一起放進電砂鍋燉湯。

小排部分燒成糖醋口味的。

家裏有兩個爐竈,一個鍋燒排骨的時候,馮長河用另一個爐竈炒了個蒜蓉西蘭花。又取了兩個饅頭切成片,裹了蛋液後煎成金黃酥脆的饅頭片。

幾個菜擺上茶幾,已經接近十一點了。

世界沒有去廚房看他做飯,而是在客廳和臥室溜達了一圈。

馮長河端著盤子出來後,發現她端端正正坐好在沙發上等著了。面前茶幾擺著一瓶酒。

馮長河無奈一笑:“你挺會挑啊,拿了我最好的一瓶酒。”

電視下方的收納櫃裏放了三瓶酒,都是白酒,世界挑了餘量最多的一瓶。

他一說,世界舉起酒瓶好好打量了一下,金黃色瓶身的茅臺王子酒。

“這個酒很貴嗎?”

馮長河道:“三百左右,我去年過年給自己買的。”

“其他的兩瓶呢?”

“都幾十吧。”

世界點頭:“哦,那這個確實是貴的。”

馮長河搬了把凳子來,在茶幾對面坐下:“我偶爾才拿出來喝兩口。”

世界矯有趣味地笑:“那我都喝了你心不心疼?”

“不心疼。”

“真的?”

馮長河把筷子遞給她:“就怕你喝不慣白酒。”

世界先喝了一口碗裏的蓮藕排骨湯,然後啃糖醋排骨吃。

骨頭在面前堆成一座小小的山,馮長河看她吃了半盤後,從桌下抽屜拿出兩個酒盅。

她面前一個。

自己面前一個。

然後他拿起白酒瓶,旋開蓋子:“來點兒?”

世界點頭。

斟滿一杯放到面前,世界低頭聞了一下,辛辣的酒氣。

世界仰起臉來看他:“這麽晚了又讓我喝酒,你是不是想圖謀不軌?”

隔著茶幾一桌子的飯菜,又身處自己家中,馮長河神色似乎柔和了許多。他說:“一會兒吃完了,我送你回家。”

世界把酒杯端起來,故作豪爽地一飲而盡。然後她抹抹嘴,沒忍住咳嗽了幾聲。

是挺嗆人的,但喝下後也熱乎乎的。

世界止了咳嗽後,慢慢起身,撐著茶幾桌面湊到馮長河身前。

馮長河沒有移動,平靜地看著她。

世界又湊近一點,唇與唇離得很近了,馮長河終於忍不住喉結滑動了一下。他睫毛顫動,眼神動情,剛想貼上來,世界卻側開了一點臉。

她把嘴唇貼近他的耳朵,輕輕吐氣:“我才不回家。馮長河,我就是來找你睡覺的。”

氣流暖而癢,馮長河耳廓輕微一顫。世界慢慢後撤,臉上掛著天真得意的神情。

馮長河端起面前酒盅,晃杯示意,然後仰頭飲盡。

世界笑笑,繼續啃了兩塊排骨,又啃了一個饅頭片後,她往後一靠:“吃飽了。”

馮長河點頭:”嗯,吃飽了就好,放那別管了。”

“還要管什麽?”

“......”

馮長河又給自己斟上一小杯酒,“我的意思是,碗筷先放著吧,明天我收拾。”

世界慢慢地道:“明天收拾啊,那今天幹什麽?”

馮長河斜了她一眼。他坐著也很高,腦袋擋住了半個頂燈。逆光看來,他的臉有點黑:“你是不是覺得我脾氣特別好?”

“還特別有定力?”

“所以不停地挑釁我玩?”

世界眼裏有光,閃過一笑:“原來你發現我在跟你玩了啊。”

“嗯。”

“好玩麽?”

馮長河飲下一盅酒,沈道:“好玩。”

世界慢慢起身,朝他移動過來。

她站著,他坐著。

世界一手輕輕摟住他的脖子,一只手撥開他額前的頭發,身子放得很軟。

她低眸註視著他的臉:”其實你長得還不錯哦,就是太生硬了。”

“皮膚粗糙了點。”

“胡子也該刮了。”

慢慢向下,湊到脖子上嗅了嗅:“衣服也該換了。”

馮長河眼神有一瞬閃動:“我回家還沒洗澡,我去沖一個。”

“不。”世界兩只手摟緊了他的脖子,“不用。”

她把臉搭在他的肩膀上,似乎思考了一會兒怎麽動作。然後她又把臉轉正了。

臉湊得很近,馮長河看到她唇邊蹭著一點糖醋汁,平添幾分可愛。她的唇很粉很軟,又是水盈盈的了。

他以為應該要接吻了。

可世界卻突然慢慢下滑,蹲到了面前的地上。

他坐著,她蹲著。

她伸手摸上他的拉鏈。馮長河皺了一下眉,伸手,拎著她脖子後面的衣服把她拎了起來。

世界沒用力掙紮,磨蹭著站起來後,她有點不解:“不想要?”

馮長河繼續皺著眉:“你為什麽......”

他沒有開口討論過這種事情,所以努力措辭:“你每次都要這樣服務我嗎?”

世界舔了一下嘴唇:“你不喜歡麽?”

“......不是不喜歡。”馮長河很輕地說,“是不用,我想讓你也很滿足。”

“我很滿足啊。”

馮長河臉上劃過一絲無奈:“你是不是......是不是不知道這種事要怎麽做?”

世界望著他,她也感受到他們想法出現了差距。所以如實道:“我要蹲下去舔它呀。”

那天在婚禮上,徐婉就是這樣做的。

“然後呢?”

“......然後,我玩得很開心,你也就很享受。”

馮長河僵了一下。他把視線移到世界身後的窗外,看著黑漆漆的天色緩了一會兒。

然後他視線回收回來:“如果這樣,那避孕套有什麽用?”

世界說:“帶了不會懷孕啊。”

“......就只是舔一舔,又怎麽會懷孕?”

世界眨了一下眼睛,突然恍然大悟“哦”了一聲:“這兩件事情,是一件事情啊。”

馮長河緩慢地點頭肯定:“是一件事兒。”

“那.....”

“你想做的只是一個前戲,有些男人要先被刺激一下,才能硬起來。”

“那你......”

“我不用。”馮長河繼續說,“我很喜歡你,它也很喜歡你。”

世界伸手摸了一下,肯定地點頭:“確實哦。”

馮長河立即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目光對視,她問:“怎麽了?”

他說:“不用了。”

又重覆,“你其實沒有經驗。不用了。”

靜了一會兒後,世界往後退一步:“好吧。”

她探身看了看兩個臥室並排的門:“你在哪個屋子睡?”

馮長河站在原地說:“大的那個。”

世界點點頭:“好晚了,我要去睡覺了。”

然後她轉身走進大的那個房間。

馮長河把茶幾上的碗筷都收進了水池裏,沖了個澡後,關燈走進臥室。

雖然沒幹什麽,但他感到精神有些疲累。

世界睡在一邊床上,側著身子,只占了很小一部分位置。馮長河借著月光的亮度,在另一側輕輕躺了下來。

世界沒動,似乎睡熟了。

馮長河糾結地看著天花板。

他之前以為世界是那種私生活比較開放的小女生,他已經做好心理準備接受這樣一個女生了。可是今天看來,她對男女之事的知識還不如一個小學生。

他徹底不懂了,世界主動找上他,是為了什麽呢?

是麻辣燙太好吃麽?呵,好笑啊。

他一直覺得,每個人都是塊石頭,找個形狀差不多契合的,湊湊合合過在一起就是了。可石頭並不是無縫的啊,世界像是一滴清涼的水,很直接的,很主動的就從縫隙裏滲進去了。

他其實是個實際的人,很少有沖動做事的時候。但他這回願意去試一下,他知道世界或許條件很好,比他更好,但他也要試一下。他對世界了解的也很少,但恰恰是這些未知,構成了她魅力的一部分。

這些說得覆雜。簡單來看也同樣,世界已經那麽主動了,無論出於何種目的,他再不肯上前,豈不太不是個男人了。

馮長河躺在自己生活了好多年的,熟悉的要死的老屋子裏,身旁卻睡著一個陌生有趣的姑娘,這樣的對比,也讓人感覺很新奇,卻又很安穩。

馮長河很規矩的平躺著,兩手交叉搭在小腹上,慢慢睡著。

——————

馮長河做了個春夢。

夢裏他有點難耐,有點燥熱,一個嬌俏的女人在他的大臂上吻了吻,他迷迷糊糊想要擁抱,於是轉過身來,那個女人又在他的胸前吻了吻,他渾身立刻繃緊了。女人有趣地笑了,然後翻身爬到他身體上。

馮長河終於伸手抱住了她。

這觸感,太真實了。馮長河伸手沿著她光滑的脊背撫摸,然後憐惜地捧住她的頭。她的頭發很軟,掃在胸前讓人癢地想笑。

他的下身脹得厲害,被細嫩的部位蹭了蹭,又蹭了蹭。

春夢繼續的話,應該要進去了吧。

可怎麽,就是不進去呢。

馮長河呼吸漸粗,眉頭糾結。

突然聽到身上人說話:“餵,你這個東西,角度能不能變一下啊?”

馮長河皺了皺眉,醒了。

但沒完全清醒,有點分不清夜夢現實。

他模糊看到世界坐在他的腰上,很困惑地移動著找角度。馮長河伸手抱住她的腰,撫摸著她柔嫩的皮膚,他的心底好像化成了一灘水,又像是湧起了一團火。下意識的,扣住她挺動一下腰身。

世界輕聲“啊”了一聲,然後伏在他的身上,好像在緩和適應。

然後她開始好奇的,小範圍的,自己動了動。

然後又”啊“了一聲,繼續趴下緩了一會兒。

馮長河感覺難耐,他已經徹底醒了,但是眼前情景使他更迷醉。他收緊臀部動了一下,世界立刻直起身子:“你不許動。”

馮長河便不動了,他摟著她的腰,問:“......疼?”

世界沒回答。

馮長河撩開她擋在臉前的頭發,輕聲說:“還,沒有帶。”

世界點頭:“我知道。”她趴在他身上,居高臨下的,很有趣味地笑了笑。

然後抽離,翻身,下床。

馮長河身下包含著的熱度消失了。懷裏裏擁抱著的柔軟也消失了。

他撐起身子,頓了一下:“怎麽了?”

世界說:“我就試一下,原來是這樣的啊。”

她已經走到臥室門口了,笑了一笑:“你繼續睡吧,我要去洗個澡。”

馮長河視線下移,看到自己下身上遺留的幾絲紅痕。

他立刻提好褲子追到臥室門口。

衛生間的門關著,裏面傳來淋淋漓漓的水聲。

他站在門口,等了很久,終於世界洗好澡出來了。

臥室是舊舊的木地板,客廳是小塊的青白瓷磚,馮長河光著腳,站在木地板和瓷磚的交界線上。他的腳掌寬大,大腳趾很醜,其餘的四指也不漂亮。

世界悠悠看著他。

馮長河終於開口,註視著她說:“我會很認真的。”

“哦。”世界看看他的臉,又看看他的腳,他的腳在地板上移動了一下。世界提醒道:“你沒穿鞋子。”

馮長河眉心皺起深深地豎痕:“我是說真的。”

世界眼看著他的臉變得嚴肅。於是扁起嘴,可憐巴巴地望著他:“我沒有不認真的啊。”

馮長河嘆了口氣,他很想抱一下她,但不知什麽阻止了他上前。

他站在原地,又嘆了一口氣,然後問:“你是要走麽?我送你。”

世界一笑:“不用。我這就走啦。”

門一開一合。樓道裏傳來挺輕快的腳步聲。

下了幾層後,腳步聲漸弱,然後就聽不到了。

馮長河依舊沒有動,他站了很久。

心裏無奈又酸軟,像被灌入了一壺過期的白醋。

作者有話要說:  馮長河表示能不能給我配個正常點的女主,精神要被玩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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