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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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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2 章

是上弦月,清冷高掛,灰色雲霧圍繞四周。

瑩瑩月光被他的頭擋住大半,游星仰頭看著他,緊皺眉頭:“他不是好人,那誰是好人?能不能,少管閑事。”她克制語氣,不想和他吵架。

周硯均幾度張口又將話咽回去,“我無法眼睜睜你走進沼澤地,聽我一句勸。無論曾經你我是什麽關系,我都是真心希望你好,而他,非良人。”

游星終於察覺到,“什麽意思,你知道什麽?”

“你只要知道他不像表面看著那樣......純良儒雅即可。”他與人只打過兩回照面,在游星眼裏陶戴文的印象,他只能猜。

他不願說的事,她逼問是得不到答案的。她挪開視線,“那夜在迪士尼,他是向我求婚。”游星故意停頓,坦蕩蕩盯著他的反應。

他淺聲道:“你答應了嗎?”他仍舊那副模樣,不顯山水。

他的語氣沒有波瀾,聽到她要答應別人求婚,仍氣定神閑的樣子,就沒有一點在意?她果斷幹脆道:“答應了。”

“不能和他結婚。”

“你左一句不能,右一句不行。問你原因三緘其口,不想說就不要玩欲擒故縱這一套。周硯均,我們是陌生人關系,請你不要持續不清不白的關心,借別人的微信發消息給我,又或者故意裝醉親我。你的心思我不明白嗎,就是享受被人愛,害怕我哪天不喜歡你了,所以有意無意給點火星苗子。我不是小孩子,沒有哄一句就和你走的天真”

她顯然壓抑了很久,一股腦說出。隨後補充道:“我來醫院純粹看奶奶,和你沒有半點關系。而你所謂的非良人,是我即將要嫁的人,是我未來老公。”

周硯均這才有些相信,“你當真答應了?”

游星冷冷看著他,“對。”她不願反覆糾纏,擡步走出去。

周硯均終於急了,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將人拽回來,眼神裏終於有了逆向情緒,她用力掙脫,左右看了看後壓低聲音:“放開。”

“為何永遠聽不得我的話,說了他不是好人,你就不信?是不是我說做不得什麽,你就偏要去做。”周硯均、大掌將嬌小人兒的雙手手腕桎梏住,逼著她向側面的墻壁退去,將人緊緊困在墻壁與他的懷中。

周硯均克制怒火,她掙脫幾下,雙手被他撐著舉過頭頂,沒有反抗的餘地。她縮了縮脖子,淚腺被刺激,紅眼瞪著他。周硯均見不得她哭,更見不得她被自己欺負了哭。

態度馬上軟了下來,輕嘆口氣,像大人激情打了小孩後的愧疚,“我明知道,不與你一五一十說清楚,你是不可能聽話。”

他沒有松開她,仍舊保持這個姿勢,再往前傾一點,他就能親上對方。他的鼻息撲灑過來,但沒有暧昧氛圍彌漫。因為周硯均所說的話,讓聽得人怔神。

她這才恍然,原來陶戴文著急和她確認關系,想娶她,並非口中的一見鐘情,而是深櫃。因和對方吵架,對方一怒之下將關系捅到陶戴文爺爺那裏去。陶戴文突兀回國,是因其爺爺逼迫,必須回國娶親才能得到公司相應股份。

她見過也聽聞過諸如此類的事,面上裝得直,說自己恐同,實際是玩得花裏胡哨。每回都當笑話笑笑,但成了當事人,感受還是與吃瓜人不同,錯愕,震驚和難以置信。

難怪陶戴文如此善解人意,會拍照找角度,知道怎麽誇她才精準到心尖,也總是直接坦白自己的愛意。因為這份愛就是假的,他才可以不顧及對方的感受大膽說出。而真正的愛,該是被各種起因後果牽絆,斟酌著要不要坦白。

“你......有什麽證據?”游星還在接收這則信息量巨大的消息。

“你和他去看演唱會那次,第三天我臨時飛洛杉磯,在機場偶遇看到他去接機一個男人。”他說時停頓一瞬,怕游星追問為何清楚她的行蹤。

在機場時陶戴文未看到他,他和那個男人沒有親昵舉動,但周硯均偏多了個心眼,跟著人去了停車場。眼見著兩男人在車裏相擁熱吻。回憶時周硯均眼神滿是嫌惡。

游星記得,演唱會後陶戴文確實出國了,且那一星期他都沒發過消息給她。

“當時沒告訴你,是怕不確定徒惹是非。在國外想起底他的私生活調查,很難。他很謹慎,鮮少有蛛絲馬跡。我托了好些人才拿到實質證據。”周硯均本不想將殘忍真相攤在她的面前,怕對她造成傷害。昨天得知消息後就百般坐立難安,想迅速告知她。

“你真的、答應他了?”方才的問句,是處於擔憂。而這一句,是源於男人對愛的女人的吃味。

——

游厲加班完早她一步回家,她換了鞋就將人喚進書房。

游厲見她心事重重的冷靜狀,倒沒說什麽,隨她一同進書房。

那天陶戴文發的朋友圈,游厲刷到了,回家便將人扣下詢問。游星反撐書桌倚靠,垂眸看地:“你那天問我陶戴文是不是跟我求婚了,我沒回答。”

游厲輕哼一聲,雙手環抱倚靠書架。

“他不是求婚,只是告白,我答應和他相處看看,但他故意搞得鄭重其事模糊事實,並發朋友圈,你不覺得他動機不純?”游星回來的路上反覆回憶與陶戴文相處的細節,原先只是生氣他發模棱兩可的動態,讓人故意誤會。

眼下才知道應該是發給陶家人看的。

有次在他車上,反覆打來的電話被陶戴文欲蓋彌彰說是騷然電話。時不時失聯失蹤兩天或三天,解釋時總是前言不搭後語。偶次她在無意瞥到他和友人的聊天,友人玩笑問他:好事都讓你占了,家花野花都想一攬入懷。

游星這才明白來,她是那朵可結金子的家花,有他要的權勢。外面藏著的野花,是他心尖上的肉。

他可真貪,裏子面子都想占。

游厲不清楚緣由,結合對陶家的了解思酌她的話。鑫越科技的陶元亮是草根出生,八十年代的下海潮促使他由下崗工人成了互聯網創業者。

新時代,鑫越科技占了互聯網很大的市場,吃盡紅利,是互聯網行業裏數一數二的企業。若比家境殷實程度,自然不如游家幾代人積累的財富和權勢,認真來說,陶戴文若娶了游星,算是高攀。

“誰沒點小心思,只要不過分就行。”游厲不願將事想覆雜。

“你有查過他的背景嗎,為何突然回國?”

游厲不以為意,“一個剛歸國的海歸能查到什麽,你們僅在接觸階段,沒有正式在一起,我查他做什麽?”國外生活經歷,要查必然會難些。

“那你說他好,還說他比周硯均好。若不是周硯均告訴我,我就被這個偽善的人蒙騙!”

“.........?”

“你還讚同我跟陶戴文在一起,你知不知道你妹差點被人騙去做同妻!”

游星將周硯均發給她的圖片轉發給游厲,並將周硯均說的那些覆述給游厲聽。

游厲滑動圖片,緊抿著唇不說話。“我會叫人去核實,敢動心思坑我游家,吃了熊心豹子膽!”

游厲永遠是她最安逸的港灣,將此事甩給游厲後,她安心洗澡躺下,看到陶戴文發的消息:晚安,寶貝。

游星只覺得惡心作嘔,她只是答應對方試試看,也慶幸才開始。她沒回,不著急撕破臉,她要拿著鐵錚錚的證據對峙,竟然想打著她的幌子做深櫃男,惡心極了。

——

游星醒來就接到李宥雨的電話,跟她說蘇玉的的手術方案敲定了,明日心臟手術和骨折手術同臺進行。李宥雨故意道:“周硯均高興極了,特意打電話跟我說要通知所有牽掛奶奶病情的人,讓大家放心。”她加重‘所有’兩字上。

言下之意,這通電話是周硯均讓人打的。

游星才不計較,她也很高興,總算有個穩妥的方案,她收拾一番後直奔醫院。

周末,醫院的人流量比往常大。游星沒註意,和人撞肩,將人手裏的包撞落,包裏東西掉了出來,她一面道歉一面蹲下幫人撿起。對方是個女人,聲音溫和:“沒關系,撿起來就好。”

游星將筆遞給對方,笑容滯了一瞬,試探性問道:“你是.......柳阿姨?”

柳如言努力回憶她的容貌,有些眼熟但想不起人來。“你是.........?”

“我是游星!十六年沒見到您。”

柳如言很是激動,“原來是游星,十六年不見了,都長成大姑娘了。”

游星許久未見此人,她是游母的產科醫生,也是好友。游星有些高興,見到母親的故人,並排和她往外走。“自從在我媽的葬禮見了柳阿姨的最後一面,後來再也沒見過,一眨眼就十幾年過去了。”

柳如言感嘆:“是啊,歲月不饒人啊。我當時隨夫職業變動出國,走得匆忙,也沒去看你一眼。”

十六年未見的人,游星很恍惚,仿佛葬禮就是昨日,游母的味道沒被時光沖淡,隨著故人的到來而再次新鮮。

兩人坐在花壇前的走廊裏,一同感嘆當日。柳如言笑說她當年的調皮,回憶游母在世時的模樣,說著說著總歸到了繞不過的部分,“你媽媽真的很痛苦,也是因你們兄妹倆才苦苦撐著。最後撐不住了,還要將你們安置妥當了,才敢放心去。”

“是,那畢竟是我媽。”

“當時她怕你們難過,怕給你們造成陰影,還特意寫了這麽厚的信要我交給你們兄妹倆。”

“什.........什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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