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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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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繞了一圈,車子穩當停在小區門口。周硯均早就等著,拉開副駕駛的門坐上來。看了眼後座,顯然早就知道有哪些人。

游星沒參與他們的閑聊,閉眼補覺。她在夢裏只感覺到搖搖晃晃,半夢半醒繞了許久的山路,最後穩當停下。

醒來時看時間,九點半,不知在哪片山谷裏,有鳥禽聲,河流聲,風沙沙響的聲音。她下車清醒了一會兒,和他們一起搬帳篷,椅子和食材。

車子停在半坡,坡下面就是河流。

沒一會,後面停了一輛越野車,下來五個人。主駕駛位下來的男人工裝褲,大黃靴,短t的休閑美式風,一看就經常混戶外。李宥雨介紹叫周恒,副駕駛下來一個麻花辮連衣裙的女生叫黃七月,後座兩男一女叫曾辰鳴,曲悠悠,鄭鞏成。

游星一個個握手打招呼,表面很熱絡,但其實一個沒記住。

人多了氛圍熱鬧不少,大家很快就帳篷支好,燒烤架裝好,擺好食材,甚至帶上了手搓麻將,三兩約著就湊了一桌。

游星會打但沒上,和其他幾人坐著閑聊。

天氣回暖,不算毒辣,但也悶熱,只有河邊的風吹來時,才帶些許涼爽。

周硯均將西瓜抱去溪邊,游星跟著:“你確定不會被沖走?”他不回話,指使她拎魚竿。她很聽話,拎著跟在他身後,隨後才反應過來,自己為什麽要乖乖聽他指使?

“周末,還把我當員工使喚?憑什麽!”

周硯均知她吃軟不吃硬,改口:“幫忙。”

游星今日特意穿的休閑裝,運動鞋。見他挽了褲腳踩進河邊淺水處,也脫了鞋學著。冰冰涼涼的觸感,解悶感。西瓜放穩妥後,他並未挪步,定神看著著河面。

河水渾濁,很深。游星問他盯什麽。

“看看有沒有魚。”

游星問他:“你的小時候是不是就在這些地方度過的?”與田野溪流森林作伴的童年,想必很快樂。

他沒有任何發現後上岸,應了一聲,“小時候沒那麽多電子產品,我們學校外面有很多田野,春天種滿油菜花,一放學就沖進去捉蜻蜓,一整個班的男生都在比誰捉的更多,更大。夏天就往河裏撲,秋冬很冷,一般去山裏捉迷藏。”他的聲音很清冷,像在說別人。

他支起魚竿,認真撚魚餌。

“想不到你小時候這麽皮。”

“那時候常被奶奶打。”

“打哪裏?”

“手心,小腿,屁股,都打過。”

她噗嗤一笑,沒想到長大後判若兩人。他道:“還是小時候快樂,單純。一塊糖就是一整天的快樂,打碎一個碗就以為天都塌了。”

游星沒附和,她的童年不像這般,自由、爛漫、快樂。“羨慕的童年生活。”

周硯均問她的童年生活,她思酌片刻:“上下學,外語課,鋼琴課,美術課,馬術課,思維課.......”太久遠,還有一些課程不記得了。

再回憶,小時候的她並不開心,即便那時懵懂不知何為快樂。她的印象裏,只要游母高興時,她就開心。

想到游母,她的眼神閃過一絲暗淡。

“學過思維課?”周硯均帶著難以置信的語氣,並煞有其事的欲言又止。

游星懂他的意思,“想說什麽......”

他將折疊椅撐開推給她,自己另支一把坐下。魚竿架著,靜待魚上鉤。“自己悟。”

“罵我還要自己悟,您可真行。”

周硯均不承認,說她想多了。

文字游戲游星玩不過他,但她怎可能心甘情願咽下這口氣。

短暫的沈默,伺機而動。

在安靜一會兒後,魚竿晃動,周硯均緊抿唇一言不發盯著水面伺機收桿時,正在他看準時機時,一塊石頭呈拋物線完美落進魚線的位置,蕩出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

周硯均板著臉轉過頭看罪魁禍首,當事人挑釁的表情在說:誰叫你惹我。

周硯均滿臉寫著無語

古人雲,唯女人和小人不可得罪。

——

露營分成了三撥。打麻將的,釣魚的,吃瓜子聊天的。游星陪了他一會覺得釣魚無趣,回到露營地。

齊佐和兩個女生一起,看到齊佐後她準備去看麻將,其中女生很熱絡招呼她坐過來,游星硬著頭皮坐下。她不想在任何除工作外的地方見到齊佐。

嚴格來說,任何地方都不想遇到他。

起初知曉他也在時,游星想打退堂鼓,殊不知李宥雨特意想緩和他們的關系,在她開口前就激她:“這麽怕他?”

怕他?

開什麽玩笑!去就去!

兩個女生對她很好奇,釋放友善信號。穿碎花裙的黃七月見她雙眼迷茫,重新自我介紹。

眼下中午時段,不吃燒烤,齊佐拿了大把面扔進鍋裏。他是今日的大廚,黃七月打趣:“齊大廚,就這??”

齊佐平日除了健身就是研究美食,廚藝了得,時常研究新菜品後請大家一聚。游星聽聞時暗自一驚,她覺得齊佐拿菜刀,不像是切菜,倒像是....施暴......

齊佐不知道游星的小劇場,斜睨黃七月:“不吃?”作勢要挪出一個碗。他的桌上擺了九個碗,正一一撒鹽調味。

“吃!不吃喝西北風去!小氣,和周硯均一樣小氣!”

游星聽這語氣,他們應該都是認識很久的朋友。黃悠悠見她被晾著,將薯片給她:“餓了嗎,先墊吧墊吧。那麽早起來,肯定沒吃早餐吧。”

游星點頭:“太早了!能起來就不錯了,根本沒有時間吃早餐。”

黃悠悠笑言,李宥雨的睡眠已經先進化了,某次她們一起去旅游,李宥雨四點就喊大家起來看日出,一個二個眼睛都睜不開,更別說看日出。

游星大笑,她深有體會。“四點?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四點起,四點睡還差不多。”通常四點她都在嘈雜的鼓點聲中搖骰子。

黃七月加入吐槽,往往這時,是拉近距離的最快方式。

齊佐脫了外套,就短袖操作較為方便,沒加入女人間的吐槽,顧著他的鍋裏。

面撈碗裏遞給游星時,她看到其發達的二頭肌,怯了怯。他敏銳捕捉到她的眼神,齊佐忍不住:“請你不要總用那種‘我會將你暴力謀殺拋屍荒野的眼神’看我,謝謝!”

“有嗎?”游星抵死不承認。

齊佐不接話,隨她。

麻將暫停,幾人用午餐。

游星夾在中央聽他們聊著稀疏平常的話題,哪裏的風景好看,小巷的美食,哪家親戚無語,同事奇葩,朋友糗事。大家笑作一團,這種其樂融融的氛圍和她的好友圈完全不一樣,她的好友圈裏,大家聊的都是天價的豪車,房子,票子,不聊感情,不聊自己,大家都很好,但都有所保留的好。

這種淳樸,溫暖又真摯的情感,對她而言是罕見物。

午飯用完後,麻將桌又熱鬧起來。李宥雨串掇她上,游星的牌技僅限於知道規則,她的技術是夏知桐教的,夏知桐嫌她牌品不好,輸牌了耍小脾氣,不帶她玩。李宥雨勾她的肩,半推半就後她坐在桌前。李宥雨又去喊周硯均,他不來,要守著即將上鉤的魚。

李宥雨拉來齊佐給她看牌,她的對家是曾辰鳴,兩邊是周恒和李宥雨。

齊佐坐鎮一旁,雙手環抱俯視江山即視感。

她學會時已經有了機麻,手搓麻是初體驗,砌牌很慢,三人慢等她,也不催。不僅砌牌慢,出牌也慢。左摸右看不知哪一張出去更有利於牌勢。

三個人默默等著她,她頗有壓力。

算了,隨便出。

齊佐嘖了一聲,他將另一張摸出來,“你出這張不就是給下家餵牌了,出牌的時候看一下桌上有哪些牌再出。”不在辦公室,他的語氣都溫和許多。

游星的牌再慢一秒就落桌,感激涕零地將牌收回,打他說的那張。

下家是周恒,周恒瞪他:“你不會看我牌吧?”這句話顯然齊佐猜對了。他切了一聲,“用得著看?”說時,他挪了挪凳子:“瓜田李下的鍋,我不背。”

單這一下,肯定了他在游星眼裏的牌技地位,每出一張牌就側過頭看齊佐的眼色,他沒說什麽,她就大方將牌落下。

牌在打,話也沒斷過。周恒幾人是高中同學,說著高中趣事,李宥雨順路問一嘴她是哪個高中的。

周硯均不在,游星瞎扯:“川平一中。”

李宥雨看向她:“真的假的,周總也是,你們是校友。你是哪一屆的啊,他是2009級的。”

“我是2011級的,當時兩耳不聞窗外事,所以可能見過聽過的,但沒印象。”

李宥雨不大信:“不會吧,當時川一中的學生都認識他,我一上你們貼吧,全是周硯均相關的帖子。”說完,手快得很,連忙一聲:“碰!”

游星含糊:“快十年了,應該當時聽過,但是不記得了。”她瞥了眼河邊靜坐的人,隨口道:“你們都是高中時候的好朋友,也是川一中的嗎?”

李宥雨否認,說他們都是縣一中的,周硯均的高一高二都在縣一中,是高三時轉去市一中的。

“這樣啊,按理來說高三一年很重要,那周總怎麽會突然轉學呢,這樣的話,應該很影響成績的。”

李宥雨眼也不眨地盯著牌,只說:“他成績好嘛,高一的時候市一中就想要他的,但是我們學校不放人,高三的時候又不知怎麽松口了,就把這好苗子忍痛割愛。”

殘牌推倒,稀裏嘩啦洗牌聲響起,游星漫不經心道:“那他成績應該相當厲害,這樣我就有印象了,當時有聽聞過高三學神的各種傳說,說他閉著眼都能考第一,地獄級的市模擬考,就他一人上一百四,是不是他?還說他孤僻,每天獨來獨往,原來說的是我們周總。”

周恒沒忍住說了句:“哎,他不是孤僻,只是當年發生的變故太多,全悶在心底。我要是他,連活下去都成問題,哪能像他那樣蒙著勁考大學.........”

曾辰鳴摸牌時不經意撞了下他的手肘,周恒知趣後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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