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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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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游星才知周硯均住她樓上,而慈眉善目,平時看到會熱心腸叫她去吃飯的老奶奶是周硯均的親奶奶。難怪一個陌生奶奶初次見面就向她釋放善意,難怪游厲會將她安排在這棟沒有電梯的老破小區,估計是周硯均的主意。

游星洗了澡後躺床上看微信,將相冊裏偷拍周硯均的照片發群裏,是周硯均在咖啡園裏俯身擡筐子的側面照,她放大最大倍速,照片模糊看不清五官,艾特柳悅琪。

群裏其他人紛紛問是誰,她並未回答,等了一會後柳悅琪直接私戳她,開門見山問她是不是周硯均。

游到星星上:不愧是白月光,這麽糊都能認出來。

柳悅琪的問句接連轟炸,問她怎麽會和周硯均一起,他在何處工作?

游星一一答覆,柳悅琪感嘆道:十幾年了,他還是沒變。

她讓游星將周硯均的微信推給她,游星這才想起自己的大號並未加周硯均,進了工作群添加他的好友,對方設置了無法通過群聊添加。

添加不了算了。

游星回覆柳悅琪:不推,想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

她將手機丟一旁從床上爬起,衛生間的水管一直漏水,滴答聲雖小,但很影響她的睡眠。

她將水龍頭下的臉盆拿開,拿毛巾拴住水龍頭。又走到客廳檢查門窗情況,確定門縫間的頭發仍在,最後一步拿了鑰匙插進鎖心,這才安心回到臥室上鎖,帶耳塞,準備入睡。

次日,難得睡個好覺的她被電話吵醒,瞬間戾氣十足,游星並沒有接,摁成靜音後繼續睡。

對方不氣餒,她不接便一直打。鈴聲不厭其煩。游星最終妥協,不耐煩地將電話放在耳邊。

“給你二十分鐘,七點半準時出發。”

昨夜回來之際,周硯均與她說七點半集合,但鬧鐘響起的第一秒被她無情摁掉。她帶著怨氣坐起身緩了許久才洗簌。墨跡了半個小時,她出門時打電話給周硯均。

周硯均一直在家等她,接到她電話後才下樓,兩人在樓道相遇。他看著游星貓著腰捏發絲夾在門縫中,無言將手中的肉包遞給她。

“謝謝,想不到還有我的份。”

周硯均沒解釋,肉包是奶奶蘇玉親手做的,並囑咐他帶給游星。

自打游星搬進來,蘇玉就知道她是周硯均的員工,但怕對方覺得自己是老板的家人而感到壓力,便不曾主動提過。但蘇玉一次次向周硯均提及喜歡她,是個好女孩。

周硯均不解,問為何。蘇玉只說眼緣。

上車系安全帶之際,游星問他推薦修水管的師傅,周硯均從電話簿裏翻找,讓她記。游星讓他加微信發給自己,周硯均冷不丁:“你的小號加我了,你忘了,還給發我了幾張........”

“閉嘴!”

就好比匿名ID在網上浪蕩,發sao後被熟人認出的羞恥和尷尬,實名再提自拍照一事,腳趾扣出三室一廳的只有當事人。她以為將周硯均耍得團團轉之時,原來是她被遛得飛起。

“這事翻篇了,周大老板要學會擇優記憶。”

那時她好奇,好奇柳悅琪高三到大學死心塌地喜歡的人,所以才拿小號試探他。偶爾在半夜發張表情包騷擾一下,她估計對方肯定動過拉黑她的想法。再加上敲他一筆,無論哪一件,都不能細提!

2010年左右,當時博客是流行物。柳悅琪將自己對周硯均的狂熱暗戀寫成一篇篇博客,當時不知被誰在貼吧裏扒了出來,全校傳瘋了。

柳悅琪當時是校園風流人物,周硯均也是,不過一個因混得開出名,一個因學神出名。

游星怎會錯過此等好瓜,不僅每一篇看完,而且還打印下來嘲笑她。柳悅琪偷拍他再附上煽情話語,她次次戲謔她,看了好些周硯均的照片,未見過本人,但記得長相。

此番再度遇到周硯均,將她塵封許久的回憶啟封。



咖啡種植園區,一行人在山上齊唱助興,幹勁十足地采摘鮮果。

游星這次換了休閑裝上陣,太陽帽防曬袖套防曬口罩,樣樣不落。周硯均一身運動裝,二人沒墨跡直接加入到采摘中。

采摘工大多是四五十歲的中年女人,附近村落的咖農。她尋了好久才看到年輕身影,小跑過去。

果然是李宥雨她們,游星加入她們,一邊聊天一邊采摘,這樣磨時間快些。

起初,她興致勃勃哼著歌兒,但畢竟是體力活,游星是體力廢物,沒一會兒便洩了氣。太陽上頂,熱度持續上升,李宥雨便讓她休息。

待她背著一筐鮮果走到陰涼處後,感覺肩膀火辣辣的疼,背簍過重,背帶磨破她的肩。

游星想起電視劇裏穿著囚服的凡人被鞭子揮斥著不停幹活的畫面,雖然她非被強迫,但她真的覺得自己是來參加變形記。

垂眼前多了個黑影子,她擡眸迎上去,那人順勢坐在她的身旁並遞給她一瓶冰水。

“謝謝。”她自然接過,使勁後無法擰開,又將水遞給他:“周總,擰一下唄。”

周硯均擰完後又給她,“好玩嗎?”他扯了扯頸間的毛巾擦汗,隨後拿起一旁的保溫杯。

“挺好。”

“以後常來,正好咖啡園缺人。”

游星擺手,“還是不了吧,凡事講究適當。”她還是適合待在有空調的地方。

周硯均知道她是嘴硬,逗她一句就馬上露出原型。

連續幾日都是從早到晚采摘,眾人體諒她,不曾要她強行跟下來。她的采摘數量最少,休息最頻繁,到第五日收尾,大家起得更早,更忙活。

游星看大家午飯都來不及吃,自己也不好意思休息,撐著采摘。這一日的太陽最為毒辣,她捂得嚴實不透氣。

暴曬久了,身體開始發出危險信號,氣短胸悶,頭重腳輕,使不上勁。

最後,在眾目睽睽下,她中暑暈了過去。

待她醒來時,是在咖啡店裏的躺椅上。身旁沒人,但從桌上的保溫杯可推測是誰在這兒等她醒。

她坐起身來眺望外面的街道放空,玻璃墻反光,額頭上貼著冰涼貼,頭頂金色碎發炸毛,在空中張牙舞爪,兩側的麻花辮也亂七八糟。

周硯均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幅畫面。

游星聽聞腳步聲收回視線,“不好意思啊,給你們添麻煩了。”

“把‘們’去掉。”

“........”

他走過來坐在她對面,“不止嘴硬,還逞強。”

她的好心怎麽成他嘴裏的驢肝肺了,“我是想幫忙好嗎,沒一句表揚就算了,還要怪我逞強。”

“幫忙要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強撐的後果成了什麽?”眼下明擺著的事實,周硯均沒說得太直白。

“你的意思是我在幫倒忙?我怎麽知道會暈倒,大家水都來不及喝一直忙,我想著多采一筐,大家就能早一些下班,怎麽我還錯了?”以往二十六年的歲月裏她沒吃過一天苦,這幾日從早幹到完,沒一句感謝,辛苦勞作在別人眼裏卻成了麻煩?

游星的淚腺被刺激到,她緊緊咬著下唇把淚憋回去。

“我的意思是不舒服就該早說,不要強撐。突然頭一栽倒下去,但凡撞到石頭上,後果誰能承擔。”

游星眼前一黑栽下去,她的頭旁邊就是一塊巴掌大的石頭。周硯均現在回想都後怕。

“你的意思就是在怪我幫倒忙,我就不該來,地裏的老黃牛幹活了還討得兩口飯吃,我卻只得到一句怪罪。搞半天是怕承擔後果,回頭我就簽一份免責聲明,摔了殘了死了都跟你沒關系,你不用怕無法向我哥交代。”

相比之下,周硯均的情緒穩定很多,每句話都聽不出情緒,低沈而穩重:“游星,不要曲解我的用意。”

“說我無理取鬧是吧,好,我不說話可以嗎!”

“........”

二人相差兩歲,周硯均卻完全不懂她的腦回路,每句話都讓他覺得兩人差輩分。

此時沈默更為妥當。

他站起身,“行了,你先休息會兒,我過去看看。”

-

采摘緊鑼密鼓進行,終於在落日十分結束。

李宥雨忙完後到咖啡館找她,“你好點了嗎?”

游星扭過頭看是她,點點頭,起身迎她坐李宥雨一坐下就誇游星比她想象的能吃苦,她聽得羞愧,連連否認。

兩人閑聊兩句後游星問她何時回去,欲搭她的車一起縣裏。

李宥雨說暫時不回,要去同采摘的咖農家中吃席,這是每年的慣例。

她來了這些天,未去過風平村,對於鄉下吃席很陌生,就和李宥雨一同去了風平村。

村子很小,距離咖啡種植園五公裏外的國道向左拐進鄉道,鄉道是很平坦的水泥路,比起山上的泥濘路,簡直天上地下。

李宥雨解釋道:“原先回村的路很爛,每次下雨,泥濘打滑,好些村民的三輪車都在這翻車過。周總回鄉發展後,第一件事就是自掏腰包修路。”

游星發現華點:“你也是風平村的?”

李宥雨目不斜視緊盯著路況,“是啊,要不是周總帶著我,我現在不知道在哪裏漂泊。”

李宥雨和她說了諸多周硯均的付出,在路過一所學校時,她示意游星看過去:“看到沒,足足五層的大教學樓,又新又寬敞。”

“這學校也是周硯均捐的?”

“那倒沒有,教學樓是周總捐的。之前的教學樓是磚瓦房,使用年限超過三十年,早成了危樓。”

“他圖什麽?”在游星的世界裏,大部分人的行為或想法是有所圖才會付出行動 ,趨利避害是她所見過的大部分人的特性。當然也有熱衷於做慈善的商人,但不過每次行動前會聯系記者,又或者在她的認知裏,是壞事做多了想贖罪。

而周硯均什麽都不圖,以自己的前途為賭註來帶領大家一起發展,這是所謂的大愛嗎?

她似懂非懂。

在李宥雨的世界裏,見慣了周硯均這般,游星的問題問倒她,“他.....應該什麽都不圖。”

車輛裏默了半晌,李宥雨不知想起什麽,忿忿道:“周總他確實什麽都不圖,真心希望大家都好。以前村裏有些人罵周總是克星,瘟神,還將他趕出村。現在舔著臉求他給自己兒子安排工作,周總也安排了。”

“克星,瘟神?他做什麽了會被這麽對待?”游星難以想象他曾遭受這般刻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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