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阿漠

黑夜中，在一個被廢棄的天臺上。

擦去臉上濺的血，少女有些嫌惡地蹙了蹙眉，她的腳底一片腥紅，眼前這屍橫遍地的景象似乎也無法在她心底激起什麽漣漪。

可就像是幻覺一般，那些屍體全部化為虛無，一團團黑霧像發了瘋似的四處亂串，直到少女打開一個小巧的瓶子，它們被統統吸了進去，她面無表情地蓋上蓋子，就好像司空見慣，早已不知道做過多少回了。

“第號，完成。”

少女念出這一串數字後便轉身離去，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就好像從來沒有來過一樣，世界的時間還在繼續，卻沒有一個人註意到這裏發生了什麽。

在郊區一個不起眼的院子門前，漠停下了腳步，她旋轉了門上的石盤，轉眼間便消失在原地。

穿過長長的過道，一個古色古香的院子出現在眼前，在本來應該漆黑一片的地下，這個“世外桃源”卻宛如白晝一般。

一個穿著白色勾金雲紋長衫的男子坐在木椅上，旁邊的桌子上還擺放著一套白瓷茶具。

“師父。”漠走上前輕聲喚道。

男子擡起頭來，“阿漠，你回來了。”

眉目如畫用來形容他是再貼切不過了，男子的五官就像是神比量著創造出來似的，更為奪目的是那一身清冷出塵的氣質，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如果讓旁人來評價的話，就如山巔之上環繞的雲霧一般，可望而不可即。

“嗯，這是您要的東西。”

元看著漠，一言不發，一雙如碧潭的眸子盯著眼前的少女，許多覆雜的情緒在眼底交織，或是悲痛，或是期待。阿漠早已習以為常，師父總在透過她看另一個人。

“師父？”

元回過神來，垂下眼瞼，慢慢站起身。

“你同我來。”說完他便轉身進入了屋子。

阿漠眸子裏有一絲意外，那個屋子師父從前是決不許她靠近的。

屋子裏同外面完全不一樣，只有一些夜明珠在提供微弱的光芒，乍一看倒有些像繁星在夜空中閃爍著，黑暗處似乎隱藏著許多石雕，像是一些魔獸，又像是圖騰。

元最終停在了一個巨大的法陣前，阿漠站在他身後沈默著。

“阿漠，你終將會知道你是誰，那一天…不遠了。”元又露出了哀傷的神色。

阿漠摸了摸心臟的位置，那只異於常人的紫色瞳孔縮了縮“時至今日，知不知道於我已經沒有什麽意義了。”

元苦笑了一聲“命運的輪盤終究會轉動，誰也逃不過…你會想知道的。”

他一揮手，一團黑色的霧彌漫在法陣周圍，“站到中間去。”

在阿漠照做後，元閉上了眼睛，霎那間無數的光點從他身上散出，同那霧氣纏鬥起來，法陣開始顫抖，阿漠感到一陣眩暈，腦海中傳來了師父的聲音：“阿漠，去找煉神墜…還有巫殿…你會知道的…”

元的聲音越來越小，阿漠只覺得一陣刺痛，大喊一聲“啊！”後便失去了知覺。

法陣外，一片殘破景象，元的身體開始像雲一樣飄逝，一絲血跡從他的嘴邊蔓延“那一天……我又何嘗不是如此呢？雲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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