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2章會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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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2章會合
駱梧與師姐都沈默下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吳舟忽然又開口：“已然五年，你還是沒有長進。上次又傷了神識。”
“已經痊愈了。”駱梧又壓了壓裙角，“我都會禦劍了。”
瞧她一臉驕傲的模樣，吳舟只覺著自己手癢。
不過在師尊的陵墓前，她還是收斂了，沒再揍人。
駱梧其實在故意逗她。從前師姐也喜歡板著臉，卻不似現在這般冷冰冰的，讓人難以親近。她看在眼裏，著實心疼。
所以明知會挨揍，駱梧有時候還是會故意說些欠打的話來。
只是此刻見師姐不再搭茬，她便也不再胡鬧，換了話題。
“那白鴻及自爆丹田而亡的事，師姐知道了嗎？”
“知道。”
駱梧又壓了壓裙角，指尖被山風吹得有些發僵。她猶豫了下，還是將白鴻及臨死前說的話告知了師姐。
“除此之外，便再沒有其他的線索了。我也無法判明，那王八蛋是信口胡謅，還是確有其事。”
“且當做是真的查查。你便繼續安心在安定門做事，這件事我來查。”吳舟淡漠地道。
她這般說著，餘光瞥見駱梧鼓著臉頰看過來，一副有話要說又猶豫不決的樣子。
一年未見，她發覺師妹的樣貌沒有變化，氣質倒是又成熟了些。一眼看過去，已經是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可看她此刻的表情跟多年之前並無太大差別，仿佛她還是那個滿山撒野的小師妹。
心中一軟，吳舟道：“有什麽話便說吧。”
“師尊隕落後的那幾日，我總是想不起都發生了些什麽。之前在那玉珠幻陣之內，卻又看見了當時的情景。師尊抓著我的手，塞給我一塊碎裂的布料，還要對我說什麽。只可惜我並未聽到，幻陣便自動解了。”
“既然是幻陣，何必當真。”
果然跟林懷言是一樣的話。
駱梧定定地看著師姐，深吸了口氣，道：“這些日子我反覆地想，覺得我的記憶出現了問題。”
吳舟驀然擡眼看過來，眉心凝住。
“什麽問題？”
“我覺得，有些事我想不起來了。而有些事，又記憶十分混亂。就好像，有人將我的一小部分記憶打亂重新拼湊在一起了般。我記得一些細節，卻記不得完整的脈絡。
吳舟顯出疑惑之色來，似是不懂她的意思。
其實駱梧自己也說不清楚，只是心中有這樣模糊的感覺。真到了用語言描述出來的時候，又覺得自己感覺到的和說出來的並不相同。
無奈她語言能力有限，著實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莫名地心裏就升起一股煩躁來。
吳舟目光微動，道：“你自己且看著辦吧。”
言外之意，卻是要她自己調查。
駱梧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吳舟則站起身來，撫了撫素白的衣裙。
“你還要同安定門一眾修士在紫霄山維持秩序。從這裏到紫霄山相去甚遠，你禦劍太慢，今日便下山吧。”
原本駱梧也是這樣打算的，只是此刻聽師姐親口這樣說，不由就愈發難過。
她忽然走上前抱住師姐，從眼眶到鼻子，一下子變得又酸又熱。
吳舟眼圈一紅，但隨即被壓了下去。她擡手愛憐地撫了撫小師妹的頭頂，任由她抱著。可駱梧抱了許久就是不肯松手，只好暗自嘆口氣，道：“過幾日我也要隨掌門和門中弟子一同前往紫霄山。到時還可再見。”
聽得此言，駱梧才松開師姐，露出一個笑來：“好，過幾日再見。”
臨下山之前，駱梧又去與掌門師兄辭別。
聽他自說自話了半晌，總算可以離開。
恰巧經過內山山門時又是正午，三清殿前的十幾株古木依舊撒著歡兒地競相開花。
駱梧駐足看著，直到花落盡了才輕輕地對那十幾株古木道：“明年再見嘍。”
一路平安無事地來到紫霄山腳下，與紫霄山守門的弟子一打聽，駱梧才發覺自己竟然來早了。安定門的修士也不知路上發生何事，竟然耽擱了行程。之前來了消息，說是明日方到。
守門弟子對她頗為恭敬，得知她也是安定門修士，便要請她先行上山。
駱梧則恪守打工妹的本分，拒絕了對方好意，在距離山腳最近的村落裏借宿一夜，第二日早早來到紫霄山腳下等待。
此時已經進入到四月，正是人間芳菲的好時節。
紫霄山地處西南，回暖得更早，已然感覺不到初春的冷意。
她獨自一人四下閑逛，逛著逛著又想起師姐之前嘮叨的那些話。
想起師尊墓碑前孤零零的她們兩個，駱梧停下腳步，尋了個幹凈的地方打坐，開始修煉心法。
可她剛靜下心來，即將進入冥思狀態時，忽然感覺有什麽東西掃到了臉上。
駱梧嚇了一跳，一睜眼，便看見楮知白的青鸞抻長了脖子，將頭頂漂亮的翎羽送了過來，顫巍巍地似是在邀請她摸一把。
她還記著青鸞口嚼黑鐵的本領，只輕輕地摸了一下便不肯再摸。
遠處，隨安定門大隊伍而來的楮知白低低斥了一聲：“飛雲！過來！”
駱梧連忙起身，迎了上去，向帶隊的秦長老行禮。
“這一路可太平？”秦長老笑呵呵地詢問。
“都好。”駱梧一笑，湊上去壓低聲音道，“酒我等會兒再拿出來。”
一聽有酒，秦長老立馬眉開眼笑。
其餘一眾安定門修士都知他好這口，明明聽見駱梧的話，也只當沒聽到，一笑而過。
駱梧歸了隊，很自然地便走到了楮知白身旁。
本想跟他說兩句話，問問路上發生了何事才會耽誤行程。
卻見林懷言從紫霄山上下來，迎了出來。
“秦長老，掌門師伯恭候多時了。”林懷言此刻是以紫霄山懷字輩首徒的身份前來迎接，沒再穿繡有火雲鳥紋的衣服，換上了紫霄山統一規格的衣衫，越發襯得玉樹臨風，翩翩公子。
“好，咱們上山。”秦長老率先而行。
林懷言退到他身後，另有紫霄山的弟子在前面引路。
沒走兩步，林懷言便蹭到了駱梧身側。
“你師姐可好？”
駱梧白了他一眼：“你是想問師姐何時會到吧。”
林懷言翹起嘴角，也不否認，偷偷塞了一個圓潤的小壇子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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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梧與師姐都沈默下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吳舟忽然又開口：“已然五年，你還是沒有長進。上次又傷了神識。”
“已經痊愈了。”駱梧又壓了壓裙角，“我都會禦劍了。”
瞧她一臉驕傲的模樣，吳舟只覺著自己手癢。
不過在師尊的陵墓前，她還是收斂了，沒再揍人。
駱梧其實在故意逗她。從前師姐也喜歡板著臉，卻不似現在這般冷冰冰的，讓人難以親近。她看在眼裏，著實心疼。
所以明知會挨揍，駱梧有時候還是會故意說些欠打的話來。
只是此刻見師姐不再搭茬，她便也不再胡鬧，換了話題。
“那白鴻及自爆丹田而亡的事，師姐知道了嗎？”
“知道。”
駱梧又壓了壓裙角，指尖被山風吹得有些發僵。她猶豫了下，還是將白鴻及臨死前說的話告知了師姐。
“除此之外，便再沒有其他的線索了。我也無法判明，那王八蛋是信口胡謅，還是確有其事。”
“且當做是真的查查。你便繼續安心在安定門做事，這件事我來查。”吳舟淡漠地道。
她這般說著，餘光瞥見駱梧鼓著臉頰看過來，一副有話要說又猶豫不決的樣子。
一年未見，她發覺師妹的樣貌沒有變化，氣質倒是又成熟了些。一眼看過去，已經是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可看她此刻的表情跟多年之前並無太大差別，仿佛她還是那個滿山撒野的小師妹。
心中一軟，吳舟道：“有什麽話便說吧。”
“師尊隕落後的那幾日，我總是想不起都發生了些什麽。之前在那玉珠幻陣之內，卻又看見了當時的情景。師尊抓著我的手，塞給我一塊碎裂的布料，還要對我說什麽。只可惜我並未聽到，幻陣便自動解了。”
“既然是幻陣，何必當真。”
果然跟林懷言是一樣的話。
駱梧定定地看著師姐，深吸了口氣，道：“這些日子我反覆地想，覺得我的記憶出現了問題。”
吳舟驀然擡眼看過來，眉心凝住。
“什麽問題？”
“我覺得，有些事我想不起來了。而有些事，又記憶十分混亂。就好像，有人將我的一小部分記憶打亂重新拼湊在一起了般。我記得一些細節，卻記不得完整的脈絡。
吳舟顯出疑惑之色來，似是不懂她的意思。
其實駱梧自己也說不清楚，只是心中有這樣模糊的感覺。真到了用語言描述出來的時候，又覺得自己感覺到的和說出來的並不相同。
無奈她語言能力有限，著實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莫名地心裏就升起一股煩躁來。
吳舟目光微動，道：“你自己且看著辦吧。”
言外之意，卻是要她自己調查。
駱梧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吳舟則站起身來，撫了撫素白的衣裙。
“你還要同安定門一眾修士在紫霄山維持秩序。從這裏到紫霄山相去甚遠，你禦劍太慢，今日便下山吧。”
原本駱梧也是這樣打算的，只是此刻聽師姐親口這樣說，不由就愈發難過。
她忽然走上前抱住師姐，從眼眶到鼻子，一下子變得又酸又熱。
吳舟眼圈一紅，但隨即被壓了下去。她擡手愛憐地撫了撫小師妹的頭頂，任由她抱著。可駱梧抱了許久就是不肯松手，只好暗自嘆口氣，道：“過幾日我也要隨掌門和門中弟子一同前往紫霄山。到時還可再見。”
聽得此言，駱梧才松開師姐，露出一個笑來：“好，過幾日再見。”
臨下山之前，駱梧又去與掌門師兄辭別。
聽他自說自話了半晌，總算可以離開。
恰巧經過內山山門時又是正午，三清殿前的十幾株古木依舊撒著歡兒地競相開花。
駱梧駐足看著，直到花落盡了才輕輕地對那十幾株古木道：“明年再見嘍。”
一路平安無事地來到紫霄山腳下，與紫霄山守門的弟子一打聽，駱梧才發覺自己竟然來早了。安定門的修士也不知路上發生何事，竟然耽擱了行程。之前來了消息，說是明日方到。
守門弟子對她頗為恭敬，得知她也是安定門修士，便要請她先行上山。
駱梧則恪守打工妹的本分，拒絕了對方好意，在距離山腳最近的村落裏借宿一夜，第二日早早來到紫霄山腳下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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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霄山地處西南，回暖得更早，已然感覺不到初春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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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剛靜下心來，即將進入冥思狀態時，忽然感覺有什麽東西掃到了臉上。
駱梧嚇了一跳，一睜眼，便看見楮知白的青鸞抻長了脖子，將頭頂漂亮的翎羽送了過來，顫巍巍地似是在邀請她摸一把。
她還記著青鸞口嚼黑鐵的本領，只輕輕地摸了一下便不肯再摸。
遠處，隨安定門大隊伍而來的楮知白低低斥了一聲：“飛雲！過來！”
駱梧連忙起身，迎了上去，向帶隊的秦長老行禮。
“這一路可太平？”秦長老笑呵呵地詢問。
“都好。”駱梧一笑，湊上去壓低聲音道，“酒我等會兒再拿出來。”
一聽有酒，秦長老立馬眉開眼笑。
其餘一眾安定門修士都知他好這口，明明聽見駱梧的話，也只當沒聽到，一笑而過。
駱梧歸了隊，很自然地便走到了楮知白身旁。
本想跟他說兩句話，問問路上發生了何事才會耽誤行程。
卻見林懷言從紫霄山上下來，迎了出來。
“秦長老，掌門師伯恭候多時了。”林懷言此刻是以紫霄山懷字輩首徒的身份前來迎接，沒再穿繡有火雲鳥紋的衣服，換上了紫霄山統一規格的衣衫，越發襯得玉樹臨風，翩翩公子。
“好，咱們上山。”秦長老率先而行。
林懷言退到他身後，另有紫霄山的弟子在前面引路。
沒走兩步，林懷言便蹭到了駱梧身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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