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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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這一天過得太累，盡管渾身是汗，唐玫還是躺在沙發上很快就睡著了。
次日張小雅來開門的時候，看見唐玫差點嚇一跳。
唐玫睜開眼睛，揉了揉發酸的脖子，苦笑道：“我昨天沒有地方睡……”她看看墻上掛的鐘，“還很早嘛，你這麽早就來了？”
他們一般八點半開門，沒想到張小雅七點就來了。
“家裏鬧騰，我弟弟妹妹老打架，”張小雅紅著臉道，“就想早點來這裏看會兒書。”
店員認真刻苦，唐玫當然高興，開玩笑的道：“你想來就來，沒什麽，要是想晚點回去也可以，我不算你電費錢的，你放心。”
張小雅笑起來，拿出一個飯盒：“玫姐，您肚子餓了罷，要不要吃點我帶的，我早上炒了一個蛋炒飯。”
“不用了。”張小雅生活很節儉，經常會帶自己燒的飯，唐玫怎麽好搶了她的午飯，“我出去吃，再說，我還得回去收拾下，不然這樣子沒法見人。”想著一笑，“我媽這會兒要去買菜，一買買半天，我正好溜回去洗個澡。對了，等下午我去見過陳局長，你帶我去看看你們那小區。”
張小雅點頭。
唐玫連忙開車回去。
果然章月芬不在，她迅速的洗了一個澡，穿上幹凈衣服。
袁佳打來電話：“還活著吧？”
“沒死。”唐玫吹幹頭發走出門，“不過我家裏是沒法呆了，我等會兒要去租個房子住，那個麗水苑你聽說過沒？”
“幹什麽不來我家住呀？我想你。”袁佳發嗲。
唐玫出了一身雞皮疙瘩：“說正經的，我不想出人命案。”
袁佳哈哈笑：“麗水苑我聽說過，環境不錯，有個朋友也在附近買了房子，別墅……麗水苑東邊是個富豪區，所以這小區怎麽也不會太差，而且比較偏僻，房租不算貴，反正你有車，確實挺合適的。等租好了，一定要請我吃飯啊，我想你的拿手菜了。”
那頭掛了電話。
唐玫在外面隨便找個小飯館吃了米線。
回到典當行，已經是九點。
櫃臺面前，有個高瘦的老人家拄著拐杖站著，頭發雪白，好像在跟張小雅說什麽，唐玫看見了，臉上笑開了花，疾步上去道：“爺爺，您怎麽來了？”
“哎呀，玫玫，你回來了？吃過飯沒有？千萬不要餓肚子，我剛才聽小雅說了……”唐安福拉著孫女的手，□□-裸的偏袒道，“不要理你媽媽，你不想嫁趙晟就不要嫁，我們玫玫還能找不到男人嗎？這長白街哪裏還有比你能幹的？我看要娶你的，才是從街頭排到結尾呢！”
唐玫哈哈大笑：“爺爺，您早飯吃了嗎？”
“吃了一個油條，一個包子。”
唐玫扶他坐下來：“您要少吃點油的！”
“沒事兒，這一點油算什麽，你祖爺爺天天吃油泡，還不是活到一百零三歲呢？”唐安福咳嗽了兩聲，“我就是喉嚨不太舒服，腿腳不便，不然就是個年輕人。”
這話把唐玫惹的又一陣笑。
“最近生意怎麽樣？”唐安福看著唐玫問。
這典當行在長白街開了上百年了，他們祖上就是開當鋪的，原本擁有城裏最大的鋪子，只是經歷過改革，時至今日，縮小成這樣一個小小的鋪面。自從小兒子唐鳴去世之後，更是差點後繼無人，唐安福的大兒子並不願意接手，幸好還有唐玫。
他年紀大了退下來，唐玫在二十二歲時完全接管了典當行。
唐安福滿是欣慰。
“挺好的，前天有個人還要來當房子，不過我們拿不出那麽大一筆錢。”
“是嗎？”唐安福鼓勵道，“不要怕，財富都是慢慢積累的，等以後越做越好，將來你手裏也許會有成千上百萬的資金。”
“只要有爺爺隨時指點我，肯定會的。”唐玫拍馬屁。
“好好好，”唐安福笑著瞄了一眼她的書：“聽說你考了什麽證書，真的要開珠寶店嗎？”
“不是什麽大店，是跟一個朋友合開的，就賣賣珍珠首飾，頂多還有些小鉆戒，金戒指之類的。”
“那不錯，你這孩子有想法，比你大伯強多了，他是寧願在小工廠裏做也不願意來典當行，說這裏晦氣，都是走投無路的人才會來的。”唐安福手指摩挲著拐杖上的虎頭，“可就是因為走投無路才要來這裏，這裏能找到希望，不是嗎？”
唐玫深以為然。
她接待過太多這樣的人了，有些人沒有挺過去，把東西絕當了，可有些人卻跨越了艱難險阻，從此越走越遠。
唐安福知道她明白，眉間裏都是笑。
祖孫兩個說了好久的話，唐安福才拄著拐杖走了。
唐玫把頭發紮起來，低頭看書。
她現在在自學珠寶設計，手頭已經畫了初稿。
等到下午，用過午飯，裴時的電話來了，說是在朝雲山莊定了一個包間。
在S市，這朝雲山莊算是非常高檔的酒樓，占地廣闊，庭院裏小橋流水，布置的好像江南的園林，都是有錢人才會去的，趙晟有次為接待一個貴客就在那裏辦了接風宴，她也僅去過一次。沒想到今天談個手表的事情，卻是大費周章了！
難道裴時是要用這次款待討好陳局長，讓陳局長幫忙？唐玫咬一咬嘴唇，真心覺得裴時不是人。不過公事公辦，她還是要去，唐玫在張小雅滿是擔憂的目光中，離開了典當行。
朝雲山莊的女招待穿著淡青色的旗袍，看起來很有氣質，聽唐玫報了包間房號，面帶微笑的將她請進去：“裴總已經在等著您了。”
“就他一個人嗎？”唐玫問。
“是。”女招待回答。
唐玫有點不想去，這陳局長還沒有到，她去了不是有點尷尬？但不去，在外面等似乎也不太合適，猶豫間，馬助理不知什麽時候出現了，臉上堆著笑道：“唐小姐，您來了？”
比起昨天那仗勢欺人的樣子，一個天一個地。
唐玫狐疑，盯著他看了眼。
馬助理想要補救，越發笑得溫和：“昨天的事情還請唐小姐不要介意，我口氣沖了些，這裏給您道歉了！我們裴總已經點了茶點，您進去一起坐著等陳局長吧，他剛才打電話說，馬上就要到了，可能也就十分鐘的樣子。”
那是很短的時間，唐玫點點頭。
走過蜿蜒的抄手游廊，裏面一片竹林裏掩映著棟小樓，古香古色，裴時定的地方是在三樓，可以看到整個朝雲山莊的景色。
唐玫走進去，一眼就看到穿著灰色襯衫的裴時，他坐在高背的紅木椅子上，手裏拿著茶盅，神態慵懶，在身後一大片綠竹的襯托下，仿若古代哪家的貴公子。
兩人目光相接，裴時淡淡一笑：“唐小姐，請坐。”
唐玫放下包，坐下來。
他側目打量她。
不像昨天穿了裙子，她今天竟然穿了襯衫長褲，看起來非常的幹練，只是眉眼生得太過精致了，再如何端莊的顏色也難以叫她顯得平淡，總是讓人忍不住想多看兩眼。
男人一點兒沒有掩飾，大大方方的欣賞。
唐玫倒有些不自在，端起茶來喝。
“我點了大紅袍，你喜歡喝嗎？”
唐玫的爸爸在世時最喜歡喝大紅袍，每天在典當行都要泡一壺，不知不覺唐玫也喜歡上了喝茶，只是這壺茶，滋味雖然有些相同，卻比她買的大紅袍好多了，許是要上千塊一斤的那種。當然是好喝的，可唐玫不會承認，放下茶盅道：“不喜歡。”
硬邦邦的三個字表明她不想搭理他。
女人繃著臉，有些故作偽裝的冷漠。
裴時輕笑了聲，手指交叉放在桌面上：“我們真要一直裝不認識嗎……唐玫？”
她的名字念在嘴裏，有種餘音繞梁的味道，唐玫猝不及防，那天在典當行裴時來勢洶洶，盡逮著手表懟她，一句不讓，滅絕人性，她還以為他是不想提那段過往呢。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這也正合她心意，想著事情一解決，立刻分道揚鑣，就當重沒相逢。
可他卻突然說了出來，唐玫實在是不知道他的心思了，抿一抿嘴，又開口：“裴先生要是不想談手表的事情，我便先告辭了，最近實在太忙，沒有時間來應酬你。”
馬助理在外面聽到兩句，眼睛都瞪圓了，如他所料，這兩個人果然是認識的，不過聽起來，這女人好像不想搭理他們總裁？
我去，難道是裴總暗戀她？所以才會聽到典當行的名字立刻就決定親自出馬？馬助理好像發現了巨大的秘密，把背慢慢貼在墻壁上，好聽得更仔細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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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過得太累，盡管渾身是汗，唐玫還是躺在沙發上很快就睡著了。
次日張小雅來開門的時候，看見唐玫差點嚇一跳。
唐玫睜開眼睛，揉了揉發酸的脖子，苦笑道：“我昨天沒有地方睡……”她看看墻上掛的鐘，“還很早嘛，你這麽早就來了？”
他們一般八點半開門，沒想到張小雅七點就來了。
“家裏鬧騰，我弟弟妹妹老打架，”張小雅紅著臉道，“就想早點來這裏看會兒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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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雅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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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章月芬不在，她迅速的洗了一個澡，穿上幹凈衣服。
袁佳打來電話：“還活著吧？”
“沒死。”唐玫吹幹頭發走出門，“不過我家裏是沒法呆了，我等會兒要去租個房子住，那個麗水苑你聽說過沒？”
“幹什麽不來我家住呀？我想你。”袁佳發嗲。
唐玫出了一身雞皮疙瘩：“說正經的，我不想出人命案。”
袁佳哈哈笑：“麗水苑我聽說過，環境不錯，有個朋友也在附近買了房子，別墅……麗水苑東邊是個富豪區，所以這小區怎麽也不會太差，而且比較偏僻，房租不算貴，反正你有車，確實挺合適的。等租好了，一定要請我吃飯啊，我想你的拿手菜了。”
那頭掛了電話。
唐玫在外面隨便找個小飯館吃了米線。
回到典當行，已經是九點。
櫃臺面前，有個高瘦的老人家拄著拐杖站著，頭發雪白，好像在跟張小雅說什麽，唐玫看見了，臉上笑開了花，疾步上去道：“爺爺，您怎麽來了？”
“哎呀，玫玫，你回來了？吃過飯沒有？千萬不要餓肚子，我剛才聽小雅說了……”唐安福拉著孫女的手，□□-裸的偏袒道，“不要理你媽媽，你不想嫁趙晟就不要嫁，我們玫玫還能找不到男人嗎？這長白街哪裏還有比你能幹的？我看要娶你的，才是從街頭排到結尾呢！”
唐玫哈哈大笑：“爺爺，您早飯吃了嗎？”
“吃了一個油條，一個包子。”
唐玫扶他坐下來：“您要少吃點油的！”
“沒事兒，這一點油算什麽，你祖爺爺天天吃油泡，還不是活到一百零三歲呢？”唐安福咳嗽了兩聲，“我就是喉嚨不太舒服，腿腳不便，不然就是個年輕人。”
這話把唐玫惹的又一陣笑。
“最近生意怎麽樣？”唐安福看著唐玫問。
這典當行在長白街開了上百年了，他們祖上就是開當鋪的，原本擁有城裏最大的鋪子，只是經歷過改革，時至今日，縮小成這樣一個小小的鋪面。自從小兒子唐鳴去世之後，更是差點後繼無人，唐安福的大兒子並不願意接手，幸好還有唐玫。
他年紀大了退下來，唐玫在二十二歲時完全接管了典當行。
唐安福滿是欣慰。
“挺好的，前天有個人還要來當房子，不過我們拿不出那麽大一筆錢。”
“是嗎？”唐安福鼓勵道，“不要怕，財富都是慢慢積累的，等以後越做越好，將來你手裏也許會有成千上百萬的資金。”
“只要有爺爺隨時指點我，肯定會的。”唐玫拍馬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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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什麽大店，是跟一個朋友合開的，就賣賣珍珠首飾，頂多還有些小鉆戒，金戒指之類的。”
“那不錯，你這孩子有想法，比你大伯強多了，他是寧願在小工廠裏做也不願意來典當行，說這裏晦氣，都是走投無路的人才會來的。”唐安福手指摩挲著拐杖上的虎頭，“可就是因為走投無路才要來這裏，這裏能找到希望，不是嗎？”
唐玫深以為然。
她接待過太多這樣的人了，有些人沒有挺過去，把東西絕當了，可有些人卻跨越了艱難險阻，從此越走越遠。
唐安福知道她明白，眉間裏都是笑。
祖孫兩個說了好久的話，唐安福才拄著拐杖走了。
唐玫把頭發紮起來，低頭看書。
她現在在自學珠寶設計，手頭已經畫了初稿。
等到下午，用過午飯，裴時的電話來了，說是在朝雲山莊定了一個包間。
在S市，這朝雲山莊算是非常高檔的酒樓，占地廣闊，庭院裏小橋流水，布置的好像江南的園林，都是有錢人才會去的，趙晟有次為接待一個貴客就在那裏辦了接風宴，她也僅去過一次。沒想到今天談個手表的事情，卻是大費周章了！
難道裴時是要用這次款待討好陳局長，讓陳局長幫忙？唐玫咬一咬嘴唇，真心覺得裴時不是人。不過公事公辦，她還是要去，唐玫在張小雅滿是擔憂的目光中，離開了典當行。
朝雲山莊的女招待穿著淡青色的旗袍，看起來很有氣質，聽唐玫報了包間房號，面帶微笑的將她請進去：“裴總已經在等著您了。”
“就他一個人嗎？”唐玫問。
“是。”女招待回答。
唐玫有點不想去，這陳局長還沒有到，她去了不是有點尷尬？但不去，在外面等似乎也不太合適，猶豫間，馬助理不知什麽時候出現了，臉上堆著笑道：“唐小姐，您來了？”
比起昨天那仗勢欺人的樣子，一個天一個地。
唐玫狐疑，盯著他看了眼。
馬助理想要補救，越發笑得溫和：“昨天的事情還請唐小姐不要介意，我口氣沖了些，這裏給您道歉了！我們裴總已經點了茶點，您進去一起坐著等陳局長吧，他剛才打電話說，馬上就要到了，可能也就十分鐘的樣子。”
那是很短的時間，唐玫點點頭。
走過蜿蜒的抄手游廊，裏面一片竹林裏掩映著棟小樓，古香古色，裴時定的地方是在三樓，可以看到整個朝雲山莊的景色。
唐玫走進去，一眼就看到穿著灰色襯衫的裴時，他坐在高背的紅木椅子上，手裏拿著茶盅，神態慵懶，在身後一大片綠竹的襯托下，仿若古代哪家的貴公子。
兩人目光相接，裴時淡淡一笑：“唐小姐，請坐。”
唐玫放下包，坐下來。
他側目打量她。
不像昨天穿了裙子，她今天竟然穿了襯衫長褲，看起來非常的幹練，只是眉眼生得太過精致了，再如何端莊的顏色也難以叫她顯得平淡，總是讓人忍不住想多看兩眼。
男人一點兒沒有掩飾，大大方方的欣賞。
唐玫倒有些不自在，端起茶來喝。
“我點了大紅袍，你喜歡喝嗎？”
唐玫的爸爸在世時最喜歡喝大紅袍，每天在典當行都要泡一壺，不知不覺唐玫也喜歡上了喝茶，只是這壺茶，滋味雖然有些相同，卻比她買的大紅袍好多了，許是要上千塊一斤的那種。當然是好喝的，可唐玫不會承認，放下茶盅道：“不喜歡。”
硬邦邦的三個字表明她不想搭理他。
女人繃著臉，有些故作偽裝的冷漠。
裴時輕笑了聲，手指交叉放在桌面上：“我們真要一直裝不認識嗎……唐玫？”
她的名字念在嘴裏，有種餘音繞梁的味道，唐玫猝不及防，那天在典當行裴時來勢洶洶，盡逮著手表懟她，一句不讓，滅絕人性，她還以為他是不想提那段過往呢。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這也正合她心意，想著事情一解決，立刻分道揚鑣，就當重沒相逢。
可他卻突然說了出來，唐玫實在是不知道他的心思了，抿一抿嘴，又開口：“裴先生要是不想談手表的事情，我便先告辭了，最近實在太忙，沒有時間來應酬你。”
馬助理在外面聽到兩句，眼睛都瞪圓了，如他所料，這兩個人果然是認識的，不過聽起來，這女人好像不想搭理他們總裁？
我去，難道是裴總暗戀她？所以才會聽到典當行的名字立刻就決定親自出馬？馬助理好像發現了巨大的秘密，把背慢慢貼在墻壁上，好聽得更仔細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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