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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誰為了誰

宗像坐在長椅上,閉目養神。房間裏霧氣氤氳,顯得他摘下眼鏡後的臉更加俊秀。門邊傳來開了又關了的聲音,他也沒睜眼。

“哦呀,又是公費”周防走進來,隨便挑了個位置坐下。 “這次還帶人嗎”他和宗像一樣在腰間系了條浴巾,擺了個十分愜意的姿勢。而他話音剛落,兩人就都聽到了隔壁傳來隱隱的悶響。

宗像睜開眼,偏頭看了一下。 “他們倆不會在這種地方打起來吧”他記得某一次,他和周防就是因為“這種地方打起來可不大好看”這種原因而罷戰的。

“這可不好說。”周防瞇著眼盯著他,對方白皙的身體似乎都要融化在霧氣裏了。 “八田激動起來想不到衣服的。”他陳述了一個事實,因為這種事以前不是沒發生過。

宗像笑了笑。因為霧氣的關系,他一向有些銳利的唇角弧度現在看起來柔和了一些。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伏見真的會讓八田光著跑出來被所有人看到嗎

周防顯然也想到了同樣的地方,從鼻子裏哼了一聲,就往後靠到濕潤的墻壁上,但是眼睛依舊盯著宗像。白色的蒸汽模糊了視線,也模糊了現在與過去的交界。

他當然也記得他們的所有過去,也曾想是不是有機會能好好地談天,只不過上一次到死都沒有實現。最後一次更是不歡而散,因為那時宗像在竭盡全力說服他改變想法,而他已經做好了決定。王劍早已不穩定,氏族被殺之仇要報,這兩種想法壓在他身上,沈重得就像馬上要溺水的人。所以就算早知道殺死無色之後他的王劍會墜落,他也義無反顧地去做了——或者死,或者默默無聞地躲在世界上的某個角落——在這兩種選擇之間,他選擇了前者。

所以現在的每一刻都像是求而不得的虛幻了,美好到不敢想象。周防深吸了一口氣,將腿伸直。宗像不怎麽喜歡人多嘈雜的地方,所以一般選的房間都是偏小的。他人高腿長,這一伸就直接碰到了對方的腳背。因為先蒸了一陣子的關系,現在那腳背的皮膚溫度比他腳心的溫度還高一些,意外地也很舒服。周防又呼了一口氣,聲音裏不由自主地帶上了滿足的意味。

對於他的動作,宗像坐著沒有動,只擡了擡眼皮。 “最近感覺怎麽樣”

這話沒頭沒尾,但是周防聽懂了。宗像這麽正式地問,一般都是指他的王劍。 “無聊。”他懶洋洋地回答,兩只腳無意識地來回摩挲。要知道他只有在面對王時才有可能淋漓盡致地發揮自己的能力,而一直以來這個選項就只有宗像一個。所以這種問題不是白問嗎

“就知道會是這種答案。”宗像輕笑。他似乎對那種暧昧的接觸完全沒有反應,條理清晰地說了下去: “無色之王的事情,我已經告訴黃金之王了,請他對白銀之王代為轉達。不過他同時提醒我,按照白銀之王的性子,在事情發生之前警告他可能沒有用,尤其我們現在拿不出什麽確實的證據說明無色之王要對白銀之王不利。”

周防哼了一聲。其實他並不關心這個,學院島事件整個的導火索就是無色之王殺了十束,他們吠舞羅想要找到兇手並繩之於法。如果不是這樣,他們可不會閑得沒事做去和宗像的SCEPTER4較勁。既然現在他已經加強了預防措施,所有人的警惕也都提高了,無色之王想要成功的概率可不大。他想要的東西不多,而白銀之王的能力顯然不在他想要的範圍內,所以沒有興趣也是正常的。話說回來,這種事也就只有宗像才會管吧……

“這也算是在王的責任範疇嗎”周防這句話的語氣相比於疑問,更像是不爽——沒錯,是一種註意力被分走的不爽。說起來只是超能力者相關而已,但實際上SCEPTER4到底要管多少事情啊……

“不是你的,是我的。”宗像顯然抓住了他的軟肋。 “白銀之王的王劍還沒有徹底覺醒……”他繼續說,無視空氣中四散的“我很不愉快”的因子, “這也是第二個因素。黃金之王告訴我,雖然德累斯頓石盤現在由他保管,但是對石盤的研究工作依舊還是白銀之王做得最深入。只是他當初有個誓言,要在他的飛艇上待一輩子。”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周防卻覺得他突然抓住了什麽。宗像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冷靜,不帶任何感情,最終的結論也似乎有點模糊,但並不妨礙他得出來——白銀之王性格溫和,就算是提醒了他無色之王要對他不利,很可能也沒辦法做出有效的反擊(白銀的能力可不是能取人性命的那種);也就是說無色很可能還是會成功,白銀之王會被從飛艇上丟下來,然後發生後面一系列的事件,直到他的王劍最終覺醒;而既然飛艇墜落,他也就不可能繼續他一直在空中的誓言了,也許會延續石盤的研究工作;奇點,蓋然性偏向和偏差值理論都是由白銀之王提出的基本理論,研究下去,在如何控制它們的方面應當也會有相應成果……

所以說,在所謂王的責任後面,隱藏了誰的一片苦心

“哎呀,時間到了,我先去沖個澡。”宗像的話打斷了周防的思維。他站了起來,走向門口,順手拿起了他的浴袍。

周防頓時覺得腳下一空,那種溫度突然沒掉了。當然,這裏是桑拿房,不存在突然變涼這一說,但是就覺得心裏突然空了一塊。他轉頭看著宗像穿浴袍,知道對方在沖澡完之後會繼續回來蒸(因為宗像蒸桑拿一貫秉行洗四次蒸三次的規律,而且時間和溫度都有定值),但是他卻無法控制自己站起來沖過去,將人從背後死死地抱在懷裏。

宗像面對著門,任他抱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我的時間到了。”

周防把頭抵在他脖子後面,只發出一聲模糊的哼聲。 “其實我前一次就想這麽做了。”這句話之前他原本打算憋死也不說的,現在聽起來依舊有點別扭的意味。

“哦,那怎麽沒做”宗像問。他安靜地站著,感覺對方的濕發在他脖子的皮膚上擦過,有些柔軟,和幹了之後的觸感完全不同。他當然完全不驚訝,這種事情他們一直在心照不宣——周防不說,他也不說。他不說的原因是無法勸服周防不走絕路,周防不說的原因更簡單——他無法保證他自己能活下去。明知會死,說了又有何用所以,從這方面來說,周防也算有責任感

果然,周防的聲音更低了。 “你肯定會揍我的,而且我肯定要殺死無色。”他把宗像抱得更緊了一些,似乎生怕對方一肘子就把他頂開一樣。

“那現在呢”宗像察覺到背後因為蹭來蹭去而越來越高的溫度,又鎮定地問了一句。

“我不會給他讓我殺他的理由的。”周防飛快地回答。也許前一刻讓他放開宗像還有可能,這一刻也肯定不能了——他的身體反應忠實地傳達了他的潛意識,關於他到底有多渴望他抱著的人這方面。 “而且,你會告訴我怎麽做到那點的,不是嗎”他的聲音發啞,顯然被某種情緒影響了。

那點顯然就是王如何在殺死王的時候保持自己的威斯曼偏差值不受影響。宗像在心裏出了一口氣, “你口氣真大。”然後他轉過身,手伸下去,周防身上的浴巾應聲而落。 “註意點,別把房子拆了。”

周防倒吸一口冷氣。他很快興奮起來,霧氣也擋不住他眼裏泛出的金光。 “這種時候依舊能保持冷靜,我該說,不愧是青王宗像禮司嗎”他一只手按在門板上,另一只手在對方白勝雪的肌膚上逡巡,火熱的吻一個個落了下去。他想做這種事情已經很久,本以為肯定會忍不住,但是真正開始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完全舍不得用力。他從不認為是朋友的人,他可以用性命和身後事托付的人,他一直在期待的人……吻從狂風驟雨變成了極致纏綿,兩人都發出了輕微的喘息聲。

“你簡直克制得令我難以想象。”換氣的時候,宗像低聲說。他的聲音依舊清朗,不結合情景看,完全就和平時沒兩樣。

“那還不是因為你……”周防不耐煩地嘀咕道,重新用深吻把面前的嘴堵住了。明明身體有反應,臉上也微微泛起了紅色,但就是這依然無法離去的理智讓他覺得有些挫敗。不過即使如此,上下移動的碰觸依舊讓他很興奮,全身血液奔流,體溫高到一個無法想象的程度。最後攀登至頂的時候,兩人同時悶哼一聲,眼前瞬間一片白光。

兩人抱在一起一會兒,直到宗像覺得黏糊糊地不舒服,推了周防一下。 “這下徹底出汗了。”他臉頰上依舊泛著紅色,不知道是運動帶起的還是桑拿蒸出來的。 “我先去洗澡了。”他彎腰撿起地上的浴巾,擦幹凈了手,又把身上浴袍帶子重新系好,推開門走了出去。

周防大咧咧地坐回原位,覺得有點兒意猶未盡。雖然總想著要讓那張臉露出別的什麽表情,讓那張嘴說出別的什麽話語,但是這次看起來是不行的了。時間不合適,地點也不合適,做到這種地步已經是宗像的極限。比如說剛剛,他們倆都克制著沒發出什麽聲音,因為外面就是人來人往的走廊。然後他非常認真地考慮了自己住的那個倉庫,深深覺得這肯定是會被宗像嫌棄的……所以當務之急是弄套房子嗎

這邊周防陷入了沈思,完全沒想到那邊八田處於水深火熱之中。

八田覺得他非常想一腳踹開壓在他身上為所欲為的那家夥。當然了,他覺得他十分有理由這麽做。因為伏見這家夥肯定是故意摔在他身上的,趁機親也親了,摸也摸了,各種上下其手,甚至……他自己也沒控制住,占了對方點嘴上便宜。做得這麽徹底,所以他現在渾身發軟,根本沒有擡腿的力氣。這以上也就算了,關鍵是,伏見他完沒有還!

察覺到在自己身後游移的手,八田覺得他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了。 “你想做什麽,猴子”他咬著牙問。

“我想做什麽不是很明顯嘛。”伏見擡起頭, “剛剛出來的時候,你就應該有覺悟了啊,美咲。”他最後語氣上揚,帶著顯而易見的揶揄氣息。

八田很想破口大罵,但是冷不防瞥見了他“剛剛出來”的證據——對方臉側掛著的可疑液體。想想剛才發生的事情……不用鏡子都知道,他現在的臉色都快紅爆掉了。的確,剛剛他已經先出來了,再說不要就顯得很矯情。 “要做快做!”他把臉扭向一邊,反正男人做一次又不會懷孕!

伏見低聲輕笑,並沒有著急繼續。 “你不願意嗎,美咲”

“廢話,到底誰會樂意被兄弟壓在下面做這種事情啊”八田一下子發了火。他的確不明白,為什麽他和伏見的關系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對方可以幫他做某種羞恥的事情,而他甚至覺得很舒服!沒錯,重點就是後一項,他居然覺得很舒服!想到這裏,他就覺得對自己有一肚子火氣,這會兒全傾瀉出來了。

“兄弟……嗎”伏見的眼神閃了閃,似乎有些瘋狂又有些絕望,最後又恢覆了他之前的樣子。 “如果是以前的話,大概是吧。”他低下頭,重重地吻在八田胸口, “但是,現在已經不是呢。”

八田被他的眼神變化看得心驚肉跳。他認識伏見很久,從未見過對方露出這樣的表情,心裏就先虛了一半。 “什麽叫……現在已經不是了”

“我一直以為兄弟是只有一個的,結果被證明是錯的;我一直以為我們可以永遠在一起,結果被證明也是錯的;你的兄弟不止一個,但我只想做你唯一的那個。”伏見擡起頭,八田才發現他臉上居然掛著很大的笑容, “說這麽多,你是沒法子理解的吧。其實已經不是,就是字面意義上的解釋啊,美咲。”

他話音剛落,八田就覺得底下有什麽東西撞了他一下。他閉上嘴巴瞪大眼睛,防止因為戰栗的感覺而叫出聲。伏見看著他那表情,俯身壓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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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哥癡漢,室長是神!

感謝懶懶紅兮親的手榴彈>3<

修改鎖章。2019.8.28

修改鎖章。202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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