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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你再接著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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婠婠點點頭,直接就忽略了主題,一副恍然的道:“所以夜大人三五不時的立在楊柳樓上,極目南眺,看的不是繁星皓月、盛世京都,而是那十丈外的無限美景。”

楊柳樓向南十丈處,那是一條花街巷。而且他在楊柳樓上只是喝茶吹風,也並沒有固定往哪個方向去看。

一心要激怒婠婠的地門總督使先一步的躁狂起來。

在他向婠婠邁出一步來的時候,一旁的黃門監正斜斜的攔過來。笑嘻嘻的拉住了他那想要拔刀的手,“這脈象確是熬了夜。火氣有些重,夜大人當要多用些清火的東西才好。”

他將“清火”兩個字咬的很重。這位地門總督使卻是很不領情,甩開了他的手繼續往婠婠那邊沖。

此刻的婠婠沒了上次的顧忌,心中又因著鳳卿城有些郁氣。見他握緊了刀過來,便也將手按在刀柄之上。

此時又沖出來一個人相攔。出來的這位是玄門監正。他直接的跨步到兩人中間,伸出手臂來一左一右的攔道:“遠朝兄、婠婠姐,咱們可該進去了。要打不如換個日子打。”

這兩位打起來那就不能夠叫做切磋了,那得叫廝殺。回想起上次這兩位“切磋”的樣子,黃門、玄門的兩位監正便是齊齊的一寒。

他們兩個都只是粗通武學,並不能欣賞那廝殺的美感。更是都顧忌著四門的形象和今日的場合,因而便就摒棄了素日的不對付,合作默契的分開左右,一心要將這倆最不懂事兒的勸下再說。

夜遠朝想到今日的場合時機也的確是難能施展,凝滯了片刻便就退了回去。婠婠卻單純的因為那位玄門監正的話而做了退步。

兩個人是不打算動手了,卻又開始另一種形式的比拼。——他們比起了睜眼。

或者,換個專業點的說法,他們比起了氣勢。

一位天門總捕一位地門總督使,一左一右的立在宮門前,端得是煞氣凜凜,直叫人看的心生戰栗。

兩位監正見好就收,由得他們在這裏比拼煞氣。

遠遠的,鳳卿城往這邊看了一眼,只須臾功夫便就又收回目光去。

兩刻鐘後宮門緩緩的打開。

婠婠目光不移,伸出手臂來道:“夜大人請。”

夜遠朝亦是目光不移,將手臂一伸道:“明大人先請。”

婠婠收回了手臂,道了聲“好嘞”便就當先走進了宮門。

夜遠朝又是狠狠的一噎,隨後邁開步子往宮門內走去。他有意的與婠婠保持著同樣的步頻,用那雙大長腿輕易的就超過了婠婠去。

婠婠走快,他亦走快。婠婠放慢步子,他亦是放慢步子。婠婠停住了腳步,看了看了自己那雙短腿。夜遠朝也停住了腳步,轉過頭來笑的格外欠揍。

婠婠擡起頭來,邁出一條腿作勢要走。夜遠朝也邁出一條腿來,懸空作勢。婠婠收回腿來,他亦也收回來。

婠婠向著他笑了笑,然後輕緩的擡起腳來,將鳳雅娘走路的樣子學了十足十。那叫一個端莊裊娜,嫻雅生姿。

夜遠朝面上的神情凝滯了。他指著婠婠卻是除了一個“你”字再也說不出旁的。

婠婠蓮步款款的走到夜遠朝身前來,自袖間抽出條繡帕掩在唇邊,微微的斜了頭似笑非笑的向他道:“你再接著學啊。”

她的眼眸如同映在湖水中的星,皮膚好似上好的素緞。春蔥樣的手指間,一方水色的細棉帕子在微風中輕輕的揚起,展露出一簇針腳繁麗的白薔薇。

她就這般的看過來,瓠犀微露著,美好的就如同春日裏那第一簇蓬勃盛開的花。

夜遠朝平生第一次的意識到,眼前的這位天門總捕是個女子。他不自覺的向後退了幾步,一時的語結起來。

婠婠卻是壓根兒不管他什麽反應,在噎住他以後便就哈哈大笑著甩開步子繼續往裏走去。

夜遠朝望著她那風一般的背影,卻是無論如何也抹不去腦海中那方才所見的影像。

跟在後面進來的老禦史抖擻了精神,有心要諫一諫天門總捕行止失儀。可要組織語句時又放棄了這念頭。那位明大人方才的舉止恰恰是一名女子正常該有的。

老禦史眨了眨眼,決定還是少給自己找點事情做。諫這等雞毛蒜皮也沒個什麽用。

老禦史順了順頜下的山羊胡,邁著謹慎方正的小官步,越過了呆的好似一根風中廊柱的地門總督使大人,繼續的往宮苑內行去。

提前進入宮門的這些人皆是延聖帝看重的重臣。入宮來延聖帝先是同他們聊了一會兒,而後攜了這些人同後妃諸王一起往宮宴所設處行去。一面行著,一面樂融融的交談著。

延聖帝在前面與皇後談論著今秋觀稼殿前那幾畝田地的收貨。後面跟著的這些重臣諸王或是附和著帝後的言談,或是相互低聲的閑論公談。婠婠沒有閑天聊,也沒有公務要同誰討論。但她秉承著你來我必往的精神,以眼神向走在一旁的夜遠朝懟道:可還學不學了?

夜遠朝被她這樣一瞧登時怒火上沖。待要還擊,腦海中那影像一閃他便又住了嘴。只將頭撇向了一邊,“我不同女人計較。”

呦嗬!這是要慫的表現啊。這理由找的不要太牽強啊。

對方要慫怎麽辦?那必須得乘勝追擊,打他個落花流水。

婠婠笑起來,挑著眉毛向他道:“嚄,慫啦?”

延聖帝的年歲大了些,不過耳朵還是不聾的。非但不聾還好使喚的很。最關鍵,作為天門總捕和地門總督使,婠婠與夜遠朝的位置距他實在是不遠,他們之間那清奇的對話自然是被他聽了個清楚。

延聖帝便就轉頭看了看婠婠。

他的這位天門總捕自失憶之後行事是越發的與眾不同起來。便是連自己的消息也開始往密折裏寫。若不是那到密折中的筆跡處處透著一股難以抑住的飛舞之勢,他幾乎要以為那本密折是他人所上。

註意到延聖帝投過來的目光,滿臉欠揍的婠婠和正在怒氣沖沖瞪向她的夜遠朝一同慫了下來。他們整齊無比的把頭微微垂下,將那足下那小步子邁的謹慎且方正。那等的氣度姿態,堪比身後的行著的老禦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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