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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長安侯回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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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就像是手中的流沙,又像是射出去的箭一般,轉瞬即逝。

離王雙屠殺賜支河曲的羌人,時間又過了十天。

十日光景能夠做什麽?

十日能夠做的事情很多,但也有很多事情是做不了的。

十日內,足夠發生很多事情,也有很多事情發生不了。

王雙途經長安,本以為長安城內的守軍會有一些行動的,但是讓他有些驚詫的是,他們並沒有什麽動作,宛若死城一般。

楊修姜維等人借烏氏之事掌握涼州,原來以為會很順利的,但是在第一站金城,便是遇到了麻煩。

這個麻煩倒不是因為麯演不配合。

不是,麯演很配合,不過“天不遂人願”,允吾縣的放置戶籍的地方突然遭了一場大火。

沒有戶籍,要想調查金城郡的人口,這可不容易,一家一戶去調查自然可以,但是很耗費時間,而且,如果這場大火不是意外的話,就算是人下去調查,估計也調查不出一個完整的數字。

對於麯演,對於金城麯氏的想法,楊修如何能夠不知道。

但是他在笑了笑之後,倒是沒有繼續調查下去。

若是換做之前,曹沖自然有時間與麯演玩一下權利的游戲,但是現在不行了。

他的時間很緊迫。

不過,這也是麯演敢在曹沖面前耍花樣的原因。

要處理金城麯氏,沒有時間那肯定是無法將其拔除的,但若是要花費時間,其中會不會出現變數,則是曹沖不想看到的。

是故,楊修只是問了管理戶籍的官吏,將之前的戶籍數字報出來,之後金城郡便按照之前的戶籍繳納賦稅。

至於這個官吏嘴中的話是真是假,這當然是不用想的。

這肯定是假的!

不過,金城麯氏好歹也報出十萬人的數字,兩萬多戶,對於金城來說,也算是可以了。

當然,金城麯氏必然就此牟利那是肯定的。

這一點,就算是楊修都阻止不了。

不過...

現在金城麯氏的得意也只是一時的罷了,為了一時的利益,而得罪曹沖,這無疑是丟了西瓜揀芝麻,日後,在曹沖得空之後,就不會讓那個金城麯氏這麽容易混過去了。

過了金城,便是西平郡。

西平郡同樣也是金城麯氏的地盤,不過在這裏,不是金城麯氏控制最牢固的地方,而且麯演在金城做了小動作,不可能在西平也再來一遍,若是這樣的話,就真的將楊修等人當成傻子了。

第一次做那樣的事情,可以是意外,但是接連如此的話,楊修就不得不管了。

哪怕對面是金城麯氏。

無他!

若是一直這樣的話,那麽,接下來的路也不用走了,那些郡縣的人只需要將戶籍燒掉就好了。

西平郡比金城郡的人口要少很多,主要原因,則是西平郡山多一些,田地不多。

滿打滿算,只有七八萬的人口。

這西平郡的人口是楊修親自調查的,數量誤差不會超過一千人。

當然,前提是金城麯氏沒有藏人。

若是真的要治理涼州,不把世家先清理一遍,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楊修同樣出自世家,而且是大世家,他自然更加明白世家的強大,也更明白世家會帶來的好處與壞處。

過了西平郡,就是隴西郡了。

隴西郡羌人數目多一些,反而漢人世家很難生存,故此此地居然是官府的力量強大一些。

官府力量強大,在不損傷各自的利益的前提下,戶籍整理收錄的事情自然進行得很順利。

僅僅一日之後,楊修便到了天水郡。

天水郡是姜維之前所在的地方。

有熟人在,戶籍整理的速度也很快。

有了姜維這個例子之後,天水郡不少人都想要攀上曹沖的高枝的。

再過了兩日,楊修便到了廣魏郡。

廣魏郡不大,人口只有幾萬人而已,過了廣魏郡,便是烏氏了。

識時務者為俊傑,在曹沖派兵之後,烏氏在第一時間便服軟了,因此楊修到達烏氏,並沒有人抵抗,反倒是收攏當地的戶籍的速度更加快了。

從烏氏出來之後,時間便已經過去十日了。

這是楊修過的十日。

而在姑臧,曹沖的十日是這樣度過的。

前幾日,曹沖收拾著涼州四郡的殘局,別的不說,將各地的百姓安頓好,那自然是重中之重,為此,曹沖還赦免了一些在戰爭中表現優良的奴隸。

至於為什麽要這樣做,自然是為了增加涼州四郡的人口了。

奴隸並不算是人口,奴隸與牲畜更像,而不是百姓。

奴隸無法給政府納稅,而百姓可以。

當然,讓奴隸成為百姓,只是幾百人罷了。

人太多了,別說世家不同意了,百姓也不會同意。

至於其中的原因,也很好理解。

無非是階級心理罷了。

在收拾完涼州四郡的世家之後,曹沖的政令順暢多了,在上行下效的氛圍中,涼州四郡不僅快速的恢覆經濟,恢覆安定,更是恢覆了之前的商業交易。

酒泉郡敦煌郡之所以能夠制造無數的財富,最重要的一點,便是商業,而非是農業。

這一點,作為後世人的曹沖比誰都明白。

是故在一開始,曹沖恢覆的便是商業,再是農業。

做完這些事情之後,已經是五六天之後了。

之後曹沖在州牧府待了一日。

算是休息一日了。

說起來,到涼州的幾個月,曹沖還真沒有好好的休息過,別說是雙休日了,曹沖連單休日都沒有。

來到涼州之後,曹沖就像是拉磨的驢一般,是沒日沒夜的幹,好在,也沒人敢卸磨殺驢。

在州牧府休養生息了一日一夜之後,曹沖便再次忙碌起來了。

當然,其實在州牧府曹沖的所謂休息,不過也是另外的勞累罷了,只不過是男人都喜歡的勞累方式。

之後的幾日,曹沖基本上都是在三院度過的。

軍工院曹沖給那些人似有若無的話,讓其深思,讓其探索。

格物院曹沖當然不會讓他們思考什麽深刻的東西,但是阿基米德的那些不太正確的原理還是可以透露的,在他們明白了阿基米德的一些定律之後,曹沖再會用其他方式引導他們,讓他們知道伽利略定律,最後,則是蘋果問題了。

這幾個定律都是很簡單的,但是要完全掌握,並且擴展延伸並不容易,這也是曹沖短時間沒有將希望給格物院的原因。

至於農學院,曹沖直接將曲轅犁與水車說了出來,並且點名了糞便的作用,至於原因,曹沖當然是將其丟給了那擅長背鍋的老道士了。

比起格物院與軍工院要徐徐前行,農學院的步子曹沖要邁得大一些。

至於雜交水稻那樣的東西,短時間是不用想了。

但是,若是格物院軍工院發展夠好,還是可以在側面促進農學院的。

這是曹沖心中的想法。

科技樹,可是需要根基深厚的。

若是根基淺薄,那最後科技樹長出來的果實勢必也是畸形的。

接下來幾日,曹沖在三院一直廝混著。

至於鄴城的情況,曹沖自然也知道。

但是,現在還不是最好回去的時候。

涼州四郡雖然掌握在手,但畢竟不牢固,若是在這個關鍵時刻曹沖離開了,那麽,之前做的努力可能就白費了。

涼州之主與魏國之主比起來,曹沖當然想要魏國之主。

但是,若是你連涼州的根基都沒有,如何與曹丕鬥?

論起別人的支持,喜愛世家的曹丕可以得到更多的支持,而曹沖得到的支持則是要少得多。

不過,***說得好:槍桿子裏出政權。

戰爭雖然是政治的延續,但在另外一方面說,政治本來就是和善的戰爭。

當和善的政治無法讓雙方滿意的時候,那麽,一場戰爭就是勢在必行的了。

在這場戰爭爆發之前,曹沖需要做好準備。

而且,曹老板畢竟是身經百戰的,身子骨怎麽可能突然就虛弱下去?

如果不是陰謀的話,曹沖可不會相信。

不管是曹老板的陰謀,還是曹丕的陰謀,在這個時候,曹沖最好都不要回去。

這個漩渦,還是先看一看,等局勢明朗一些再進場。

稀裏糊塗進場,到時候怎麽死的都不知道了。

至於會不會有意外...

事實上...

曹沖並不怕意外。

權力是打出來的,若是不能達到曹沖想要的目的,他並不排除戰爭這一選項。

...............................

曹沖的十日都很充實,在充實之中,帶著一絲平穩。

但是此刻,春日漸深的鄴城外,卻是有一隊風塵仆仆的人從遠方歸來。

為首的是一個器宇軒昂的男子,他儀表堂堂,只不過眼角有一些陰郁。

不過此刻,他臉上倒是綴著笑靨。

在這個男子身後,則是一個披甲軍士,這個軍士身形並不很健碩,但是整個人看起來,便知道不是好惹的角色。

正是從幽州遠歸而來的曹丕一行人。

在薊縣被自己控制之後,曹丕抓住了公孫世家的把柄,幽州之事自然算是了結了。

當然,若是能夠再留一段時間布局幽州,那自然是更好的。

可惜,曹丕知道他已經沒有時間了。

到了鄴城外,曹丕徑直回了長安侯府,只是見了郭女王,沐浴更衣之後便要進王宮。

他要在第一時間見到曹老板。

自己來得這麽早,為的,正是這個原因。

曹丕正要離開,不想郭女王卻是委婉的將曹丕叫住了。

“夫君,妾身有話與你說。”

有話?

曹丕楞了一下,還是耐著性子轉過頭,看向郭女王說道:“女王不是不知道,為夫回來得這麽早,便是因為父王病重,我既然回到鄴城,自然是要在第一時間到父王身邊的。”

“妾身知道,但是妾身要說的話也很重要。”

郭女王眼神閃爍,心中更是不安。

曹丕看了郭女王一眼,想了一下,點了點頭,說道:“好吧,我聽著,你說吧。”

到了這個時候,郭女王遲疑了一下,上前抱住曹丕卻是搖搖頭。

“既然夫君有要事,這件事還是等夫君從王宮回來之後再說罷。”

曹丕心中有些奇怪,但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為夫一定盡早回來。”

郭女王點了點頭,看著曹丕消失在視線範圍之內。

她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再看了自己的肚子,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話。

一向多智的她,現今遇到了這樣的情況,反倒是手足無措起來了。

也不知,是我上輩子造了什麽孽。

哎~

曹丕自然沒有看到郭女王嘆氣的模樣,實際上,他現在整個人的註意力早就放在王宮之中了。

他現在人雖然在長安侯府,但是靈魂,已經是在王宮了。

走到外府,曹丕卻是被攔了下來了。

若是別人,曹丕心中自然會不悅,但是此番攔住他的人是吳質。

不論是郭女王,還是吳質,都是與曹丕關系最親密的,所以即使再急的事,也應該先放了下來。

曹丕看了面前青衫吳質一眼,問道:“季重在這個時候攔我,看來是有要事?”

吳質對著曹丕行了一禮,點了點頭,說道:“確實是要事,還請君侯借一步說話。”

曹丕轉頭看了曹真一眼,說道:“子丹是自己人,不用避諱。”

不想吳質卻是搖了搖頭。

“君侯請。”

曹真也算是有眼力勁的人,對於吳質,他也是敬佩的,是故他上前一步對著曹丕行了一禮,說道:“既然有私密之事,那子丹便在府外等候子桓了。”

曹丕點了點頭。

待曹真遠離了之後,吳質這才把話說了出來。

“君侯是如何知道魏王病重的?”

聽到吳質這句話,曹丕楞了一下。

“是女王與我的,被你這樣一問,本侯心中倒是有些憤憤不平了,我家女王既然都知道的事情,你如何會不知道,為何不告知與我?”

吳質對曹丕再行了一禮,告罪道:“當時吳質想道君侯在戰場之上,不想讓君侯分心。”

對於吳質這句話,曹丕倒是沒有什麽意見。

“既然如此,我也知道了父王病重,也回到了鄴城,季重你在此時攔我,又是為何?”

“君侯,吳質認為,君侯此次回鄴,並不明智。”

不明智?

曹丕楞了一下,臉上的笑容也是漸漸消失了。

“何以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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