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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誰是黃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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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決定了這件事情,在座的人都不會是拖延之輩,很快的便把事情全部安排下去了

事實上,若真是拖延之輩,也無法站在此等高度上。

欲成為世家之主,這可不僅僅是出身好就能坐上世家之主的,還要有自身的才情。

若是無才情,你出身再好,也不過是別人手上隨意揉捏的柿子罷了,不會取得任何成就。

只有你既有好的出身,能力又不俗,才能成為世家之主。

段成張數曹崧三人,都是這樣的人。

咕嚕嚕~

戰車雲集。

踏踏踏~

馬蹄聲不斷。

一隊隊精銳士卒,從城中的各個角落,紛紛在北城門匯合。

曹沖派出的是三個校尉統領的五千州牧府守軍。

這些士卒甲胄並不精良,顯然曹沖也沒有把他們當做是自己人,更多的是當成一個炮灰。

對於這些與世家有千絲萬縷的軍隊,曹沖可不敢重用,所以他寧願讓消耗這些軍隊的力量,然後再一步步取代。

兵在精而不在多。

兵多而不精,這仗還沒開始打呢,就直接崩掉了。

這絕對不是曹沖希望看到的景象。

大軍雲集,分四路進攻。

一路是段家的族兵,負責攻占主門,在那裏,賈家的守衛最是森嚴。

一路是曹沖的,負責攻占北偏門,那裏的守衛是原來州牧府的將軍賈逵,賈逵善於用兵,張家曹家不想面對,最後推倒曹沖面前了。

另外兩路則是張家曹家的隊伍,分別進攻東西二門。

分工明確,大軍很快就出發了。

曹沖端坐在州牧府中,與張數曹崧勾籌交錯。

他並沒有與段成一道去攻打奴隸營。

一來,曹沖養尊處優,將自己置於險地的事情,他當然是不會做的。

對於這一點,段成自然理解。

另外一點,則是曹沖留在州牧府,確實是有些事情要做。

“二位,請!”曹沖臉上勾起一抹笑靨。

張數曹崧看著曹沖的笑容,有些不明覺厲,但還是笑著掩袖將酒飲了進去。

與此同時,奴隸營的戰爭,卻剛剛開始。

..................................

滿地的鮮血,染紅了整個大地。

一個小卒踢踢腳邊的屍體向左右望去,左邊的兄弟右臂上插著一支箭,卻用不熟練的左手死命地砍著,面目猙獰;右邊的兄弟殺紅了眼,大聲的吼叫,嘴角甚至流出血來。

他用衣袖抹抹額頭的汗水,擡頭看看照耀著紅色土地的紅色太陽,耀得睜不開眼來。

可憐盧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裏人。

不知她的那一邊看到的太陽,是不是也是這樣的血紅呢?

他苦笑。

這便是戰爭。

要維護的始終是世家利益,卻又有多少人想過那些新鬼煩冤舊鬼哭的場景。

恐怕,那些達官顯貴們是不會想的吧。

吼!!

寒光一閃,卻是又是一刀砍到,那一瞬間,那雙凝望著天空的眼睛,卻終究是沒有閉上。

一場血腥惡戰就這樣在瞬間爆發,是偶然,亦是必然!

剎時間,殺聲震天。

無數短斧翻著斤鬥,沖賈家族兵橫飛而去。

可憐那些賈家的族兵來不及招架,就被無數短斧連劈帶砸,殺得血肉橫飛。

那些僥幸躲過短斧的賈家族兵,也被段家高車族勇士蜂擁圍上,傾刻被無數短刃剁成肉泥。

殘存的賈家族兵,統是被嚇得魂飛魄散,只恨腿腳生得短,無不哭爹叫娘四散逃命。

此時此刻,奴隸營外圍激戰正酣。

大隊族兵軍隊均有備而來,身著全套盔甲,刀牌長槍弓箭齊全。

前面是步兵方陣,擔任攻堅主力,後面又有騎兵縱隊,擔負機動兵力,隨時待機追擊潰散之敵。

漢代步兵方陣多以“隊”為基本作戰單位,相當於現代一個“連”。

實戰時,每“隊”通常的編制人數為一百人,以十人為一縱隊,排成十列縱隊。

每一縱隊中,第一人是刀牌手,第二人是長槍手。

刀牌手和長槍手亦即正副隊長,皆身穿重甲,擔任前衛,負責抵禦如蝗亂箭,同時負責抵禦偶爾沖到面前的強敵。

後面八人統是弓箭手,各聽正副隊長號令,以八箭齊射一人,因此幾乎無射不中,大有不可阻擋之勢。

而賈家族兵一方,因為不久前便經歷過了一場嚴苛的戰爭,非但盔甲破損,連僅有的少數盾牌,長槍和弓箭,也都是有些破損,因此陣容不整,難以抵禦段張曹以及洛陽侯聯軍的進攻。

所幸奴隸營的門口較窄,大隊聯軍士卒一時難以攻入,而且又怕誤傷裏面的奴隸,戰陣推進十分謹慎,但形勢已經十分危急。

奴隸營第三層,端坐著一個糙漢,他有八尺高,手上兩個大錘子,看起來有百八十斤,讓人望之便懼。

“堂兄,那段成帶著幾萬人來攻打奴隸營,族兵傷亡慘重,我看我們還是先退出去吧?”

退出去?

賈熊搖了搖頭。

“不能退,死守奴隸營。”

“可是...”

賈熊搖了搖頭,說道:“沒有什麽可是的,必須的守住起碼要守住一日。”

守住一日?

賈熊的堂弟楞了一下,問道:“這是叔父的要求嗎?”

賈熊點了點頭。

“我不管他段成帶了多少人過來,是一萬,兩萬,還是三萬,我們都要將奴隸營守住。”

“可是快要守不住了。”

此時如同城池一般巨大的奴隸營喊殺聲不斷,震懾雲霄。

而更多的,是賈家族兵的慘叫聲。

原本他們就經歷過一場惡戰,還沒得到充分的休息,甚至連飯都還沒吃上,餓著肚子,加上身上的甲胄都破損了,而奴隸營還沒來得及修繕。

現在能夠擋住聯軍的進攻步伐,完全是因為賈家族兵不要命,用屍體堆砌成了一面墻。

不然的話,奴隸營第一層早就陷落了。

對於奴隸營發生的事情,賈熊自然是清清楚楚的。

要攔住這些帶著仇恨的人,何其困難。

過了片刻,賈熊睜開陰沈的眼睛,對著堂弟說道:“去將段家的降兵全殺了。”

殺降兵?

堂弟楞了楞,覺得是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堂兄,殺降兵,恐怕不會讓段家的人停止進攻,反而會讓他們更加兇猛,不計生死。”

賈熊點了點頭,沒有否認堂弟的這句話。

“你說的對,但是我們總共來的還沒有一萬人,若要派出兩千人去看住降兵,得不償失,他們可不會放棄咬我們一口的機會,若是在關鍵時刻,他們要是動蕩了,你要知道後果。”

堂弟咽了咽口水,但最終還是沈重的點了點頭。

若是殺降的話,那麽也代表著若是奴隸營失守,段家不會將他們扣下,然後讓賈家贖回,而是直接殺死。

咕嚕~

堂弟吞咽了一口口水,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殺死這些降兵,便意味著他們沒有退路了。

破釜沈舟,不是守住一日,便是成為這奴隸營中的一具屍體。

堂弟下去之後,只是片刻,奴隸營二層,馬上響起了一陣陣喧囂的聲音。

這些聲音中,有求饒,有謾罵,也有絕望的大笑。

在這樣的情況下,各樣的情緒,都毫不客氣的釋放出來了。

最後,第二層安靜下來了。

賈熊睜開眼睛,看著一身帶血的堂弟走回來,默默的點了點頭。

殺了這些降兵之後,堂弟也沒想著活著回去。

不守住奴隸營,那便死。

一時間。他們的鬥志格外高漲。

就在賈家抱著破釜沈舟之心的時候,卻是有探兵急急忙忙的沖過來,跪在賈熊面前。

“將軍,賈逵跑了。”

跑了?

賈熊先是一楞,旋即臉上顯出暴怒之色。

“這個賈逵,果然不能相信。”

賈熊臉上帶著憤懣之色。

“你去帶著一千兄弟,去將北門給我奪回來。”

若是北門失了,那奴隸營第一層就要失守了。

賈熊掂量著手上的巨錘,眼神閃爍不定。

能不能守一日,他也沒有多少把握,不然,他也不可能將段家的降兵殺掉。

要知道,若是沒有殺掉段家的降兵,他們即使輸了,被段家抓起來了,也不會真的死掉。

這是世家之間的默契,只要花費一些錢財,便能夠將命換回來的。

但是現在早就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賈熊眼前只有一條路。

守。

拼了渾身解數,人全部死完了,都要守住。

我一定要完成叔父指定的任務,叔父既然送信過來說要我守一日,必然是有他的謀算的。

若是自己不能完成這一環,害得叔父計策失效,那麽,那自己一生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賈熊原來只是一個棄兒,說實在的,他並非賈家人,只是被賈詮撿到的。

他賈熊的命一開始就是賈詮的,所以他對於賈詮的每一個要求他都認真完成,一絲不茍。

同樣,這也是賈熊能夠成為賈家第一戰將的原因。

因為他的忠誠。

即使賈逵逃走了之後,奴隸營中只有五千族兵,也得守住,守一日。

墻壁損壞了,那麽便用血肉堵上!

賈熊眼中光芒閃爍,他現在是抱著必死的決心。

而在奴隸營外,段成也看到了賈逵帶著一幹士卒狂奔而出。

“父親,要派人去追賈逵嗎?”

段成搖了搖頭。

“這賈逵,居然如此膽小,果然不足為慮,不過,倒也是聰明,識時務者為俊傑,想來他看到洛陽侯都出手了,賈家已經不長久了,不然,他可不敢在關鍵時刻背叛賈家。”

段成的這句話並沒有回答段隨的問題,段隨繼續問道:“那父親,我們是追還是不追?”

段成笑著搖頭。

“當然不追了,我們現在是要把奴隸營重新掌握在手上,而不是去追什麽賈逵,我問你,賈逵與賈家相比,你更想置誰於死地?”

這個答案毫無疑問。

段隨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我們便加大進攻強度,想來在賈逵走了之後,賈熊的人也是守不住多久了。”

段成點了點頭。

把賈熊殺了,那麽,賈詮便失去了他的左膀右臂,失去了他最利的一把刀。

賈家,便沒有多少威脅了。

必須把賈熊留在奴隸營。

段成要他死!

“把奴隸營各個出口看緊了,不能讓賈熊出逃了。”

“諾!”段隨連忙聽命,並且立刻去通知各部去了。

奴隸營如茶似火的戰爭對壘,屍體遍地,鮮血如河的場景,與姑臧州牧府中的風華雪月行成了鮮明的對比。

曹沖與張數曹崧二人飲酒,看著舞女翩翩起舞,剛開始自然是主賓歡愉的,但是當這個樂舞看了一個時辰的時候,再好的舞蹈,在張數曹崧二人眼中,都不值一提,都索然無味了。

在這個時候,張數先忍不住。

他站起身來,對著曹沖行了一禮,說道:“君侯,現在時候不早了,張數有些私事,不知道可否先行告退?”

先行告退?

曹沖臉上笑了笑,問道:“先生不喜歡樂舞,還是覺得本侯招待不周?”

張數笑著說道:“君侯的招待自然不是不周,可以說是張數見過最好的宴會了。”

很顯然,這是張數在吹噓奉承曹沖了。

“不過張數身上確實是有要事,還請君侯諒解。”

曹沖點了點頭。

張數看到曹沖點頭,對著曹沖再行禮,就要出去,不想曹沖的聲音卻是在這個時候說出來了。

“不過,曹沖還是請諸位在此地呆一會。”

呆一會?

張數表情變了變,最後看向曹沖,問道:“不知君侯要我等等什麽?”

等什麽?

曹沖嘴角微勾,笑著說道:“等一個結果。”

結果?

“君侯這是什麽意思?”

張數心中隱約感覺有些不妙,但是他還是強行讓自己安靜下來了。

“難道你們不想知道是賈家贏了還是段家贏了。”

張數勉強的笑著說道:“我等自然想知道,但是這家中實在是有要事,不得不脫身。”

曹沖搖頭。

“怕是先生走不了了。”

曹沖這句話,讓張數臉上勉強的笑容一點點消失,甚至變得有些難看起來了。

“君侯,您到底是什麽意思?”

曹崧也放開手上的酒杯,與張數一道看向曹沖,顯然,這個答案他們很想知道。

“我的意思,你們現在不必明白,因為之後你們會懂。”

看著曹沖神秘的笑容,曹崧張數心裏有著濃烈的不妙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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