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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手炸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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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手炸廚房

曲瀟瀟做了個很熟悉的夢。

夢裏的空調冷氣很足,手機上的頭條新聞還在實時更新,掛在電腦上的□□圖標不停地閃動。

曲瀟瀟手腳麻利地拿出西瓜,一切兩半,一半放到冷藏櫃給奶奶,一半放到冷凍櫃給自己。

然後她才叼著袋酸奶,走回電腦桌前給閨蜜陸然回消息。

“瀟瀟,咱們訂個時間去醫院裏做手術吧?你現在工作轉正了,腦門上頂著塊傷疤多不好啊?”

陸然挺認真的,給她找了好幾家正規的整形醫院,還附上了價格和醫生的聯系方式。

曲瀟瀟摸了摸那塊猙獰的傷疤,回道:“不要。這是和我父母一起出車禍的時候留下的,就當是個見證了。”

“可是這塊疤留著多不好看呀!以後找對象都困難。”

曲瀟瀟冷笑:“我未來的對象要是這麽拘泥於外表,他還配當我的對象嗎?”

曲瀟瀟堅信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裏挑一,再者說,她最怕痛了,她才不會自討苦吃地去做手術。

陸然見勸不動她,只好轉移別的話題:“啊對了,瀟瀟,我推給你的那本小說你看了沒有?你看了沒有!嗚嗚嗚,作者大大好壞啊,說是大師兄和二師兄的買股文,可是小孩子才做選擇,我想兩個都要嘛!”

曲瀟瀟嘖了一聲,鍵盤如飛地回:“我要就不看了,坑比作者坑比文,女主在他們兩個之間來來回回反覆橫跳,累了。”

陸然的問號打得飛快:“為什麽哦?作者的感情戲超棒的!”

曲瀟瀟回:“你以後別給我安利了,實在是看不下去,大師兄死直男,二師兄心機婊——她選哪個都沒差。”

陸然沒有打字,但她回了一個很有名的表情包:萬箭齊發的戰場上,一個外國男人站在原地張開雙臂等死,但沒有一支箭射中他。

曲瀟瀟很快回了一個問號過去。

陸然心痛地打字:“瀟瀟,你這是天生寡王啊。”

然後她又發了一個扁鵲三連的表情包:沒救了,等死吧,告辭。

曲瀟瀟不服:“我怎麽就天生寡王了,我說的是實話嘛,要我說,選那個玉虛宮宮主都比這兩個師兄靠譜!”

陸然:“……那是女主她爹。”

哦。

“那就選那個反派晏長殊咯。反正現在書城裏一堆和反派談戀愛的,總而言之,我就是不喜歡這兩個男主。”

……

曲瀟瀟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坐在電腦前打字,打完了,手指放上了回車鍵,不由地歇斯底裏地大喊:“別按!別按!”

可惜為時已晚。

她看著另一個自己給陸然回完消息,然後走下了樓梯,然後用一種匪夷所思的姿勢摔倒,然後撞上了頭。

“瀟瀟?瀟瀟?”

曲瀟瀟從夢中驚醒,發現天已經黑了,頭上仍然裹著頭巾的蘇慕長籲了一口氣:“謝天謝地,瀟瀟你可算是醒了。剛剛你是不是被噩夢魘住了?一直在大喊大叫的。”

曲瀟瀟:“……嗯。”

草,都特麽的是孽緣。

為什麽她要說選晏長殊這種豬話?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如果上天再給她一次重來的機會,她只想對晏長殊說三個字:草你媽。

如果要給這份機會加上一個期限的話,她希望是:一萬年。

“沒事就好。”蘇慕笑吟吟地扶她起來,“正好,晚飯時間到了,你一定餓了,快去吃吧。”

曲瀟瀟疑惑:“你不吃嗎?”

蘇慕笑道:“我們都吃過了。晏大人特意讓我們吃完了再叫你,說是要和你一道用膳呢。”

頓了頓,她羨慕地感嘆道:“瀟瀟你和晏大人的感情真好啊。”

曲瀟瀟:科科。

她才不相信晏長殊會在爛桃花之外的地方和她演伉儷情深,再聯想到下午發生的事,她就知道這晏長殊肯定不會輕易善罷甘休,他必定設了鴻門宴。

但她還是站起身下了船:“是嗎?那就多謝蘇姐了,我先過去了。”

蘇慕點點頭:“那我先回去休息了。”她一點船槳,乘著船離開了。

曲瀟瀟甩胳膊甩腿地伸了個懶腰,準備應付晏長殊。

魔高一丈,她曲瀟瀟就高十丈,來啊,互相傷害啊!

曲瀟瀟氣勢洶洶地殺進了燈火通明的庭院,剛一進屋就聞到了香噴噴的飯菜味道。

肚子應景地咕咕響了起來,曲瀟瀟的心裏咯噔一聲,發現自己的士氣好像已經被瓦解了一半。

晏長殊坐在大廳裏,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她,語氣陰陽怪氣得就像剛從凈身房留學歸來:“你餓了吧?來,快吃吧,不然飯就涼了。”

曲瀟瀟拼死抵抗了一會(大概十秒鐘),就覺得自己逃不過真香定律,她吸了吸鼻子,拉開凳子坐在了晏長殊的對面,然後緩緩地揭開了面前的碗蓋。

曲瀟瀟:“???”

面前的碗幹幹凈凈,盤子亮得能照見人影。

——飯碗空蕩蕩,惡魔在人間。

曲瀟瀟放下了碗蓋,質問道:“晏長殊,你什麽意思?”

晏長殊回以假笑:“玉虛宮的人都是辟谷修行,主要以日月精華為食,這種凡夫俗子的夥食,想必曲小姐是看不上眼的。”

曲瀟瀟呵呵:“你不早就知道我不是玉虛宮的人了麽?”

晏長殊微笑:“身為奪舍之人,怎麽可能一點法力都沒有,你說是吧?”

曲瀟瀟大怒,心說老娘有沒有法力你難道不知道嗎?

她剛想拍案掀桌,把碗扣到晏長殊的臉上,肚子再次咕嚕一聲。

曲瀟瀟瞬間又萎了。

她默念“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一百遍,朱棣在削藩之時可以裝瘋賣傻,努爾哈赤願意給敵人做家奴,她曲瀟瀟——忍了!

她眨巴眨巴眼,開始真誠地假笑:“別這樣嘛,晏大人,你還需要我當未婚妻來擋爛桃花呢~”

晏長殊在內心呵呵兩聲,再一次確信曲瀟瀟絕對可以成為世界上最不要臉的人,沒有之一,沒有比較級。

他慢條斯理道:“你今天教會了千秋子下藥,現在估計他和他師姐已經生米做成熟飯,我以後都不用擔心這朵爛桃花了。”

曲瀟瀟道:“那你不是還要拿我去跟玉虛宮換秘籍嗎?”

晏長殊頷首:“餓不死就行。”

曲瀟瀟大怒:“晏長殊,跟人沾邊的事兒你是一點都不幹啊!”

晏長殊不為所動,心想著非要給她來個下馬威,把白天的損失都討回來:“我本來就不是人,我是魔修。還有,我討厭別人直呼我的大名。”

“那……晏大人?”

“晏公子?”

“大王?”

喊到最後一個,晏長殊終於有了點反應:“不要叫我大王。”

曲瀟瀟聞言,一拍腦袋:“我懂了!”

“女王大人!”

晏長殊:“……”得虧自己沒有喝茶。

他終於懶洋洋地開口:“我記得,是你說過不會吃我的飯的。我這兒的規矩,是用勞動換夥食,你覺得你下午幹的活很好嗎?”

曲瀟瀟不說話了,轉而眼巴巴地盯著他。

晏長殊冷笑:“別看著我,我又不是你娘,不會慣著你。”

曲瀟瀟瞬間心領神會:“娘!”

晏長殊:“……”

他感到匪夷所思,父母之恩大過天,她怎麽就能如此輕而易舉地脫口而出。

而曲瀟瀟還在繼續:“原來就這就是你想要我喊的真正的稱呼,我悟了。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男媽媽了!”

她看出來,晏長殊今天鐵定是不會給她吃晚飯了。既然如此,只要皮不死,就往死裏皮,自損八百,傷敵一千,務必要氣死晏長殊這個狗日的!

果然,晏長殊再一次被她噎得說不出來。

“你是不是男女不分?”晏長殊早在她喊他女王大人的時候就想這麽問了。

曲瀟瀟微笑:“沒有哦,但我的確人畜不分。”

百因必有果,晏長殊,你的報應就是我!

晏長殊:“……”

他算是看出來了,絕對不能跟這個女人鬥嘴,一鬥嘴就輸了,要想贏,還得用別的方法。

於是晏長殊靠上椅背,戰術後仰:“你見過午夜子時的星空嗎?如果在這個時候乘風飛行,伸手就可觸及月亮,仿佛在星河裏搖曳。”

草!

曲瀟瀟大怒,你又來?

可惜晏長殊秉持著“招不在新,管用就靈”的信條,曲瀟瀟只好屈服:“……我明天一定好好種田。”

晏長殊挑了挑眉:“我也不為難你。這樣吧,你一天就種三尺地,這條件如何?”

曲瀟瀟:呵呵。

“直到玉虛宮拿著秘籍過來之前,我保你衣食無憂。而且,你之前好像說過不喜歡玉虛宮的生活,所以這期間你可以在山下的集市上隨便玩。”

這一次曲瀟瀟答應得飛快:“我可以!”

曲瀟瀟永不為奴!……除非包吃包住。

再加上她也並不是那麽快回去見那兩個坑比男主,如果真的和晏長殊達成協議,倒也不失為是一件好事。

晏長殊慢條斯理地站起身:“好吧,協議達成。”

“等等!”曲瀟瀟叫住了他,“那我今天的晚飯呢?”

晏長殊挑眉:“廚房在右手邊。”

曲瀟瀟咽了咽口水:“可我不會做飯……”

晏長殊懶洋洋道:“那就等明天吧,一頓不吃餓不死人。”

聽到這話,曲瀟瀟霍然站起身,毅然決然地向廚房走去。

晏長殊饒有興致地倚著門框,他想得果然沒錯,這女人就是無恥,不逼她一把,她就只會越來越得寸進尺。

別的魔修都能讓正派修仙者為自己端茶倒水,成為內丹,成為爐鼎,成為奴隸,總之把他們馴服得服服帖帖;他只是要求她種個田,不過分吧?

正這麽想著,廚房突然響起一道驚天動地的爆破聲。

晏長殊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廚房的門飛了出來,緊跟其後的是滾滾濃煙,火光沖天,最後,一個渾身漆黑的昆侖奴跑了出來。

那個昆侖奴說:“誒?晏長殊,你家廚房怎麽連個滅火器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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