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然想答應，盡避自己幫不上什麽忙，但至少她看過後對要找大夫還是做什麽才有底，不過……她看向魏召熒，目光有央求的意味</p>

魏召熒無奈嘆口氣，“於懷，你陪艾然走一趟吧！”</p>

雹於懷張了張口，終究什麽也沒想地閉上嘴先是送走魏召熒，立刻派人準備馬車，坐上馬車後，他始終鐵青著一張臉</p>

艾然見狀，垂著臉道：“耿爺，抱歉，給你添麻煩了”他討厭她，偏偏大人又要她陪她前往青樓，想必他心裏很不是滋味，更可憐的是，他又無法忤逆大人的意思</p>

“你也知道”他雙手環胸，哼了聲</p>

“對不起”她把臉垂到最低，心中無限愧疚</p>

除了給他添麻煩外，還因為她搶了他的男人她知道自己很不應該，可是她抗拒過，也想把事情拉回正軌的，偏偏那個男人一再觸及她心底的柔軟，叫她只能繳械投降</p>

她愈是道歉，耿於懷愈是惱火“你只要能不給召熒添亂就好”</p>

“我……”</p>

“正值多事之秋，你沒事硬要到花樓串門子是怎麽回事？也不想想自己根本配不上召熒，而且還和花娘走這麽近，你到底有沒有替召熒想過？”</p>

艾然本來滿心愧疚，但這番偏頗的指責教她怎麽也吞不下這口氣“耿爺，你這話是瞧不起花娘嗎？”</p>

“女子本就低賤，就如你早是昨日黃花，竟敢攀附高枝”</p>

一句女子本就低賤，瞬間燒光艾然的理智“笑話，女子低賤，難道你不是女人生的？”</p>

“你！”從未被當面指責過，耿於懷臉色忽青忽白</p>

“我知道對你們講什麽男女平等、職業不分貴賤是在對牛彈琴，但請你搞清楚，你對女人沒好感要喜歡男人是你的自由，可你不能因此看不起女人，再者，大人要是知道你這番心思，肯定對你失望透頂”</p>

真是太可惡，她沒這樣設定，為何他的個性這般走樣？就算她的介入改變了什麽，總不可能連人性都能改變吧！</p>

“我說……”察覺他臉色有異，她抿起嘴，很想裝死，可是馬車裏空間就這麽大，就算裝死好像也沒用</p>

“你為什麽會知道？”他離開位置逼近她</p>

她不自覺地往後退“耿爺，冷靜，我沒別的意思，我……”她忽地倒抽口氣，瞪大眼看著他的手扣上她的頸項，那股力道來得兇狠，壓根不像是玩笑</p>

有沒有那麽嚴重？她到底是說了哪句話啟動了他的人格切換模式？</p>

“不準說……不準對他說，你聽到了沒有？！”他的怒吼聲從齒縫迸出</p>

艾然怔怔的註視他的神色與其說他要置她於死地，倒不如說是在央求她別道出某件事……到底是哪件事？</p>

她真的是一頭霧水，她明明是在和他討論女子該得到基本尊重，怎麽……思緒快速跑過一遍，她恍然大悟</p>

她明白了，原來他要她守的秘密是－－他喜歡大人一事</p>

這人……她的心驀地為他而發疼，心裏更加愧疚了</p>

如果不是她，他也沒必要作困獸之鬥，他會得到大人的愛，兩人晨昏共處……而不是像現在，就連喜歡都不能說出口，得拚命的藏匿，就怕被大人發現</p>

“我不會說的，絕對不會……”她幽幽道</p>

“你要是敢騙我，我就殺了你”</p>

“嗯，要是有那一天，你就殺我吧”他是如此恐懼被大人發現他的心意，她怎麽可能揭開他的隱私</p>

雹於懷狂亂的眸逐漸冷靜，不解地睇著她，直到馬車突然頓住，才松開鉗制的手“到了，你下去吧！”</p>

“我發誓，我真的不會說”臨下車前，她不忘再表態一次</p>

雹於懷逕自閉目養神不回應，艾然嘆了口氣走下馬車</p>

媚珠早在萬花樓的後門等她，她沒有心思多想其他，畢竟還有人需要她幫忙</p>

隨著媚珠從後門進樓，裏頭穿廊眾多簡直像在走迷宮，最終走進廊底的一間房</p>

“如虹姊姊，我帶大姊姊來看你了，你馬上就會沒事的”媚珠走到床邊輕喚著</p>

床上的人虛弱地張開眼，眼神有些渙散</p>

艾然走近一瞧，發現她臉上有著不正常的紅暈，撫向她的額頭，發現她正發著高燒</p>

“媚珠，去備些涼水來”她立刻吩咐</p>

“是”媚珠隨即離開</p>

艾然坐到床邊，想了下道：“姑娘，失禮了，我要拉開你的衣襟瞧瞧”</p>

叫如虹的姑娘連回話的力氣都沒有，由著她解開衣襟</p>

胸口上沒有任何的疹子，而腋下淋巴也沒有腫起來的現象，扳開她的嘴，口腔內也沒有紅點，倒是可見喉嚨深處有些腫起</p>

見狀，艾然有些急了她不是大夫，只懂一些基本常識，可以確定的是她的癥狀不是麻疹也不是水痘，但這些判斷根本無濟於事</p>

試著診她的脈，發現脈象極為虛弱，仿佛這條生命就快要殯逝</p>

“咳咳咳……”姑娘突然發狠地咳起來，像是要將心肺都給咳出般，艾然趕忙順著她的背拍撫</p>

這時媚珠正好端著水盆進來，艾然立刻起身接過，拿了布巾沾濕，敷在如虹的額上，順口問：“媚珠，你這位如虹姊姊是何時生病的？”</p>

“約莫三天前，嬤嬤帶我們去一趟晉平縣回來後，如虹姊姊就開始不舒服，頭痛得緊，到昨晚突然咳得厲害，而其他幾個姊姊也都病了，今兒個一個個開始咳”</p>

艾然不禁皺起眉“難不成是流行性感冒？”她小聲喃著</p>

但又覺得不對，媚珠說去過一趟晉平縣……晉平縣？怎會如此巧，她今天也才去過那裏，可並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許是集體風寒所致</p>

可是風寒會病得這麽嚴重嗎？她對醫學只有基本常識，對古代的疾痛更是沒有研究看這狀況也只能……</p>

“大姊姊？”</p>

“不行，得找大夫”這不是她能應付的狀況，人命關天不能拖</p>

“可是嬤嬤不讓我找大夫……她說，要是大夫出現在花樓裏，客倌會不上門的”</p>

“我去跟她說，你帶我去”</p>

媚珠面有難色，最終咬了咬牙，帶著她去找老鴇</p>

一見到老鴇，艾然劈頭就把那病癥形容得超級可怕，疑似會傳染，不找大夫救治到時候青樓也無法開門做生意，接著老鴇又會有多窮苦潦倒，嚇得老鴇花容失色，立刻派人去找大夫</p>

媚珠開心地對她再三道謝，她則是要媚珠盡量避開，免得連她也被傳染</p>

交代完畢，上馬車時，她已經有些累了</p>

“花娘病得很重？”耿於懷低聲問著</p>

“嗯，情況不好”她點點頭“其他幾個也病了，要是不處理好，就怕會傳染開來”</p>

雹於懷微揚起眉，瞧她一臉疲憊，沒再多說什麽，吩咐車夫回府</p>

魏召熒來到知府衙門時，衙門前早已揚開白幡，裏裏外外氣氛肅穆</p>

“大人”得知主子趕回，八賢立刻上前將發生之事大略稟報“我作夢也想不到，光天化日之下也有人敢行兇”</p>

最氣的是，他明明就在這兒坐鎮，卻有人不當他是回事，大膽行兇，還安排得毫無瑕疵</p>

“是在用膳時下手的？”</p>

“仵作驗過屍了，說是中毒而死，可是我明明將他們七人全都隔離了，用膳時間一致，況且送菜進房的全是衙役，我盤問過了，那衙役不像在撒謊”他頭痛極了，沒想到大人一不在，他便捅了樓子“所以我只能下令封城，不讓行兇者有機會逃出”</p>

“楚行在用膳之前可有異狀？”</p>

“我沒瞧見人是不知道，但我聽衙役說他要求吃紅燒白魚，還要人趕緊去買”說著，八賢啐了聲“白魚何其珍貴，想買也不見得買得到，都什麽時候了還堅持吃山珍海味，簡直混蛋”</p>

“知道這事之後，其他六人有何反應？”魏召熒細細推敲著</p>

白魚肉質鮮女敕，做成紅燒，要是在裏頭摻毒，根本無從察覺，再者要是由心月覆端去，那更是不會起疑</p>

如果他推測無誤，那人肯定和楚行走得極近，是他教導楚行如何行事，如今，對方是打算將所有的罪都推到已死的楚行身上，如此他便可以高枕無憂，在這種情況下，想必就連楚行的心月覆都已被收買</p>

“那六人皆是驚詫不已，而且面露懼色”</p>

“喔？那他們此刻人在哪？”</p>

“我將他們集合在後院的廳裏，省得一個個出事”</p>

“不妥，你應該依舊將他們分開”話落，他舉步朝後院走去</p>

“為何？將他們分散，我怕屆時又顧此失彼，豈不是麻煩？”八賢不解地跟在他身後</p>

“將他們聚在一塊，剛好給他們機會串供”</p>

“嗄？！”八賢楞了下，快步走到他身旁壓低聲音問：“難不成大人已經猜出兇手是誰？”</p>

“八九不離十”</p>

“那這下怎麽辦？”他這不是搞砸了嗎？</p>

“我有法子”</p>

“什麽方法？”</p>

“楚行的屍體擱在哪？”</p>

“就在那兒”八賢指著小徑盡頭的後院房舍，而正對小徑的是後院廳堂，遠遠的便可見那六人坐在廳內“我沒移動他的屍體，還是擱在他的房裏”</p>

“八賢，去拿把刀”走到小徑盡頭，魏召熒並未和裏頭那六人打招呼，逕自朝右轉去，踏進楚行的房間</p>

八賢雖然模不著頭緒，但也沒多問，走向守在廳外的衙役，借了身上的配刀</p>

“大人這是……”邢去憂走到廳口詢問</p>

“待會就知道了”他實在不知道大人要做什麽，也只能撐出一臉威嚴唗唗這幾個狼心狗肺的家夥</p>

八賢走後，六人不禁圍在廳口觀望，一見他轉進楚行的房間，霎時議論紛紛起來</p>

“暗察使大人底想做什麽？”</p>

“他該不會是發現什麽了吧，咱們該怎麽辦？”</p>

幾人七嘴八舌難掩臉上擔憂，直到邢去憂冷喝道：“安靜！”他冷眸掃過，眾人低頭噤聲</p>

不一會兒，眾人咱到一股血腥味，邢去憂微揚起眉，只見魏召熒和八賢一道離開房間，而教人震愕的是，八賢手中的刀和魏召熒的雙手都沾著血</p>

雨水沖刷，血淌在魏召熒的袍上，看來觸目驚心，但邢去憂在意的卻是他手中似乎握著什麽</p>

“大人，這是……”見這情影，其他官員皆嚇得倒退三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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