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離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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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離別
晚宴開始的時候，鄭征考慮到言木槿現在的身子，於是舉辦成私人小宴，沒有歌舞也沒有彈唱也沒有多餘的人，只是他們四個人坐在一張案桌上喝酒吃東西，像極了當年他們在紫陽觀上的時候。
言木槿望著杯中的酒，才喝了幾杯，便感覺有點反胃。鄭征見狀心裏微微揪起，冷鳳生趕緊給言木槿倒了水。可惜言木槿此刻連水也喝不進去，喝什麽都要吐，她跑到外面，趴在一處草堆中吐了起來，她自己知道自己正在大口吐血，她感覺非常的難受，特別想死。冷鳳生剛要起身追出去，鄭征按住了他，說：“讓她去吧，她不想我們擔心。”冷鳳生只能坐下，悻悻地喝起酒來，好一會，言木槿才走了進來說：“師兄，看來我們要告別了。”
衛質真忙站起來問：“師妹，你要去哪？”
“放心吧，衛師兄，我要回我師父那了。我欠你的酒，你只能找我鄭師兄要了。”言木槿作揖道。
“那···”衛質真還要說什麽，鄭征在旁邊說道：“師妹，你先回去休息。”
“那我先告辭了。”言木槿按著難受的胸口，轉身離開回了房。大家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都在回想著她剛剛那嚇人的臉色。整個宴席變得氣氛異常凝重。
“鄭師叔，小槿就這樣走，沒事嗎？”冷鳳生問。
“她身上的丹藥夠她撐回師父那，或許，師父能夠救她一命。”
“說起你師父，我是真的好奇，我師父說你師父是神仙，到底你師父是誰？除了小槿師妹，你們還有多少個師兄弟？”衛質真好奇地問。鄭征笑了笑，只是喝酒不回應。
言木槿回到房內，喉嚨一熱，嘴邊溢出血。她突然好奇，自己到底有多少血可以流，怎麽流了這麽多，人還不死，只感覺有點困倦。她拿出續命丹，吃了下去，又看著剩下的幾顆藥，搖了搖頭。這已經比她預想的結局要好很多了，至少她能回到紫陽觀。雖然說郎涯找她和她身處什麽地方無關，但是只有紫陽觀是能遠離人間一切悲歡離合的地方。
言木槿打坐調息了一會，感覺體內的氣順了很多。她要趕緊走了，否則拖一天少一天。她其實沒有什麽行李可以打包，隨意裝了點東西，然後一只手抱著暖爐，一只手提著盞燈，走出房門，來到亭子中。此時萬籟俱靜，由於已經是冬天，就連常聞的蟲鳴聲，此時也了無聲息。
言木槿斜臥在亭子中的橫椅上，借著燈光，她看到亭子外邊飄起了雪。幾片雪花飄進亭子，飄到她的臉頰邊，但是很快便融化成了雪水，留在頰邊。
她剛擡手抹去雪水，突然看到有人提著盞燈，往亭子走來。言木槿一看來人，嘴角露出了笑意，看來她沒有高估冷鳳生，他還是一如既往地聰慧。
冷鳳生撣了一下身上的雪水，走到言木槿跟前。“我知道你會第一個和我告別，但是去我房間不方便，於是我便出來尋你，果然。”冷鳳生說著在言木槿的身邊坐下。
“雖然說江南的雪落地即融，但是藉著燈光，看著它們洋洋灑灑從空中飄下，倒也別有一番滋味。”言木槿看到冷鳳生，心情大好。
“飄雪摻著夜未央寂靜的味道，很容易惹起遐思。你在想什麽？”冷鳳生哈了一口冷氣，揚州的冬天是冷到骨髓裏去，不知道言木槿能不能扛住。
“想著如何和你告別，我們都不用太難過。”言木槿坐直身子，歪著頭說。
“師公真的能救你嗎？”冷鳳生轉過頭看著言木槿。他知道答案，但是心中還是期盼能聽到希望。
“不能。”言木槿宛然一笑。“但是如果能回到我的世界，那就不一定了。”
“回···”冷鳳生說不出口以後的世界這些詞。
“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去。”言木槿撅了一下嘴。她是舍不得離開這個世界，但是更不想死在這裏。
“你那邊···能救你嗎？”冷鳳生問。
“只要能回去，我就不會死。”言木槿又抹掉自己臉上的雪水。她突然感覺暖爐不夠暖了，冷的有點微微發抖。
“看來今日一別，今生再也無緣相見。”冷鳳生悠悠地說，心裏有種說不出的難受，風又起，冷鳳生拿起扇子幫言木槿擋掉撲面而來的雪花。
“說不定我會見到你的後代，你記住，千萬別斷後了。”言木槿突然一臉認真的說。
“說不定我死了投胎能見到你。”冷鳳生拉著言木槿的手，放在自己心口處。
“別傻了，投胎之後，你忘了我，我們如何再見。答應我，幫我照顧哈查伊和藍芩，我最放不下的就是他們了。”言木槿放在身上的暖爐哐啷一聲掉在地方，言木槿想抽開手去拿，卻發現冷鳳生緊緊的抓住了她的手，稍稍一用力，言木槿便順勢倒在他的懷裏。
旖旎的夜，無邊風光。
下半夜，言木槿帶著包袱，來到鄭征的房裏。鄭征的房裏還亮著燈，言木槿知道他也在等她。於是言木槿敲了幾下門。
“進來。”鄭征說。
“六師兄。”言木槿走進去，發現鄭征還在練字。
“我可是等了你半宿。看來是先和師侄告別了。”鄭征擱下筆，走到言木槿身邊。
“師兄你可別這麽說，我專門來和你下棋的。”言木槿把包袱往旁邊一放，把棋盤端了來。她熟練的擺好棋子，說：“要離開，怎麽能不先破了你的殘局。”說著下了一子。鄭征笑著拿起黑子，也下了一子。成功破了殘局之後，言木槿低聲問：“師兄，我沒丟你臉吧。”
鄭征坐直身子，作揖道：“我以你為傲。”
“師兄，今日一別便是永別。望珍重。”言木槿眼中含著淚，站起身來，向鄭征作揖拜別。
“替我向師父問好。”鄭征嘆了口氣，也站起身來，俯身向言木槿作揖拜別，然後將一個令牌遞與她。言木槿擦掉眼淚，接過令牌，轉身走進雪夜中，鄭征借著走廊上的燈籠，看著雪花飄落在言木槿身上，最後消失在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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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開始的時候，鄭征考慮到言木槿現在的身子，於是舉辦成私人小宴，沒有歌舞也沒有彈唱也沒有多餘的人，只是他們四個人坐在一張案桌上喝酒吃東西，像極了當年他們在紫陽觀上的時候。
言木槿望著杯中的酒，才喝了幾杯，便感覺有點反胃。鄭征見狀心裏微微揪起，冷鳳生趕緊給言木槿倒了水。可惜言木槿此刻連水也喝不進去，喝什麽都要吐，她跑到外面，趴在一處草堆中吐了起來，她自己知道自己正在大口吐血，她感覺非常的難受，特別想死。冷鳳生剛要起身追出去，鄭征按住了他，說：“讓她去吧，她不想我們擔心。”冷鳳生只能坐下，悻悻地喝起酒來，好一會，言木槿才走了進來說：“師兄，看來我們要告別了。”
衛質真忙站起來問：“師妹，你要去哪？”
“放心吧，衛師兄，我要回我師父那了。我欠你的酒，你只能找我鄭師兄要了。”言木槿作揖道。
“那···”衛質真還要說什麽，鄭征在旁邊說道：“師妹，你先回去休息。”
“那我先告辭了。”言木槿按著難受的胸口，轉身離開回了房。大家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都在回想著她剛剛那嚇人的臉色。整個宴席變得氣氛異常凝重。
“鄭師叔，小槿就這樣走，沒事嗎？”冷鳳生問。
“她身上的丹藥夠她撐回師父那，或許，師父能夠救她一命。”
“說起你師父，我是真的好奇，我師父說你師父是神仙，到底你師父是誰？除了小槿師妹，你們還有多少個師兄弟？”衛質真好奇地問。鄭征笑了笑，只是喝酒不回應。
言木槿回到房內，喉嚨一熱，嘴邊溢出血。她突然好奇，自己到底有多少血可以流，怎麽流了這麽多，人還不死，只感覺有點困倦。她拿出續命丹，吃了下去，又看著剩下的幾顆藥，搖了搖頭。這已經比她預想的結局要好很多了，至少她能回到紫陽觀。雖然說郎涯找她和她身處什麽地方無關，但是只有紫陽觀是能遠離人間一切悲歡離合的地方。
言木槿打坐調息了一會，感覺體內的氣順了很多。她要趕緊走了，否則拖一天少一天。她其實沒有什麽行李可以打包，隨意裝了點東西，然後一只手抱著暖爐，一只手提著盞燈，走出房門，來到亭子中。此時萬籟俱靜，由於已經是冬天，就連常聞的蟲鳴聲，此時也了無聲息。
言木槿斜臥在亭子中的橫椅上，借著燈光，她看到亭子外邊飄起了雪。幾片雪花飄進亭子，飄到她的臉頰邊，但是很快便融化成了雪水，留在頰邊。
她剛擡手抹去雪水，突然看到有人提著盞燈，往亭子走來。言木槿一看來人，嘴角露出了笑意，看來她沒有高估冷鳳生，他還是一如既往地聰慧。
冷鳳生撣了一下身上的雪水，走到言木槿跟前。“我知道你會第一個和我告別，但是去我房間不方便，於是我便出來尋你，果然。”冷鳳生說著在言木槿的身邊坐下。
“雖然說江南的雪落地即融，但是藉著燈光，看著它們洋洋灑灑從空中飄下，倒也別有一番滋味。”言木槿看到冷鳳生，心情大好。
“飄雪摻著夜未央寂靜的味道，很容易惹起遐思。你在想什麽？”冷鳳生哈了一口冷氣，揚州的冬天是冷到骨髓裏去，不知道言木槿能不能扛住。
“想著如何和你告別，我們都不用太難過。”言木槿坐直身子，歪著頭說。
“師公真的能救你嗎？”冷鳳生轉過頭看著言木槿。他知道答案，但是心中還是期盼能聽到希望。
“不能。”言木槿宛然一笑。“但是如果能回到我的世界，那就不一定了。”
“回···”冷鳳生說不出口以後的世界這些詞。
“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去。”言木槿撅了一下嘴。她是舍不得離開這個世界，但是更不想死在這裏。
“你那邊···能救你嗎？”冷鳳生問。
“只要能回去，我就不會死。”言木槿又抹掉自己臉上的雪水。她突然感覺暖爐不夠暖了，冷的有點微微發抖。
“看來今日一別，今生再也無緣相見。”冷鳳生悠悠地說，心裏有種說不出的難受，風又起，冷鳳生拿起扇子幫言木槿擋掉撲面而來的雪花。
“說不定我會見到你的後代，你記住，千萬別斷後了。”言木槿突然一臉認真的說。
“說不定我死了投胎能見到你。”冷鳳生拉著言木槿的手，放在自己心口處。
“別傻了，投胎之後，你忘了我，我們如何再見。答應我，幫我照顧哈查伊和藍芩，我最放不下的就是他們了。”言木槿放在身上的暖爐哐啷一聲掉在地方，言木槿想抽開手去拿，卻發現冷鳳生緊緊的抓住了她的手，稍稍一用力，言木槿便順勢倒在他的懷裏。
旖旎的夜，無邊風光。
下半夜，言木槿帶著包袱，來到鄭征的房裏。鄭征的房裏還亮著燈，言木槿知道他也在等她。於是言木槿敲了幾下門。
“進來。”鄭征說。
“六師兄。”言木槿走進去，發現鄭征還在練字。
“我可是等了你半宿。看來是先和師侄告別了。”鄭征擱下筆，走到言木槿身邊。
“師兄你可別這麽說，我專門來和你下棋的。”言木槿把包袱往旁邊一放，把棋盤端了來。她熟練的擺好棋子，說：“要離開，怎麽能不先破了你的殘局。”說著下了一子。鄭征笑著拿起黑子，也下了一子。成功破了殘局之後，言木槿低聲問：“師兄，我沒丟你臉吧。”
鄭征坐直身子，作揖道：“我以你為傲。”
“師兄，今日一別便是永別。望珍重。”言木槿眼中含著淚，站起身來，向鄭征作揖拜別。
“替我向師父問好。”鄭征嘆了口氣，也站起身來，俯身向言木槿作揖拜別，然後將一個令牌遞與她。言木槿擦掉眼淚，接過令牌，轉身走進雪夜中，鄭征借著走廊上的燈籠，看著雪花飄落在言木槿身上，最後消失在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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