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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臺上沈水香燃得正旺,與一室的意亂情迷相得益彰。

花梨木雕花床四周垂下錦帳,裏面傳來異樣的聲響,有些纏綿悱惻,聽不太真切,外面蟲鳴聲格外美妙,仿佛一首韻味十足的曲子。

碧蓮望著從錦帳縫隙中映進來的那抹月華,杏目微微失神。

那種來自靈魂深處的觸動讓她無法克制的顫抖,碧蓮感受到一絲不適,她蹙緊柳眉,眼裏閃著水光,晶瑩的紅唇軟軟道:“相公,你輕輕的,我怕。”

碧蓮用一雙滿溢愛慕的漂亮眼睛望著上方的男人,這讓湛滄的男性自尊心極為膨脹。

他猛然掐緊美人下巴,眼含危險的精光,威脅道:“不許像上次那麽叫喚,再叫我就……”

湛滄的視線含著警告,碧蓮嚇得一哆嗦,這頭熊總這樣說變臉就變臉,她撒嬌道:“相公好討厭,你再這樣嚇唬我,我就不再也不理你了。”

“討厭也是你相公。”語畢,湛滄狠狠親了下美人櫻唇,將她所有的驚慌都吞進腹中,碧蓮纖細的胳膊像海藻一般纏上湛滄,接受他給予的熱情。

好惡劣的男人,這種時候還要嚇唬她,他可真是一枚不折不扣的壞相公,碧蓮腦子裏暈乎乎的想。

這次有了經驗教訓,外加上一回的前車之鑒,湛滄特意捂住碧蓮不讓人省心的小嘴兒,生怕她再發出恐怖的尖叫。

他沒給她多少適應的時間,一氣呵成推進到底,以蠻橫的力道強迫碧蓮接納他,碧蓮黑亮的眼珠經淚水洗滌更加明亮。

春情旖旎的湖心小築傳出一聲妖媚的嬌呼,那聲音裏夾雜著疼痛和喜悅兩種大相徑庭的情感,不但不違和反而極為和諧,伴著風聲盤旋在屋頂上方。

這朵艷麗的小花兒徹底在他身下綻放了,未經人事的妙齡少女,既純潔又妖媚,今夜過後還會沾染上女人的風韻,她該會有多麽動人。

夜幕籠罩下的皇城亂作一團,撲棱棱的翅膀煽動聲和貓頭鷹咕咕的叫聲混雜在一起。禁衛軍集體出動,兵器甲胄與地面摩擦的沈重聲音響徹大內,擾醒了棲息的鳥兒。

墨城卿和連熙一身黑衣,頭上戴著兜帽,深夜順著密道出了城,湛滄則沈醉在溫柔鄉裏和他的小白兔歡愛。

碧蓮小嘴兒被男人堵住只能發出嗚嗚的叫聲,當那兩片唇終於獲得自由時,略有貪婪的呼吸著芬芳的空氣。

碧蓮兩頰呈現出不正常的緋紅色,一雙大眼睛毫無焦距的望著身上的男人,一副惹人發狂的模樣。

湛滄當然不會輕易放過她,碧蓮擁緊男人努力配合他的節奏,似呢喃又似嬌吟的輕哼,這無疑是對湛滄的一種鼓勵。

碧蓮無力地攀附著男人,整個人都在顫抖,她覺得自己猶如脆弱的菟絲花,只能依賴他,沒辦法自己生存,一旦失去他,她的生命便要走到了盡頭。

湛滄頻頻在她潔白的額頭上落下一吻,每一次碧蓮都羞的睫毛輕顫,仿佛漆黑的蝶翼。

碧蓮發出可憐的嗚咽:“相公,人家受不住,你放過我吧。”碧蓮細細的聲音微微變調,還有些破碎不成語句,她不禁又哭又鬧起來。

湛滄不理會她的誇張,碧蓮發出淺淺的嬌泣:“嗚——相公是個壞胚子。”

“就對你使壞。”男人喘息濃重,變著法的疼愛碧蓮,他非但沒有放輕力道反而更用力,美人兒媚叫不斷,猶如悅耳的琵琶小調兒。

意氣風發的男人誘哄道:“小白兔,叫聲相公來聽聽。”

碧蓮軟綿綿道:“相公,我好累哦,但是我不敢睡,我怕一覺醒來你就不見了。”

“真乖。”男人故意俯身去吻她的唇。

碧蓮嚶嚀一聲,發出驚呼:“呀,相公簡直壞透了。”

這夜的湖心小築安樂祥和,與外界格格不入,皇城其他地方兵器的錚錚響動與湖心小築的情意綿綿形成鮮明對比。

雲消雨歇之際,湛滄將虛軟無力的小白兔摟在懷裏親吻,撫摸著她一頭長至腰間的烏黑秀發,發絲流水般在他的指縫中流散,發質極好,猶如上等的綢緞,他嗅了嗅她的發香,尤為清新淡雅。

碧蓮縮在男人懷裏道:“相公,我好擔心你,這些日子我吃不好睡不好,你不要摻和到皇位爭鬥裏去好不好,我害怕,害怕你出事,你若出事了,我該怎麽活?”

湛滄側過頭定定註視碧蓮,眼中閃耀著瘋狂的神色:“我說過,即使到了地獄我也會帶著你。”

碧蓮本就泛著水霧的杏眼更加濕潤了,她重重點頭:“嗯,說好了,相公到哪都要帶著我。”

湛滄擦幹碧蓮的眼淚,口氣溫和道:“哭什麽,這一役太子沒有勝算。”

湛滄一回到京城就控制不住把美人拆吞入腹,被吃幹抹凈的碧蓮一身歡愛過後的痕跡,只能躲在湖心小築不見客,慢慢等待那些令人羞臊的青紫淤痕消失,但是往往沒等消失就又增添了新的紅腫淤青。

血氣方剛的男人剛剛嘗到甜頭,對這方面很是沈湎,他食髓知味,每一晚都要把碧蓮折騰的啞著嗓子求饒哭泣方肯罷休。

碧蓮害怕湛滄的招數,他不知從哪學來了那些羞人的東西,花樣百出的作弄她。

碧蓮被弄得太慘,某晚借著出嫁前想同母妃說說女兒家的私房話為由拒絕了湛滄的求歡,湛滄極為不悅,拂袖而去,好幾天沒來找碧蓮。

碧蓮真是被男人弄怕了,他沒來找她,她居然也忍住了沒去找他,雖然這樣可以免除被男人按在床上“教訓”,但才分開一天一夜碧蓮就有點想他了。

廣陵王妃對於女兒突然搬到她的臥房感到驚奇,這麽多年碧蓮一貫心性清冷,不愛與人交心。

自打不顧她的意願給她和湛滄訂了親,她們母女二人就生分許多,別說碧蓮主動和她親昵,就是讓她在她這屋裏多待一會都是奢望。

晚上睡覺的時候,碧蓮遮遮掩掩上了床榻,但是由於寢衣單薄,照著明亮的燈火有些透明。

廣陵王妃是過來人,一眼就看穿碧蓮在掩飾什麽,但她沒聲張,碧蓮素來要面子,做母親的不好指手畫腳,況且湛滄是個有擔當的孩子。

母女二人說了很多話,從碧蓮出生一直說到她及笄,碧蓮很長時間沒有這般暢快淋漓說話了,不知不覺就聊到月上中天。

博山爐裏的青煙打著旋兒逸散到空氣中,順著微敞的葛紗窗飛出,窗外夜色正濃,偶爾能聽見一兩聲仿若打盹的蟲鳴。

京城最近不太平,湛滄禁止廣陵王府的人隨意走動,碧蓮自然沒怨言,反正她腰腿酸軟也不想出門,但是其餘兩房不那麽想,這種類似關禁閉的生活,一天兩天可以,但是時間長了未免難以忍受。

最先忍不住的是碧罌,現今京中流傳太子蓄意謀反,人們大多抱著能不和太子來往就不和太子來往的想法,生怕走太近惹來殺身之禍,唯有碧罌,仍然想飛上枝頭變鳳凰。

碧罌有自己的小算盤,這個時候所有人都不願意靠近太子,害怕惹一身騷,她非要反其道而行之,與別人唱反調。

碧罌覺得如果她主動靠近太子,利用女性的先天優勢撫慰他,肯定能讓他傾心於自己。

碧罌偷偷溜出廣陵王府的事情最終還是敗露了,雁姨娘因為縱容女兒而被廣陵王遷怒,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大家才知道廣陵王患病是假裝病是真。

碧蓮後來從廣陵王那裏得知“裝病”這一招是湛滄教他的,因為太子極有可能利用這次圍獵發動政變,聖上已經病入膏肓回天乏術,駕崩是遲早的事,宮裏全是太子的眼線,包括聖上身邊最親近的人。

廣陵王不想跟皇室扯上關系,尤其是野心頗大的太子,碧罌此舉無疑觸了他的逆鱗,廣陵王勃然大怒,直接把雁姨娘母女二人罰去面壁思過半月。

廣陵王找女婿商議這件事,湛滄認為必須快刀斬亂麻,碧罌不是容易妥協的性子,她肯定還會借機接近太子,但是廣陵王府決不能同東宮那邊有聯系。

兩翁婿談話結束後,廣陵王招來了王妃,讓她給碧罌挑一個門當戶對身世清白的世家子弟,很快對方下了三書六聘,也擇了良辰吉日。

聽到這個消息碧罌自是不願,好幾次尋死覓活,但皆被攔了下來,碧蓮見碧罌如此剛烈,恐怕成親當日會生變數,於是讓丫鬟在碧罌的吃食裏下了蒙汗藥,然後風風光光把碧罌送出閣了。

碧蓮不得不狠下心,太子和六王爺兩黨之爭,湛滄無疑是站六王爺陣營的,她作為他的妻子,理應與他共同進退,所以無論如何她不能讓自己的家人拖湛滄後腿。

碧罌從小就爭強好勝,她很聰明,但總用錯方向,對於這個庶妹,碧蓮的感覺可以用又恨又憐來形容,她們之間雖然達不到水火不容的地步,可始終有隔閡。

碧蓮親自目送碧罌上了花轎,等明日碧罌醒過來,屆時木已成舟,生米煮成熟飯,她也只能認命,或許這樣做手段確實不光彩,但也是為了避免碧罌踏上歧路。

碧蓮和湛滄的婚事敲定在秋狩前一日,她本來沒打算給水衍之發請帖,故意遺漏了他,不是因為怕見昔日故人感傷,而是害怕傅雪容看見湛滄賊心不死。

而且當初她為了一時之快跟傅雪容撒謊說湛滄是賣豬肉的屠夫,萬一被揭穿,那頭熊肯定會在床上往死裏磋磨她的。

饒是如此,碧蓮還是算漏了男人之間的較量,湛滄居然大度的給尚書府送去了喜帖。

大婚當日在席間看見水衍之夫婦,碧蓮險些不顧形象腳軟摔倒,還好湛滄眼明手快扶住了她,但是碧蓮瞧見湛滄看她的危險眼神,腳更加軟得站不住了。

晚上碧蓮自然被湛滄按在床上狠狠“修理”了一頓,湛滄一邊身體力行“懲罰”她,一邊嚴刑逼供:“賣豬肉的屠夫,原來你是這麽向外人介紹你相公的?”

碧蓮嗚嗚啜泣,嬌聲討饒:“相公,我錯了,我不該說你是豬倌的,但我太嫉妒了,我怕傅雪容揪著你不放,我不要你被其他女人惦記。”

湛滄十分動容,他一貫冷峻的面容棱角舒展,眉宇間全是溫柔:“有你這句話我死了都值。”

碧蓮驟然由哽咽變為淚如雨下:“相公不要這樣說,你明天要完好無缺的回來,我要一個活生生的相公陪我過完一輩子。”

湛滄愛極了碧蓮向他表達愛意的樣子,他只想把這一刻定格成永恒,這麽多年的追逐終於有了回應,他不再是剃頭挑子一頭熱,碧蓮也不止是一尊軀殼,她對他有了綿綿的愛意,他真的很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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