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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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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相思

通過綠珠墜玉樓這件事,碧蓮算是徹底領教了湛滄有多小心眼,一盆牡丹他也不放過,別以為她不知道他還偷偷踩了好幾腳,如此暴行簡直令人發指。

湛滄斜躺在羅漢床上,慵懶地瞇了瞇鳳眼,指了指身邊的位置,示意碧蓮過來,碧蓮正在氣頭上,難得膽大一次,楞是在男人高強度的壓迫下沒認慫。

反了她了,湛滄劍眉一揚:“我再說一遍,過來。”

碧蓮梗著纖細的小脖子:“我不。”

小美人生氣了,身為頂天立地的男人,還是得哄一哄的,湛滄坐起來,定定望了碧蓮一會兒,把碧蓮嚇得小心肝直跳,他不是要沖她發怒吧?

就在碧蓮即將暴露小慫包屬性的前一刻,湛滄挪到床沿拽過旁邊站著的碧蓮,一身水綠色衣裙的柔弱美人旋身落入他懷裏。

湛滄吻了下碧蓮的額頭:“一盆牡丹而已,你可真小氣。”

碧蓮嘟著小嘴兒叉著小腰:“相公才是小氣鬼,你分明是故意的,以後不許你踏進牡丹閣,你的破壞力太強。”

湛滄擺出無辜臉:“我怎麽就成了故意呢?誰還沒個失手的時候。”

碧蓮被男人激的口無遮攔:“我才不信,依我看你是知道那盆綠珠墜玉樓是水衍之送的,所以才覺得礙眼,不惜下黑手。”

湛滄作出恍然大悟的模樣:“哦,難怪我以前每次來湖心小築都能看見那盆綠珠墜玉樓放在最顯眼的位置,原來是水衍之送的。”

“相公好幼稚,相公、相公、相公你……”碧蓮咬著下唇,被男人氣的不知該用什麽詞語表達,她將手裏的絹帕絞成麻花,素白色絹帕配上綠色水袖格外漂亮,似雲霧秘境來的仙娥,飄逸輕柔。

湛滄沈聲道:“好大的兔膽,敢罵相公幼稚!”

碧蓮聽見男人涼涼的語氣汗毛都豎起來了,她兩瓣唇兒哆哆嗦嗦,把溜到嘴邊的貶義詞硬生生換成褒義:“相公、相公打得好打得妙,即使相公今天不打翻那盆牡丹,我也是要讓煙籠、蒹葭丟掉的。”

哼,這頭熊就知道欺負她,碧蓮沒膽子和男人對著幹,只能討好地蹭著他頸窩,水亮亮的杏眸微微闔起,像只懶散的小貓咪,窩在房檐上曬著太陽,等人摸兩下光滑的毛毛。

湛滄鳳眼逐漸瞇成一道狹線,唇角含著一抹詭異的笑,他深知碧蓮向來表裏不一,不過他並不準備利用這件事苛責她,因為剛才在牡丹閣,那盆綠珠墜玉樓的原有地位已經被青龍臥墨池取代了。

湛滄摟著美人歇在湖心小築,碧蓮既想留下男人又怕他獸性大發吃了自己,她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躺在湛滄臂彎裏,碧蓮想環住他的腰,藕臂擡起放下好幾次,卻始終有賊心沒賊膽,這頭熊精力旺盛,很容易情動,萬一把他的火撩起來怎麽辦?

“溫小姐就不會像你這樣婆婆媽媽。”男人戲謔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碧蓮最聽不得這三個字,她剛得到男人的保證,沒那麽忌憚溫青盞了,這會他又舊話重提,碧蓮擡起霧蒙蒙的大眼睛,似乎想哭給男人看,紅唇一扁:“相公說話不算數,不給相公抱了。”

說著碧蓮從男人懷裏起身,湛滄哼笑一聲,隨之坐起,手臂往前一撈就把氣呼呼的美人圈進胸膛,他親了下碧蓮軟軟的耳垂:“不給抱那我可走了。”

碧蓮下意識抓住他的袖子,緊張的問:“你去哪?”

湛滄答得理所當然:“當然是去抱別人。”

碧蓮賭氣似的撅起小嘴,上前攬住男人脖頸,整個人掛在他身上:“不許去,不許去抱溫青盞!”

湛滄摟緊美人柔若無骨的嬌軀傾身壓下,碧蓮躺在床榻上,烏黑的眼珠裏全是男人的倒影,她以為男人又要做些羞羞的事情,遂放開了身體準備接納他,只要不突破最後的屏障就可以。

湛滄知道美人會錯了意,但他不打算放過到嘴的美味,於是將錯就錯,把美人輕薄得氣喘籲籲,雲鬢散亂,杏眸空渺,唇瓣紅腫。

湛滄意猶未盡,但時間不允許他繼續,他用盡全力強迫自己從溫香軟玉中抽離。

“相公……”碧蓮拉長了聲音喚他,似詢問似撒嬌,尾音像一把鉤子,勾的湛滄心頭既麻又蘇。

他捏了把碧蓮小腰,語含威脅道:“我有正事要辦,你乖乖在王府待著,別給我惹事,讓我知道你不乖,再和綠珠墜玉樓的原主人有半絲瓜葛,我便把你身上的肉一塊一塊咬掉。”

“嗚——相公,不要咬掉。”洛宓嚇到哽咽,腦海中還有前些日子殘存的陰影,她連忙捂住自己,把自己保護起來,生怕男人再去咬那脆弱的地方。

湛滄陰沈的臉忽然撥雲見日,他傾身在淚光盈盈的美人額頭印上一吻,笑道:“我離京的這些日子,雲霄會跟在你身邊,皇室秋狩帶上他,可以護你周全。”

“相公總欺負人家。”碧蓮意識到又被男人騙了,她氣呼呼地撅嘴兒,臉頰圓鼓鼓的,煞是可愛。

湛滄擁著碧蓮坐起來,問:“記沒記住我的話?”

碧蓮羞澀地垂下頭,咬唇點頭:“記住了,那相公也不許和溫青盞有半分瓜葛。”

湛滄哼笑,小白兔愈發膽大了,定是被他慣的,敢和他談條件。

湛滄掀起眼瞼,神色危險,手臂猛地收攏,碧蓮發出一聲驚喘,被緊緊壓制貼在男人胸膛,毫無縫隙,她像一條離開水的美人魚,眼睛瞪大,小嘴張圓,看著近在咫尺的冷峻面龐心肝砰砰跳。

碧蓮一寸寸撫摸那張男性化十足的臉:“相公好英俊。”

“不容易。”湛滄刮了下碧蓮圓潤的鼻尖兒,“你審美觀終於正常了。”

碧蓮:“……”

反正說他不好看的全是審美觀不正常就對了。

這頭熊總是這般惡劣,讓人又羞又惱,可是最近也令她牽腸掛肚,想起他馬上要離開京城,她這心裏邊一揪一揪的疼。

碧蓮美眸蓄淚:“相公,我不去什麽秋狩了,我要跟你一起走,帶上我好不好?”

碧蓮以前不喜歡湛滄,自然不關心他的行蹤,但是現在她很怕他離開自己身邊,每次分別都好像訣別。

湛滄冷下臉色,斷然拒絕道:“不行,此去危機重重,山高水遠,我怎麽忍心讓你跟著我受苦。”

碧蓮撒嬌耍賴全用上了,奈何仍舊無法改變男人的初衷,她最終未能達成所願,只能含淚目送他離京。

小白兔哭得眼睛紅腫,湛滄心裏那個疼啊,如同一把錐子在裏面插來插去攪來攪去,但是為了碧蓮的安全他還是狠狠心坐上馬車放下簾子,看不見碧蓮,她哭的聲音停在耳裏仿佛更清晰了。

湛滄一走,碧蓮就跟丟了魂似的,碧瑤看在眼裏覺得非常不可思議,嫡姐的性子她了解,說好聽叫理智,難聽點就是缺乏人情味,冷血,她以前對湛滄什麽樣,再看看現在,簡直像變了一個人。

碧蓮窩在湖心小築不問世事,雲霄因為被湛滄留下保護碧蓮,心裏頭很郁悶,煙籠、蒹葭兩個丫鬟還特別愛捉弄他,想他堂堂一個湛府暗衛首領居然淪落到在這裏看門,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這日,碧蓮躺在裏間水晶簾後的美人榻上小憩,煙籠、蒹葭在外間整蠱雲霄。

“黑木頭,你為何一天到晚板著個臉,不願意為我們郡主守門啊?”

“我們郡主國色天香,深得姑爺歡心,你小心侍候著,否則等姑爺回來,我們會想姑爺告狀的,說你怠慢郡主,不願意保護郡主。”

碧蓮其實沒睡熟,最近由於擔心湛滄,她食不下咽寢不安席,睡眠也不安穩。

雲霄似乎被兩個小丫鬟逼急了,喊道:“郡主每天待在王府裏能有什麽事,反倒是我家公子,此去兇險萬分,不知何時能歸。”

水晶簾“嘩啦啦”一陣響聲,碧蓮臉色蒼白,從屋裏出來,她盯著雲霄,問:“什麽兇險萬分,相公是不是有事瞞著我?你快說,不然我就去找他。”

雲霄打了自己兩個嘴巴:“都怪我多嘴,郡主,公子臨行前交代不讓我說的,但是……”

碧蓮聽完雲霄的敘述,整個人飄飄忽忽的,腳下像踩了一團棉花,頭重腳輕,她迷茫的望著遠方,口中近乎呢喃:“我要去找他、去找他……”

“咕咚”一聲,碧蓮栽倒在地,昏過去的前一瞬耳畔是煙籠、蒹葭以及雲霄的呼喊。

碧蓮自從看見六王爺和湛滄之間熟稔的關系,她就一直惶惶不可終日,與皇室貴胄扯上聯系,要麽飛黃騰達平步青雲,要麽株連九族下場淒慘。

雖然之前已經做足心理預設,但從雲霄口中親耳聽見,她還是震驚了,湛滄居然想幫六王爺奪得皇位,而這一切竟都是為了她,為了她可笑的臉面,只要他能有一官半爵,那她便能在眾人面前擡起頭來。

碧蓮躺在床上流淚,一句話不說,廣陵王夫婦坐在床頭幹著急,卻使不上勁兒。

現在朝野分成兩派黨羽,一派以太子為首,一派以六王爺為首,聖上明知朝廷裏的文武百官營私結黨,他非但不制止,反而任其發展,個中考量也只有聖上自己心裏清楚。

近來聖上身體不太好,禦醫說不便吹風,秋狩即將來臨,如果聖上沒有好轉,今年的秋狩很可能被取消。

太子因其剛愎自用逐漸失去聖心,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聖上心裏那桿秤有偏向六王爺的趨勢,而六王爺也乘勢而上,從前期的韜光養晦搖身一變,成為百姓口中的賢明王爺,兩黨之爭,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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